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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霍秀。 鹰眼观天涯,每日新闻酷评。 我们都紧张起来,父亲从未和我们如此郑重地谈过话。 他说,他曾经两次和死神擦肩而过。 有一次飞行中突然遇到狂风和气流,飞机被狂风裹挟着以最快的速度向一座雪山山峰撞去。 眼看着峭壁瞬间冲到了眼前,他吓得头皮发炸双眼暴突,拼死命拉操纵杆,满载抗日物资的飞机咆哮嘶吼着终于升高,逃过了这一劫。 还有一次,那天轮到他值班飞行,但突然发起高烧,42度多,浑身滚烫视力模糊,头晕眼花走路踉跄。 本来,他们是绝不能请假的,因每一次飞行都有可能是此生的最后一次绝飞,谁该来代替你呢? 但是一位年轻的美国飞行报务员站了出来,也就是在那天傍晚传来噩耗,那架满载抗日物资的C-47运输机失事,在茫茫雪山中消失…… 父亲说,如果那天不是他发高烧,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也就没有我们了…… 他又说,1949年11月9日,自己从香港参加了两航起义,他和35位飞行员一起,满怀赤子之心,驾驶着12架飞机冒着生命危险回到了大陆。 这12架飞机,和后来由两航人员修复的国民党遗留在大陆的16架飞机,构成了新中国民航初期的机群主体。 在他们之后,四千多位两航职工全部起义,回到了大陆。 “你们的妈妈抱着你哥哥后来坐轮船回来,好险啊,下船后才发现,行李被偷走了一大半!那些很多都是金银细软呀!” 父亲还告诉我们,就这样,他还是把家中的全部存款都捐了。 “存款都捐了?捐给哪儿了?”哥哥问。 “1951年,国家号召为抗美援朝捐献飞机大炮,我都没和你们妈妈商量,就把全部存款捐给了国家。” 母亲说,当时在报纸的一个小角刊登过父亲捐款的消息和数额,可惜这报纸已找不到了。 两航起义人员抵达天津,第一排右三是我父亲 单纯率真的父亲毫不怀疑自己丰厚的工资足够养活一家五口。 他无论如何想不到,几年后就开始削减工资,回国不到十年,不愁衣食的生活已经成为了历史。 后来,几乎每个月都入不敷出。我经常看到他们愁容满面地拿着记账本一点点地算,什么地方还可以再省一点儿? 在香港时家境优越,家中有厨师保姆,哥哥有奶妈。母亲是穿着旗袍和高跟鞋回来的,她能做画,能弹琴,说一口流利英文。 而现在,她只能自己生炉子,自己做衣服,还要学会给我们理发剪发。每分钱都得算计,都要节省。 1960年“自然灾害”时,患心脏病的弟弟做了心脏大手术,出院后却无法给他补养身体,不要说肉,已经很多天连蔬菜都吃不上了。 母亲向邻居学着,把淘米水留下来沉淀,最后那些底部浑浊的米粉还可以熬出糊糊,给我们吃。 后来听说鼓楼后面有个“黑市”,也就是“地下”农贸市场,因当时没有个体经济,任何出售私人产品或物品的行为都是犯罪。 母亲叫哥哥到那里去小心找找,希望能买到一点儿蔬菜给弟弟吃。哥哥去了之后,还真买到了一颗小小的白菜,裹在衣服里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白菜给弟弟吃了,那个白菜根可舍不得扔,我把它养在一个漂亮的小碟里,放在窗台上。 它居然又慢慢长出了几片绿油油的叶子,在阳光下舒展婀娜身姿,为全家带来了快乐和维生素。 日子却越来越艰难。1961年的一天,父母只好把家里的钢琴卖掉,补贴家用。 钢琴买的时候1250元,四年后只卖了400元。 这钢琴变成了我们兄妹三人长身体急需的鱼肝油和蛋白质。两年后哥哥考上了北京五中,1965年,我双百分考上了清华附中。
但初一还没有读完,那天就来了。 我父亲被民航革委会定为“特务、间谍”,小小的我,也就成了狗崽子! 清华附中,我班里四面的墙上贴满了谩骂的大字报,都是针对我的。 我已不敢待在学校,每日在家躲着。一天,两个同班女红卫兵突然雄赳赳来抄家,把所有地方翻了个遍,但凡有点儿蛛丝马迹我们可能都会没命。 母亲吓坏了,厨房的下水道里是她刚刚扔掉的金项链,后院泥土底下是前一天匆匆埋起来的砸烂的黑胶唱片,和她剪碎的旗袍。 父亲已被下放到内蒙监视劳动,做英语老师的母亲则被学校开除,在街道上扫大街扫厕所。 全家都是政治贱民,生命没有任何意义,不属于这个世界。 母亲善画画,想找个地方去做美术临时工,挣些钱缓解一下家中困境,居委会主任皮笑肉不笑地对她说:“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出去工作。呵呵!” 记得是个深秋的日子,万物肃杀,树叶凋零。突然一声巨响,家中的一块玻璃窗爆碎,几个硬物破窗而入,裹携着碎玻璃哗啦啦差点儿击中我们的身体! 全家惊呼起来,仔细看,硬物是几块砖头,显然是有人故意扔投的。 我跑到窗框边侧目张望,楼下已经没有了人影。 我们苦苦猜测,是谁干的?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千万别和他们讲理,赶紧找一张没有伟人像的报纸,把窗户糊起来。 没想到过了几天,袭击又一次发生,然后就成了常态! 父亲在内蒙每日交代历史问题,怎么也过不了关。扫大街的母亲劳累疲惫,回到家中却无法入睡,精神濒临崩溃,还要打起精神安抚惊恐的我们。 又一次袭击之后,仅剩下的一块碎玻璃哗啦啦落了地,我气得心动过速,血脉喷张,再也不想忍受下去了! 管它什么出身,什么崽子,和他们拼命去! 我三窜两窜跳到楼下,眼睛充满血丝,像泼妇一样插着腰,学着用此生听到过的最粗俗语言,对着全楼那些深不可测的窗户破口大骂! 骂得惊心动魄,穿云破天! 骂毕,仍旧咬紧牙关睁圆眼睛豹立在那儿,怒视黑乎乎窗户后面的人影,等着砖头的疾风暴雨向我袭来,然后壮烈躺倒。 奇怪,怎么没人出来应战?怎么是死一般的寂静? 闹了半天,他们也吃软怕硬!我从此知道了谎言的巨大威慑力。 只要不要脸,敢说谎,别管多难听多下流,骂出来就是真理,就有人信! 从此,我家的窗户再没被人砸过! 当时的清华附中,校长老师被数次批斗惨打,剃了阴阳头。 红卫兵在学校大门旁用树枝搭了一个低矮的狗洞,横眉竖目呵斥着校长老师们从狗洞里钻进钻出。 再后来,那场动乱结束了,父亲平反了。 飞越驼峰的事迹被人写成报告文学和小说,两航起义被拍成电视剧。父亲和他的中航央航同事们,被人称为抗日英雄,中华脊梁。 如今想到这段经历,常常时空错乱,觉得历史和现实交错出现,混乱不堪。 如今的我,经常沉浸在回忆中不能自拔。我经常深深地自责,父亲在世时,我怎么就没有想起来问一下那位救命恩人的名字? 后来,我终于在作家刘小童所著《驼峰航线》一书中的附录一和二,我终于找到了朝思暮想的牺牲者的名字,先是53位中国名字,然后就是英文名字! 我向后翻着,不是几十人,不是上百人,一共9页多密密麻麻的生命,我含泪数着,落泪数着,一共1508位英雄! 七十年时光薄如蝉翼,那些鲜活帅气的年轻生命,穿越时空,倏忽扑面而至。 这些静穆的伟大名字默默地告诉我:他们是我的父亲,我们的父亲。 他们是勇气,是责任,是担当,是我们向和平不懈努力的精神源泉!
附注:驼峰航线,是二战时期中国和盟军一条主要的空中通道,为打击日本法西斯作出了重要贡献。 关注鹰眼观新,看人间百态。
其他
生死,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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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一天晚饭后,父亲把我们兄妹三人叫到跟前,对我们说:“你们也不小了,有一件事应该让你们知道,今天和你们说吧。”
"驼峰"位于喜马拉雅山脉南麓的一个形似骆驼背脊凹处的一个山口,它的海拔高度高于当时美国主要装备机型DC-3、 C-46、 C-47最大爬行高度,这里是中国至印度航线的必经之处。
通过这条运输航线,中国向印度运送派往境外对日作战的远征军士兵,再从印度运回汽油、器械等战争物资。
"驼峰航线"西起印度阿萨姆邦,向东横跨喜马拉雅山脉、高黎贡山、横断山、萨尔温江、怒江、澜沧江、金沙江、丽江白沙机场,进入中国的云南高原和四川省。
航线全长500英里,地势海拔均在4500~5500米上下,最高海拔达7000米,山峰起伏连绵,犹如骆驼的峰背,故而得名"驼峰航线"。
"驼峰航线"是世界战争空运史上持续时间最长、条件最艰苦、付出代价最大的一次悲壮的空运。
1942年5月至1945年8月,在长达3年的艰苦飞行中,中国航空公司共飞行了8万架次,美军先后投入飞机2100架,双方总共参加人数有84000多人,共运送了85万吨的战略物资、战斗人员33477人。
单是美军一个拥有629架运输机的第10航空联队,就损失了563架飞机。而总在这条航线上,美军共损失飞机1500架以上,牺牲优秀飞行员近3000人,损失率超过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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