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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先锋的受虐狂之旅

44KWShanghai 44KW Shanghai 2021-09-21


80年代的破电脑能拿来干嘛?Robert Henke 回答了这个问题。

CBM 8032 AV 首演 © Robert HenkeUnsound 音乐节波兰,2019年







Robert Henke 是一个沉溺于开发表演工具的艺术家,也是在柏林墙倒后德国地下俱乐部音乐场景里不可或缺的一员,他的项目Monolake  和 Ableton Live 共同开发者身份,令他在当代电子乐的版图里不仅仅是一个持续创作的焦点,还是一个不断向外辐射技术开发经验的贡献者。


2016年,他在 ebay 上闲逛时偶然发现了一台快报废的老式家庭计算机,被这种过时技术的限制性打动,他开始了一场长达四年的受虐狂之旅。

CBM 8032 AV 项目工作室 © Robert Henke


这台 CBM 8032拥有世界上第一个低成本 CPU (任天堂、文曲星、小霸王都用这只),绿色荧光屏,从声音和视觉的创作和输出上来说都极其受限,跑不了任何常用的宿主软件,连数据传输的环境都需要再开发,更不用说音画同步和实时渲染。但几年后,执着的 Robert Henke 用它演了一个现场

请全屏并佩戴耳机观看





当艺术家在 1950 年代开始使用计算机作为媒介时,因技术有限产生的极简几乎是必然的。而在一切皆有可能的现代电子乐环境中,去制造限制再进行创作,好比放下赛博朋克 2077 去门口泥地上画几个框跳房子,是一种极其稀有的品质。

CBM 8032 AV 首演 © Robert Henke

Unsound 音乐节波兰,2019年


Robert Henke 编程背景出身,对他来说,使用一台与他高度契合的设备,是现场表演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和工具最大程度地衔接,像点烟一样自然,意味着彻底了解行动传递的路径。

CBM 8032 AV 首演 © Robert Henke

Unsound 音乐节波兰,2019年



这个项目的名字叫做「CBM 8032」,它完全使用 Basic 语言,这是一种人机会话式的早期编程语言,可以在计算机上边编写、边修改、边运行。由于单个 CPU 一次只能执行一个指令,所以舞台上有五台 8032 去执行不同的任务



总指挥官是右边单独的一台,用来编辑代码,左边的四台里,三台生成声音,一台生成图像。这个并联系统使用的代码界面非常简洁,只有五条,三条编声音,一条编视频,一条编重音。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指哪儿打哪儿。

CBM 8032 AV 首演 © Robert HenkeUnsound 音乐节波兰,2019年


CBM 8032 AV 编程界面 © Robert Henke

Unsound 音乐节波兰,2019年



在这个项目的页面,Robert Henke 写道:人机交互最终是人与人的交互,毕竟机器最初就是由人设计的。一台机器创造者的规模越小,设计过程中涉及的决定越个人化,这种交互就越抽象和亲密。所以当对机器的设计思路和语言了解到一定程度之后,“极限就是天空”。通过完全接管计算机系统,除了运行自己的代码,什么都不做,我们获得了与在现代技术环境中做客完全不同的体验——数百或数千个进程同时运行,而其中大多数未被用户注意到。

CBM 8032 AV 编程界面 © Robert Henke






尽管电子乐已经十分普及,但许多人仍然对原声乐器情有独钟,毕竟拨弦和鼠标左键是两种文化意境。一个软件可以被无数人下载,再怎么蹂躏重新打开它还是完好如初,但一个乐器就只有他的主人可以肆意把玩,日久经年,世上只有你懂我,这就是亲密关系。
更进一步说,一个可以制作几乎任何音色的强大软件,实际上很有可能带来的不是享受,而是迷失。而在限制中寻求可能性的极限,更能勾起创作者兴奋的神经。可以这么说,Robert Henke 在这台八十年代的破电脑上获得了拨弦般的感受。

CBM 8032 的字符系统 © Robert Henke


当他看到 CBM 8032可显示的字符数只有256位,他想到的是他儿时的偶像 Manfred Mohr,那个用简单的算法来创作迷人的几何图形的艺术家。在电脑上输入几个指令,例如,生成、删除、删除、删除、生成、旋转、删除,就可以出现令人惊喜的类似 moire 的图案。没有其它颜色,单单绿色可创造的可能性也是无限的。

manfred mohr 的作品


但前提是要学会怎样让这些电脑画直线。因为没有可以保存进度的选项,每一次使用都要从画直线开始,才发现仅仅一条直线,就可以用很多方式画出来。当一切回归到预制前的状态,让思维包含在用于创作的原料之中,也是一种有机的浪漫。

使用独特图形算法的 

CBM 8032 © Robert Henke



可见,即使技术几乎能包揽一切,人类仍不自主地寻求和工具之间的亲密关系,这其中许多电子音乐人掉头走向硬件合成,即使这些玩意儿搬到现场比电脑费劲,在机场还会被怀疑是危险的奇怪物品,但硬件现场的直接性是软件无法替代的。

波表生成器算法记录的一组波形


还有一部分技术流则走向现场编程,虽然不是用标志性的 Pure Data 或 SuperCollidor,Robert Henke 也是在 Live coding,只不过是用无需编译的古老语言而已。用编程的方式在现场把创作的思维路径投在表演者背后的墙面上,这对大众来说显然理解起来有门槛,但是对于懂得计算机语言的人来说,现场编程的一举一动在本质上是透明的。“曝光过程”,包括从声音的生成,触发和转变。它拒绝神秘感,甚至带有一种无政府主义的开源精神。

CBM 8032 AV 首演 © Robert Henke

Unsound 音乐节波兰,2019年



Robert Henke 设计了算法,每一种算法都有自己的规则,对输入的音符有不同的反应,并定义了算法可产生多少随机行为,从而在结构和混乱之间摇摆。现代电脑的系统非常复杂,即使理解语言也不一定能理解硬件。使用老式电脑的优点在于,不管输入什么,只要阅读过用户手册,你就能大概知道硬件的哪个位置在发生什么。CBM 8032的设计虽然简单,但具有很强的拓展性,一顿软(件)硬(件)兼施之后,老师傅脱胎换骨,重焕新生。

CBM 8032 AV 项目工作室 © Robert Henke

CBM 8032 AV 项目工作室 © Robert Henke



用 Robert Henke 的话来说,艺术家的角色就是拥抱限制,并与之互动。


撰文: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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