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立不到两年融资1.6亿元，集萃药康要做全球最大的小鼠模型供应商
怕老鼠，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但在对于生物和医药领域的从业者们来说，小鼠却是他们最可爱的伙伴和宝贵的财富之一。研究者们可以通过小鼠模型模拟疾病在人身上的发生发展过程，并通过观察药物对小鼠的治疗效果，让备选药物经过小鼠疾病模型的验证，才变成治病救人的真正药物。因此研究者们都会对小鼠抱有歉疚之情，以感谢它们为人类医疗发展做出的牺牲。
提到中国的小鼠模型发展史，就不得不提到高翔教授。这位人称“鼠王”的模式动物专家，如今带着他的原班团队成立了集萃药康，立志要打造全球最大的基因编辑模式小鼠供应商。
从“国家队”到集萃药康
集萃药康一楼的大厅走廊上挂着一张团队照片。在照片的右下角，我们发现了高翔的身影。高翔对我们说：“这张照片是2002年拍的，那时候还是黑发年轻人，现在头发都白了。”那时的高翔还只有学术身份，作为海归学者状态意气风发。现在他的身份是集萃药康的董事长，看起来更加从容不迫。在这十几年中一直没变的，是他脸上自信的笑容。
高翔教授是我国模式动物研究的先驱。在他的团队手下，不仅诞生过我国第一只高难度条件性基因敲除小鼠，还有全球第一只基因编辑狗和全球第一只基因编辑猴，为中国的模式动物行业在国际上争得一席之位。
高翔教授2000年回国时，刚好遇到国家提出“国家遗传工程小鼠资源库”项目。在项目资金支持不占优势的情况下，高翔带领的南京大学团队以高质量的计划书击败了其它三个直辖市和省会城市，让这一项目最终落地南京。2003年，高翔又创建了南京大学模式动物研究所，并出任研究所所长。
模式动物是验证临床前候选药物药效的“金标准”，贯穿于医药研发产业链的各个环节，是转化医学的核心资源。通俗来讲，模式动物就是用来代替人体进行体内研究的实验动物。小鼠模型则被认为是最重要的模式动物。
“通过构建基因编辑小鼠模型，我们可以完整模拟疾病发生发展的全过程。比如临床上发现某种基因突变会导致某种疾病，我们可以在小鼠中做出同样的突变，让小鼠患同样的疾病。这样的小鼠模型就可以真实模拟临床上的疾病情况，在进一步的药物研究或疾病机理研究中也能与临床保持高度的一致性。”高翔说。
2009年，为推动资源共享与利用，依托于国家遗传工程小鼠资源库，南京大学和南京市江北新区共建成果转化平台“南京大学-南京生物医药研究院”，高翔出任研究院院长。南京生物医药研究院凭借研发、生产、销售一站式的小鼠模型特色服务，轻松的敲开了市场的大门。早在2017年，研究院的经营收入就达到了一亿元人民币。
2017年12月，为了进一步推动模式动物资源的产业转化，在南京大学支持下和南京市政府新型研发机构的政策推动下，高翔领衔的创新团队、江苏省产业技术研究院以及江北新区南京生物医药谷共同发起成立了江苏集萃药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2019年6月，成立不到两年的集萃药康获得了鼎晖投资和国药控股的1.6亿元A轮融资。领投方鼎晖投资创始合伙人王霖先生这样表示：“集萃药康在基因编辑动物领域有深厚积累和创新，建立了很高的技术和know-how壁垒。以高翔教授为核心的集萃药康研发型管理团队前身是’国家队’，有实力、有激情、有方法，我们相信他们能够带领中国开发的高品质的模式动物走向全世界。”
高翔教授向我们介绍集萃药康的设施情况
超高标准的小鼠繁殖饲养实验体系，
形成外围护城河
“很多人错误的认为养小鼠没有技术含量，成本也不高，好像随便找个地方，摆上笼子就可以养了。这也导致了即使到现在国内很多模式动物企业的质量管控也不是很严格。其实恰恰相反，模式动物供应是个重资产行业。”高翔告诉我们，集萃药康现在总面积18500平方米，其中8000平方米用于放置SPF级动物设施，可以容纳超过8万笼SPF级小鼠。集萃药康每年要消耗大量的资金用于维持整个动物设施的运转，仅实验动物设施的水电气费用就要超过一千万元。
SPF级动物指无特定病原体级实验动物，要求实验动物不携带主要潜在感染或条件致病和对科学实验干扰大的病原，是国际公认的实验动物。为保证小鼠质量，集萃药康对SPF级小鼠的饲养要求非常严格。所有接触SPF级小鼠的笼具、饲料、垫料甚至水，都要经过电离辐射灭菌过程。
同时饲养间内要保持正压环境，即饲养间内的压强大于饲养间外压强，以保证空气处于从饲养间到外界的单向流动，防止有病原体通过空气流入。所有实验员进入饲养间必须更换全套的无菌服和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
全副武装的实验员
“我们开玩笑说小鼠住的都是‘七星级宾馆’。因为小鼠笼具内的换气频率是每小时10次以上，而五星级宾馆的换气频率大概也就只有每小时1-2次。我们对SPF级动物屏障环境的要求真的非常严格，我都没有进饲养间的权力，因为我没去考我们的实验员执照。”高翔笑着说。
不只是饲养标准规范化，集萃药康还长期保持对小鼠的人道主义关怀。AAALAC是评估和认证动物饲养和使用标准的国际权威机构，要求在生物科学和医药领域人道、科学地对待实验动物。高翔创建的实验室是国内首家通过AAALAC认证的实验室，做到了和国际标准的对接。
除了基础饲养要求之外，为了进一步提高实验动物质量，集萃药康还搭建了三大自动化系统：
首先是自动饮水系统，实验动物的饮水经灭菌后直接通过管道系统输送到笼具当中，既便于监控，又能避免反复使用的饮水瓶可能带来的污染。
其次是自动笼具清洗系统。国内多数实验动物中心都还是雇佣社会人员进行饲养用品的清洗工作。集萃药康购进的自动化系统不仅省下了人力成本，而且保证了饲养用品的规范化处理。
最后，集萃药康还自己设计了一整套EMice实验动物生产管理系统。集萃药康在小鼠的饲养环境中配备了PDA数据采集系统，对小鼠的生长情况、出生率、死亡率、及各种生理数据进行实时、准确地更新和记录。所有采集到的指标都会被传输到集成数据库当中，工作人员无需进入饲养间就可以通过自动化系统掌控小鼠的基本情况。
不仅小鼠饲养设施现代化，集萃药康还配备了齐全的小鼠实验设备，这些设备也都价值不菲。用于研究小鼠代谢情况的代谢笼，八个小小的笼子就要200万元；小鼠的心脏彩超，一台要300多万；小鼠的核磁共振成像仪，一台就要1800万元。
这些从全球各地汇聚到集萃药康的固定资产构成的竞争壁垒，看起来只要通过大量投入资金就能轻易打破。但其实，如何让这些来自全球各地的设备系统在同一个体系下互相兼容并稳定运行，才是集萃药康在行业竞争中的护城河。“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原理问题。整个体系下的所有材料选择、设备运行，包括最终的体系搭建，其实都是经过我们反复的论证的。”高翔说。
小鼠基因编辑模型构建构成核心技术壁垒
高质量的实验动物管理体系只是集萃药康护城河的外围，小鼠基因编辑模型的构建体系才是集萃药康更加坚固的核心壁垒。
正在进行显微操作的实验员
集萃药康的核心团队源自南京大学-南京生物医药研究院运营管理团队，在模式动物构建上已经积累了多年的经验。
CEO赵静博士有超过16年的模型编辑及分析经验和大客户开发经验；研发总监琚存祥博士曾成功开发过上百种人源化动物模型；技术总监王宏宇博士毕业于德国萨尔大学，随后又去往英国牛津大学进行博士后研究工作，精通模式构建和药物筛选。在集萃药康446人的大团队中，研发技术岗位有169人之多，占到了团队总人数的38%。
在核心团队的领导下，集萃药康开发了全球领先的小鼠模型构建体系，目前已经积累了超过8000种品系的资源储量。全球最大的基因修饰动物提供商Jackson Laboratory也就只有10000种左右。
团队于2004年构建的转基因技术体系，至今已累计完成项目534例，成功率高达100%；2005年团队构建出国内首个条件性敲除小鼠，随后累计完成ES细胞（胚胎干细胞）打靶项目594例，成功率在98%以上；还有近几年热门的Cas9技术，在2013年团队的Cas9项目按期交付率就达到了98.5%，并实现了零脱靶。这些远高于行业平均水平的技术指标的实现，体现了集萃药康在国内乃至国际基因编辑模式动物领域的领军地位。
“我们不仅能为客户提供小鼠模型，还可以帮助客户进行小鼠模型选择和实验设计。有时候客户并不知道自己该选择哪种小鼠模型，还有些时候他们的选择并不是最佳或不能与他们的需求完全匹配。我们的团队大多是科研出身，对小鼠实验设计非常熟悉。因此我们可以根据客户的需求帮助客户选择最合适的小鼠模型，并为随后的实验设计提供建议，这也是很多其他同类公司做不到的事情。”高翔说。
未来要继续扩容，并将服务范围从全国扩展到全球
集萃药康通过和全球生物医药研究的科学家及新药开发和CRO公司合作，帮助国内外药企和科研客户完成临床前机理和药效学评价。公司累计客户数量已超过750家，覆盖国内大量药企、CRO及科研机构，包括诺华、葛兰素史克、恒瑞医药、百济神州等多家国内外知名药企，药明康德、中美冠科、昭衍新药等知名CRO，还有中科院、医科院和双一流大学等众多著名科研机构和高校。
鼎晖投资创新与成长基金执行董事柳丹谈到中国医药行业发展阶段时提到：“中国医药研发经历了跟踪仿制、模仿创新两个阶段，现在处于向原始创新的转型时期，基因编辑模式动物是早期科学研究和药物临床前开发过程中必不可少的重要实验工具，可以极大提升药物开发的成功率，并节省大量的开发成本，集萃药康这类公司必将为中国乃至全球的医药开发提供强大的模型和平台支持。”
获得了A轮融资之后，集萃药康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扩张，把自己的服务范围拓展到世界各地。在国内布局上，集萃药康将以南京为中心，在北方、西南和东南开设相应的研发和生产基地。同时集萃药康还将积极拓展海外市场，在国外建立研发生产基地，以便更好的为海外客户服务。
基于自身优秀的小鼠模型构建体系，和为了满足低价格、短周期的市场需求，集萃药康提出了“斑点鼠计划”。斑点鼠计划的目标是在未来的3-5年内，通过大规模小鼠cKO（conditional knock out，条件性敲除）模型的制作，对小鼠基因组种可设计cKO策略的所有蛋白编码基因和非编码基因逐一进行cKO模型制作，获得小鼠全基因cKO产品库，实现小鼠基因敲除模型的标准化，可以大大减少客户需要标准小鼠模型的时间和费用。
斑点鼠计划一期的1200例cKO和1800例KO小鼠现货模型资源库已建成，涵盖了肿瘤、代谢、免疫、发育、DNA及蛋白修饰等多个热门研究方向；二期计划也已经启动，将进行5000个相关基因的模型构建，目前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该计划的最终目标是完成超过20000个条件性基因敲除品系，成为全球最大的小鼠模型资源库。
“对于我们来说，保持技术优势和做好服务才是我们要关注的重点。利润从来都不是我们关心的问题。我始终觉得，只要我们把服务做好了，自然会有可观的效益。尤其是我们现在其实已经有很好的持续盈利了。”高翔说这席话的时候，始终保持着他自信的笑容。
*文中图片由受访企业提供。
文 | 郝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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