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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艺之见|如何持续探寻艺术的“新”和“公共性”(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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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31

第八届画廊周北京将于2024年5月24日至6月2日举办(5月24日至26日为贵宾日,5月28日至6月2日为公众日)。画廊周北京2024将与北京当代·艺术博览会同期举办,并联动798艺术区、草场地艺术区、顺义艺术区等主要本土艺术区,及全国农业展览馆、国贸等核心点位,打造属于北京的“城市艺术事件”,建立国际化的当代艺术对话平台。


在画廊周北京2024即将到来之际,我们特别策划了“共艺之见”系列专题内容,分别围绕画廊周北京创始至今与参展画廊共同营造的北京艺术氛围、北京艺术生态的“在地”特征、中国当代艺术的收藏现状,以及画廊周北京独立学术项目的思考角度这四大主题,邀请往届国内外参展画廊、北京本地艺术机构从业者、不同代际的专业藏家以及策展人分享各自的观点,在对画廊周北京过往实践进行全景式回顾的同时,为2024年全新项目的展开和北京艺术生态的建设提供多元视角。










共艺之见

如何持续探寻艺术的“新”和“公共性”


画廊周北京成立以来的八年,在短时间内经历了中国当代艺术乃至全球当代艺术生态的纷繁变化。当我们历数过往的“新势力单元”及“公共单元”,会发现历届项目都因特定的生态语境呈现出所讨论问题的差异性。画廊周北京“新势力单元”的“新”,是不断以正在发生的新锐艺术实践为锚点审视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历程,以及在此基础上讨论年轻艺术家是如何在当下生态中面临挑战与机遇的过程中形成的。为强调年轻一代艺术家/策展人/研究者以及所有艺术从业者的主体性,我们邀请了以往参与项目中的青年策展人与艺术家,从他们切身的从业经验出发围绕不同的议题挖掘、研究、呈现处在职业生涯初期、中期的年轻艺术家的实践,并将上一代“年轻艺术家”在中国当代艺术发展中的实践作为参照,形成连绵不断的对中国当代艺术生态的全景式呈现。而在历年“公共单元”的呈现中,我们也可以看到一种流动中的“公共性”议题的变迁,这种流动性来自公共空间自身的变化、观众群体的变化,以及艺术从业者与公共空间、观众关系的变化。“公共单元”的呈现迥异于白盒子式的传统当代艺术的呈现方式,我们冀望在“公共单元”激活艺术实践的新能量,并持续缔结中国当代艺术与观众乃至与中国现实的深刻联结。


在本期“共艺之见”中,我们采访了2017年至2023年参与过往“新势力单元”及“公共单元”的策展人与艺术家,从他/她们的角度与大家分享年轻艺术家在过去数年以及此时此刻的工作状态、过往与画廊周北京合作的体验,以及不同时代语境中的紧迫议题,并在此基础上对于2024年画廊周北京项目的展望;同时,受访者还将就过往“公共单元”中对于“公共性”的定位、作品的呈现方式、公共参与意识的激活等问题展开分享,讨论“公共单元”策划者以及参与者以“公共性”为前提进行创作的方式与意义。





作为青年艺术家以及“新势力单元”的往届参展艺术家本身,去年画廊周北京的“新势力单元”委托我作为策展人,这对我是一种莫大的鼓励,我也感受到某种“交接棒”的使命。所以,什么是我所理解的青年以及什么是当下更加新锐的艺术表达,是我策展的两个核心命题,故名为“今日青年”。与往届群展现场不同的是“今日青年”更多是一个影像与表演的现场,甚至在午夜时分转化成为一个派对和舞厅的现场;除了参展的影像艺术家以外,我们还邀请了很多表演艺术家、音乐人等等,整个开幕夜以及后续的几天都有演出的节目单,很多不同领域的人聚集在一起,在“新势力单元”的展厅中度过夜晚,这种共处的方式本身对我来说是很当代的青年状态。另一方面,在“今日青年”中我们也展出了中国早期当代艺术文献,也就是说把中国当代艺术历程的“青年状态”也纳入了这个“新势力”的思维框架中,更多像一种“新势力单元”历史观的提出。但最重要的是,去年是走出疫情之后,重新链接世界、链接自我和他人的一年;我们当时项目还举办了放映,邀请生活在肯尼亚的影人与旅居世界的摄影师对谈;而看看今天,在美术馆蹦迪、讨论世界早已又回到了大家的生活日常当中,但在那个时刻,作为疫情后北京艺术场域的第一次聚集,我依旧认为敢于表达、敢于放肆、敢于建立新的链接是永远值得去投身于的事情。


2023年新势力单元“今日青年”表演现场


2023年新势力单元“今日青年”展览现场





因为我所策划的“新势力单元”也只过去一年,很难说今天的生态与艺术家创作面貌与当时“今日青年”时发生了本质的变化。但由于去年邀请的很多艺术家非常年轻,所以展览后有些回到学校继续自己的学业、或者进行一些驻留,还在寻找自己的方向与语言。我觉得只要在真实地体验这个世界,就会产生好的变化。而同为年轻艺术家,我对同辈没有任何建议,但我们要记得,艺术是一条漫长的旅程,艺术家会被放在自身的整体性中被判断,很多当下的争议也需要未来的实践去把它们验证为历史。


作为年轻人,我的切身感受是,被看到总是好的,但这只是一切的起点,而如何消化“被关注”也是一门需要学习的功课。所以我觉得只要是真诚地基于自己真实的世界观与艺术判断,可以以任何声调或方式去关注或参与到对年轻艺术家的关注当中,对年轻人保持好奇、鼓励或者怀疑。


2023年新势力单元“今日青年”表演现场


2023年新势力单元“今日青年”表演现场





公共性有很多面向,有些是形式上,比如在户外放一件视觉上区别于周围环境的作品。有些是议题上的,比如媒体记者做的调查,关注的话题。有些是议程上,比如在地居民一起着手共同调整彼此有交集的生活。我当时都有考虑,但作为艺术展示系统,结合798的环境和能争取到的预算,最终侧重的还是形式。


2022年公共单元“共同的‘专列’”展览现场

图为杨心广作品《来自郊区的杂草》


2022年公共单元“共同的‘专列’”展览现场

图为能尖日作品《时泪车车》




我是在2021年为画廊周北京策划的“公共单元”,当时的主题叫“无限的公共”,出发点是让公共空间不要限定在一个公共的物理场域,让它变得更广,比如那一年“公共单元”的海报本身就是一个媒体的公共空间,它会出现在不同的传媒上,出现在798艺术区的广告牌上等。海报是由艺术家蒲英玮设计的,他当时的创作正在做带有社会主义遗产的字母体的文字,用这些文字形成了海报及整个单元的主视觉。同时还在798艺术中心的大屏幕上播放艺术家奥吉卡和童文敏的行为影像作品,这些都是把公共空间扩大超越实体空间,变成虚拟空间、网络空间和传播空间。


2021年公共单元“无限的公共”展览现场

图为童文敏作品《爬行


2021年公共单元“无限的公共”展览现场

图为蒲英玮设计海报《无限的公共》




2021年,我受邀策划了以“竹子作为方法”为主题的展览,邀请方是来自艺术与科学界两个专业机构,场地是在上海崇明岛,空间则是占地大约一万平米的一个开放式绿地(竹林);因为邀请方是中国乃至国际上最为专业的竹藤科学机构,所以这个展览类似于命题作文,需要以“竹子”为主题。我所面对的问题是,如何让竹子这个在中国传统中已经被熟悉的文化意象在当代艺术中具有新的意涵。2018年我曾担任画廊周的首届公共艺术顾问,主要是针对来到798艺术区的观众已经过筛选,主题也可以更为自由发挥,所以在原有公共收藏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四组作品。


2021年公共单元“竹子作为方法”展览现场


2021年公共单元“竹子作为方法”展览现场

图为梁绍基作品《心罄》





我参与策划的那一届画廊周北京公共艺术单元中有两件作品让我感触比较深。一件是艺术家拉斐尔·多梅内克在798CUBE原先的广场上创作的一件观众可以参与进去,推动改变空间的迷宫作品。另一件是李怒的作品,他当时在马刺画廊那条路两旁很长的一片树林上装了喇叭,播放的是夏天的蝉鸣声,它具有互动性,观众踩到或碰到某一点,喇叭就会叫。其实那个时候画廊周北京开幕是在4月份,叶子都还没有完全长出来,突然来了一个蝉鸣。所以这种蝉鸣跟观众的关系,是李怒所要考虑的公共性。


我希望强调公共艺术的互动性和体验性。公共艺术区别于城市雕塑最重要的点是它能调动公共性的各个维度。而怎么利用环境?这是艺术家进行创造很重要的一个出发点。


2021年公共单元“无限的公共”展览现场

为李怒作品《知了知了》




2021年的展览《竹子作为方法》对竹子的多重审视,除了成为文化符号和制作器具的材料之外,它是否能拥有更多维度的可能性?如何在传统之外为竹子辟出一条通向当代性的小径?


首先,可以从材质性入手。同样的材料在不同的时代中可以反复激发出新的实验性内涵。巫鸿曾在策划“材质艺术”时写到,当代艺术需要面对的是,如何发掘传统文化,以强化自身的原创性和实验性。通过广泛的实验对传统物质文化的基本素质进行提炼,他们希望发现具有独特象征意义和审美品质的物质,将其共有的文化属性转化为个性化的视觉语言。


其次,是在观念性上的转换。竹子不仅仅是一种静默的、被人类凝视的对象,同时也是一种与人类平等的生物,它具有自己的种群习性和生长周期,也和人类一样能够思考和感受。我们必须脱离笛卡尔式的主客二分体系,从竹子本身的角度出发,以非人类中心视角去思考人与竹之间的关联性(relationality)。


最后是技术性的角度。新媒介的使用,例如交互装置、声音艺术和人工智能等,也能为艺术家在重新看待竹子时打开新的思路。而生物技术的广泛使用,则将使竹子从最为本质的分子层面重新被定义、被阐释和被创作,这个层面同时也在实践上为材质性和观念性的更新提供了支持。


2021年公共单元“竹子作为方法”展览现场

图为萧昱作品《爱》


2021年公共单元“竹子作为方法”展览现场

图为刘建华作品《落叶》




我的理解很浅薄,现实很复杂。我试着举个例子说一说。央美的校园绿化带里常常陈列着些作品,我一直不知道这是什么机制选出来放在那的,因为有些看着实在不咋地……直到有个行政老师告诉我“内幕”后,我才恍然大悟。他告诉我其实重点不是怎么放在那呈现,而是没人对弄走作品这件事负责,于是就留着了。那么这件作品的“公共性”其实是由公共参与的缺位导致的。


我其实是希望我的展览能在这个思考基础上让大家的“公共参与意识”变强一点,比如大家借着这次展览的视角更加关注城市空间那些高低起伏,犄角旮旯,视线盲区的细节。我也希望借着展览非常迷你微缩的尺寸,创造一个更亲切的场域,卷入更多有好奇心的参与者。而轨道穿过街巷门店,也需要商户的支持和维护,我甚至期待火车的轨道能彼此传递一些新的小玩意,让大家的生活都因此多一些期待。但我天真了,这个目标需要的资源(钱,人,行政协调)远超我的想象,而我也没有勇气和耐心去用愿景说服所有会卷入的公众。理想的设计和现实的执行有不小的落差,所以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在空旷的广场成为一个不太有“功能”的短暂景观。这个教训,或许是一个新的考量吧。


2022年公共单元“共同的‘专列’”展览现场

图为李维伊作品《李白》







往期回顾


共艺之见|北京艺术生态中机构的当下思考


共艺之见|画廊周北京与画廊共同营造出怎样的北京艺术氛围?(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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