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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面孔|洪银兴:让理论成为真理的喉舌
从大队书记到经济学家我觉得,我是我们国家人民培养出来的一个经济学者,我应该扎根中国大地,面向中国的经济建设问题,来研究中国经济,能够为我们国家的经济发展,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1950年出生的洪银兴教授,自2014年卸任南京大学党委书记职务后,作为南京大学文科资深教授,又回到商学院,继续专注于经济学研究。年过七旬的他,依然保持着旺盛的工作激情。说起与经济学结缘,他总会提起当年20岁时,在常州武进新桥乡插队的经历。洪银兴19岁来到农村,在农村干了三年以后,逐渐成为村里的党支部副书记。他说,当时根本不懂农业,但是还要指挥农民怎么种田。回忆起当时的生活,他说,当时主要是听喇叭。今天开始耕田,明天开始撒种子,后天开始要干什么?那么,上面喇叭里面讲什么,马上就指挥大家去干什么,就是这样子干的。当时,农民经营没有他的自主权,连一块地上种什么都没有自主权,这样农民的收入都很低。说起自己对经济发展理论感兴趣的原因,洪银兴笑着说:“因为当时有一个感觉,中国的农村太落后,中国的农民太穷,总觉得按经济规律办事太重要。所以,我要搞研究,就必须要研究经济规律。我觉得,一旦当了学者以后,就研究经济学、经济发展,总觉得这对我来讲是一种使命。”带着这种使命感,他从提高农民的生产效率入手。“干一天活,记一天工,只要你能够出勤就有工分。这样一来,就是一定要有人管着,队长来了,大家很卖力地干,队长一走大家开始就懒懒散散的了。所以,在当时很辛苦,早上三四点钟,队长就要吹哨子,晚上七八点钟才能收工,但是一天下来,干不了多少活。”后来,洪银兴想了一个办法:包干。他这样解释包干,“你割麦子割完一块地,一亩地给多少工分?你插秧插一亩地,给多少工分。按照我们今天讲的叫按件计工,大家的效率就提高了。所以,在这些实践中也发现,这是我们真正的按劳分配,还要进一步地完善。”“不唯书、不唯上、不唯风”落后、贫穷的乡村实际,让年轻的洪银兴感受深刻。他开始在不断地学习中,思考自己的未来。1976年,他从南京师范学院外语系毕业后,决定选择经济学作为自己的专业方向,先报考了南京大学经济学硕士,而后又成为中国人民大学卫兴华教授的博士生。从南京到北京,一路苦读苦思经济学理论知识的他,越发理解尊重经济规律的重要性。脱贫致富,让农民过上富裕生活,不靠口号响亮,而要靠符合经济规律的政策引导。洪银兴说,他至今感谢自己的博士生导师、著名经济学家卫兴华,卫教授“不唯书、不唯上、不唯风”这九个字的学术风格,一直深深地影响着他。洪银兴这样解释道:“关键就是自己信念不要变,信念不变就不难,不唯书、不唯上、不唯风。不唯书,就是你不要搞教条主义,不要从本本出发,要从实际出发;不唯上,就意味着我们讲的要接地气;不唯风,不能东风来你就讲东风话,一定要讲真话。这个研究必须要尊重客观规律。所以我想,我之所以能够在学术上能够出这么多的成果,也是靠了这么几点。”江苏发展外向型经济1986年,博士毕业后,洪银兴回到南京大学任教。此时,东部沿海地区正进行着一场如火如荼的改革实践,其中存在的一些亟须解决的问题,引起了他强烈的研究兴趣。如何让经济学理论“落地”,成为他思考的核心。“因为我大学人大博士毕业以后是主动要求回江苏的,我觉得江苏应该说是长三角的一个经济最活跃的地方,而且经济发展的许多方面都走在全国的前面,有许多经济发展的实践提出的问题,可以给我们经济研究提出一些新的课题。就像我讲,你们说要接地气,接地气指的是什么?就是问题导向,有问题才可能去研究。”洪银兴如是说。他的第一个研究课题是江苏发展外向型经济。“我们就提出了江苏应该是出口导向,而且建议把引进外资作为我们发展开放型经济的一个重点。”建议提出来以后,省领导非常重视。当时的省委省政府主要负责同志专门听取了课题组的研究报告。以问题为导向,前瞻性地提出方向性对策和建议,伴随着改革开放进程的不断深化,洪银兴针对中国经济的研究,也成为政府部门决策参考。1995年,他撰写的学术论文《上海与苏南:应实现经济一体化》,发表在《上海经济研究》。时隔20多年回看他的建议与论证,已经被充分认可,并成为现实。深入研究苏南模式洪银兴说,江苏发展最有特色的就是苏南模式。他在文章里将苏南模式的几个特征做了几个概括,“特别是强调当时的苏南模式,一个是就地办工业,第二个特点就是集体办企业,第三个特点,集体富裕。”这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一个重要标志。苏南模式的提出,也是建立在团队调研的基础上。提议举办江苏发展高层论坛1997年,洪银兴教授又提议举办江苏发展高层论坛。作为智囊团和思想库,一方面为科学决策提供咨询服务,另一方面为企业发展提供战略性咨询和诊断服务。洪银兴告诉我们,“江苏发展创新型经济是在2009年江苏发展高层论坛上,我第一个提出来。”因为到了新世纪以后,已有的乡镇经济和开放型经济尽管还会起作用,但是会遇到一些新的困难和新的矛盾。他试图探索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我讲的创新型经济的含义,它不仅仅是强调一个创新,更重要的产学研协同创新。所以,我们南京大学很快在常州建立了一个研究院。应该说,江苏一个是发展新产业,一个是建立产学研协同创新平台。”洪银兴总结道,这就是江苏的优势。后来,他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思想,长三角一体现代化的概念。“因为现在我们谈长三角一体化,都是好多人讲的是发达地区,因为包括上海、苏锡常和浙江的大湾区,这一块是中国经济最活跃的地方。但是我说的是江苏有苏南、苏北,浙江有浙东、浙西,整个长三角中,安徽的经济发展相对落后。在这个背景下面的一体化,必须是解决后发地区的这一个发展问题。”在之后的研究中,洪银兴认为:“2035年基本实现现代化,它应该是包括先发地区,包括后发展地区,都应该一体现代化,所以我也提出了一些一体现代化的方案。所以这次论坛上我的发言以后,应该说影响很大。”笔耕不辍
2023年3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