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危险的“遗嘱”
优秀的作品屈指可数,邵燕祥先生的《我死过,我幸存,我作证》是不可多得的一本。他曾崇拜偶像,歌颂偶像,最终却被偶像一脚踢开。在1958年的运动中,突然从“我们”中的一员被判出局,他称自己“死”在这一年。
◎ 题材特殊:讳莫如深的一段岁月
《我死过,我幸存,我作证》起于民国尾声的1945年,止于建国之初的1958年。既是中国近百年来社会激变最迅速的一段时期,又是史家们在著述中讳莫如深的一段岁月。
由于它的题材特殊性,尽管读者需求很大,现实却是这一题材的新、老书越来越少,今天更近乎绝迹。
◎ 思想深刻:一代知识分子对历史的深刻反思
它不同于历史课本与大事记,而是官方历史之外的个人历史。邵燕祥将他自身的经历,化为解剖自己、解剖社会的手术刀,深刻挖掘何以在这片土地上,长达近百年的时间里,我们为什么一直在走弯路。
它不是仅仅流于形式的心灵记录,而是在“我死过”,又“我幸存”了半个世纪后,更为理性的“我作证”。“土地革命,我是工作队员,镇反,我是 ‘打虎队员’,肃反,我是小组成员,此外,抗美援朝,思想改造,也算得上积极分子,挨整都是别人的事。这一回,轮到我了。”
他的遭遇,也是当时很多人共有的遭遇。他们怀着真正的理想和热情,卷入那段历史潮流。然而,他们的理想越真诚,悲剧色彩就越深刻。他的反思,是那段历史最沉重的经验教训。
◎ 一字未删的绝版遗作
那段历史最不应该遗忘。所以,这样一本书是危险的。作者经历太过坎坷与颠覆,难免让人思考这一切的缘起。
为什么这一代人“原想走进这个房间,却走进另一个房间?”
为什么理想走到最后,却和最初的理想背道而驰?
时至今日,我们是否依旧在老调重弹?
邵燕祥写这本书时,已经感到时间的紧迫。那个时代熟悉的、不熟悉的老朋友一个个走了。作为幸存的不幸者,他要书写、要记录、要为历史作证。
特别幸运的是,本书自港版引进,正文一字未删。而邵燕祥写完本书三年后,即撒手人寰,所以,本书也是邵燕祥的遗世之作。
邵燕祥:我的书就是遗嘱。遗嘱,是不愿意被删改的。书稿整篇删还好,钱理群就经常被整篇删,他说没办法。最怕的是局部删,这是凌迟,很惨。好在此书没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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