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编制而曲线上岸的心酸：只见曲线不见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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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窗邀华月 首发|明窗邀华月1
如今考公考编是非常热门的，也是绝大多数毕业生找工作时无法避开的一个选项。
不过现实也是残酷的，每年公考或者事业编考试上岸的就那么些人，陪跑的分母群体却要庞大很多倍。
而落榜的人中，有人选择继续死磕公考，有人选择通过市场就业，还有一些人，选择了“曲线上岸”。
“曲线上岸”这条路好走吗？
今天借着一封读者来信，我们就来聊聊这个话题。
本文所指的“曲线上岸”，是指不通过国考省考获得编制，而是通过“三支一扶”，“特岗教育”等工作，熬满约定工作年限后直接获得编制，或者通过定向招考获得编制。
这类上岸有个特点，首先就是招录时门槛相对较低，竞争并不激烈，很多招录笔试非常简单，和考公考研完全是两回事。
这其中的主要原因就在于工作地点和工作岗位都是农村基层，而且是经济条件不好的偏远基层。
三支一扶是毕业生基层落实政策，指大学生在毕业后到农村基层从事支农、支教、支医和扶贫工作。计划的政策依据是国家人事部2006年颁布的第16号文件《关于组织开展高校毕业生到农村基层从事支教、支农、支医和扶贫工作的通知》。其目的在于为高校毕业生向基层单位落实就业问题提供具体的指导和保障。
三支一扶工作时间一般为2年，工作期间给予一定的生活补贴。工作期满后，自主择业，择业期间享受一定的政策优惠。
目前部分地区服务期满考核合格可原地占编就业，在原岗位落实事业编，也有部分地区是公开招考，但报名对象仅限于本地年满两年的三支一扶人员。
总之就是报名“三支一扶”工作满2年后，如果想留在当地，大概率都将获得编制上岸。
特岗教师是中央实施的一项对中西部地区农村义务教育的特殊政策。通过公开招聘高校毕业生到中西部地区“两基”攻坚县、县以下农村学校任教，引导和鼓励高校毕业生从事农村义务教育工作，创新农村学校教师的补充机制，逐步解决农村学校师资总量不足和结构不合理等问题，提高农村教师队伍的整体素质，促进城乡教育均衡发展
特岗教师服务期为3年，各设岗县要在核定的编制总额内招聘聘期已满、考核合格、愿意继续留在当地任教的“特岗计划”教师。
从实际操作来说，一位特岗教师任教3年只要想留，基本都会获得编制直接上岸。
从曲线上岸这个词语的字面意义来理解，选择这一路线的几乎都能获得编制，达到避开激烈竞争从容上岸的目的。
但是，上岸归上岸，中国这么大，同样是上岸，岸与岸之间的差距真的是千差万别，有些岸边全是泥泞，有些岸边是青草地，有些岸边是钢筋水泥堪比高铁站台。
曲线上岸者往往会发现，自己的获得的这个编制，还捆绑着一套“不平等”协议。
所以不少人，在上岸前的最后一刻，选择了放弃。
比如特岗教师，早在2016年，全国计划招聘特岗教师的数量为7万人，之后连续5年间数量都在上涨。到2020年时，该岗位计划招聘数达到了10.5万人。2021年，这个数字变成8.4万；2022年6.7万。
之所以每年都招聘这么多，就是因为一部分人最后并没有留下。
读者小C就是一位在岗快满3年的特岗教师。
小C告诉我，当年选择本省的特岗主要原因一是多次考公、考研失败。二是家里父母对编制有种信仰，也传染到了他，所以对曲线上岸也多了一份期待。第三就是当年对优惠政策的理解有些“偏差”。
当年小C选择特岗，除了能拿到编制以外，还有3年内考研加10分的优惠，以及公考中有关部门承诺将拿出一些岗位针对特岗教师招录。
小C和很多像小C一样的年轻人，都在心里默默盘算过：3年时间不算长，为了编制可以忍。等有了编制后，还可以骑驴找马，考公考研，争取再换一个好点的平台。
但实际情况，还是超过了小C的预计。
首先是农村工作生活环境，对城市里长大的小C来说，反差太大。
农村学校条件也是参差不齐，有些学校大一点，有些学校只是个教学点，只有几十个学生。
当地教育部门在分配岗位时，尽量照顾女同志去了稍大一点的学校，而小C这样的男同志基本都是很偏远的教学点了。
如何偏远呢，且不说去县城了，就是去直线距离不到十公里的乡政府，也得骑半小时摩托车，因为山路比较弯，实际路程远不止十公里。
其次是工作成就感偏低。虽然投身乡村教育事业比较光荣，但事实上却是农村小孩成长环境要比城市小孩复杂，很多属于留守儿童，家庭对待上学的态度远没有城市家庭那么重视。
个别学生打架、抽烟、早恋，并故意影响其他想认真学习的孩子。小C和其它老师交流，这在每个学校都很常见，他和校领导反映，校领导则告诉他，只要让他们初中毕业就好，其他的管不了太多。
最后就是工资待遇偏低。作为特岗教师的小C每月拿到手只有2243元工资，而且五险一金缴纳不及时，据说和当地财政偏紧有关。
这个收入，让小C感到无语，但为了编制，他还是决定要忍下来。
因为一旦转为正式编制，当地乡村教师每月到手工资在4千左右（含乡镇补贴），另外每年有一万左右的绩效，再算上公积金，一年收入能在8万左右。这个收入不算高，但这是和编制捆绑的一种稳定啊。
等服务期快结束时，小C才知道，他想获得的这个编制，还是有限制条件的。
县教育局会和选择留下的教师单独签一份合同，“六年内不能辞职或离开本县，否则要承担相应罚款，并纳入黑名单。”
其实纳入黑名单县教育局不一定做得到，但根据合同追缴罚款肯定做得到。
也就是说，当初设想获得编制后再考公考研，真的是想简单了，现实基本没这个可能，特岗3年再加上合同期6年，如果之前还待业过的，都是毕业十年以上基本超过35岁了。
为了这个编制，还忍不忍？
小C陷入了两难。
据小C反映，他周围的特岗群体，如果是本地特别是本县的人，基本都是第一批签约留下的，他这样的外地人，则特别纠结。
这真是应了一句老话：考编不异地，异地不乡镇。
小C想问我的就是，家里说这次先落个编制，然后再去找人，将来争取调到城里去，这样的可能性大不大？
我告诉小C，这种可能性不能说死一点没有，但你家绝对没有。
道理很简单，如果你家有能把你从农村特岗调入城市的硬实力，当初就不会让你做特岗了，找家国企办理入职不香吗？国企入职之后升职涨薪不香吗？国企升职后调入机关二层单位转为事业编不香吗？二层单位升职后调任机关公务员不香吗？
事实就是，普通家庭这种所谓的找关系，可能连跨校跨乡镇都搞不定，更别说跨县调动了。
不过从县乡工作的实际来说，个别特岗教师转正后被本县乡镇，县直部门“看中”后借调帮工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但这基本都是“本地人”居多，至于为什么，我觉得懂得人都懂，不懂的再写一万字也不会懂。
最终，小C权衡了很久的利弊，还是决定要放弃。
小C说，他不想让自己的小孩‥……（此处作者省略5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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