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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元璟资本刘毅然:从小米到理想,投资最怕在路径模式上做武断判断

Uncle C IPO早知道 2022-06-25

相由心生,事在人为。


本文为IPO早知道原创
作者|Deyang、Stone Jin
微信公众号|ipozaozhidao
  
2021年8月12日,理想汽车正式以“2015”为证券代码完成在港双重上市。

 

就在前两天,小米创始人、董事长兼CEO雷军发表了题为《我的梦想,我的选择》2021年度演讲,回顾了小米手机过去十年的种种不易。

 

在这两家企业背后,元璟资本合伙人刘毅然均为同行者和见证者——2011年,尚在淡马锡TMT投资的他完成对小米的投资;2016年,其又代表元璟资本完成对理想汽车的投资。

 


“其实我跟李想聊的时候,有一种Deja-vu(昨日重现)的感觉,让我怀疑我是跟李想在聊还是和雷军在聊?”刘毅然表示,“两家公司在产业发展、选择切入点、产品策略、渠道建设、模式匹配度上都非常像。”

 

早在理想登陆纳斯达克之际,刘毅然就曾撰写过《从小米到理想,百亿美金的新物种思考》的文章。

 

刘毅然认为,一个新物种的出现,必须要把多种基因融合在一起,这样才能真正创造出一个软硬件一体的新产品,以及足够差异化的用户体验,这才是一个新物种横空出世该有的样子。

 

稍早些时候,《IPO早知道》独家对话刘毅然,与其探讨了他眼中的时代机会、识人方式,以及接连投中大众点评、小米、理想汽车背后的方法论。


以下系经精编整理的对话节选:


Q:IPO早知道

 

A:刘毅然 元璟资本合伙人



第一次见李想,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雷军

 

Q:对于一个理工科博士,为什么没有去做研究或者技术相关的工作,却选择去投行?

 

A:首先是当时觉得在国外工作两年会收获更多。但在英国,只有投行可以给你办工作签证,因为英国有个要求,要(雇主)证明全欧盟之内没有比你更好的人才,很多简单的科学研究工作是不行的。

 

但是(它们)惹不起投行,投行照着你的模子写了一个招聘,发在某报纸的角落,过了一个月他说你看没有人应聘,我就(要)他了,所以走上投行这条路有点“被逼无奈”。

 

但是在可选的金融工作里边,这是离我初心最近的。其实我去上班的时候相当兴奋,你打开网盘,发现都是科技巨头的名,发现原来(公司)这家在做这个交易,在给那家做融资,还是有一点学以致用的感觉。

 

Q:回到理想汽车这个案子,当时是怎样的契机投资到这个项目的?


A:主要还是觉得大方向靠谱。当时刚来元璟没多久,比较关注电动汽车的发展。那时一些迹象也已经冒头了,比如在美国,特斯拉已经(跑)出来了。理想汽车实际上已经晚了半年到一年了。

 

在大方向上,当时中国同时理解互联网与汽车最好的两个人应该就是李斌跟李想。为什么没投李斌(蔚来汽车的创始人),首先因为蔚来汽车是美元(架构),另一方面,它估值也比较高,但实际上很难分辨(李斌和李想)谁更好,考虑到理想汽车的币种与估值更合适,所以就想去看一看,就是这样开始的。

其实,后来我跟很多投资人开玩笑,问是不是真的有办法分辨纯电是对的还是增程是对的?其实很难。实际上,我的理解很简单,李想当时要是做纯电我也会投,没有那么复杂。


Q:所以是看中了李想对用户需求和未来行业发展的判断?‍‍‍‍‍

 

A:我最大的一个体会是,早期投资人对“路径”的判断,绝大部分是不靠谱的,投资人很多时候不投,是因为觉得自己比创业者懂,这通常都是会被“打脸”的。


因为投资人花一个月的时间去研究,且不可能只看一个项目,而创业者是用他的身家性命、行业地位在钻研这个方向。所以在电动智能汽车的大方向下,创业者不管选什么样路径,我们都不应该有能力说“你这个方向不对”。


Q:当时跟他聊了几次?


A:其实很快。当年聊的时候特别感慨,就是有一种Deja-vu的感觉,即昨日重现,我甚至记得我当时聊的时候,中间闭眼睛晃了两次头,(怀疑)我到底是在和李想聊还是在跟雷军聊?特别像——产业的发展、当时的情况、选择切入点、路径、产品策略以及渠道建设,模式的匹配度非常高,不太需要做太多工作了。


Q:实际上是有一种他说出你的想法和判断的感觉?


A:是对理想汽车的高度认可。在投资理想汽车这件事,投过小米受益非常大,不然太多的模式跟路径、模式就可能不认可。比如,为什么只做一款车?为什么可以跳过很多渠道?为什么理想汽车的产品性价比能这么高?公司未来的毛利怎么保持……

 

投小米的时候,好多传统的手机厂商来找,怀疑“怎么可能做成这样,就这数肯定不对,他不可能出这么多货,或者他不可能盈利……”直到最后都前几名了才发现已经晚了,一开始是看不上,到最后是来不及。


Q:他(雷军)当时和你说的话,对你后面做投资决策产生了哪些影响?


A:当时雷总给我印象最深的话,就是他始终说不清楚小米是什么定位,首先说小米是移动互联网公司,也就是米(MI)实际上是Mobile Internet。然后说小米是一家电商公司,因为开始在销售时使用的物流、电商网站,让电商的属性体现出来了。又过了半年,他说小米是一家新国货公司,生态开始形成,做充电宝、电池……至少说过四五种定位,所以,一开始我们很纠结,(怀疑)是不是他没想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但是这么多年发展下来,你发现(小米)可以全都是,他最后也真的全都是。我后面与创始人沟通未来的模式、路径时,创始人设想的远一点、多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当时和李想沟通印象最深的是,他当时的BP(商业计划书)基本把后边的路径全想清楚了。当然中间也有重大失误——设计的“小车”(注:即理想汽车推出的SEV,微型电动车)失败了。但整体的路线图是清晰的,即先做车,再做更高效的零售渠道,最后做更智能的无人驾驶,把5-10年的“终局”全想出来了,要有这样的远见也很不容易。


Q:做小车的决策时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你们有沟通过吗?


A:现在的一个感触就是,即便如李想这样的牛人,创业也要聚焦。(他)想得太好、太多,因为这个机会太大了——当你突然发现一大片空地、什么都可以做的时候,很容易觉得有不止一条路可以做。事实证明,他也不能同时做成两件事,所以还是应该专心搞好一件事


第二,因为理想汽车晚做了半年(李斌先创立的蔚来汽车),我和李想开玩笑说,你当时太想差异化了,如果前面没有早跑半步的李斌,你还会不会做“小车”?毕竟,第一个做车的人可以说做中国特斯拉。但如果做一样的东西,无论从“讲故事”角度,还是对自己定位的角度,可能都会难一点,因为可能会有意或者无意地去想,还是要做不一样的东西。


Q:这个战略之前讨论过吗?


A:嗯……当时心里不确定这两个方向哪一个能更成功。但是我们没有怀疑过(理想汽车),可大量的投资人因为这件事(做“小车”)不敢投。


Q:那是大概什么时候?


A:2017年,在B轮左右、“小车”还没有放弃的时候。很多人给的理由就是不看好小车、或者说不看好同时两件事一起做。回头看人家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智能汽车终局是要整合最好的软件和硬件

 

Q:现在如果你用一句话来介绍理想的话,你怎么去介绍他?


A:如果是在2016年刚投资他的时候,我可能也不能免俗,认为他还是一个超级产品经理,你跟他聊起车来,他能连续说一个小时。但今天来看,他更是一个超级组织建设者。

 

当我们说什么是“中国的特斯拉”——比如说是不是纯电?这是最肤浅的理解。实际上特斯拉在第二层是垂直整合的单品、爆品策略,这点其实小米也做到了,小米也是每次只做一个手机,然后把最好的软件硬件放在一起,然后这把产品“打爆”。

 

第三层,实际上特斯拉有超高的组织执行效率。它可以做到盈利,它在中国的工厂可以这么快地开工,就是因为能做垂直整合,而这件事的难度就在于要有非常强的组织执行力。

 

软件、硬件面临的是一整个产品的协调,大家共同的努力方向都不能出错。对于这一点,我觉得李想这几年成长非常多即便起点非常高),他对组织的理解公司的设计动员都有了很大的提升。这是他给公司带来的更大的价值。

 

Q:那和自动驾驶的关系是?

 

A:对于特斯拉,而美国资本市场已经几乎快达成共识——特斯拉拿到了未来自动驾驶的船票——这是非常重要的。短期起步是电动化,但是“终局”是智能时代。

 

今天一个很简单的雏形是卖自动驾驶模块,以后可能我会不停地下载、更新、学习,车厂最后变得与互联网公司一样,数据使得产品越来越智能。用李想的话来说,车越开越理解你(的习惯),这样换车时就不会换别的品牌。另一方面,自动驾驶阶段得收费模式中很多是软件性质的、服务性质的收费,原来硬件厂商的估值体系就会发生变化。

 

Q:为什么你反复在强调“终局”?


A:对,一定是这样。想得最清楚的应该是走得最远的。如果做车只是要变成消费品或者品牌——但汽车市场未必缺新的品牌。公司核心价值是所造出来的车有足够大的创新和足够新颖的模式。但最后也未必只有一家,去美国上市的时候,和美国基金聊得最多的是他们(蔚来、小鹏、理想)谁是中国电动车的华为,小米跟OV。


Q:到“终局”中间可能面临的最可怕的挑战是什么?

 

A:最可怕的挑战……从技术角度上说,广义上特斯拉和谷歌代表两条自动驾驶路线,特斯拉模式目前是纯视觉方案,希望说靠海量的数据以及纯视觉的方案能突破这件事。考虑到零售的原因,特斯拉没有选择更昂贵的激光雷达;谷歌的路线就是通过车+激光雷达,再派出几百辆车,如当年做地图一样,去“扫街”。

 

其中技术路线的影响会最严重,可能会决定谁能真正做到自动驾驶的终局。假如,特斯拉发现他们的技术路线(数据+纯视觉)在某个维度上少了一环,那之前几十万两车采集的数据就不能用了,相当于回到原点。因此,这还有一个小“小悬念”。



100家VC看过理想汽车,99家走开了

 

Q:对元璟或者对于你个人,如何判断这种短期的不确定性和长期的好像看起来很确定的事情?


A:在这种时候,(如果投)长期看来,一定需要去投一个巨大的东西。如果他不够大,再加上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从风险收益的角度看,可能就不划算。所以,当我们说(新能源、自动驾驶)是改变汽车产业、改变出行行业的时候,虽然不确定性很高,但未来的蛋糕也很大。

 

另外,我们也不喜欢反复在一个赛道里赌,这没有意义。投资人工作的技术含量在于,在同一模式、同一种类型中,要尽力找到方向上最靠谱的人。比如自动驾驶这么大的赛道,其实有时很难分辨哪条路是对的,如果想要提升成功的概率,会去选几种模式去切入。

 

Q:你是怎么判断这个时机的?比如判断一个公司或者行业,走到了一个相应的位置?

 

A:(沉默)……最理想的就是,你找到了大家口中的拐点——开始出现一些迹象了,让你相信有0就有0.1,有1就有100,但一开始微弱的信号最难把握。

 

Q:关于个人思考层面,你怎么会克服一些思维上的惯性,比如“路径依赖”?


A:如果跟公司聊得特别兴奋——有些时候你会被那个故事或被那个人一下子震慑到了。但是你还是要留一个小声音提醒自己一下,(对你自己)说,你明天是不是还这么想?因为可能稍微过一段时间你会更冷静。

 

其实理想在美国上市之后,我们感悟很深,我把自己关在屋里,“闭关”想了半天,其实复盘一个成功案子的价值,甚至大过失败的案子。因为做VC失败的案子太多了,你会习惯认为,失败是常见的,但要仔细地去寻找每一次成功背后的道理。

 

理想(汽车)拼多多当年让我感慨的事,就是说中国大部分VC看过,然后不投,所以说(VC)真的是一个公平的游戏。李想说(他)见了100家(VC)应该不为过,但是它们都没投,你就会问自己,为什么?

 

理论上如果李想说要创业,中国100个VC中100个都会投。但是,最让我唏嘘的是,李想说要做增程电动车、或者说做小车加大车,100个VC中99个就走开了。我相信大家不会不相信李想的人,还是觉得不敢相信这件事。


回到你说到“路径依赖”,我现在经常会反问自己,对早期公司的路径判断有多大的把握?很多公司回头看,开始设想的路径与最后做出来的路径可能差别很大。


换言之,不被你看好的路径,最后被事实证明是对的。


理想汽车就是一个例子,就中间这么多VC不投,但是增程的销量甚至一度达到单品类第一名,实际上受到了中国消费者的认可。这样看来,为什么你(投资人)有勇气说不看好这个路径呢?其实你的潜台词就是“这个事我比你懂”。


另外,他顶着自己二次创业的光环、压力来做这件事,把公司改名叫“理想”对吧?这个时候他说他要做这个事,你就跟他见了一礼拜,然后你说我不相信你,这其实是非常难的。我觉得对我自己最大的一个训诫就是,可能有一些很强的人或者很大的方向,不要轻易在路径模式上武断做出判断。

 

就是你赌你投的是钱,人家投的是命,你觉得他比你傻多少其实很难判断说我们比想聪明多少他当时愿意把自己的身家跟行业名声走进去做这个事,这是个重大的信号。


在最早只谈论模式是不足以否定这件事的。所以路径上还是要抱一定的开放的心态,还是要看将来这是不是一个“大江大海,你有足够的空间腾挪这个东西,然后看这个人,因为这里边最核心的那个点是说如果这个人真的靠谱,他一定能找到一条正确的路。


还是那句话,你赌了基金的一部分钱对吧?然后他用全部的身家性命时间在找那个方向,你投的这份信任,实际上就是你信任他能找到正确的方向。所以,对模式的判断要适可而止,很多时候你觉得那个人选了一个错误的方向,我不敢以偏盖全,但是我觉得很多时候还是因为那个人不够靠谱,因为真正靠谱的人不会找到完全做不出来的方向。



人是第一位的,「相由心生」


Q:刚才也提到了失败的案例,或者是对于比如说之前大家讨论的时候,对于一些不太成功的案例你有什么反思?

 

A:资本在这里面起了特别大的作用,甚至可能起到了不该有的作用。我历史上见过很多次这种资本推动的大合并,比较感慨。所以理想汽车在美国上市之前他发了一个朋友圈,我曾经留过一个言点赞,是说我特别欣慰,这是一对产品经理的奖励,或者说是真正真心做好产品,而不是被资本扭曲的一个奖励。

 

如果我相信他当时如果说轻易“认怂”,或者说“增程不靠谱也要做纯电”,肯定一堆人会投他。但他就很“轴”,坚持就要做增程,而到今天他也就觉得“增程可能更适合中国5年之内的实际情况,但是我专心做好这个产品,如果你们不投我,(我就)自己投钱,他整个过程中每一轮自己都在投,从头到尾他自己大概投了将近3亿美元。


我特别希望我们多少还是要有技术情怀,我觉得实际上做一个正确的事情,这个事可能不是每个人都相信,也不是每个人都懂,但是如果你坚信地去做、并做出来了,没有被资本“拧弯”——其实我没法说具体哪个案子,但是还是有很多例子的,最后资本的力量过于强大,就是强迫(改变了)公司的发展方向。


有时候我们作为投资人,身在其中还是有有无奈的,因为最终还是一个团队把这个事情做出来,证明给市场看,我们更欣慰的结果是,一个靠谱的人做产品、做生意,低头做事,向后人证明这样路也是通的。不然的话大家最后臣服于资本想要什么、想听什么,其实还是错的。

 

人是第一位的。

 

中国的产业环境瞬息万变,有很多靠谱的方向,会有更多的人过来抄你,然后会有很多恶意的竞争(比如产品上互相追赶),这种环境对创始团队对“一把手”的要求是格外高的,这与在美国的创业环境不同——公司可以有一个很优秀的技术创始人,再雇专业CEO——在国内,终极责任人一定要有最强的学习能力变通能力,然后他的判断调整,使公司能度过难关。所以,“人”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Q;所以你会有“方法论”,比如看创始人的背景、经验——类似于“公式”的东西?

 

A;我会问几个我喜欢常见的问题,比如,第一,今天产品的1.0是什么?你是不是觉得1.0已经做出来了?然后你的2.0、3.0是什么?我会看他对未来的视野、格局观。这个人如果能做一步、想三步,对未来的洞穿跟思考能力是很强的。

 

我们这些年的一个小感悟,就是说在今天能多想两步的人就会比别人多一点(可能)跨过下一个坑。如果他今天只看到了这,可能也叫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就是你没有想到这么远的时候,你今天的一些门槛可能是跨不过去的,或者你不知道后面有什么大坑等着你,这个可能是个概率,就是想得远的人比别人会相对更容易走得远一点(这是第一个)。


第二个我看他能不能比较简单的把这个事讲清楚。有时候我跟自己说这话就叫“相由心生”,很多时候你说不出来,因为你没想明白——所以这件事非常的深刻,把一件事能用5-10句话简单清晰明了的讲出来,让对方听懂,这其实蛮难的,就是你会看到大量的融资的过程交流得很辛苦,创始人说不清楚他想做什么事。


第一,他跟你讲不明白;第二,你回来之后会发现说,比如你上投委会,同大家讲的时候发现还是讲不明白,其实本质还是你没懂。


心里想明白了100分,嘴才能讲到20分,这事还是很重要的,创始人能真的把这件事浅显易懂地讲出来,而且是以很好的节奏感跟时局观讲出来的时候,说明他对这件事的思考跟投入已经有了很大的积累。积累越深,它后边的抗风险抗打击的能力就越强,所以这个很重要。


然后还是团队,你最后肯定这个事不是一个人做出来的。


因为就我刚才说大道至简,有些时候,时间长了很多案子过去之后你会发现,没那么复杂,不管它成还是败,原因都是归结于几个最简单、最简朴的道理。只要你心里还有犹豫,其实还是“综合信仰”没有上去。


不管是这件事还是这个人,其实你回头看有些案子后悔了,你有些案子没跑出来你是不意外的,你的心里某个地方知道;然后有些案子没跑出来,你真的不后悔,因为你当时觉得我没有任何后悔的东西,我觉得作为风险投资这么早期,投的是数学期望,也就是谁有更大概率跑出来。

 

Q:运气占一半,这个比例是不是太高了?


A:你觉得一半高吗?我都觉得(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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