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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文革往事12•新闻报道组

赵原野 鹰眼观新 2023-05-01

本文来自合作公众号:康平文稿。

作者:康平。

鹰眼观大地,每日新闻时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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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什哈离北京有130多公里。我从小到大即使文革串连、当兵都一直没离开过陕西,这次随部队转战沙通铁路,头一次离家乡如此之远,离北京如此之近,给我们这些从小受“我爱北京天安门”教育的年轻人以巨大的吸引力。

因此,当文书期间,找机会曾去北京出过几次差。现在想起来,那其实是连首长对我的特别关照。

第一次去北京是搭汽车连的卡车去的,卡车驾驶室除了司机还能搭两个人,人再多了就站在车厢上。

从汽车连出发往滦平县城方向,走到52团辖区的一个三岔路口,向左转是滦平县城,向右转是往北京方向。

车到北京密云县,11师在这里设有兵站,战士住一晚上只收五角钱,也是睡大通铺。

第二天一早,从密云乘火车去北京。那时火车速度慢,大约一个小时到北京站。

对北京的第一印象就是大得搞不清东南西北。一出北京站立刻就被眼前首都的城市繁华气派所震撼,下了火车站我们打听一下乘车路线,就直奔天安门广场。

当年天安门广场随便进入,广场最北端靠近长安街最接近天安门的地方,有一排国营照像馆的摄影师专门给游客照像,游客留下地址,照像馆负责寄给本人。

我们头一件事便是以天安门为背景照像留念。然后往南走上人民英雄纪念碑的基座绕英雄纪念碑一周,近距离地仔细观看基座上的革命历史英雄浮雕。

从人民英雄纪念碑往南是原中华门旧址,现在“毛主席纪念堂”的位置原是一片松树林,松树林两边的空地常见市民在这里休闲娱乐,有的舞剑弄枪,有的打拳习武,引得游人驻足观看。

也有北京女孩三个一伙、五个一堆玩跳皮筋。广场上还有学自行车的孩子,一圈一圈地骑行,广场的上空尽是市民放飞的各色风筝。

穿过松树林就到了大前门,从长安大街步行往东,走过三个红绿灯路口,便是著名商业街王府井,当年北京最高的建筑高19层的北京饭店就矗立在街口,当年邮政普通邮票上印得最多的除了天安门就数北京饭店了。

从小只能从课本上、画报上认识北京天安门、人民英雄纪念碑、故宫等雄伟建筑,从8分钱普通邮票认识北京饭店,从大前门烟盒上认识大前门。

这回到北京亲眼看到真的了,那种兴奋激动无以言表。我们不知疲倦不停地逛,逛天安门广场、逛中山公园、逛劳动人民文化宫、逛大前门、逛大栅栏、逛王府井,一直从早逛到晚。

从王府井出来已是华灯初上,我们这才想起该找招待所了。可是北京实在太大,第一次进北京路又不熟,晚上到哪儿去找铁道兵招待所?

同行的战友建议就近去北京火车站。就这样,我第一次到北京的第一个夜晚,就是在北京火车站候车室的长椅上和衣而眠的。

还有一次我们几个战友相约搭汽车连的一个四川籍战友开的解放牌大卡车去北京。因为战友自己开车方便,我们一起去了八达岭长城、明十三陵游玩。

铁道兵战士开车很猛,在北京、河北一带都已经名声在外。当年铁道兵汽车牌头两个字母数字是“亥2-”,人们都称铁道兵的车是“亥老二”。

晚上我们游玩回来,战友开着卡车在长安街飙车,飞快地从前面轿车的右侧超车,还说只有在北京的大街上可以从右侧超车。

部队在河北期间,我以能到北京出差8次为傲,但是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不能久留。

有一次来北京出差,我去北京理工大学看一个中学同学,在公共汽车站等车的时候,看到北京人身上透着那种悠然自得潇洒自信的风度,我忽然作出“非分”之想:繁华的首都北京啊,什么时候我不再是您的一个匆匆过客,而也能以北京人自居,那该是多么美好啊!

谁知14年之后此言竟然梦想成真!当然这是后话。



从连部文书回到装卸4班又当上了装卸工,我依然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毫无怨言。

也只过了一个月左右,忽然有一天连里接到通知,让我到团部政治处宣传股报到,这次又是助勤,不过不再是宣传队,而是团新闻报道组。

报道组没有正式编制,是隶属政治处宣传股的临时单位,从连队抽调来有一定写作能力的干部战士组成,主要负责全团的新闻报道工作。

我来报道组的时候,组里有三个人,一个是湖南籍的排长担任报道组长,一个是姓罗的68年福建籍战士,还有就是新来的我。

在团部我和宣传股福建籍的苏干事住同一间宿舍。

第一次跟干部(军官)住同一宿舍,对当兵的我来说,有点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什么事影响到苏干事,惹他不高兴。

没下连队采访的时候,他常常拿篇简谱让我抄写。

抄简谱不像用格子稿纸抄稿子,是在白纸上抄写,简谱音符又不像文字那样大小统一规范,许多高音符、低音符、延长音、连音线、顿音保持音换气反复各种记号等,长短不一,毫无规律可言。

我常常抄好大半张纸忽然发现错了一个音符,或者画错一条连线,只好换张纸重抄,一个简谱要换好几张纸。

还有就是对自己的字很不满意,总觉得拿不出手,这也是往往重新抄写的原因之一。

下连队采访,常常是报道组的老罗或者组长带着我一起去。

他们热心地教我,我也非常注意跟他们学习如何采访:为什么要选择他们采访?他们有哪些地方值得采访?怎样抓住采访重点?采访要问些什么?如何归纳整理采访素材?回来如何写作稿件等等。

在团报道组一年时间,跟着组长和老罗学到不少写作知识,对我后来的写作起到很大的引导帮助。

在团报道组助勤,虽然还是战士身份,但毕竟是在团机关工作,下连队采访很受连队干部的欢迎,跟在连队比,也有很大的行动自由。

记得有一次到1中队采访,中午休息时候,我叫上汽车连同年入伍一个陕西老乡将汽车开出来去学车。

因为是偷偷学车,当然不能开上公路,司机将车开到营部后面水渠的一侧小路上让我开,还告诉我怎么看准前窗一侧的某个位置,对准路上某条线,就不会走偏。

部队还在安康的时候,我也曾跟着老兵偷偷学开车,那是在部队驻地附近已经停用的安康五里飞机场上开,平整的场地任你开,跑偏了司机在旁边掰一把方向盘,自己根本没有方向感。

这回是在狭窄的仅有一车宽的小路上开,我总感到骑自行车能看着轮子掌握方向,开车坐在驾驶室里又看不到轮子,怎么掌握方向?

走着走着车就跑偏出了路面,来不及纠正,前轮已经陷进路边松软的沙子里,进退两难。

换上司机老乡自己开,越踩油门轮子陷得越深,汽车的一半已经在水渠里了,幸好水渠没水。

我在一旁紧张得一筹莫展,认为这下闯了大祸。

还是司机老乡有办法,不急不慌回到营房又叫来另一老乡轰隆隆开来一辆推土机,上前挂上汽车一次就拖出沙坑,化险为夷。

这都是采访花絮。终于我的稿子见报了。

记得第一篇稿子是刊登在地方《承德日报》上的,写的是部队建桥修路的同时,不忘支援当地“农业学大寨”,将施工占用土地修复为耕地,还地于民。

为此老罗带着我到施工连队采访,由我执笔写稿,之后还和我带着稿子前去承德日报社听取编辑意见,反复修改。

我手头还保存着一份1975年11月7日四开四版的《铁道兵》报,第3版刊登一篇题为“八九三五三部队十二连进行战备教育,搞好夜间射击训练”的消息报道,也出自我之手。

记得那次采访,我还参加了12连的夜间实弹射击,居然三发全中。想起我初中一年级还曾是安康地区少年业余体校射击班学员,经过考试得过国家普通射手证书呢。



1975年,11师的文体活动非常活跃,除了部队的长项文艺演出之外,还举行排球、羽毛球比赛。

为了积极准备参赛,团里从连队抽调一些有特长的战士在团部政治处前面的大礼堂集中训练。

记得参加羽毛球训练的几个战士都是我们73年同年入伍的,汽车连有个铁道兵2师的干部子弟,新兵连我们还是同一个排的。

不下连队采访的时候,我常去看他们打羽毛球:正拍、反拍、勾球、扣球、吊球、扑球、搓球、高球劈杀……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我跃跃欲试上场跟他们比试两下,他们步法轻盈地前吊后抽、忽左忽右,羽毛球在他们拍下简直是随心所欲,要么打慢球跟我逗着玩,要么采用必杀技将球直击我身上无法还拍。

累得我气喘吁吁,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羽毛球比赛是在滦平县城师部进行的,排球比赛却是在53团部外卫生队方向的河滩空地上举行。

不记得53团排球队的成绩如何,只记得冠军却是51团排球队所得。他们的二传手是个四川籍战士,别看小个头,却非常灵活,托、垫、扑、传,不慌不忙,场上其他5名球员在他的指挥下打得很有章法。

毕竟这种仅仅是有特长人员参与的集中训练比赛并不常有,军营文体生活更多的还是扑克、象棋。

仓库连休息的时候,就围坐在大通铺的床上打扑克。

我印象中四班长马头元扑克牌打得好,打牌时他记牌算牌特别清楚,几轮出牌之后,他就知道谁手里有大小鬼、谁手里哪门牌已绝、谁还有哪张大牌没出,都算得清清楚楚。

对手如果没照他的意思出牌,他准会大声地叫起来。

象棋还是报道组组长王隆发排长下得好。休息的时候,将纸棋盘往地上铺开,两个人蹲在地上就开战。

他出棋很快,似乎很随意,应对潇洒自如,但是招招都是狠手,让对方难以应对。谁跟他下棋都是来者不拒,在团部大院里我好像没见到谁下赢过他。

在团报道组的这段经历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从此喜欢上写作与思考,这对我后来的事业发展和人生成长进步都有很大影响。

而且作为一个战士来说,在团报道组相比在仓库连当装卸工要轻松很多,行动也自由,而且也会有比仓库连战士更多的提干机会。

但我还是想,在部队不管干多长时间,总还是要退伍。即使提干,最后也还是要转业。俗话说,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兵,谁也不能在军营里干一辈子,于是我想退伍。

抽空回仓库连找到连首长谈了我的想法,争取安排进76年退伍兵计划之后,我才跟报道组组长王隆发谈了我的决定。

王隆发不肯让我走,大概觉得我还是报道组可造之才,还想让我留在团报道组。他以为是仓库连要安排我退伍。于是他说,我去跟你们仓库连说说,不让他们安排你退伍。

我说,谢谢排长,是我自己要求的。王隆发再三挽留,见我去意已决,这才作罢。

1976年4月4日上午,53团的退伍兵全体在虎什哈团部外的河滩集合,乘汽车到北京密云火车站,下午乘专列从密云火车站出发,当天晚上到达北京丰台编组站。

专列在丰台站停留了好久,继续南行到达西安,再经陇海铁路、宝成铁路、阳安铁路到安康,从此结束了我短暂的军营生活。



我抛砖引玉写军营往事,引起了许多战友的美好青春回忆:第一次走队列、第一次射击、第一次投弹、第一次立功受奖、第一次紧急集合全体官兵全副武装长跑15公里……

还有宣传队老班长黄德才、李茂林的第一次进北京,竟然是红卫兵接受毛主席的接见!

人生许许多多的第一次都在军营发生,更增添了无数神圣荣光的神秘色彩,令人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军营生活的岁月里,我们流血流汗,付出青春最宝贵年华,虽然也曾有过些许的遗憾,但从来都无怨无悔!

正如一首歌里唱的那样: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一辈子都会感到珍贵/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一辈子都会充满光辉……

还有许多好战友热心地为军营往事补正:

仓库连刘景清指导员说,我曾报道过的12连后来在1976年唐山抗震救灾中曾被中央军委命名为“唐山抗震救灾抢修突击连”称号;团报道组组长是70年湖南兵叫王隆发,是他的湖南同乡,象棋的确下得很好;和我同宿舍的苏干事是63年福建同安兵叫苏清平。

宣传队老队友吴锦泉说,苏清平后来提团宣传股副股长;报道组老罗是68年福建宁化兵叫罗昌华,是个“老烟枪”;团政治处当时负责宣传教育和新闻报道工作的干事叫沈汉溪,也是福建兵。

石有才副排长帮我纠正了部队到虎什哈后各中队、团直属连队的驻扎顺序、方位,甚至连从密云坐火车到北京站的票价是0.9元,行车时间58分钟这样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石排副还告诉我,他是我们新兵连的排长,我的新兵班长是姜先溪,连指导员是彭寿松。

说起宣传队每天刻苦练功的事,老队友李茂林说,他比我还要早两年受沈雄瑞的锤炼之苦,但是收效甚微,因为都是20多岁的青春小伙了,怎么能跟有着童子功基础的沈雄瑞比肩看齐呢?

而沈雄瑞说,我也是从小让老师这么严厉、这么狠心逼出来的,我不过是把老师教我的那一套照搬在你们身上而已。

宣传队队友包建瑛说,当宣传队随部队比安康转战河北时,火车到北京密云县后,前方不再通火车。宣传队是背着背包徒步走了两天,从密云走到虎什哈驻地的。

宣传队队友张英回忆起军营往事说,往事让我们历练成长,谁说这些经历不是我们的一笔精神财富呢。

一件往事又勾起更多往事。许多战友看过往事之后,更多更久远的往事历历在目,都一一浮现在眼前,仿佛刚刚发生在昨天……

抛砖引玉,这正是我回忆的初衷。曾经的军营留下了我们这代人美好的共同记忆,随着岁月流逝,我们如今已经在渐渐老去,然而青春的回忆永远不老,永远都是那样的美好。

让我们共同把这笔精神的财富向孩孙一代传承下去,我们便在这种传承中也获得永生了。(下期说说我开火车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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