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于丽丽、陈之琰、徐牧心、任倩、施嘉翔
编辑 | 于丽丽、刘旌
字节跳动整体营收超过了老对手腾讯；后来者拼多多的市值一度超过阿里；美元基金的萧条仍在加剧，中东资本却在崛起；世界好像全方位地调了个个儿。2023年已过去十余天，但这一年留下的许多故事，依然延宕至今。今年的盘点，我们决定回访「暗涌Waves」报道过的那些热点事件和人物：收获人生第一个IPO，却遭遇罕见的悲喜交集人生瞬间的大女主Emma会如何总结她的2023；卷入启明风波的Orillusion创始人白景文，如何期许他的公司在2024的命运；表达欲异常旺盛的消费投资人宋向前，怎么看淄博烧烤与尔滨热度的由来；曾和傅盛激战多轮认为ChatGPT对创业公司不友好的朱啸虎，又是否修正了自己的看法；三地独立后的红杉中国，会有什么变化……某种意义上，这些人与事重塑了2023甚至更长远的未来投资界和商界。在回访中，我们也能看到很多个体的遭遇。比如一个消费投资人在这个时代的含科量焦虑；比如一个美元基金投资人如何精打细算过日子；比如为什么在这一年，“投资人做网红”会变成“从质疑、到理解到成为”的一种选择。时间在让很多人成为过去无法想象和理解的自己，而2023加速了这一切。启明事件当事创业者白景文
随着以退定投、回购、DPI成为2023年创投行业的高频词，原本大体上温情脉脉的风险投资人和创始人之间的关系也在发生变化，甚至有些剑拔弩张。9月，有自媒体发文称有创始人在与投资人线上路演时，在未被事先告知的情况下，竞争对手企业创始人以该投资机构“合伙人”名义上线，有套取商业信息的嫌疑。尔后，涉事机构启明创投连夜展开内部调查，并在两周内开出成立以来的“最严处罚”：项目团队三人分别停止投资活动、降职、降薪。而这位当事创业者就是Orillusion创始人白景文。如今，白景文对「暗涌Waves」发来了他的“年终总结”：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之后，整个团队所展现出来的“团结”。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团队所有人一起进行了一次大刀阔斧的内部改革。“没必要进行自我感动，但是有些创业项目，真的是需要情怀来支撑的。”Orilusion的项目定位于3D应用场景的底层基础软件，在AI爆发的这一年里，白景文看到了底层定位的天然优势，也看到身边的科技创业者们从爆发时的癫狂，不得不再慢慢走到一种平静里。“风口追不上，但可以等。”在白景文看来，对于未来更实际的做法是：贴地飞行。“主动降低预期目标，避免出现过度的焦虑情绪，找到适合自己的低增长切入点。”对于已经到来的新的一年，他的主要目标非常简单：活着。吴世春
“以前募资，喝的都是红酒，现在全喝白的；以前募美元，讲英文，打德扑；现在募人民币，玩掼蛋，讲招商讲反投……”2023年5月，梅花创投创始合伙人吴世春因为一段脱口秀火了。在这段脱口秀中，吴世春以自嘲自黑的方式吐露了很多行业真实现状，也暗喻了时代钟摆已发生偏移。吴世春变身“脱口秀演员”其实也是个巧合。当时某国际创投节的主办方希望召集投资人说脱口秀，一开始很多人都答应了，但最后只有吴世春站到了台上。如今，吴世春对「暗涌Waves」说：“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欲成网红、必受炮轰”。他也谈到了他处理别人评论的方法：向来是冯唐的九字真言——不着急，不害怕，不要脸。“人要活的长久，就要学会对时间的态度——不着急；对结果的态度——不害怕；对别人评论的态度——不要脸。”关于他的副业，吴世春说，他的内容并不直接谋求商业转化，脱口秀也不会变成他的第二职业。2023年，除了讲脱口秀，他还开视频号、出了一本名为《自适力》的书。他认为，对天使投资来说，这是摆脱同质化竞争，让IP变鲜明的手段，而醒目的标签可以省去获取项目的各种成本。回到主业投资，2023年的梅花还是在练内功，没有扩张也没有裁员，保持同样的人员规模。机制有所变化，现在是“以退定投促募”，用可退出性来确定要不要投某个项目，然后用已投项目去促进募资。另外，把返投落地工作放在与项目考核同等重要的位置。关于行业，吴世春认为今年整体投项目的数量肯定都比去年要下降，但大家还是使出浑身解数来宣传自己的基金、业绩、案例。他认为“人不能总是受害者心理，不断为自己没做成事找理由”，而应该“带着幸存感卷起来”，因为“卷起来才是更好的状态”。大女主Emma
2023年2月，真格基金的尹乐收获了人生中第一个IPO——“禾赛科技”。没想到，基于这个缘由发生的聊天，也让我们意外捕捉到了尹乐身上降临过的戏剧性时刻：2022年初的一场饭局中，当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向尹乐举起酒杯，祝贺30岁的她成为真格基金史上最年轻合伙人时，更提前到来的，还有癌症与离婚——就在几个月前，尹乐被确诊为早期乳腺癌。这之后，她又结束了一段婚姻。这篇3月8号发出的文章，引发了深深的群体式共情。不仅因为这个特别的日子，更容易探照到女性的生存处境，也因为这是一个年纪轻轻就经历太多波折、浓度过高的人生故事。或许因此，文章发出后，尹乐也收获了一些跨越年龄的珍贵友谊。关于这件事，尹乐对「暗涌Waves」说：“经历人生的几大地震，一整年都在疗愈”。2023年，通过参加火人节、讲脱口秀、培养冥想习惯，Emma把身体状况调整得特别好，除了做体检一切指标正常外，心理和精神状态也比去年好。每天，她会花半个小时静坐，让自己身心归位，并且还带着真格的同事在阿那亚，听着海风，一起感受了半个小时冥想的力量。从合伙人的视角，她开始牵头真格校园活动系列并和大家一起迎来了7位投资新同事的加入。具体到投资，她更坚定了“投人”的方法论。因为发现“不管好时代还是坏时代，机会都存在。而优秀的创业者会抓住时机，通过不断地自我调整与迭代，将理想转化为现实。”Emma形容她的2023，是“处在一个人生的地震后在废墟上重建的状态”，而这样的时刻，往往也是让我们去发现自己内在声音的珍贵时刻。华兴资本
2月，包凡的突然失联让整个创投界为之意外和惊诧。10月初，华兴资本官宣了新的掌舵者：之前集团执行董事兼联合创始人谢屹璟被任命为公司代理首席执行官。
因为这件事，过去这一年，华兴难免承压，但显然华兴各业务线也都在正常运转中。华兴资本告诉「暗涌Waves」，2023年，在大模型领域，华兴资本参与了智谱AI、百川智能的融资以及光年之外的并购，此外，在AI基础设施领域帮助硅基流动，在具身智能领域帮助星动纪元等公司完成了最新一轮融资。包凡事件的不断回响，在于他和华兴就如同是新经济的一个坐标系。在过去十几年的移动互联网时代，金融领域创业者个性的包凡和他掌舵的华兴资本，从FA业务起家，不断往投资以及证券业务扩延的过程,也是新经济成长、壮大以及与这个世界冲撞与融合的缩影。受SVB事件波及的创业者翁斌斌
3月，就在宣布自己连续5年被福布斯杂志评为美国最佳银行的三天后，一直以“全球唯一致力于创新领域银行”自称的硅谷银行（SVB），却因资不抵债在48小时内倒闭，成为自2008年金融海啸以来美国最大的银行倒闭事件。由于SVB对于美元VC以及VIE架构的初创公司提供较好的服务与支持，此事迅速波及中国创投圈。大量将资金存在SVB里的中国CEO们面临无法提现的窘境。如今，翁斌斌对「暗涌Waves」说，他本以为SVB倒闭或许又是他创业过程中一个“熟悉的至暗时刻”了。所幸，这件事没有发生。SVB倒闭后，美监管机构宣布对事件采取行动，重新恢复了账户的支取。翁斌斌是个非常“硅谷”的创始人。在美国留学工作8年，在硅谷创办了跨境定制营养包品牌LemonBox。2018年末，LemonBox入选YC在中国投资的首批项目之一。YC合伙人、第一代智能手表品牌pepple watch的创始人Eric Migicovsky是翁斌斌的创业导师。但从创业圣地走出来并不意味着就能掌握创业这件事。这些年，LemonBox作为一家跨境公司接连经历过新冠疫情、国际形势变化、新消费投资由盛而衰等各种逆风。在被现实无数次“教育”后，翁斌斌的信心一度跌落谷底。但尽管出现了个有惊无险的开头，2023年对于翁斌斌来说，却成为他创业五年来心态最为平和的一年。生成式AI的大爆发，让团队找到了落实创立LemonBox的初心的方向。不再是单纯地卖保健品，而是用科技与数据的力量改变人们向往健康生活的方式。5月的时候LemonBox上线了口袋AI营养师，翁斌斌自己戒了烟、跑起了马拉松、暂时地关闭了融资窗口。他说找到方向的船，“开起来了”。“命运的齿轮是往前滚的。AI是不是一个新的核心技术？它在多少年之后会吹向千家万户？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但我知道它肯定会。AI大健康是我和团队的初心，我们会选择坚持初心。当一头‘猪’，等风来。”曹曦
2023年的资本寒冬里，Monolith砺思资本完成了旗下VC一期美元基金的融资，这对一支fist- time FUND而言，超过3亿美元的超额认购意向实属不易。「暗涌Waves」也曾访谈了曹曦和他身边的许多人，来还原这位中国美元基金时代可能最具风向标意义的中生代人物。如今，以「暗涌Waves」的观察来看，从一位投资人成为创始人后，曹曦最大的转变或许是“变得精打细算了”。回想今年留下深刻印象的两个瞬间，第一件是和一位LP聚会，曹曦花不少时间热情兴奋地介绍两个最近投资的项目，最后对方问及这两个项目加起来一共投了多少钱，曹曦回答：“很早期，加起来四五百万美金吧。”对方突然感叹道：“哇，创业了确实不一样。以前可不会因为两个小项目安利这么久，这么热忱。”另一个瞬间，是去香港出差，在回程的路上，发现过关去深圳再飞回北京的机票，要比直飞便宜很多，于是曹曦在订票时盘算半天，最终还是决定买最便宜的深圳起飞的早班机，然后第二天清晨从香港赶到深圳。当时身边的朋友看他精打细算，感慨道：“你变了。”时至年底，曹曦交出这支新基金的答卷：“投了 2022 年到 2023 年中国国内最好的几个人工智能方面的创业公司，比如月之暗面，妙世界、无问芯穹等”，“单笔投资规模大小是300万-1500万美金。”曹曦说，他们始终只关注最大的变化里最好的公司。谈到2024年的规划，曹曦的回答则是，“其实时间是连续的，所以就继续保持本本分分做事，平常心做投资吧。”李国飞
7月，因为出版新书《乔布斯、禅与投资》，很少露面的二级市场投资高手李国飞，和我们分享了很多关于价值投资底层框架和方法论的思考。文章发出后，也有读者向我们发出灵魂提问：想知道曾押宝万科、腾讯、平安等公司的李国飞，2021年后押宝最大的公司是哪个？收益如何？如今，李国飞对「暗涌Waves」说，答案是：微软。这笔投资，李国飞经历过两次仓位调整。一直以来，他觉得云是门槛高、迁移成本高、未来空间大的业务。因为微软云增速约三成，亚马逊云增速约12%，他之前估算在2025年，最迟2026年，微软云会从老二跃为老大，而且因为SAAS占比大，微软云比亚马逊云毛利要高得多。去年上半年，因为美国持续加息，微软一直在跌，跌到200多时，PE大约二十三四倍。安全边际足够时，他买了很大仓位。2022年底，ChatGPT 3.5的惊艳亮相让李国飞又把剩下的一点仓位，全部买了进去。至于如何看2023年的A股，李国飞的发现是今年名字带有“龙”字的公司涨幅都比较不错，还有市值小的公司涨幅显著超越市场平均水平。这些看上去有些好笑的现象，其实折射出价值投资在中国的艰难。在李国飞最新一篇关于《贝叶斯、禅与投资》文章里，他也提及了价值投资不过是无数种解释市场涨跌的一种方法论，“市场的涨跌，最本质的动力是资金的运动，而不是价值投资。”在他看来，在赚钱这件事上，有很多理念，做到极致，都能赚钱。所以价值投资就和生存风格一样，其实也只是一种选择。而对于李国飞来说，他更看重的是，价值投资可以让自己拥有更平静、快乐的人生。“买一个最好的公司，你可以每天睡觉香的要死。”朱啸虎与傅盛的AI论战
2023年6月，投资人朱啸虎给大模型创业猛泼一盆冷水，当时正推ChatGPT与原有机器人创业项目结合的傅盛，迅速在朋友圈做了反击：“硅谷一半的创业企业都围绕ChatGPT开始了，我们的投资人还能这么无知者无畏。”当时这种分歧的背后是通用大模型创业极其短暂的窗口期：距离GPT4发布不过二十余天，能选择玩家下注的基本都已完成。悲观派会认为通用大模型里，几乎没有创业公司机会，而乐观派则认为大模型不能解决全部，就意味着机会。如今，朱啸虎对「暗涌Waves」说，在大模型技术迭代曲线还非常陡峭时去追赶，而今天国内融资环境下风险很大，试错成本很高，一旦迭代曲线放缓，国内就会迅速赶上。他认为AI时代技术革新不一定是胜负的关键，关键是得首先有能力在短期内落地赚钱。“中国有200多个大模型都是拿着锤子找钉子，锤子现在不值钱，值钱的是钉子。”傅盛则对「暗涌Waves」说，“即将到来的2024一定是AI大模型应用的浪潮年，一定会出现滴滴、美团这种在过去没有出现过的应用”。他在持续他的乐观。昨天，他不仅宣布了猎户大模型的发布，还因为“AI的力量”，和结怨十六年的周鸿祎，在发布会现场一笑泯恩仇。事实上，大模型创业的这种冷热不均几乎贯穿了整个2023。在投资主题匮乏的2023，无论是上半年的百模大战，还是头部大模型公司一年内估值翻了好几倍的事实，都可以从很多侧面印证AI带来的热度，但无疑它在很多层面又是冷的。到目前几乎没有可落地的产品；8月之后，AI投资人也鲜有出手。王岑
10月份，原红杉资本中国基金合伙人王岑的经典光头照，登陆上海虹桥机场T2航站楼广告牌。之后投资界关于王岑的讨论一直不绝如缕。王岑成为网红这件事并非发生在2023，但像王岑一样成为自媒体网红，从一种自嘲变成一种艳羡却发生在2023。这一年，人们发现屡上热搜的“质疑、理解、成为”句式用在王岑身上，显得无比妥帖。如今，王岑对「暗涌Waves」说，他在山里（信号不好），以此为由两次婉拒了我们的约访。从宏观看，这种奇异突变背后是整个投资行业业务收缩后，很多人对投资人尽头的迷惑。前几年，投资人去做网红往往还是一种另类甚至向下选择，今年则开始成为一种并不让人意外的选择。很多中青年投资人，无论是在职还是休息状态，在小红书、抖音、公号等社交平台打造自己的自媒体IP已经非常普遍。很多人在输出内容的同时，也可以获取很多新鲜的业务线索，甚至是额外收入。而从微观看，他也是这个时代需要的某种心理调适的典范。当一种看似向下的选择到来时，早几年，就能脱掉长衫，放下身段，去做短视频网红的王岑突然有了某种励志意味。要知道，转战短视频前，王岑已人到中年，且已经是红杉资本中国基金合伙人，参与过周黑鸭、百果园、五爷拌面等诸多消费品牌的投资。时代的变化让很多人措手不及，或许很多人已经意识到，自己在成为过去无法理解的那个人。符绩勋
距离那次影响了中国创投行业的世界顶尖美元风投机构在华考察，已经20年了——2004年初，25位来自红杉资本、KPCB、Accel Partners、NEA、红点投资、DCM等世界顶尖风险投资机构的合伙人，挤在一架飞机的公务舱里来到中国。那6天的行程开启了由美元基金主导中国一级市场的20年。而2023年，其中的代表性机构则走到了一个新的历史节点：多地独立。继红杉之后，9月22日，GGV美元基金也宣布两大地区独立，从此以后活跃在亚洲地区的将是李宏玮与符绩勋共同执掌的“纪源资本”。如今，符绩勋向「暗涌Waves」说，钱依然很“贵”，而它所带来的压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请注意，此刻的符绩勋的准确title是：纪源资本管理合伙人。符绩勋补充道，钱变贵了之后意味着估值的逻辑也发生了变化，市场对于投资的选择，走向了更加低风险的趋势。以及，退出将是他们未来一段时间里都需要思考的问题。关于未来，一些事是确定的，比如科技和环境所带来的变化还将持续，大家对于创业、创新的热情依然会继续。当然也存在很多的不确定性。符绩勋告诉「暗涌Waves」，最好的对策是降低预期、放平心态，并且逐步去观察市场的一些变化。“或许，2024年会是个融资的好时候，但即使如此，我们仍然需要降低预期。”他说，“在几乎难以预测未来几年变化的状态下，动态地去调整自己，去适应变化，因为股权投资是一场马拉松。”宋向前
解读拼多多为何胜利、人口达峰变局，甚至参与淄博烧烤等热点事件的评议，加华资本董事长宋向前大概是2023年表达欲和输出欲最旺盛的一级市场投资人。这一年，他至少接受了7次媒体访谈，执笔了多篇文章，甚至还出品了超130期视频内容。
穿梭在这些表达中间的其实是狂热的科技投资浪潮下，一个消费投资人对处境的担忧。宋向前是第一个（可能也是唯一一个）直言科技投资过热、消费投资过冷的投资人。如今，宋向前对「暗涌Waves」说：“（还是）不能把消费和科技对立起来、让市场做‘二选一’的选择题”，“消费给科技创造了应用场景。歧视消费，就是反向遏制科技，因为科技会变得没有市场。”他不反对市场有效均衡管理，也支持资源向科技的倾斜投放，向科技要生产力。但他认为消费和科技是经济社会发展的一体两面，也是国民经济中最重要的两个元素。为什么去年淄博烧烤、今年尔滨旅游深入人心？在他看来，这是以民为本、重视民生的态度，与以人的福利为目的的众望所归。他认为当下的中国，在经历40年改革开放的高欲望发展后，正逐渐进入到低欲望社会和三浦展笔下日本的“下流社会”的发展模式。在人口和各种生产要素纷纷达峰的时代，水大鱼大的简单要素投放增长的时代一去不返。而数量型，价格型经济调控工具和政策措施也多半力不从心。“托底经济、发力底层民生福利，才有可能让经济止跌企稳，让消费预期复苏。”红杉中国
2023年6月，红杉三地分拆的消息靴子落地，红杉美欧将沿用“Sequoia Capital”，红杉印度/东南亚将启用新品牌名“Peak XV Partners”，而管理超3000亿人民币，建立全链条、全阶段和全周期投资能力的红杉中国则会使用“红杉（HongShan）”作为新品牌名。分拆后会有什么变化？红杉中国此后并未就此做出更多回应。但细心留意的话，会发现它的品牌Logo完成了一次换新：他们的Logo从之前的杉树叶变成了“彡”，这个取自杉字右半边的字有草木茂盛的寓意。虽然网站的风格仍然类似，不过，Sequoia的网页开篇是We help the daring build legendary companies（我们帮助富有冒险精神的人缔造传奇性的公司），而红杉中国则是“红杉中国致力于发掘和培育产业界的「参天大树」”——这句更符合中国投资的话语，也更契合红杉中国替换的品牌logo：一棵更加笔直的红杉树。正所谓，最成功的国际化，就是最彻底的本土化。过去19年，红杉中国的胜利，很大程度得益于其更好的本土化实践。而如今，这是一个令人五味杂陈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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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郭允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