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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管线“打假” :有多少临床药物真正源自人工智能?

智药局 智药局 2023-08-18

智药局曾经统计过全球有超80条AI药物管线,该表统计口径为AI制药公司进入临床的药物。


但我们发现,AI制药公司的临床药物,不等于由AI设计(赋能)并进入临床的药物,不少人将两者混淆。


反而这些临床管线中,有的来源于已获批的上市药物,有的甚至是几十年前的失败药物拿出来重做,有的则来自其他公司的授权引进。


这些药摇身一变,就成为了AI赋能开发的药物。


AI药企的临床药物,一定就是AI设计的吗?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值得注意的是,目前进展非常快的AI辅助研发的药物,指已经用AI辅助上市的药物,和推进到III期的药物,几乎都是老药新用


图:部分进入临床阶段的AI赋能的老药新用


想也知道,即使是成立最早的一批AI制药公司,例如Exscientia和BenevolentAI,均为2012年成立,到现在推进得最快的管线也不过II期临床。


由于交叉学科的特性,早期AI制药公司成立后一般都要经历漫长的团队建设、平台完善和技术验证的时期,所以自主设计分子并推进到后期临床的公司凤毛麟角。


“老药新用”也称“药物重定位”,是指已经上市的药物,以及曾经或正处于临床前或临床研究中的候选药物的新的用途。


老药新用本身就是一条捷径,而AI的出现让其变为一条高速通道。


因此,有公司希望利用AI学习各类文献和医学数据,让各种通路与适应症相匹配,从而充分发掘上市药品作用于其他疾病的关键靶点,从而大幅削减研发成本和时间。


例如BioXcel的上市药物从获批IND 到药物上市仅用了4年,用于精神疾病激越的急性镇静。


同时,作为一种快速有效的新药开发手段,老药新用很多被用于罕见病,意图打破患者缺药以及成本高的瓶颈。不少该领域的AI管线就用于罕见病的开发。


市场上也出现了如Helax、Pharnext、SOM Biotech等这类专门将AI用于药物重定位的公司。


甚至有专家称:“不需要研发新药,50种旧药就可以治疗一切疾病”。当然这是一种极端的表达,但能节省大量成本和时间,对企业而言极为有吸引力。


但捷径也未必能够将药物带向终点。


例如美国公司Pharnext就用基于大基因组数据和人工智能开发了一款新药组合——PXT3003。它是一款由巴氯芬、纳曲酮和山梨糖醇固定剂量组成的药物,用于治疗腓骨肌萎缩症,这是一种罕见病,目前还没有药物上市。


该药物于2015年12月进入III期临床试验,本该2019年完成并于2020年上市,由于意外的配方问题,高剂量治疗组于 2017 年 9 月提前停止,之后FDA 和欧洲药品管理局要求进行额外的 3 期研究以确认PXT3003 的有效性和安全性,预计四季度公布数据。


做了两次III期试验,对于公司精力和财力的损耗也是巨大的。


另外,即使成功通过AI赋能的老药新用上市了,由于药物本身的副作用和使用场景的问题,也可能会导致销售不佳。(拓展阅读:首个AI辅助上市的药物,半年只卖了38万美元…


尽管能够缩减成本,老药新用仍然非常考验公司对临床需求的深层洞察,以及临床开发能力。


挤出水分


一个“残酷的事实“是,很多AI药企的临床药物并不是自主研发的,而是从外部引进,在一些公司占比还不小。


以上市AI制药Recursion Pharmaceuticals为例,公司总计有5款进入临床的药物,但并不都是AI平台创造的。


REC-2282用于治疗2型神经纤维瘤病,处于II期临床,是从俄亥俄州立大学的技术转让获得;


治疗家族性腺瘤性息肉病REC-4881,原来是武田制药的TAK-733,一款 MEK 抑制剂,曾经是治疗直肠癌的潜在疗法;


而此前停止研发的临床药物REC-3599,是二十多年前被礼来带入III期的老药,用于治疗糖尿病视网膜病变,后来几经转手到了Recursion手中,被批准婴儿 GM2 神经节苷脂沉积症的临床研究。


总的而言,被Recursion带入临床的5个药物中,有三款都是引进的,仅有两款药物通过Recursion的研发平台而来。


无独有偶,另一家上市AI药企Erasca也拥有4条临床管线,其中3条管线分别是从Asana BioSciences、诺华和NiKang引进。


当第一个自主研发的分子获批IND时,公司还在新闻稿中兴奋地指出:这是我们第一个本土的药物。


国内也有AI企业引进药物的情况,例如未知君的两条临床管线来自license in。


图:部分AI药企收购或引进的药物


2022年9月,国内专注于AI递送的剂泰医药也宣布与韩国Vorono达成一项许可协议,剂泰医药获得pan-RAF抑制剂项目的独家许可,并支付了170万美元的首付款,以及未来4.8亿美元里程碑付款,这款临床前项目也成为2022年度十大license in交易。


License in交易的来源中,首要的依旧是获得其他biotech的授权,其次转化来自高校的科研成果,还有的企业则通过AI平台识别,授权或者收购废弃的晚期临床药物。


License out正在进行中


值得一提的是,AI药企也有不少License out的交易,同时和外部的合作也陆续有结果,成为AI落地的一大证明。


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武田制药花费60亿美元收购了Nimbus Therapeutics的潜在“best-in-class”TYK2抑制剂NDI-034858,其中包括40亿美元的首付款以及20亿美元的销售里程碑。


Nimbus是一家“基于结构”开发药物的的研发公司,该药物通过与老牌AI制药公司合作,获得了针对TYK2高选择性的抑制剂。(拓展阅读:薛定谔撰文:武田60亿美元收购TYK2抑制剂的背后故事


2020年底,罗氏和美国AI制药先驱Relay Therapeutics就RLY-1971达成许可协议,罗氏将支付7500万美元预付款、以及近7亿美元里程碑付款,获得Relay口服小分子SHP2变构抑制剂的全球许可。


国内Biotech同样也宣布引进海外AI制药公司的项目。

2021年5月17日,联拓生物宣布与Landos Biopharma公司达成独家合作和许可协议,双方将携手在大中华区和亚洲特定市场,对新药Omilancor(BT-11)和NX-13进行开发和商业化。


Omilancor是一款在研的新型口服肠道限制性LANCL2通路激动剂,用于治疗溃疡性结肠炎(UC)、克罗恩病(CD)和嗜酸性食管炎(EoE)。NX-13是另一款在研的新型口服肠道限制性药物,其作用靶点为NLRX1通路,用于治疗溃疡性结肠炎和克罗恩病。


另外,一些AI企业与MNC的合作项目也获得了阶段性进步。


例如Exscientia与BMS的合作,BioAge与安进针对老年肌肉萎缩的项目,以及英矽智能与复星医药的合作,都取得了巨大的进展。


如何看待这种现象?


世人常说,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

药物研发九死一生,能够获批上市已经是一种胜利。因此即使是MNC也是遵循自研+收购”的方法扩充管线,一些重磅药物甚至几经转手才焕发光彩。


2015年中国创新药改革后,“再鼎模式”兴起,让一家公司能够通过买买买快速拥有临床管线,最终将药物推向上市。


但这对于AI药企而言是否适用?


不少AI企业宣称拥有人工智能驱动的药物研发平台,能够大量缩短药物研发的成本,掀起医药研发的“质效革命”,那为何又要从外部收购药物?


相较于从实验室辛辛苦苦获得药物,老药新用和license in似乎都是一条捷径,难以符合人们对AI研发的期待,还有业内人士称 “水分巨大”。


这涉及到了我们如何看待AI制药,以及AI biotech的问题。


进行license in的公司大多数是biotech,它们本身就需要快速累积能够进入临床阶段的资产,这是商业模式以及市场环境所决定的。


或许由此也能看出,当前AI难以帮助公司们快速累积临床前及临床后的优质资产,以至于仍需从外部寻找确定性高的药物。


当然,我们也看到了专注于做“自研+合作”的AI药企更倾向于将药物通过自主研发推进到临床,目的是为了让客户更加信任公司的平台,打磨技术力。

无论是老药新用还是license in ,这可能都不是大家对AI真正的期待,在更多未满足临床需求的领域,人们渴求创新,渴望AI能够引发医药的新一轮革命。


现在AI制药仍然缺乏创造力,难免受到大众的质疑。


事实上,AI还很难达到端到端的研发流程,仅在某些数据量较多的环节预测准确率较高,生成的小分子和蛋白质很多无法直接使用,需要研发人员的参与。


客观来看,绝大多数AI制药公司仍然以自主研发为主约75%的AI管线为自主研发。


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迎来一款真正AI设计的药物上市呢?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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