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创作通才Bruno Munari用蔬菜做造型、袜子做灯，一本正经地玩耍

Bruno Munari（1907- 1998）的创作涉及产品、装置、艺术、绘画、写作等多个方面，是一位十足的全才。

很难用一个身份去概括意大利的创作通才 Bruno Munari，毕加索也曾说他是20世纪的“达芬奇”。在Munari眼中，任何事物都存在“设计”。这不仅仅是狭义的设计，即根植于一个基于规范化制造流程诞生的产品设计——而是如他所认为，在我们的无意识与自然界中，事物之间彼此影响、相互塑造的过程就是“设计”的形成逻辑。

1926年，初到米兰的Munari最先接触到的是未来主义，当年他19岁。这场激进的运动拥抱机器、速度以及力量，并希望彻底摆脱传统艺术创作以及陈旧的画廊系统。对年轻的Munari来说，这些“未来主义”艺术家看待材料异常自由，糅合不同艺术形式与技术的做法正合他的心意。但是“未来主义”到后期的政治立场愈加鲜明，Munari也脱离了这个群体，他对那种抱着上帝视角“改变世界”的雄心不感兴趣。不过早期未来主义艺术家的创作方法都深刻影响了Munari日后的创作生涯。

年轻时的Bruno Munari在其工作室中。

从30年代开始，Munari持续十余年创作动态雕塑“useless machine”（无用机器）系列，像是对按部就班机械化工作的一种讽刺。Munari将简单的机械装置与廉价的细木棍、铝板组合，在构成上，它们是机器；但它们又不具备“机器”的属性，即为了满足某种工具或功能而存在，它们无用。在这些创作中，他不断探索空气、温度、光这些自然力量如何影响事物，“生命不在这些事物自身，而是在它们彼此影响的缝隙中”。

Munari部分动态雕塑，相较于另一位动态艺术代表者Alexander Calder，Munari更加关注雕塑与周围环境的互动。

Munari部分动态装置作品。

Bruno Munari在其设计的多用途居住单元Abitacolo上。

Munari始终是主流之外的边缘者，如果回溯他每个阶段的创作，无论是200余件动态艺术装置，还是毕生撰写的60余本书籍，又或是五六十年代为品牌Danese Milano设计的日用产品与家居饰物，他的创作出口流转在不同领域，他从不重复自己，创作方式从不由一而终。兴许唯一与他个性相似的是Enzo Mari，二人也是Danese Milano创立之后唯一合作的两位巨匠。

60年代的Bruno Munari正在实验Falkland灯具。

“有一天我去了一家袜子厂，我想看看能不能在那做一盏灯。他们说我们从来不做灯，我说，不，你们可以做”，1964年，Munari就这样让袜子工厂生产了一盏灯，这组Falkland灯具系列拥有7个不同尺寸的金属环，织物就像尼龙袜富有弹性，因此灯型会随重力自然拉伸。明晰的组合因素也令灯可以平板运输，它们畅销至今。

Falkland 灯具系列如今由Artemide生产，有挂灯、落地灯两个版本。

另一件畅销灯具acona biconbi则源于一个数学玩具的想法，对多面体的解构。也可以平板运输、再由用户组装。

X Clock则用两个半圆运动取代了传统指针。

70年代早期，一系列模块化家具构想浮出水面，无论是Achizoom的移动城市构想，又或是Ettore Sottsass将家中各个房间都打包成一种模块结构、让人们自由重组自己的家，二战后人们向往自由，从那时起“流动世代”就已埋下种子。而Munari在1971年设计的“Abitacolo”系统则因极其轻巧、功能全面成为这一时期重要代表作。

“Abitacolo”最初是针对儿童设计的。只需8颗螺丝就能完成组装，拆装方便，可以搭配置物架、储物篮、挂钩、桌板，甚至是一张床。整体框架是用钢焊条组装的，承重力强。因为“abitacolo”在意大利语中意为“机舱”，每张床配有一个独特的号码牌，俏皮地像在暗示航班号，Munari的幽默也不经意流露。

Abitacolo居住单元

在书籍《沙拉里的玫瑰花》(A Flower with Love)中，Munari尝试了用自然蔬菜打造静物盆景。

Munari看待事物的方式异于常人，任何由社会建构的认知不会影响他平等地看待事物。譬如，材料的价值与价格无关，在他眼里，一切平等，都拥有自身的个性。

因此他亦不断出版书籍，让人们都可以换一个视角去理解事物。他看到蔬菜和水果之中复杂的结构和肌理，在图册《沙拉里的玫瑰花》里去展现玫瑰卷心菜的剖面就像盛开的花。

Bruno Munari在其著作《设计即艺术》（Design as Art ）中表达了对一颗橙子的理解，他认为自然本身就存在好设计的真理。

或是观察一个橙子从成熟的果实到进入人手中被剥开、吃下的过程，调皮地用营销话术去描述橙子，颇为讽刺：“它们由一系列模块化容器组成。形状正好符合人食用的尺度，一旦从外部容器中取出其中一部分，将其放置在牙齿之间，只要很轻的压力就足以提取出果汁。”

“会说话的叉子”（The Talking Fork ）系列中的一组作品，叉头本身就像手势，有语言与灵魂。

他在20世纪50年代创作了一组会“说话”的叉子，叉子的4根叉头被拟人化，就像人手的变化姿势。而他在更早的一本关于意大利手势的书籍中也曾讨论过人的双手会如何反映心理、习惯、情绪和交流发生的场景，与他如何思考叉子一脉相承。

采用穆拉诺玻璃工艺制作的一组餐盘，其上的装饰物就像宇宙行星的轨迹。

Munari的“设计”便来自他的思想。在Munari的满腔调皮和幽默之中，对造物主的赞誉溢于言表，他带着好奇心与旺盛的创作欲，反复向我们传达的核心或许正是——自然是最好的设计师。

部分图片来自 ｜ MOMA、ADI Museum、

MunArt Foundation、Artemide、视觉中国

撰文 ｜ 许意

新媒体编辑 ｜ 唐颗Ke

视觉设计 ｜ 舒宁Shu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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