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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的东博会十八年:像恋爱一样去爱一个展会!

蒋雪林 庖丁解news 2022-03-17


编者按

国际性的经贸会议向来都是记者的“战场”,但如何年年报出新?最近举行的“中国—东盟博览会”,中新社报道组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截至目前,“聚焦东博会”栏目稿件外媒采用率逾90%;微博话题“微观中国东盟博览会”也频上热搜,阅读量累计近两亿!本期中新社广西分社记者蒋雪林将自述与东博会的18年“交手”,揭晓佳作诞生的秘密。


▲本文作者蒋雪林2005年在第二届东博会开幕式现场

 

当第18届中国—东盟博览会在9月13日闭幕时,我依然难以从忙碌的氛围中走出来。东博会仿佛就是我的初恋,日夜印刻在我的脑海里。岁月的年轮不管如何滚动,都无法把她从心中抹去。

18年的难舍难分


当第18届中国—东盟博览会开幕式结束,涌动的人流消失在开幕式场馆,我忽然深切地感到,我有种和初恋情人难分难舍的感觉。


我帐然若失地走到开幕式场地中央,机械地站在开幕式舞台前,让同事重复着每年的留影。当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我真切地感觉到,我的青春丢了。


我把失望和欣慰发布在微信朋友圈里,我写道:



我的朋友们纷纷留言:“你赢得了青春的记忆”。“你得到了十八年累积的阅历!“


看到朋友的留言,我忽然明白职业的经历,也是财富。


“涉外恋情”常写常新


18年采写东博会开幕式的经历,让我对外宣稿的写作悟出了一些门道,观察双边交往,最能体现民心相通的素材,就是跨国婚姻。


而我在东博会最有趣的事情就是:在展馆茫茫人海中找到三对跨国夫妻。


视频:探访中国与东盟的跨国婚姻 读别样的千里姻缘


那是2019年的第16届东博会,我和分社同事策划了一个有关跨国爱情的选题。我的判断是,东博会在南宁举办了那么多年,经过了那么多年的交流合作,必定产生不少跨国恋情。于是在东博会开幕前,安排一名年轻记者去完成这一选题。


经过几天的采访,那名记者告诉我,没有找到合适的采访对象。


我没有死心,固执地认为,参会的东盟客商中,一定有和中国人产生跨国爱情的参展商。我于是找到泰国广西总会副主席兼工商联会长林茂强,让他提供符合选题的采访对象。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当我在和林茂强交谈时,他告诉我,他妻子就是泰国人。林茂强在人生的规划中原本没有跨国恋情这一段。2003年林茂强以教师身份从广西赴泰国教书,没想到在那里成了“泰国女婿”。


林茂强告诉我,第16届东博会泰国的参展商中,也有一位拥有跨国恋情。在林茂强的带领下,我找到了那对夫妻。丈夫是秦铭钰,妻子是泰国女孩小雨。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在我采访秦铭钰和他的泰国妻子小雨时,秦铭钰的朋友莫金策刚好来到秦铭钰的展位前聊天。当我问,他的朋友中,还有谁是跨国恋情时,他指着莫金策说:“他老婆就是越南人。” 莫金策老家在广西钦州,目前他和越南妻子阮氏河薇在越南生活。


为完成选题,我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跨国夫妻,虽然有运气的成分,但运气中也包含着必然性。东博会在成为中国和东盟双边重要合作平台的同时,也成就了一段段浪漫的跨国恋情。


▲第十八届东博会公众开放日


爱情是个永恒的外宣题材,可以常写常新。上述那三对跨国夫妻题材,在第16届东博会上,我们既发了文字通稿,也发了视频通稿,还发了中新社的微信公众号。三个门类的稿子,传播效果都不错。


在总共18届东博会中,我们5次尝试以跨国婚姻入手,去反映中国和东盟民心相通。所采写稿子效果都不错。


长线题材:在偶然中寻求必然


除了学会以跨国恋情来作为外宣题材外,经过18年的锻炼,分社的同事们还学会了“了解受众需求,讲好中国—东盟合作故事”。作为外宣媒体,这是中新社18年东博会稿子与别的央媒最大的区别,也是我们中新风格的体现。


新闻信息要成功对外传播,必须具备受众乐于接受的元素。它要么具有接近受众的特性,或者它能满足受众的猎奇心理。这就要求在将新闻信息传播给东盟国家民众时,必须要了解东盟国家民众的需求。在这方面,分社同事们一直在尝试。如第17届东博会。


会前,为了充分了解东盟方对本届东博会的关注程度,获取东盟国家对RCEP合作的看法,了解东盟国家对与中国展开抗疫合作的态度,分社记者采访了泰国、越南、马来西亚、老挝、缅甸等五个东盟国家驻南宁的总领事。这些采访为记者了解东盟民众的需求提供了支撑。


▲缅甸驻南宁总领事馆总领事梭岱南接受中新社记者专访


由于事前有充分的了解,分社有针对性地策划了“‘迟到’但不‘缺席’‘非常’东博会传递什么信息?”“全球产业链重构 中国—东盟区域性产业链是否加速形成?”“后疫情时代 中国—东盟互为第一大贸易伙伴能否持续?”“自贸区叠加RCEP催生中国东盟合作发展‘倍增效应’”等五大选题,这些稿件全部被东盟国家媒体采用。从落地效果看,稿件视角的选择,符合东盟民众的需求。


在去年的基础上,我们经过多次务虚会之后,今年也想了五个选题,试图回答中国和东盟合作过程中面临的五个问题。我们因此采写了《三十而立  中国和东盟关系将如何启幕新征程?》《(东西问)葛红亮:美国重返东南亚会影响中国和东盟的合作吗?》《国际陆海贸易新通道变区域“集体舞”?》等五篇时评类稿子,传播效果也非常理想。


东西问 | 葛红亮:美国重返东南亚会影响中国和东盟的合作吗?

▲点击试一试


在偶然中找出必然,也是我连续18年报道同一个展会得出的感悟。从报道东博会中,我发现持续跟踪报道一件事情,实际上正是一名普通记者向专家型记者转变的路径。


受到报道东博会启发,我于2011年又跟踪报道了“摩托大军返乡”现象。每年春节,都会有成千上万的摩托车自珠三角返乡,广西梧州东出口春运服务站是西南地区摩托车返乡的必经之路。


▲视频:疫情下的春节返乡路:摩托车“大军”变“散兵”


摩托车返乡是中国特有的大规模迁徙现象,观察摩托车返乡的变迁,非常能体现中国社会的发展变化,于是对这一现象,我一跟踪,就跟了11年。我每年小年夜都会赶到梧州东出口春运服务站,采写摩托车返乡的变化。11年中,有四年的稿子获了奖。


除了摩托车返乡外,我还连续追踪了中越跨国列车的变迁。每年我从梧州回到南宁后,都会在农历二十九坐上由南宁开往越南河内的跨国列车,去感受中国和东盟交流交往的变迁。


分门别类整理信息 新老灵感相互碰撞



虽然东博会把我从一个青年,熬成了一个“老年人”,但十八年的付出,有失也有得。比较起来,更多的是收获了完成稿件的喜悦。东博会还没在南宁举办的时候,广西的新闻资源相对比较匮乏。有了东博会之后,广西有了新闻资源的“大熊猫”。


不完全统计,广西分社每个月的稿子,涉及东盟的题材在八成以上。同事们不但借此完成了采编任务,而且文字通稿的采用率因此也跑到国内分社的前列。


然而,重复做一件事情,而且要求每年东博会的稿子都要凸显“中新风格”,对我绝对是考验。一名记者,采访一件事第一次是新鲜,第二次是经验,第三次是提升,第四次是完善,第五次是破茧而出,到了第六次,就绝对是折磨了。


对于这样的折磨,我们还不能回避,还必须年年要创新。所以我每年都面临“黔驴技穷”的状态。尤其像我这样一位原来学习化学出身的记者,底子薄、文字驾驭能力差,反复去采访同一个事件,几乎不可能有太多的创新。


▲作者2008年在第五届东博会开幕式现场


幸好中新社向来有着浓烈的业务讨论氛围,一个人想不到好的点子就进行思想碰撞,当茶喝完,嘴说干,多少都会找到一些新思路。这十八年来,我很庆幸有一群思想活跃的同事,前后几任分社领导,在业务领域都很开明,也很宽容,允许我这样笨脑瓜的记者,一直负责东博会的开幕式报道。


我没到中新社工作的时候,是一名下岗工人,凭着在地市报上曾发表过几篇豆腐块散文的资本,就到广西分社所办的华声晨报求职,实在让人大跌眼镜。可幸运的是,我被报社录用了。多年后分社领导告诉我,我所说的那句话:“如果同意我到报社试试,第一个月不要工资。” 感动了他,让他看到了我的执着。


现在想来,这也许就是中新社的文化,为有着新闻理想的年轻人敞开大门。


由于有着非同寻常的求职经历,知道工作的来之不易,就倍加珍惜。这也是我十八年参加东博会,一直坚持的最大原因。怀着对职业的敬畏,我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我拼命地阅读,拼命地往盐碱地一般的脑子里,灌着新闻的相关知识。


数数每月的文字通稿,除了东博会会期之外,我有些月份,文字通稿有九成涉及东盟题材。


▲作者今年在东博会现场


写这么多东博会稿子,没有创新是发不出来的。这就逼着我认真去琢磨怎么下笔,这让我形成了一种习惯:我每年都会把各家媒体的东博会稿子收集整理,按类别保存在电脑里。哪天看到有关中国和东盟合作的稿子,也分门别类地收集保存。而久之,在遇到新的信息时,就会和脑子里装着的旧信息相碰撞,结果灵感就慢慢“跑出来”了。


如果一定要讲经验,我的感触是:十八年的坚持不容易,每一年都到开幕式现场写稿更难。但是,当发往总社的稿子被签出高分,就会有孩子一般的快乐,这就是传统媒体记者的价值坚守。这种快乐包含着对职业的敬畏和对新闻理想的追求。


写到这,你也许开始明白,我为什么把东博会当成初恋的情人。

 

作者:蒋雪林

   编辑:苏碧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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