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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苗的故事

何家天 不学八哥
2024-08-30

《往事》37

《老漳州记忆》16

(写于2021年10月)

平静了好长时间后,今年(2021年)8月以来新冠疫情又突如其来,先在南京机场保洁人员中出现、再由某老太传到扬州,一时扩散多地。而这波福建疫情,有媒体说是仙游回国人员带来,他虽已按程序隔离并经多次检查阴性后才回家,但却在学校核酸筛检中发现他的孩子阳性,并已传染多人。疫情迅速传到泉港和同安,再往周边扩散,搞得人心惶惶。

疫情防控,寄希望于疫苗,说只要接种达到70%以上,就可建立免疫屏障,病毒不会再蔓延,看来离群体免疫目标还很遥远。病毒似乎更狡猾,毒株不断变异,防不胜防。但愿疫情能早点过去,就如2003年非典肆虐一阵子就销声匿迹。好在这几天福建已连续多天零新增,继续保持下去,应该很快就清零了。

家人先后都已打完疫苗,就剩老夫一人。要不要去打疫苗,我一直拿不定主意。一是年老有多种疾病,觉得还是慎重一点,任何疫苗都可能存在副作用;二是目前免疫效果还不明显,最近的这些病例似都有打过。希望疫苗早日建起免疫长城,即使有了感染也会避免重症。

曾两次下决心出门去打针,结果却没打成。第一次专程去了巷口卫生院,碰巧没疫苗,随即转往东铺头卫生院,也说没疫苗,才知道那天全芗城区都没药。第二次是顺路去,看到等候的人不多,赶紧要进去打。巷口卫生院楼上刚装修,玻璃门只开着一扇,我一时眼花没注意,径直往另一扇仍关着的、但未贴有警示标志的玻璃大步跨进,结果头撞起大包,顿时两眼闪金光,左膝盖也撞成乌青(淤血)。听旁人劝说在卫生院椅子上休息等不再剧烈疼痛后,才作罢回家。

年老眼花,头撞玻璃,膝盖也乌青

对于打疫苗,我很小就有印象,那时叫做“种珠”,也叫打预防针,因为接触最早的疫苗是天花疫苗,接种后手臂会留下明显疤痕,像个小珠子,据说疫苗来自牛,所以疫苗也叫牛痘。以后在小学里也不时要接种卡介苗、流脑、乙脑等疫苗,记得都是肌注手臂上,打完大家还会相比谁最不怕疼,有时会有个别同学产生反应,如发烧。


50年代宣传画和照片

老师告诉大家,打预防针不是治病,是预防得病。1961年我读六年级时,曾有幸在少儿科普读物《十万个为什么》新书出版前,被厦门民立小学选为第一批小读者,让我们先读为快,书看完后还参加了学校召开的座谈会,出版社派人听取大家的读后感受。这套书,有数学、物理、化学、天文、医学,后来又陆续出版多册,是当年最好的课外书!

《十万个为什么》,让小学生增长了许多科学知识,也懂得了疫苗的作用就是抵御细菌或者病毒的侵袭。当致病菌侵入人体时,人体自动产生相应的抗体以对抗细菌的侵蚀。当这种细菌再次侵入时,血液中的抗体就能够发挥起抗病作用。而疫苗是由致病菌的少量有害物质经加工而产生出来的,以一定的量给人体注射或者口服以刺激机体产生抗体。相当于预先让人假生病或小生病从而产生抗体,以后就不会再得病了。

现在我身上还留有明显的牛痘疤痕。以前天花是致命疾病,自从接种牛痘疫苗后,大大减少了天花的传染。天花疫苗并不是采用肌注,而是医生用消毒的针头在手臂上轻划皮肤,再在伤痕处涂上天花疫苗(牛痘)液体,留下的疤痕小巧玲珑。而我与众不同,却是接种在大腿上,而且我的牛痘不是由医生护士接种,是由我母亲亲自操刀!

笔者与母亲

父母经营祖传刻印店,店号“福文斋”,是道口街(新华西路)的百年老店(在后来刻印社的隔壁),上了年纪的人会有印象。母亲只是个心灵手巧的刻印工匠,刻印虽也属“微创”行业,但与手术刀完全风马牛不相及。她竟在家里用刻橡皮图章的刻印刀经消毒后,大胆地在我的大腿皮肤上轻轻划了两痕,然后涂上向医生友人要来的牛痘疫苗药液。几天后我腿上留下两道长长的疤痕,属于特大号奇葩“痘珠”,有图有真相!
我的特大号牛痘疤痕
我一直不明白,母亲只上过小学,又没学过医,为什么敢在子女身上动刀?后来才了解到,原来母亲本来家里有兄弟,都因缺医少药而夭折,母亲作为独女被先辈老人视为掌上明珠。母亲家的对面是漳州有名的翰苑西医馆,医馆女主人对街坊小女孩疼爱有加,认了我母亲为干女儿,并经常教她健康常识,如不能随地而坐那容易长寄生虫,生水不能喝,得病时碗筷要另用等等。在上个世纪初,这些卫生知识堪称新潮,也影响了母亲一生。

道口街,箭头处为翰苑医馆

母亲靠刻印手艺养儿育女,还略懂些日常用药,对把我们九个子女都养大成人很有帮助。我还记得,我们遇到小感冒发烧,母亲会用家里的便药磺胺药——泰新片给我们服,当年盘尼西林还很稀罕,摔倒受伤流血,马上用龙胆紫药水(家里有瓶龙胆紫药片也是老妈自己配制)擦涂消毒和包扎伤口,不像邻家孩子流血就用炉灰一抹来止血。身上长了“粒儿”(疖疮),化脓肿痛,母亲也懂得用刻印刀挑破挤脓。她还懂得自己配制眼药水,家里存有一大瓶硫酸锌结晶药品,需要时调配蒸馏水即成眼药水,一家人用,也经常送友人,碰到家人眼睛红肿,还会用热水瓶口垫块药棉做眼睛热敷。回想起来,母亲真不简单!

父母亲50年代合影

我有一位初中同学是留美博士,早在知青年代就翻译了美国科普作家阿西莫夫的《原子核能的故事》,算是资深的业余科普作家,后旅美从事分子生物学研究。他退休后又经常撰文科普,曾写了多篇关于疫苗的科普文章,介绍了疫苗为预防传染病、延长人类平均寿命增进健康的巨大作用。他得知我身上的牛痘伤疤来历后,夸道“令堂大人真是牛痘疫苗的超级粉丝!”
最可笑的是,我女儿1980年出生后,当时我并不知道世界卫生组织已经在那年宣布消灭了天花,居然还专门找熟悉的郭淑荣医生开后门,为女儿接种天花疫苗呢。网上流传过几大傻的段子,说1911年当太监,1945年当伪军,1949年加入国民党,征地之前农转非,都属于最后悔的决策。而我在消灭天花之后还去给女儿打天花疫苗,也属新一代的大傻吧!


链接阅读:
1.美国人最恐惧的病毒,疫苗研发失败了 | 丧钟何时鸣响(1)
2.知识就是力量——读书日有感
3.饥饿印象
4.百姓“衫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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