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官场随笔之五：杜陵万亩森林·种树看作风·白纪年

黄土地上望星空

窑洞文化撞击企业家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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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陵万亩森林

在杜陵原种树既是治理垃圾围城的需要，也缘于我上任雁塔区长前不久出访巴黎的感受。当我登上埃菲尔铁塔俯瞰巴黎，两个场景令人震撼：一个是塞纳河穿城而过，巴黎圣母院等一众知名建筑沿河而建；另一个就是城中一片森林，在巴黎城市楼群中显得特别醒目。

我到雁塔区上任以后，有意识的从大雁塔上俯瞰雁塔区，向南望去，杜陵原灰蒙蒙一片。实地考察，才发现这地方到处都是垃圾堆、砖瓦窑，坟场。浐河沿岸一直到杜陵，都是这幅景象。

杜陵原是汉代中兴皇帝宣帝的陵邑，是汉唐文人墨客流连忘返、唱酬吟诵的地方。李白有“南登杜陵上，北望五陵间。秋水明落日，流光灭远山”，岑参写“长安二月归正好，杜陵树边纯是花”，只不过这些风貌只是存在于诗文里，而不在当下。

当时我看到的杜陵更像是白居易笔下的杜陵，“杜陵叟，杜陵居，岁种薄田一顷余。三月无雨旱风起，麦苗不秀多黄死”，荒凉贫瘠。

我把为西安古都保护和建设做了大贡献的韩骥张锦秋夫妇请到杜陵顶上，探讨种树的事。他们听了都很激动，觉得通过这片位于城市东南角的森林正好可以把秦岭的新鲜空气送入城市，直达城市西北角的沣渭交汇处，这叫“生态楔子”，也叫风道。

种树又是一场革命，一方面人们觉得种树没效益，另一方面，水土条件不适合种树。这地方的老人讲，从建国后，杜陵一共种了四次树，没有活一棵，这旱塬根本就不适合种树。我找来水保专家，了解塬上的土是“立茬土”，浅层漏水，深层保水。根据这个特点，全部用塑料管做简易水利设施，管三年灌溉，省钱又办事。树种下去，三年后，根越扎越深，不浇不灌，自然成林。

我们还制定了一套退耕还林和土地流转的政策，不仅鼓励农民种树，还引入各种园林苗木企业种树。就这样，解决了杜陵原上垃圾乱倒的问题，也恢复了古都的郊野风貌和自然景观。从白居易笔下的“三月无雨旱风起，麦苗不秀皆黄死”的衰败景象，又变成了岑参笔下“长安二月归正好，杜陵树边纯是花”的繁华意境。

种树看作风

我提出在杜陵原种树，一些干部想不通，联系到前阶段关停了大量污染环境的小炼油炉小钢条厂，取消乡镇企业产值考核，说王军只抓环境不抓经济。在全区大会我讲财政给种树专项补贴200万时，有人给我递条子，说这都是用大家的福利来做书记的面子。我直接把条子念给大家，然后给大家算了两笔帐，一是我上任这几年，经济增长若干，财政供养人口收入增长若干，我没亏大家。然后热蒸现卖的讲过去财政规模小，主要是“吃饭财政”，经济发展了，要向“公共财政”转。（趁机普及了那时刚开始有的“公共财政”提法）。第二笔帐是200万能干什么？可修二环路50米，可盖门面房1000平米，和一万亩树的比较效益谁优谁劣不言而喻。

 我向市委栗书记讲了这件事，他说我支持，并带着市委机关干部上原种树。

区上各部局也都分了领了任务，分片包干种树。一场雨后，不少树苗倒了，我带上部局长到现场认领，限期补种。我说：“这次给大家留面子，下不为例！种树看作风，种树看管理，种树看干部。”之后种树，再也没出现过东倒西歪的现象。 

一些农民不认可种树，就抢着在地里种麦子，麦子一下种，这一冬春就种不成树了。白天干部挡着，有人就晚上带着农机牲畜偷偷种。我听了很着急，半夜上原查看，走到路口，碰到年轻的乡长正带人阻挡、说服下地的群众。后来我常常举这个例子说干部作风问题，这个干部也不断得到提拔重用，组织部说这是王书记从地里拣来的。这个干部前不久提任了西安市副市长。 

白纪年

白纪年是老省委书记，和我都在5号院办公，没架子，爱和年青人交往，闲时常叫我去拉话，说是一个院里住着，“见个面面容易拉话话难”（陕北民歌歌词）。

王军（右）与白纪年（左）合影

十四大之后，我的领导调到中纪委工作，白书记让我捎话帮他反映问题。由于种种原因，他的问题当时没有解决，他对我的领导有些怨言。有次一起吃饭，他给我数落我领导的不是。我忍不住怼了他：“白书记，你们领导之间有看法很正常，你给我说这些，我是附和呢还是反对呢？”把老头噎的半天没说话。

过了几天，白书记给当时在场的高亮说“王军这娃娃直，背后不议论领导，做的对。”

（九十年代初，时任省委办公厅秘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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