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一生109•“抢亲”
作者:连传浩。
关注鹰眼观大地,看《我在中南海的经历(1)》。
防失联,加微信yyguanx。
一过了土庙,矛盾又来了。
文正刚说他家最近,先到他家去。三个女同学不依,说这不是在课堂上,不能听你班长的。
她们三人说,梁志荣的家中最远,应先到梁志荣家中去。梁志荣要我表态,我想起了梁志荣在我家说的话,这个女孩的自尊心是很强的,此时,怎么能泼了她的面子呢?
我就笑着说:“我不偏谁,我按组织原则,少数服从多数。”三个女生都笑起来了,我们又骑上车子前进。
文正刚说:“经过我塆都不进去,那经过许红珍家和尹丽红家,你们也不能进屋的啊,不然的话,在路上一耽误,到梁志荣家,天就黑了。”
果然,我们五人经过许家田的时候,许红珍低着头,夹在中间走,见了她塆里的人,也不做声。
当我们走到最后一座漂亮的楼房侧边,见堆着一大堆牛骨头,文正刚就说:“这就是许红珍的家。”
许红珍说:“快走,别说话,要是我爸爸出来碰见了,你们就走不成了。”
离开许家田,一过了铁路,就是铁路工区宿舍。也是由尹丽红的家中的侧边悄悄过去的。
可是,走到尹丽红家的后面时,尹丽红的妈妈从窗口发现了我们,高喊着叫我们去她家吃晚饭,尹丽红向她妈妈解释了一下,就像疯子一样,几个女同学就在前面带路,笑着向梁家岗跑去了。
走不多远,前面还有大半里路远的田埂路不能骑车,大家只好推着车子走。
到了梁志荣家,她母亲客气地接着我们,一见我裤腿是湿的,大家又笑谈起了路上的经过。
我问志荣的爸爸呢,她妈妈说也是到汉口走亲戚去了。梁志荣也是要下厨房做饭,被我们极力劝住了。家庭情况是比较寒酸。我们逼着她母女不准进厨房,坐谈了一会家常。
志荣的母亲感谢我,说上学期还替志荣减免了五十元钱的学费,我说那是学校的照顾,我只不过向领导反应了一下,并劝志荣的母亲别太操劳。
因为,梁志荣在一篇作文中,谈到父亲常年在汉口做工,家中的七八亩田就是她母亲一人扛着,她母亲身体又不好;一个妹妹叫小荣,小学毕业就没读书了;还有一个弟弟叫盼望,在读小学。
说了一会儿,他母亲还是要进厨房,我只好起身向门外走,志荣和她妈妈都显得很不高兴。
我检讨自己说:“请你原谅,教了志荣一学期,一次也没来家访过,志荣迟到了两次,我还批评了她,对你们家的困难,太不了解了。这样吧,今天你母女的盛情,就存起来吧,到了今年栽头季秧的时候,我们都来帮忙,再在你家尽情地吵闹,好吧?今天,志荣他爸又不在家,就不吵闹了,今年农忙时,我们一定再来。”
我边说就边往外走,志荣的母亲见我说得很诚恳,就没有阻拦我们。
正在这时,梁志荣唯一的一个小弟弟在外面玩回来了,我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强行塞在盼望的手中。
他母亲一见,急了,一下就夺过来,像打架的一样,塞在我的口袋里,并骂盼望这大的个伢,一点事也不懂,搞得我也挺难为情。
志荣的妈说:“这孩子,我们今后还是要送他到你们重一去读书的,麻烦你的事情还多得很。我家志荣总是说你对学生们好,将盼望送到你们重一,我们也放心些。”
我忙说:“过奖了,过奖了。好了,不送吧。”这时,尹丽红也拉志荣到她家去吃晚饭,我们一行五人,又一起来到了尹丽红的家中。
一到尹丽红家中,他爸爸尹师傅就热情地和我握手,笑着说:“你这才是人类灵魂工程师的样子,春节也和学生打成一片,不愧是搞上层建筑的,比我们这些搞经济基础的铁路工人强多了。”
我忙笑道:“哪里,哪里?我们都是毛泽东时代的人,说的还是毛泽东时代的话。你们铁路工人老大哥,何止是经济基础,你们早已是四化建设的先行官了。”
梁志荣在旁边笑着说:“丽红,连老师跟你爸爸见过面的?”
“没有。”
“怎么一见面就那么熟呢?”
“我爸爸喜欢说笑话,跟连老师性格相投,这就叫一见如故。”
丽红的妈妈也笑道:“你们再过一下不转来,她爸爸就要去接你们的。”
这时,房里又出来两个人和我们打招呼,尹丽红忙介绍:“这是我大姐和大哥哥,他们是在我家过的年,因我二姐和二哥哥在广州,没有回家过年,他们就来一起过年,热闹一点。”
到底是铁路工人家庭,拿出来招待的烟、茶叶、糖果,都比我家的强多了。
等我们都坐下来了,吃着、喝着,尹丽红才像一个执行官一样说话了:“连老师,今天不管你是我们的班主任也好,文正刚是我们的班长也好,这一次都得听我指挥:今天在我家吃了晚饭之后,谁都不准走,都在我家休息。明天早上,在我家过了早,再到许红珍家去吃中饭,再到文正刚家吃晚饭,谁也不准三心二意,想中途开跑。”
我说:“好,好,听你的。”
尹丽红的大哥哥也笑着说:“小妹将来比老头强多了,绝不会当个铁路工人,这是当铁路局总调度的料子。”满屋都笑起来了。
尹丽红的大姐见大家干坐着,就拿出了一副扑克牌,大家又谦让了半天,讲定不打钱,才许红珍、粱志荣、文正刚和丽红的哥哥坐上去了。
桌上在打牌,尹丽红、她大姐和她妈三人就进厨房里忙开了。
我看了一下他们打牌,听丽红的妈妈喊她爸爸去喂猪。尹师傅去喂猪时,我也去看,圈内喂了两头糙仔猪,再喂几个月,就肥了。
我说:“你们都在铁路上上班,又喂猪喂鸡,那怎么忙得过来呢?”
尹师傅说:“她妈妈没有工作,我跟你一样,也是半边户。”
“我这个半边户比不上你,你们铁路上的工资又高,我听尹丽红讲了的,你一个月要高我三百多块钱的工资,我一月只五百多块钱,没法,家里还种了三四亩田。”
“我还不是种了田。”
“你们铁路上,哪来的田呢?”
“是梁志荣塆里的人不种的田,志荣的爸爸让我们种的。”
“那牛呢?”
“文正刚家独喂一头牛,要用牛的时候,丽红到他家只去牵。用的农具,只一过了铁路,就到许红珍家去借。”
“哦,怪不得他们四个学生在学校里那么团结,那么懂事,原来,你们四家,关系这么好。”
“要说好,是他们三家对我好,我真的是沾他们的光,感到不过意。你也知道,我们都是四川人,我是在铁路中专毕的业,分配到铁路上后,也是回四川老家结的婚,后来,就一直在滠口至祁家湾这一铁路段工作了几十年。前几年,才由十里棚工区调到这个工区来。孩子们大了要用钱,才找当地这几个学生的麻烦,利用下班的时间,捡一点田种。”
“不简单,不简单,我在学校总是问丽红家离横店街上那么远,怎么买菜,她说家中不买菜,多的是菜,还要卖哩,我就猜到你这个铁路工人还是个闲不住的铁路农人。”
“哈哈,不做怎么办?以前的铁路行业是吃香,现在不行了。你看,农民都是住的楼房,我们还是住的工区宿舍。”
尹师傅虽人在和我说话,但手头一会儿也没空,不一会,猪也喂了,猪圈内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了。
天,已经黑了,尹丽红从厨房出来说:“把你们饿了半天,吃饭了,捡牌,捡牌。”不一会,桌上的菜就堆得像山一样。
席间,自然又难免劝酒。何况这一次,又多了一位能喝能劝的——尹师傅的大女婿。在推杯换盏的交谈中,也知道他也是个中学老师,在五岭中学教书,这样,感情上又近了一步。
喝到最后,连尹师傅也无奈地笑起来了,他对他女婿说:“小李,你再不能喝,喝多了光说醉话。”
小李说:“今天难得陪小妹的老师喝嘛,我是喝了不少,可没说醉话呀?”几个女同学一听小李这样说,更笑起来了。
尹师傅说:“连老师喊我老哥,你也喊连老师老哥;连老师喊我老拐子,你也喊连老师老拐子,这好,岳父和女婿成了弟兄,你还说你没有说醉话。”
“哦,哦,是喊错了,这是我平时在外面这样喊习惯了。再说连老师也看不出是当了爹爹的人,我不也快四十岁了吗?”
尹师傅一听,火了,站起来说:“你给我下去,太不像话了,你一百岁,再这里也没你称兄道弟的地方。”
尹师傅的大女儿一见爸爸发了火,忙夺下小李的酒杯,叫他再别喝,可他却反而站起来学着戏剧的腔调说:“岳父大人在上,小婿这厢失礼了,万望岳父大人恕罪。”
说着,又将一杯酒倒到口里去了。这时,几个学生都笑起来了。
大女儿捶打一下小李说:“死脸,死脸。”
我忙向尹师傅圆场:“小李不是一个失礼的人,他这属于外向型的性格,太一本正经了,还显得不热闹。”
吵吵闹闹,喝了一个多小时,才下席。文正刚和梁志荣要回家,尹丽红说:“怎么,我刚才说的话不算数是不?”
文正刚忙解释,说回家还有事,负责明天十点钟之前就到许红珍家;梁志荣也说,她妈妈这几天,一到晚上上床,就咳嗽。
她要回去照顾一下妈妈,怕半夜里要端个茶,递个药,弟弟妹妹又不太懂事,睡着了雷都打不醒,不能指望他们。
尹丽红还要留他们,她妈妈就说:“小妹,你跟他们又不是一天的,这不比是平时,你们总是玩在谁家就睡着谁家,这是过年,他们要是家中真的没事,还会跟你撒谎吗?”
尹丽红说:“好,好,还是我老娘会体谅人些。”
许红珍照直说:“ 我不回家,我怕连老师明天跑了。我家今天也来了客人,回家也没地方睡。走,丽红,我们送一下文正刚和梁志荣。”
小李见我们送人回来,又闹着打牌,我说:“反正我不会,你问这两个同学,看她们看见我沾过了牌的边没有?你们打吧,这不正好四人吗?”
她大姐说:“连老师,莫理他。我帮妈妈做饭洗碗累了,我要睡觉。”
尹师傅也说:“小妹,倒水给连老师他们洗,我和你妈到值班室里去睡的。连老师,莫陪他们玩,他们玩一晚上都可以,白天再死睡。”说着,尹师傅和老伴就出门走了。
尹丽红,她大姐和许红珍三人,就在上边房里她母亲床上睡,我和小李就挤在下边房里尹丽红的个铺上。
第二天,过了早,许红珍说:“连老师,他们家种的几好的菜哟,他家的菜地我都晓得,走,我引你去看一下。”
尹师傅说:“那有个么好看啰,连老师,就在我家玩两天,我去上班的。”
我忙说:“好,好,你去忙,铁路这行也辛苦,无年无节的。”
小李他俩,连过早都没有起来,尹丽红的妈妈说:“让他们去死睡,走,带连老师去菜地里玩一下。”边说边拿起一把锄头,尹丽红也拿了个菜篮子,一起出门了。
到了菜地一看,果然让我大开眼界。不但菜的品种多,而且面积大,比我家门前的个菜园大多了,是人家没种的一个田。
我赞叹道:“这有五六分田,种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呢?”
她母女俩就说,一大半菜用来喂了猪、喂了鸡。我又问,菜长得这么嫩,这么绿,得几多肥料哟。
她们说铁路工区里有一个公共厕所,多的是肥,再还有猪粪做底肥。我心想,四川人就是比我们能干,这哪里还有休息的时间啰。
不一会,远处的田埂上,梁志荣也招着手向我们走来了。
我们一起回到尹丽红的家中,推出自行车,我问尹丽红工区哪里有小卖部,许红珍一下就明白了,死死地不让我离开,并说,她们几个过年互相来往都是空手。
我无奈地说:“等会到了你家,我就说是你们昨天不让我带,今天又不让我买。”
三个女孩都笑道:“对了,对了,就这样说。”
关注鹰眼观天涯,看《旮旮旯旯全新闻酷评(5.17)》
防失联,加微信yygtya。
往期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