“地表最强”的阿莱65拍摄,《无名》脱俗且迷人
有人说,过年这样的日子,不适合《无名》这样过于严肃,又“见血”的电影。
但我却觉得,在春节这样的日子里,见证那一段曾经真实存在过的,值得被人记住的历史,见证那些舍生取义者的信仰,也是一种选择。
高级感
有人说,这一部《无名》精致,脱俗且迷人。诸多影评中,“高级感”一词频频出现。
那么什么叫电影的高级感?很简单,做到极致。
这样听上去可能很虚,但在程耳的作品里,不会。因为程耳在电影美学上的造诣,早就有所体现。
《罗曼蒂克消亡史》里,就有很多单看画面就能让人顿觉脱离脂粉气的高级感的,更不用说电影里那一段大胆又惊艳的长镜头。
《罗曼蒂克消亡史》剧照
而这一次,程耳有了更大的突破。《无名》使用了堪称“地表最强”的摄影机阿莱65进行拍摄,它不仅能拍出明亮里的反差,暗下来以后有不同层次的暗,暗里面还有反差。
就像在发布会上程耳导演自己所说,他把光用到了极致,同时也收获了最好的效果。
气氛压抑的上海;
明里暗中的人物;
被困于井底的劳工;
这次程耳把镜头语言同样玩到了极致。
常用对称构图;
巧妙通过镜像来丰富构图,传递更多信息;
这个梁朝伟出现在画面中间的构图,一明一暗的对比,横竖交叉的窗映衬着打火机的火光,让这个角色看起来有种非真实感,暗示了其背后一定有故事。
高级感可不是光有好看的画面就行的,就像博纳老板于冬在发布会上说的:“《无名》的构思缜密,危机感和悬念感做的很好,看三遍都还能看出新细节。”
《无名》始终秉承着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原则将神秘进行到底。无论出场几个人,无论换了几个场景,很多信息都没有文本明示,却通过画面和镜头传递出来的信息却不低。营造出了一种不到最后一分钟,无法解开人物身上的谜团的氛围。
对于一部谍战片来说,能够把悬念感藏到最后,就成功了一大半。
它归根结底是一部主旋律电影,一部出自追求古典美学的导演脂手拍出的主旋律电影,所以《无名》更确切的应该被叫做“古典商业片”。
究竟何为“无名”?
无名不是二十多年前那个要刺杀秦王的李连杰,也不是天剑无名、残而不废的漫画人物。
抗战时期的上海,鱼龙混杂的乱世,有很多隐蔽战线的地下党,在为了最后胜利做着努力。他们是与魔鬼打交道的人,死者无名,生者亦无名。
《无名》的英文名直译为“袖剑(Hidden Blade)”,是贾樟柯所取。
平日里须时时藏锋,凡用时必一击命中。
程耳的倔强与探索
暴龙兽个人感觉《无名》是不如《罗曼蒂克消亡史》的,但依然是好片子,可未必适合大部分观众群体,尤其是春节期间的观众。
《无名》注定只属于那一部分喜欢研究剧情逻辑的观众群体以及程耳/资深影迷,因为这片子确实不适合用来休闲放松。
譬如本片比《罗曼蒂克消亡史》更细碎的叙事剪切,开头莫名其妙出现的点脚,跟前后剧情都接不上,你都不知道这段画面出现是什么意思,一直要憋到结局才知道这是咋回事。
《无名》的这种“混乱”剪辑手法几乎是直接撞在了大多数观众的枪口上。
说白了,工作一年那么累,好不容易过个节,看一眼手机或上个厕所就跟不上剧情,我看个电影比上班还累?再加上有些血腥,阴暗的画面确实不太适合新年的气氛,所以受到这方面的批评倒是在预料之中。
另外,王一博也是本片一大看点和卖点。
我自认为不是一个对演技很苛刻的观众,但是看完全片,很少能从王一博的脸上看到“第二种表情”,永远是一副眉头微蹙的样子。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问题,总觉得某些时候王一博的正脸像刘浩然,侧脸像易烊千玺,就是不像王一博??
这些年流量明星转战大银幕是大趋势,但失败的显然更多,如李现的《赤狐书生》、肖战的《诛仙》、鹿晗的《上海堡垒》等。
目前转型成功且能扛票的流量明星目前只有易烊千玺(朱一龙作品还太少),王一博如果真的决心成为下一个,还是请多花些心思在表演、角色理解上而不是营销吧。
不管电影如何,我最关心的是程耳这个人。
程耳
程耳是中国少有的同时兼具商业性和作者性的中生代导演。他并不高产,毕业至今20年,只有4部长篇作品,还总喜欢在大型档期与观众见面。
六年前,《罗曼蒂克消亡史》携豪华的卡斯和很高的业内口碑上映,横跨圣诞档、元旦档,然而1.22亿的票房无法覆盖成本(投资成本约1.5亿)。
再往前倒,2012年,2922.5万人民币票房的《边境风云》,在七夕节当日拿下9100万票房的七夕档几乎成了看客。
也许这就是程耳的宿命?
不过幸好,古典派的程耳还依然在追求自己的极致美学,他也完全没有埋怨观众的意思,甚至还说“不要小看观众”。
至于在预告片中高调将《无名》定性为“超级商业片”的做法,无非是他执拗的一个小倔强。
毕竟选择加入这波春节档大混战,《无名》的票房成败关系着程耳的前途命运:他的个人风格是独树一帜还是昙花一现,他是否有驾驭商业电影的能力,乃至日后得到的投资多少,《无名》对于程耳是关键一役。
这是一个巨变的时代,一个作者型导演该如何找准自己的位置,在这条路上,究竟要付出哪些代价,又能收获哪些回馈。
这是程耳选择的路,也是一个人等待、探索、妥协以及保持自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