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观众都哭了。豆瓣高分电影发出灵魂拷问：生而不养，何以为家？
我要控告我的父母，因为他们生下了我。
这是电影《何以为家》海报上的宣传语，也是片中主角，12岁的小男孩赞恩在法庭上的一句台词。
这部黎巴嫩影片在5月初几乎被《复仇者联盟4》“垄断”了的市场中杀出一条血路，票房将近3亿，豆瓣评分高达9.0分，成为了一匹“黑马”。
《何以为家》豆瓣页面
这部电影原名《迦百农》，去年曾参加过上海电影节，“迦百农”一词，在阿拉伯语中指代混乱和灾难，影射片中的孩子们所处的环境。
《何以为家》剧照
赞恩一家生活在黎巴嫩的贫民窟，小小一间房，没有床，没有被子，睡觉的时候就和弟弟妹妹们横七竖八地就地一躺。
他每天都要在小卖部打工，搬货、送水、送煤气罐，还要带着弟弟妹妹上街摆摊卖果汁。他想念书，但父亲不让，因为家里需要他赚钱。
赞恩和妹妹萨哈
妹妹萨哈来初潮了，聪慧的赞恩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帮妹妹洗裤子，帮她偷卫生巾，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小心，因为一旦被父母发现，她就会“被结婚”。他甚至准备好了要带妹妹离家出走，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萨哈被父母强行嫁给了房东的儿子，换回了几只鸡和便宜的房租。
赞恩被拉希尔收留
愤怒的赞恩离开了家，流浪街头，被好心的女工拉希尔收留。在拉希尔身上，赞恩第一次看到并感受到了母爱，这段时间是赞恩生命中最平静、最幸福的时光。
好景不长，拉希尔是黑户，某次打工时被捕，为了保护孩子不被遣返，她隐瞒了自己还有个孩子的事实。但对于赞恩来说，他只知道拉希尔出了门再也没回家，他无奈地和一脸懵懂的约纳斯说：“你妈妈怎么比我妈妈还坏呢？”
赞恩带着约纳斯流浪
赞恩想尽办法带着约纳斯活下去，他去救助站的时候，自己一定也很饿，但他要的却是奶粉和尿片。
活下去真的太难了，他开始用他父母带孩子的方式带约纳斯。在干活的时候把约纳斯用绳子栓起来，用非法的方式去赚钱。他用尽了全力，还是无法带着约纳斯活下去，最后只得哭着将约纳斯交给了人贩子。在生活的重压下，他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何以为家》剧照
他想离开这个国家，在回家取身份证明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黑户，而妹妹萨哈怀孕后大出血，因为没有身份无法得到治疗死在了医院门口。惊闻噩耗的赞恩拿着刀冲出家门，砍伤了萨哈的“丈夫”，被判处5年监禁。
《何以为家》剧照
母亲再度怀孕的消息成了压垮这个孩子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无法理解母亲怎么能一脸欣慰地说出“如果是个女孩，我们会叫她萨哈”这种话，萨哈痛苦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而父母又要将这种悲惨的命运带给另一个孩子。于是他将父母告上了法庭，诉求是“希望他们别再生了”。
我希望大人听我说，我希望，无力抚养孩子的人，别再生了。我只记得暴力、侮辱和殴打，链子、管子和皮带。我听过的最温柔的话是‘滚，杂种’‘滚，你这垃圾’。生活是一堆狗屎，不比我的鞋子更值钱。我住在这里的地狱，我像一堆腐烂的肉。我以为我们能做好人，被所有人爱，但上帝不希望我们这样，他要我们像地毯一样被踩在脚下。
导演娜丁·拉巴基和赞恩
演戏很简单。
饰演赞恩的小演员曾这么说，因为对他来说，这不是演戏，而是他每一天的日常。赞恩是他的本名，除了身份上不是黎巴嫩人，而是叙利亚难民外，影片中发生的事大多他都经历过或是在他身边发生过。
这部电影没有剧本，因为演员们都没有受过教育，有剧本也看不懂。导演只是简单地跟他们说一下剧情和人物身份，接着便由他们自己发挥，镜头记录的是他们真实的反应和真实的苦难。
《何以为家》剧照
导演拉巴基在拍摄前花了三年的时间走访、调研，她发现99%的孩子都不想待在自己家。她问：“你开心被生出来吗？”孩子们的回答如出一辙：“你知道，我不开心，但我没有选择。”这些回答最终构成了片中赞恩对父母的控诉。
但错的只是父母吗？电影中，赞恩的父母因萨哈的死而痛哭，他们是真心觉得萨哈会因为“嫁人”过得更好，可以“睡上大床，有被子盖”。在法庭上面对赞恩律师的诘问，母亲崩溃地大喊“我一辈子都是奴隶，如果你来过我的日子你一天都活不下去，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赞恩的父母觉得自己没有错，因为他们就是这样长大的。战争、犯罪、贫穷……一代又一代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出生、成长，苦难是他们的日常，以致他们觉得这样的生活是正常的，并继续把苦难传递给自己的孩子。
导演娜丁·拉巴基
由于我们成年人做了决定，
这些孩子就像牵线木偶一样任我们摆布。
无论我们提出要打什么仗，
无论我们创造了什么样的系统性混乱，
孩子们只能承受。
拉巴基出生于黎巴嫩内战爆发前一年（1974年），此后她的童年和少女时代就在战火中度过。这样的经历赋予了她理想主义的精神，她把电影当作对抗残酷现实的武器，她希望电影中的美好结局能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何以为家》剧照
拉巴基在戏里戏外都给了赞恩一个美好的结局，小演员全家去了挪威，重新开始生活。但还有千千万万的孩子，不知未来在何方。
电影中赞恩在市场遇到一个卖东西的小女孩，女孩说她的梦想是有满满一盘肉饺子，可以坐下来吃，有一个带门的属于自己的屋子，别人需要敲门才可以进去。她想攒钱去瑞士，因为她听说那里的孩子不会惨死，都可以好好长大。
这个女孩后来没有再出现，电影中没有交代她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去不了瑞士，她的苦难还将继续。
《何以为家》剧照
电影里有一个满含深意的画面，在摩天轮上，赞恩飞到天空，看见大海，充满了希望，下一秒坠入人间，满目疮痍。导演在片尾给了观众希望，同时也告诉观众，这世上还有千千万万个“赞恩”，还有更多的苦难仍在上演，还有更多的孩子需要帮助。
愿每一个孩子都能被温柔以待。
来源：豆瓣电影、艺绽、拍电影网等，文章有改编。
图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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