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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亏他想得出!

王悦阳 新民周刊 2022-10-10

镜花奇缘,画里乾坤。

文 | 王悦阳
众所周知,“戴家样”艺术是自称“民间艺人”的一代丹青大家戴敦邦先生与弟子们共同创立的绘画艺术风格,以纯正的中国传统绘画、造型艺术手段,立志为古往今来的文学名著、人文经典绘制生动、传神的“图说”,坚持用一介手艺人的画笔,对“中国风情、民族派头”孜孜不倦地做着探索与实践,为全世界读者讲好中国故事,传承民族精神。
在诸多“戴家样”弟子之中,陈岱青是颇具个性的一位。不同于大师兄周一新对水浒好汉的崇敬热爱与笔墨表达,也不同于师弟李云中在西游、封神等神魔、仙道人物的独到建树,岱青笔下的艺术作品,多取材于民间传说、山歌小曲、风俗百态乃至笑话相声……因此在造型生动、情态传神之余,更多了几许浓浓的烟火气与生活气息。可以说,在他的绘画作品中,既有其师戴敦邦先生独特的造型、线条艺术,又不乏属于自己的擅长夸张对比,追求幽默诙谐的传神气息,独具个性,这与平时多才多艺、能说会道、善于模仿的岱青,在气质与精神上也极为吻合。因此,当他告知我自己受邀,将要绘制出版一本《镜花缘画谱》时,我顿觉这一题材实在是太契合岱青的艺术追求了!经过一年多的构思落笔,呈现在读者面前的这批画作,也的确展示了岱青绘画艺术的特长与风格,使得《镜花缘》这部文学名著与“戴家样”艺术,得到了一次全新的融合,也很好地展示了陈岱青源自戴门、传承创新的艺术追求。
陈岱青《镜花缘画谱》
《镜花缘》是清代文人李汝珍创作的长篇小说。小说前半部分描写了唐敖、多九公、林之洋等人乘船在海外游历的故事,包括他们在女儿国、君子国、无肠国等海外诸国的经历。后半部写了武则天科举选才女,由百花仙子托生的唐小山及其他各花仙子托生的一百位才女考中,并在朝中有所作为的故事。其神幻诙谐的创作手法,奇妙地勾画出一幅绚丽斑斓的天轮彩图。通过作者丰富的想象、幽默的笔调,运用夸张、隐喻、反衬等手法,创造出了这部结构独特、思想新颖的长篇小说。而到了岱青的笔下,光怪陆离却又各具特色的大人国、鬼国、深目国、犬封国、两面国、长股国等这些国家,都从文字转化成了令人过目不忘的绘画作品,通过对奇异造型的人物,独特生活方式的描绘,乃至地方风土的特点等,都一一活现于读者面前。与《镜花缘》善于运用夸张、对比、讽刺、滑稽的写作手法相一致,岱青笔下的人物,也各具特色,往往在夸张之余,极为生动地勾勒出一个国家的主要特征,让人感到滑稽可笑并能悟出此中真义,加上吴让之先生精心撰写的深入浅出的文章,文图结合、相得益彰,充分展示了《镜花缘》这部小说呈现的虚幻、浪漫、静谧的万般世相乃至强烈的家国情怀,天人思想、宇宙意识,可谓异彩纷呈,独具魅力。
清代道光年间刻本《镜花缘》
戴敦邦绘封面的上海古籍版《镜花缘》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对书中描绘的国家、人民乃至风俗作了极为细致、准确的表现,对于原著中出现的释道神仙、历史人物、珍禽奇兽乃至名花异草,岱青也一一收入笔端,用细腻传神又不乏性格化的精彩描绘,展现于读者眼前,大大丰富了阅读乐趣,特别是一些滑稽突梯、令人发噱的人物、动物的表情与形态,总会令我观之捧腹不已,由衷称赞:“真亏他想得出!画得太妙了!”
镜花奇缘,画里乾坤。岱青此次用心绘成的《镜花缘画谱》,其画风传承中国传统文化与美学精神,用笔精到,浓墨重彩,雅俗共赏,相信这本书的出版,不仅是其个人艺术历程中浓墨重彩的一笔,也为“戴家样”艺术“讲好中国故事”之路,交上了一份出色的答卷!


壬寅小满吉日于上海

《镜花缘画谱》部分画作欣赏 

武则天

名“武曌”,唐朝至武周时期政治家,也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正统女皇帝。小说中,武则天是心月狐星宿转世,醉后吟诗令百花齐放,引得百花仙子犯天条遭贬下凡。

唐敖、林之洋、多九公

唐敖,武周朝秀才,喜欢游山玩水。他才思敏捷,心地善良,在一番游历之后隐居海外。
林之洋,唐敖妻舅,为人最重情义。他诙谐风趣,诚恳朴实,旅途中时时宽慰唐敖。
多九公,八十多岁的舵工,饱读诗书又见多识广,为人忠厚,身体硬朗,是二人的“导游”。

巨耳小国
多九公聊天时谈到的一个小国。这个国家的人耳朵大得垂到脚边,就像两片蛤蜊壳把人夹在里面,睡觉时当作被褥用,有的人甚至能把儿女都盖在耳朵里。
典故:《山海经》 有儋耳之国,任姓,禺号子,食谷。(郭璞注:其人耳大下儋,垂在肩上。朱崖儋耳,镂画其耳,亦以放之也。)

毛民国

毛民国的人都长着一身长毛,他们的长相原本正常,因为过于吝啬,一毛不拔,冥官就罚他们全身长毛。后来别的地方有吝啬的人,也托生到这里,所以人口越来越多。
典故:《山海经》毛民之国在其北,为人身生毛。一曰在玄股北。(郭璞注:……有毛人在大海州岛上,为人短小而体尽有毛,如猪,能穴居,无衣服……在海边得一船,上有男女四人,状皆如此,言语不通,送诣丞相府。未至,道死。唯有一人在。上赐之妇,生子,出入市井,渐晓人语,自说其所在是毛民也。)

劳民国

劳民国国民皮肤像墨一样黑,他们虽然身体劳碌,但心中从不烦躁。当地不产五谷,人们都以蔬菜水果为主食,从来不用油盐等调料,所以都很长寿。典故:《山海经》劳民国在其北,其为人黑。或曰教民。一曰在毛民北,为人面目手足尽黑。

不死树

多九公告诉唐敖,不死国中有座员邱山,山上不死树的果子吃了可以长生不老;又有赤泉,泉水是红色的,喝了也可以长生不老。所以叫“赤泉驻年,神木养命”。

祝余

东口山的一种仙草,长得像韭菜,里面长着嫩茎,上面开着几朵青花,吃下去可以迅速解除饥饿感。

肉芝

东口山的一种灵物,长得像小人骑着小马,喜欢在山中跑跳,有五到七寸长,名叫“肉芝”,吃了延年益寿,可得道成仙。


木禾

东口山的一种神谷,硕大无比,长在树上。树长五丈,大五围,上面没有枝节,只有无数稻须,木禾像禾穗一样长在上面,每穗一个谷粒,有一丈多长。

财神

西王母蟠桃会上前来祝寿的“福、禄、寿、喜、财”五星君之一,民间有“文 、武、义、君、偏”五路财神的说法,是中国古代民间信仰中主管商业财富的星官。

西王母

又称“金母”,在中国神话里是女仙之首,住在昆仑山上。小说以各路神仙赴蟠桃盛会给西王母祝寿为缘起,引出后来的种种故事。

白猿

小蓬莱的一种异兽,原本是百花仙子洞中的仙猿。出现时手拿灵芝,身长不满二尺,两只红眼,一身朱砂斑,极其好看。唐敖夺下它手中的灵芝,多九公又将它抱回。

火鼠

火山国的一种异兽,长得像白鼠,经常走到火山边的火中觅食。猎人会捕获它,将它的毛做成布,就是防火的“火浣布”。

孔雀

麟凤山的一种奇鸟,张开两只翅膀,尾巴有七尺长,萦目,尾上排着许多金翠色的圆纹,或红或黄不断变换颜色,像锦屏一样华彩夺目。

狻猊

麟凤山的一种异兽,长得像老虎,爪子像钩,牙齿像锯,耳朵低垂,鼻子高昂,目光如电,吼声如雷,青色的毛,长长的尾巴上长着斗大的茸毛。常常侵扰麒麟。

果然

东口山的一种异兽,长得像猿,身体不过四尺长,盘到头上的尾巴有二尺多长。浑身白毛,毛长而细,身上有黑色花纹,两颊长着许多黑胡子。它们会守着死去的同伴痛哭。

麒麟

麟凤山的一种异兽,浑身颜色青黄,身体长得像麕(一种健壮的鹿),尾巴像牛,蹄子像马,头上长着一只角,是山中的百兽之长。

跂踵

麟凤山的一种奇鸟,浑身碧绿,长着一条猪尾巴,身长一丈六尺,身高四尺,只有一只长长的爪子。它的尾像皮鞭一样,能将秃鹫打得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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