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糖评论丨刘蕾：李强强如何成为李强强？
展览开幕现场
图片由无糖画廊提供，摄影：姚欢
李强强如何成为李强强？
文：刘蕾
绘画对于 90 后艺术家来说，已不再是绝对主流的表达方式了，装置、新媒体等多元的创作媒介似乎更前卫更具时代感。面对网络信息时代的洗礼，人的灵性更加依赖科技的发展，技术逻辑塑造了新的审美与观看。绘画所面临的现实困境也降临在这批艺术家身上，如何突破语言的局限性？如何拓展绘画表达的边界？如何应对全球化思潮对本土美学的冲击？褪去历史的包袱与负重，90后的艺术一代正在书写崭新的篇章。
李强强有着属于“90 后”的代际标签，没有太多的沉重感和使命感，关注自我的个性表达，关注艺术的本体语言，而非刻意附加的社会意义。互联网是成长的土壤，社交媒体成为素材库，李强强习惯于在互联网快速流转又随手可得的海量信息中寻找灵感。他将绘画作为自己艺术的“主战场”，并通过绘画确立了自我的“文化身份”与艺术观，有意识的去回应当下社会。他的作品既流淌着东方传统基因，又在语言上突破了文化与地域的限制，显现出这个时代特有的面貌。
很多人看到李强强的画都会说两个字，画的“轻松”，这般轻松自如是一种自然的生命本色，不被技法控制，不被风格规劝，也不因体制而构建。又有人说李强强的画属于“坏画1”，视觉上不讨喜，像是一种对主流的抵制。“坏画”作为当代新绘画中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有多重表现，廖国核的“坏”是一种观念化的图像策略，以无遮蔽的视觉冲击挑战绘画评论体系，段建宇的“坏”以一种的反主流的语言趣味，勾勒乡土-现代性中的奇特图景，更多所谓的“坏画”是风格上的孤独另类，用一种非制度化的艺术方式，反对审美趣味的惯性，指向绘画的本源。李强强延续了这种“坏”的态度和“坏”的逻辑，可他还不够坏，或者说坏的不彻底，他的反叛是抵制风格化，远离主流，而非破坏性的批判或颠覆。他介于抽象与具象之间的绘画，看似毫无章法又带着一丝诙谐，他有着阿尔伯特 · 厄伦一般的玩世不恭，将图像与文字置入一场精心考究的绘画游戏，他又有着乔治·巴塞利兹般的反叛，极力摆脱学院派的束缚，保持自我的独立性。李强强不将“坏”作为目标，他的艺术不是为“坏”而“坏”，而是折返回他的生命本能，探索绘本的本体性，书写“自成一派”的品味与智性。
没有一种风格或者流派可以将李强强归入其中，他注重线条变化和身体反应产生的关系，作品中颇具东方气质的设色和用笔源于艺术的直觉，那值得玩味的意趣和隐喻则来自电影和文学的滋养，李强强自我解剖式的内观透视出他强大的自我意识，而对周遭的敏锐感知和对社会的洞察又指向了他看待世界的深度。如果硬要为他的艺术找个参照，那可能是简单可爱、直击人心的瓦尔达，和八面玲珑、把生活过成艺术的木心。
艺术的直觉：朴实简单是底色
对艺术家而言，“武器”与“良药”是必备之物，“武器”是技术的加持，而“良药”则是精神上的慰藉，是世界观。李强强是为数不多的先服了“良药”再去找“武器”的艺术家，从电影和文学中获得养分，瓦尔达和木心给其指引，使他找到了自我与世界相持的方式，他决定要用画画的方式来救自己，甚至做好了“为艺术牺牲的准备”，进而着手系统性的学习技艺。更难得的是，李强强又能在研习“武器”的过程中，找到生命的参照，悟出属于自己“灵药”。可以说，李强强有人参牌手枪，手枪牌人参。
捡心形土豆的瓦尔达直接影响了李强强的艺术观，“艺术本身探讨的是人的问题，技术是由人的需求衍生出来的”，他认识到艺术的最高标准即是——作品能感动人，不是用技术而是用最朴素的方式。对艺术的认识也直接反映到了他的创作中，他不愿被技术奴役，反对花里胡哨的东西，而将朴实简单贯彻其中。李强强选择了用绘画来解决创造美的问题，他让绘画自身成为对象和任务，探索绘画的直接性与身体的表现性，这也是绘画现代性对绘画本源的转向。可以说“朴实简单”既是李强强艺术的底色，也是其生命的底色。
1“坏画”一词源于 1978 年纽约新美术馆的一场名为“坏画-好艺术 Bad painting-good art, ”的展览，也被视为新表现主义绘画的代名词。易英认为“坏画一词最先用于意大利的艺术批评，应该与“贫困艺术”有关联。从字面意义理解，“坏画”与“好画”相对，表示一种无视或者拒斥传统艺术，反抗既有的艺术制度，冲破一切艺术信条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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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 The wind is mild and the sun is bright
640×110cm
纸本综合材料 Mixed media on paper
2014
李强强用三张长卷为自己的本科阶段谢幕，《风和日丽》借鉴了中国山水长卷和敦煌壁画的题材和形式，风格上却相去甚远，综合材料的交替运用，笔触机理的涂抹变化，使之看上去装饰性和构成感很强。李强强全凭自己对绘画的直觉完成，工具都是最简单的彩铅、水性笔、蜡笔之类，可以看出他对大画幅构图的掌控力，对色彩和构成关系的直觉都非常突出，哲学家柏格森的美学观即是，越是上乘的画作，越重直觉，直觉是沟通、构成审美对象与审美意识的纽带。李强强就这样靠着自我对绘画的直觉，靠着生命的冲动，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件作品。而画作中他独特的用笔，也可以称为“笔墨”，成为了他之所以是李强强而不是别人的标识，各种绘画技法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枷锁”，才让艺术的天性和用笔的直觉得到了充分了释放。他之后的作品中常常能看到这样的用笔，也表现在他习惯于用小头的笔来作画。这种用笔的直觉，是一种超意识的、原始的生命之流。这对于艺术家来说特别宝贵，自我、生命冲动，是万物本源，体现最高的美。
冥想系列No.16 Meditation Series No.16
37x37cm
纸本综合材料 Mixed media on paper
2017
《冥想系列》则创作于两次考研失利后，压力如同巨石一般无处释放无法揣吸，李强强用密密麻麻的点构成万千纠缠混沌的图像，一如他理不断剪还乱的思绪，《冥想系列》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发生，却可以视为李强强个体生命的延绵，一个个点的运动构成了情绪与身体的共振反应，从中可以看到极度压抑、痛苦、毁灭，重生与轮回。这一系列作为生命个体经历的派生物，具有某种原始的、神秘的未知力量，一如草间弥生的波点、丁乙的十字，盲目的、任意的、冲动的运动着。
“天使”符号的形成与风格化的逃逸
李强强善于从前人的知识经验中归纳出一套属于自己的方法，对语言的探索学习，各类综合材料的交叉实验，图式与技法的模仿与再造，最终都将内化为个体经验。起初被冷广敏具有“物性”气质的图像吸引和启发，李强强试图用刀子来“作画”，在数次实验之后李强强终于摸索出了用宣纸铺设再一层层雕刻的“笨方法”，这套极为复杂的手法最成熟的运用体现在了《向前挪动了30公分的阿弗洛狄忒》，刀划过纸面留下的痕迹和雕刻透出的纸的机理让画作产生出独特的图式属性，有着日本画一般的平面装饰性和写意性。画面被切割成两个部分，两边是不同的叙事方式和时空，图像脱胎于波提切利的爱神阿弗洛狄忒，向前挪动了30公分的经典头像在画面另一边以骷髅的形式出现，李强强玩起了图像叙事的游戏，经典图像在挪用中被重新解构，使得技法最终让位于形式。
向前挪动了 30 公分的阿芙罗蒂特 Aphrodite, who moved 30cm forward
87×93cm
布面丙烯 Oil on canvas
2018
李强强还通过对坦培拉技法的深度考察，探索古典技法来表现光怪陆离的想象和思考图景。博斯充满神性的、超越凡尘的奇诡想象和迷一般的隐喻为李强强开了扇思维的天窗，他着迷于博斯的图像叙事方式，从最开始对中世纪色彩和宗教符号的模仿到摆脱固有的经验，逐步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坦培拉语言，《有屏风的风景》《故乡》等作品中可以看出现代审美的注入。坦培拉技法要求绘画者长时间的极度专注，其对精神上和体力上的双重规训，让李强强意识到坦培拉不仅是技术手段，也是道德准则，其技法所展现的不仅是视觉魅力，更是一种人格魅力。
长翅膀的人 A man with wings
100×150cm
布面油画 Oil on canvas
2017
对宗教故事，宗教符号的研习中李强强开始意识到自己对“天使”的图像有着特别的感觉，画了不少“天使”的作品，甚至还裸身带着一对翅膀在汤逊湖做了行为艺术和一组影像。他的“天使”不是西方宗教中的神的角色，也没有任何神圣的宗教意味，而是长着翅膀的新物种，他用“翅膀”勾连起东西方文化，对他来说，长着翅膀是一种想象中的自由，一种自我理想的投射。然而李强强并没有延续“天使”的符号，他认为风格化是一个人僵化的开始，电影《楢山节考》的两个版本的观影经验，让李强强坚定了自己要避免风格化和符号化，以免走入“死胡同”。在李强强看来，风格化是对个人创造力的规劝，因此他极度自觉的警惕着“风格化”，排斥着标签化，也与学院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关注肉身经验，自我解剖式的创作
李强强的绘画有两种表现，一种是基于肉身经验、自我剖析式的向内生长，一种是基于所处的时代和社会的对外回应。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约翰莫尔绘画奖的获奖作品《人人人，不是人》和同系列的《向自己开刀》，他将自己在医院“受难”的肉身感知转化为美学意义上的身体图像，他对自己身体的“景观式”解剖，实则是对整个“自我”的发难，身体不再是笛卡尔“身心二元论”中机械式的自然，而是承载着整个生命体生存路径和生存空间的基础。生命的情绪情感、内在欲望、想象与灵感，甚至是不堪与脆弱都通过器官内部景观化的再构一一呈现。那三头六臂的身躯，既是个人身体与社会身体的结合，也是物质身体和象征身体的灵交。其中也隐藏着西方解剖学与中医经络学的文化交汇，李强强兼收并蓄的运用各种材料和手段，呈现了身体在文化层面的复杂性，数码照片拼贴和绘画笔触的交融，不同技术的混合，让画面在混乱中流露出立体主义的运动感，挑战着作品可读性的界限。同时细节不乏他独有的幽默，比如象征心脏的“气囊”，灵感就来源于古早的测血压仪器，这种现成品的直接挪用，受到了瓦尔达的启发。
向自己开刀 Dissect yourself
300×300cm
布面综合材料 Mixed media on canvas
2021
相对柔和的《Love you》系列，是与身体的特殊经历密切相连的创作，来源于李强强本身细腻的情感。值得一提的是，作为 90后的李强强，对自我身体的表达并不像60-70年代的艺术家那般激进，强调身体作为媒介的社会性，将身体视为一种权力斗争和文化对抗的场所，强调一种视觉上的刺激。李强强通过符号性的感性形象去参与一种关于身体的美学构建，并强调一种内省式的审视，审视生与死，生命体与自然、会、宇宙之间的关系。
love you 2
100×120cm
布面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2020
文字与图像的游戏
如果说《向自己开刀》象征着毁灭，那么《三十而立》则隐喻自我的救赎，受到木心影响，李强强认为人类的自救与毁灭都是人类自己造成的，这种悲悯的救世观似乎给了李强强注入了很强的观念。《三十而立》是一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受难图，也是一件从内部发出感知“自我”的作品，夸张变形的身体加上那扭曲而充满力量的肌肉血管，隐藏着李强强对于自己“三十岁”人生阶段的复杂心理——满怀压力又充满激情，对他而言或许是受难的磨练，他将“三十而立”的词语进行语意和形象上的图像化，将心理的感知外化为身体的遭遇。
三十而立 Thirtysomething
110×155cm
布面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2021
自我构建的文字、图像与个人情感的互文关系，构成了李强强一部分新作的语法，他开始有意识的用大众熟知的文字来建构画面，同时将其对外部世界的感知以个体经验反映出来，以此体现对当下社会的回应。与廖国核利用富有批判色彩、挑衅意味的词汇进行直接传达的“野蛮”方式不同，李强强的图文构建更具游戏性的互文，词语违背惯常的阅读规律，褪去了文字的实际功能价值，游戏般地与图画冲突、混合，凸显了象形文字本身的图形结构。《喜》更是直接将汉字近乎暴力的破坏，完全拆解和大胆变形，形成诡异趣味的视觉效果。《day day down》画面虽然不见文字，作品标题的微妙音律与图像相得益彰，超越了文化与语言的界限。这一系列作品可视为李强强对社会问题的直面与表达。这种表达，相对于70后、80后的直白粗暴、摒弃一切装饰性的方式，是含蓄内敛的，是点到为止的。
Day day down
100×150cm
布面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2021
“90后”，与世界“共情”
2020年身在“疫情震中”的武汉，李强强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个体”与“世界”的命运相连。作品《李强强2020不开心》就是疫情之下的作品，这是一张情绪饱满之作，文字重构了因哭泣而极度扭曲的脸庞，构成了一副充满戏剧张力的图像，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毕加索“哭泣的女人”，那是毕加索将西班牙内战带来的民众和社会的苦难进行的个人化表达。李强强能从人类正在经历的“生存危机”中受到情感的牵绊，于是将人类命运的苦难转化到个体的感知上，同时将其提炼为具有高度识别度的视觉意象。
Li Qiangqiang2020不开心Li Qiangqiang is unhappy in 2020
100×150cm
布面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2021
李强强以其强大的共情能力，关照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苦难”，面对当下社会图景和现实语境，作为90后的李强强意识到自己应该积极作出的回应。李强强一方面从自己的切身经历出发，将初入社会后的那种失重感和压迫感转化为对社会权力解构和价值观的讽刺，在作品《人上人》中，变形的“人”字摞成的通天塔摇摇欲坠，钩子状的阶梯如同荆棘，色彩的变化渲染出浓浓的社会等级色彩，而生殖器图形则象征着众人对于权力的欲望，李强强用这样的图示回应了传统社会根深蒂固的权力观念。《精英》《day day down》也是同样的题材。另一方面，李强强关注到现实对人类未来精神性和生存的影响，在一副《无题》的画中，他描绘了对未来网络信息科技、人机互联的思考，电影《攻壳机动队》让他开始思考未来人类与社会的走向，整个世界的互联让他觉得莫名的兴奋，又有种莫名的失落，未来的人类会不会是一串数据和符号？未来人性中的珍贵如果泯灭，人类是否会走向毁灭呢？两颗星星的位置安置成了画面的“眼睛”，符号字母组成了一个脸的密码，这是一张有情绪的脸和躯体，一副脸和宇宙星图的混合体就出现了，还隐藏着LQQ的签名，他以自我视角来诠释宇宙和自我的关系。
人上人 To be one-up
150×100cm
布面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2021
发现世界的同时也在发现着自我，刚过30岁不久的李强强，正计划着在未来用更多的媒介去拓展表达方式。在这个自我价值实现与寻找使命碰撞的时代，我期待李强强在保持自我“底色”的基础上，怀着那颗赤裸之心，去开拓属于这个时代的艺术的疆土。
丨 作者介绍
刘蕾
独立策展人和作者，无糖画廊联合创始人。主要研究方向为当代艺术中新兴的艺术现象和青年艺术生态，跨媒体艺术、科技与艺术、影像艺术等。曾任武汉美术馆策划部副主任、策展人和武汉K11策展人。
策展项目有：“你强强强：李强强个展”，无糖画廊，2022；“数据之相:詹蕤&欧劲双个展”，近觉艺术空间, 2021;“诺亚花园”,武汉K11, 2021;“Cut关键帧: 武汉首届动画艺术节”,武汉K11, 2020; “怪兽进化论：MEOW主义” , 武汉K11, 2019 (联合策展); “仿生人会梦见电子奶牛吗”陈抱阳艺术项目, 武汉K11, 2018; “彼城：里外的视角”中外摄影师驻地创作计划及展览 ( 2016&2017），武汉美术馆; “绝代风华——一部用艺术链接的城市史”老照片展,武汉美术馆, 2015-2016; 净土风物——《亮宝节上的人们》创作研究展, 武汉美术馆, 2017 ; “德国:艺术之域”(武汉站, 2015); “意象随笔”保罗·胡夫（荷兰）摄影回顾展, 武汉美术馆, 2015; “青山依旧”武汉工业版画展, 武汉美术馆&北京鲁迅博物馆, 2014 “湖与湖面的光”李继开, 武汉美术馆, 2013.
丨 艺术家简历
李强强
1991年出生于武汉
2019年毕业于湖北美术学院油画系，获硕士学位
2021年加入视觉艺术厂牌嵪毃繪舘（TPH）
现工作生活于武汉
个展
2022年 李强强个展——你强强强 无糖画廊 武汉
群展（部分）
2022年 一隅三生 Yuan Museum 北京
2021年 观察-角度 FFA艺术中心 南京
2021年 西西弗神话 无糖画廊 武汉
2021年 约翰莫尔绘画奖十周年巡回展 罗中立美术馆/美术文献艺术中心 重庆/武汉
2021年 首届K11新锐艺术创作奖 K11艺术村 & chi K11艺术空间 武汉
2020年 2020约翰莫尔绘画奖 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上海
2018年 2018约翰莫尔绘画奖 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 上海
2017年 第十三届武汉美术作品年展 武汉美术馆 武汉
获奖
2020年 获得约翰莫尔绘画奖（中国）
2020年 K11新锐艺术奖，评委特别推荐奖
Li Qiangqiang
1991 Born in Wuhan, China
2019 Graduated from Hubei Institute of Fine Arts with a master’s degree in oil painting department
2021 Join the brand of visual arts, The painting house(TPH)
Now living and working in Wuhan
Solo Exhibition
2022 Li Qiangqiang solo exhibition——Ni Qiangqiangqiang, NoSugar Gallery, Wuhan
Group Exhibitions(Selection)
2022 A Corner Garden With Light, Yuan Museum, Beijing
2021 Observation-Perspective, FFA Art Center, Nanjing
2021 The Myth of Sisyphus, NoSugar Gallery, Wuhan
2021 10th Anniversary Tour Exhibition of John Moores Painting Prize (China), Luo Zhongli Art Museum/Fine Arts Literature Art Center, Chongqing/Wuhan
2021 Art 11 Prize 2020, K11 art village & chi K11 art space, Wuhan
2020 2020 John Moores Painting Prize (China) Exhibition, Shanghai Minsheng Art Museum, Shanghai
2018 John Moores Painting Prize (China), Shanghai Minsheng Art Museum, Shanghai
2017 the 13th Paintings Exhibition of Wuhan, Wuhan Art Museum, Wuhan
Award
2020 John Moores Painting Prize (China)
2020 ART 11 PRIZE, Special Jury Prize
| 展览信息
文字：无糖画廊
排版：喔喔奶糖
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 当前展览
“穿越时空的调色板”
2022北京草场地青年艺术家群展：一隅三生
设计之春·北京草场地艺术生活示范区
2022年2月26日-4月10日
“FLOW流动”
深圳香蕉酱艺术空间群展
深圳市罗湖区艺展中心一期
L3-L2 BANANAJAM艺 术 空 间
2022年3月5日-4月2日
“你强强强”
李强强个展
武汉市向阳佳苑A区4栋908
无糖画廊NoSugar Gallery
2022年3月16日-6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