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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老知青8•在小盘岭插队

赵原野 鹰眼观新 2023-05-01

作者:阮云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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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插队生活的“第一站”就是小盘岭。
小盘岭名为大队,其实只是个只有十三户朝鲜族人家、五六十口人、二十来个劳动力、几十饷旱田、抬头见山低头见沟的相当穷困的小生产队。
下乡的第二天,除了留二名女同学跟"阿妈妮"学做饭外,其余的便在一位朝鲜族社员的带领下上山割苕条、砍茅柴。
北方的三月天气非常的冷,呼呼的西北风卷着纷飞的大雪,刮得人简直睁不开眼睛迈不开步。
走不多远,每个人的身上便开始出汗,棉帽也有些戴不住了,但每个人的帽檐下、眉毛上、口罩上都结了一层冰霜。
到了山上,大家都是气喘吁吁的,一双"王八鞋"成了二只大雪球。
我们顶着寒风,踩着一尺多深的雪割苕条、砍茅柴,辛苦的程度可想而知。
不一会儿,大家手上戴的白手套磨破了,好几个人的手被镰刀割破了。汗水湿透了内衣,粘在身上真不是滋味。
中午时分,那社员拣了一些枯树枝,在山坡上燃起一堆火,大家围坐在火堆旁,将带来的冻得梆梆硬的玉米窝头放在火堆上烤着吃。
没有水喝,就学着社员的样子抓把雪吃。
我们连续二十多天上山劳动,备足了一年的烧柴。劳动结束时,每个人的手上都挂了"彩",手变得相当粗糙,脚上的"王八鞋"也都彻底报销了。
刨粪、起圈是东北农村冬季的主要农活。到牛棚、猪圈、场园里用镐头刨与杂草、土块冻在一起的猪牛粪,需要体力,更需要技巧。
社员们一镐头、几镐头下去可以刨起一大块,而我们几镐头、十几镐头下去只刨起一小块。
尽管是寒冬腊月,我们男知青只穿条绒衣,仍都是干得汗流满面,粪渣、尿冻子还不时地崩到我们的脸上、嘴上和脖领里。
十多天下来,累得连胳臂都抬不起来。晚上躺在炕上,人像散了架子似的。
下乡后的一个月,生产队为了筹集生产资金,决定卖掉几头牛,要集体户派两名知青与一名社员一起将三头牛赶到珲春县城去。
集体户经过讨论,让我和陈德豪去。我们俩高兴地接受了任务。
我们俩与一位社员冒着风雪,赶着三头牛,从早上八点来钟出发,步行六十多里,在傍晚赶到了县城。
当晚我们住在这位社员的老乡家里。第一次在雪地里连续行走了六十多里路,人确实又冷又累,鞋也湿透了,老乡热情地招待我们吃住,帮助烤干鞋子。
第二天将这三头牛卖掉后,我们便乘车回到了小盘岭。
东北的冬天相当寒冷,夜晚风大雪大,气温常常在零下十几度、二十几度。
好多知青的手上、脚上、耳朵上都生了冻疮,奇痒难忍,挠破了便溃烂,很长时间不愈。
过了很久,许多知青还水土不服(我也是如此),浑身痒,发疹子。当时的农村跳蚤、虱子多,一咬身上就起包,常使人坐立不安,彻夜难眠。


北国的春天姗姗来迟。当漫山遍野的金达莱花盛开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中旬。
一年一度的春耕生产开始了。队里没有拖拉机,翻地起垄全靠用老牛拉犁杖,送粪用牛车,施肥靠人工用铁锹撒,或用土篮子装上肥料用手抓了撒。
小盘岭的几十饷旱田分布在公路两侧的山坡上,地里的石头甚多,大的如脸盆,小的也有拳头大小。当地的社员有"一块石头四两油"之说,地里石头虽多也从不拣走。
种谷子、玉米、大豆时,在牛犁杖趟过的垄沟上,一条垄沟后面跟着四个人干活:第一个人在刚趟出的垄沟上用脚踩出印子,第二个人在印子里撒种子,第三个人用脚将土覆盖上,第四个人再用脚将土踩结实。
为了防止人在垄沟上站立不稳和省力,除第二个人以外,其他三人都手持一根小木棍子当拐杖,这农活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干不一会儿,鞋子里袜子里便进了不少的沙土,又不能停下来收拾。
垄沟七高八低,地里石头又多,人在垄沟上走就像扭秧歌,还得集中注意力,否则很容易跌倒。
如此播种,每人每天少说要走三四十里的垄沟。十几天下来,大家的脚脖子都肿了,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解放鞋和袜子都磨破了。
六、七月份铲地,尤其是铲头遍谷子是最累人的。
为了抢农时,每天天蒙蒙亮就起来劳动,每人一条垄沟,弯腰橛腚用一把仅一尺来长的朝鲜族式的小锄头给谷子除草、间苗、松土。
长长的垄沟一眼望不到头,长时间的弯腰劳动使人腰酸腿痛。
此时此刻多想直起腰来歇一歇,但看到我们身边的社员一个个只顾埋头快铲,我们谁也不好意思直起腰来。
东北的夏天气温最高时也有36-37度,在密不透风的玉米地里铲地,人就像放在蒸笼里蒸,玉米叶子还不断地划伤我们的手臂。
下乡的第一年,我们的口粮由国家供应,品种有高粱米、玉米和少量的大米和面粉。
我们吃的是高粱米饭或用高粱米和玉米、少量大米混合做的"二米饭""三米饭",用玉米面做的"锅贴",还有用碎米烧的稀粥。
我们还吃过当地社员用稗子米做的饭。第一次看到稗子米做的饭,我们还以为这是喂鸽子的饲料呢。
头一年,不少社队为知青准备的蔬菜不足。
我们从上海带去的数量不多的肉松、香肠、咸肉、豆瓣酱之类很快吃完,以后每天吃的就是土豆、萝卜、大白菜加上海带、山芋粉条做的汤。
每人每月三两油,根本不够吃。尤其是四、五月时,知青普遍缺菜吃,当地的群众看不下去,有时给我们送点咸菜来,但集体户人多,每人几口就没了。
后来,社员们带领我们到山上采集野菜(有小根蒜、橘梗之类)并帮助腌制成咸菜。但这种咸菜不能多吃,吃多了有毒,人会浮肿。
朝鲜族社员喝一种用黄豆制酱后烧成的"酱木里"(汤),据说很有营养。他们帮助集体户做酱、烧汤。
他们还爱吃生大葱、生大蒜、生辣椒,逢年过节他们还吃生拌牛肉、生拌狍子肉、生拌鱼之类, 还常常请男知青去"扎波朔"(朝鲜族语"吃")。
开始我们谁都不敢吃生鱼生肉之类,但经不起社员们的盛情,便硬着头皮吃上一小口,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朝鲜族社员一年四季习惯于喝从机井里压上来的凉水,据说喝凉水能败火、助消化,还可漱口。时间长了,我们也习惯了喝凉水。
到农村后一切要自己动手。一男一女知青轮班做饭。做饭烧的是大灶头,烧的是我们自己从山上砍来的柴禾。
用大灶头做饭并不容易,开始都没有经验,柴禾烧了不少,但灶头不起火,还倒烟,呛得人直流眼泪。烧的饭不是夹生,就是焦糊。
还是当地的朝鲜族"阿妈妮"手把手地指点,使我们学会了做饭。
衣服脏了自己洗,破了自己补。尽管洗得不那么干净,缝补的针脚七歪八斜。有时偷懒,衣服上、裤子上有破洞,干脆用伤筋膏贴上。
被子脏了也自己拆洗,然后自己再缝上。朝鲜族有女主内,男主外,男人不做家务的风俗习惯。
朝鲜族的女青年以及"阿妈妮"(妇女)"阿曼"(老太太)看到我们男知青大多自己动手洗衣服、洗被子和缝被子,都感到惊奇。
每当看到我们自己洗衣服、洗被子和缝被子时,她们都会抢着帮我们洗衣服、洗被子和缝被子,使我们感到很不好意思。
个别男知青有叫女知青帮忙洗衣服、洗被子和缝被子的,也有女知青主动帮助男知青洗衣服、洗被子和缝被子的,但我没有这样的机会,我也不愿这样做。
生产队里没有浴室,冬天在集体户里洗澡简直是不可能。每天劳动后回到集体户,能用点热水擦擦身子就不错了。
时间长了,与当地社员一样,好多知青的身上也长有虱子。天气转暖后,我们男知青便到河边、小溪边找个僻静处用河水溪水洗澡。顺便洗洗衣服。
到延边农村,我们住的基本上是朝鲜族的土坯房,睡的是炕。刚开始我们都不习惯,一是嫌进屋就得脱鞋,太麻烦。二是嫌睡炕太热,好出汗。
但时间长了就知道,在东北农村,冬天非得睡炕,如果不睡炕,非得关节炎不可。
当时的农村都没有自来水,用的是手压式的机井。取水时先将一勺水倒入井头,然后快速按压铁手柄,水就被不断地压入井旁边的死鬼水缸里。
不过,要压满一缸水也不容易,非得付出一把力气,远不像在城市里用自来水那么方便。
当时的农村大多没有像样的厕所,更没有抽水马桶之类的卫生设施。在猪圈旁边挖个坑,搁上两块踏板,四面树几根木杆,围上板皮子或草帘子,便算是很不错的厕所了。
农村的简易厕所也不分男女,因此上厕所"方便"一定要留心,否则会相当尴尬。冬天上厕所动作要快,否则非把屁股冻麻木了不可。遇上闹肚子就麻烦了。
在地里劳动,只能找机会就地"方便",谁要是怕羞、讲究,那就得有本事硬憋着。


当时的农村相当多的地方不通电,小盘岭虽然通电,但经常停电。因此集体户里都要准备煤油灯。
没有电视机,我们收听广播用的是从上海家里带去的小半导体收音机。
社员家里都安装有小喇叭,由县广播站转播延边人民广播电台的朝鲜语节目,我们都听不懂。
晚上,大家点起煤油灯,在煤油灯下看书、写信或"晚汇报"
冬天经常大雪封门,交通、通信中断,那时又没有那么多的电话,谁有急事要挂个长途电话,要跑到几十里外的公社,而且经常是挂不通。
有时半个来月邮递员才送一次报纸和信,每当收到家里的平安家信,别提多高兴了。
在农村很少看到电影,公社的电影队要二、三个月才来一次。哪怕是冰天雪地,电影都是在露天放映。一个大队放电影,邻近大队的社员都成群结队赶着来看。
头戴棉帽,身穿棉大衣,脚穿"王八鞋",坐在雪地里草堆上看电影(基本上是看过多次的"革命样板戏"或"地道战""地雷战""列宁在一九一八"之类的电影)倒也别有风味。
当时的农村确实相当艰苦,好在自己下乡前有一定的思想准备,自己在上海时也过惯了艰苦的生活,总的来讲,自己能够坚持下来。
我除了坚持正常地参加劳动以外,还用学到的一些医学知识为当地的群众和集体户的同学们服务,受到大家的欢迎。
我们初到东北的延边农村,闹出好些笑话,这里根据回忆写上几则。
"硬撑":初到延边农村,社队的干部曾经给我们介绍了不少当地朝鲜族群众的风俗习惯,要求我们尊重。这些风俗习惯大致有:进屋要敲门,看人要问候,上炕要脱鞋,坐时、吃饭要盘腿,男女不同席,筷勺不乱放,给啥就吃啥,别人请客吃得越多主人就越高兴等等。
朝鲜族社员是相当好客的,逢年过节或家里有好事,总要请客,也常邀请男知青去吃喝。
初到朝鲜族社员家做客,知青都是老老实实如同和尚打坐似的盘腿席地坐在炕上,吃饭时也是如此。尽管时间不长大家就感到腿痛脚麻,但谁也不敢叉开腿来。
朝鲜族有个习惯,客人饭吃好了,将筷子、勺子等交叉放在桌子上即可。
而我们不懂,他们请我们吃打糕,饭吃好了仍将筷子插在打糕上,勺子仍放在汤碗里。社员以为我们还没有吃饱,又给我们端来了一碗碗"打糕"和"酱木里",一再请我们 "扎波朔"。
朝鲜族社员有饭后喝凉水的习惯,喝不喝,喝多少,都随意。我们不懂,将主人端来的凉水一饮而尽。
主人又端来第二碗、第三碗凉水。结果大家吃了不少"打糕",又喝了一肚子的凉水,一个个"硬撑"得肚子发涨。
"出国旅游":延边地区的一些社队与当时的苏联和朝鲜接壤,一些地方与朝鲜仅隔一条图们江。
季,图们江封冻了,中、朝两国的汽车、拖拉机、牛车、马车、爬犁等都在江上行走,两岸的群众均可以在江面上刨冰打鱼溜冰玩耍,但未经批准不可以上对方国家的岸,违者作越境处理。
下乡初期,在珲春县插队的数十名上海知青,抱着好奇的心理,过江上了对岸。他们兴致勃勃地沿着公路朝前走,看到了朝鲜的乡村、商店、饭店、电影院等,还到一些商店游览了一番。
有的在一些商店想用人民币买点纪念品,但营业员没有理睬。有的还到朝鲜农民家要水喝。玩够了他们就从原路返回。如此"出国旅游",当时竟无人过问。
"手被井把冻住了":延边农村大多使用手压式的水井。社员家的井基本上安在家里,而集体户的井却大多安在屋外。
隆冬季节,有几个上海女知青到屋外打水准备洗衣服,由于没有经验,一个女知青用湿的手去按井的铁把,结果手掌一下子被牢牢地冻结在铁把上,拉也拉不不下来,女知青吓得哇哇大哭,其他的女知青也束手无策。
幸好这时有一位朝鲜族的"阿爸依"(老大爷)从这里走过,一见此情景,他马上从集体户的屋子里取来一瓢冷水,慢慢地浇在女知青的手上,方得解脱。
原来冬季屋外的铁器都上冻,人手上如有水,摸上去立即冻结。此时千万不可硬拉,只可请人用冷水慢慢浇,使之解冻。
"革命虫":当时,当地农村绝大多数的社员生活相当艰苦,卫生条件又差,尤其在冬天,人们很少洗澡,很少换洗衣服,因此,几乎家家户户、每个社员的身上都有虱子,只是多少的程度不同而已。
每当干活休息时,在懒洋洋的阳光下,社员们三、五成群地围坐在谷草堆旁,或抽烟,或闲聊,更多的人则是脱下棉衣、绒衣或棉帽,仔细地搜索虱子,有的还拿捉着的虱子给我们看,那神情很是得意、自豪。
有的小青年还搞恶作剧,乘人不备,将虱子塞到知青的衣领里,知青惊慌失措,社员们则开怀大笑。
那时农村会多,什么大批判会,讲用会,汇报会,评比会等等,一个星期开三、四个晚上的会是常有的事。
而且会大多是"马拉松"式的,有人就借机专心致志地捉虱子。捉着了便要手指甲揿死,有的还将虱子放在嘴里用牙咬,发出"哔哔"的声音,看了真叫人恶心。
很快,我们身上也有了虱子。俗话说"虱多不痒",其实并不是那样,身上长虱子,哪怕只有一、二只也可以痒得你不安宁。
于是,每当夜晚临睡前,集体户里可热闹了:我们关紧房门,脱下衣服围着小油灯捉虱子,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
有时睡到半夜,突然有人感到身上有虱子在爬,一声惊呼"有虱子!"连忙起身打开手电筒在被窝里捉起了虱子。一人捉引的全体挑灯夜战,不用说,必有收获。
再到后来,我们也习以为常了,不仅不以长虱子为不卫生,为耻辱,反而以长虱子为荣。因为贫下中农都长虱子,这可是与贫下中农打成一片、与贫下中农相结合的重要 "标志"啊!
于是,这内容出现在不少知青的讲用稿里。虱子的身价高了,被尊称为"革命虫"。
"侬有'革命虫'吗?""有,我们都有'革命虫'!"于是我们也开怀大笑。
"如此方便":初到农村,相当多的知青集体户连个简易厕所也没有,知青们只能借用附近社员家的厕所。
到了夜晚要起来"方便",男知青还好办,女知青总有点讲究。
记得一年的冬天,我们集体户的几个女知青半夜结伴起来"方便",她们摸着黑到附近某社员家找厕所,见那家后面有个一尺见方、三面围着草帘子的洞,以为这就是厕所,便轮流在此"方便"。
谁知道这并非厕所,而是社员家的菜窖。第二天社员进菜窖拿菜,只见窖底一片尿迹,气得骂骂咧咧。
恰好被集体户的那几个女知青听到,一个个窘得面红耳赤,连连咋舌,老半天不好意思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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