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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巨流河》,应该再来读读这本书

非勇 记忆弹窗
2024-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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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推荐大家读许燕吉著《我是落花生的女儿》。


这是一位80岁老人的自述传记,这是一份需要哭着读完的人生记忆。


许燕吉在80岁高龄完成了这部传记的出版,3个月后,她便于2014年1月13日撒手人寰。



81年前的1933年1月13日,许燕吉出生在北平,生与死居然都是同一个日子。


《我是落花生的女儿》正文中的第一句话,就是作者对自己生日的戏谑:“我的生日按洋迷信讲是最糟糕的:13日,还正巧星期五。属猴的一般是1932年生人,可我是腊月,跨了年到了公历1933年元月,也可以说是1932年的13月,一个生日占了两个‘13’,还赶上星期五,大不吉利!”


这“大不吉利”的一生是从一位备受呵护的幸福女孩开始的。燕吉这个名字是外祖父取的,“燕”指出生地北平,“吉”自然是吉利、吉祥之美意。


名门之后许燕吉是民国时期的大学问家许地山之女。


许地山何许人也?


许地山1893年出生于台湾,在广东长大。1917年入读燕京大学,先后获得文学学士学位和神学学士学位。


1921年1月,与沈雁冰、叶圣陶、郑振铎等12人,在北平发起成立文学研究会,创办《小说月报》。


1922年8月,与梁实秋、谢婉莹等到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研究院哲学系留学。


1924年,获哥伦比亚大学文学硕士学位后,进入英国牛津大学曼斯菲尔学院研究宗教史、印度哲学、梵文、人类学及民俗学,两年后获牛津大学研究院文学学士学位。


1927年,回国在燕京大学文学院和宗教学院任副教授、教授,同时致力于文学创作。许地山的代表作《落花生》被选入小学课本,影响了几代中国人。


许燕吉两岁时,因父亲许地山赴香港大学任教,全家搬到了香港。


许燕吉与父亲许地山


许燕吉全家福


民国时期的知识分子收入颇丰,许燕吉家境优渥。


她在书中记述说:“我们到香港的第二年就买了一辆小汽车,是奥斯汀7,只有两个门,到后排坐得放倒前排的椅背。过两年,将奥斯汀7换成了奥斯汀8,有四个门,车也大了些。爸爸上下班,参加集会,或外出游玩,都是妈妈开车接送,有时也捎上我和哥哥。每当有节日庆典,妈妈就拉上婆婆和袁妈、刘妈到闲市区去看景。香港净是盘山窄路,急转弯又多,妈妈从未出过事故,驾技实在是高,她可能是中国第一位夫人司机了。”


许燕吉儿时的玩伴有不少英国人。她在书中写道:“我们楼下住进来一家英国人,姓梭特,有一个男孩儿叫迈克(Michael),比我哥哥小一点儿,比我大一点儿。西边那幢楼也住了一家英国人,有一个男孩儿叫肯尼斯(Kenneth),比我哥哥大两岁。放学后,他们三个一起玩。没有女孩儿,我也只好跟着他们。他们爬树,我上不去。他们爬导水管子翻上护坡,我也上不去,一转眼他们就跑得不见踪影了,我只好哭看回家。”


6岁时的许燕吉


1941年许地山猝死于香港,这一年许燕吉只有8岁,这位富家小姐的人生从此发生了惊人的逆转。


许地山死后仅4个月,香港沦陷。


家庭剧变之后,一场国家的灾难又降临到8岁的许燕吉头上。日军攻击时,一家人在香港东躲西藏,差点被炸死。


在历史和人生的十字路口,母亲选择带着她和哥哥逃往内地,而没有选择去台湾。随后,一家人辗转漂泊于湖南、贵州等地,颠沛流离,苦不堪言。


1950年,许燕吉的母亲有机会到香港大学处理许地山的后事,但母亲仍然没有想到借机带着孩子们去香港或父亲的老家台湾。


当时,许燕吉正在准备高考。高考后,许燕吉兴奋地进入北京农业大学畜牧系,但随后等待她的,是一段又一段跌宕起伏的悲剧人生。


1958年1月,许燕吉在政治运动中被隔离审查,后被开除公职。


此时,她已有孕在身,无奈返回南京,不料胎死腹中。


同年9月28日,许燕吉被判刑(有期徒刑6年,附加刑5年)。


12月25日,丈夫与她离婚。


从一个名门闺秀变为阶下囚。25岁的许燕吉,开始了监狱生涯。


1964年刑满释放后,她又不得不留在女子监狱“就业”,如此又是5年。


待她走出高墙,已是1969年末,此时的许燕吉,36岁。


出狱后,燕吉被下放到河北滹沱河畔,一个极其贫困的地方。


1971年,许燕吉因生活所迫,嫁到了陕西农村,丈夫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民。


1971年,许燕吉与第二任丈夫魏兆庆


1979年平反回到南京,许燕吉成为江苏省农科院副研究员。


许燕吉在《我是落花生的女儿》一书中说:“我生活在动荡的岁月,被时代的浪潮从高山卷入海底:国家干部变成了铁窗女囚,名家才女嫁给了白丁老农,其间的艰辛曲折、酸甜苦辣,称得上传奇故事。”


《我是落花生的女儿》是一位80岁老人的自述传记,也是一部真实得近乎残酷的20世纪中国史。


80岁的许燕吉


读这本书时候,我时常想起同时代的另一位名家才女——齐邦媛。1924年出生的齐先生一个月前刚刚去世,享年100岁。


齐邦媛的去世引发人们对其著作《巨流河》的大量推介和关注。



台湾新版《巨流河》


齐邦媛生于辽宁铁岭,流经她家乡的辽河在清代名为巨流河,《巨流河》的书名即来源于此。


齐邦媛的父亲是国民党政界人士齐世英,他早年赴日本京都帝国大学、德国海德堡大学留学;民国期间,历任国民参政会参议员、国民党中央政治委员会委员、中执委、立法委员等职。1949年去台湾后,任立法委员。


齐邦媛(右一)与父母兄妹


齐邦媛1947年到台湾,1968年赴美国印第安纳大学做研究,1969年出任中兴大学第一任外文系系主任,后一直担任台湾大学外文系教授。她一生编选、翻译、出版文学评论多种,对东西方文学交流贡献良多。


《巨流河》也是齐邦媛在年逾八十的时候写下的一部自传,她以细腻而恢弘的笔触,从东北巨流河写到台湾哑口海,以自身际遇见证了纵贯百年、横跨两岸的时代变迁。


大陆三联版《巨流河》


齐先生在《巨流河》序言中解释她的写作动机时说,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欧洲犹太人写他们悲伤的故事,日本人侵略惹来两颗原子弹也写个不休,而中国人自20世纪开始即苦难交缠,却渐渐被湮没与遗忘。而在那场战争中长大成人的她,心灵上刻满弹痕,“六十年来,何曾为自己生身的故乡和为她奋斗的人写过一篇血泪记录?”


齐邦媛与许燕吉的写作动机几乎完全一样,但她们的人生轨迹却迥然相异。从齐邦媛的身上可以看到,假若许燕吉1941年或者1950年也去了台湾,她的一生也许就是另外一番模样。


“时代中的一粒灰,落在个人身上,可能就是一座山。 而我们偏偏处在一个尘土飞扬的时代之中。”如果你把《我是落花生的女儿》和《巨流河》这两本书放在一起对照着读,你一定会对这句话有更深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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