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首歌,让你想起他/她?
这段时间,我们邀请周云蓬为我们最近即将出版的新刊撰写了一篇文章。“深情之人方能唱好情歌,然而,情深不寿,情到深处人孤独。一首小情歌,唱出来,感动千万人,就像一块煤,燃烧发热,可是当初它在地下熔炼了多少年,谁知道?它最初有可能是一大片树林,我们只看见了结果,曾经的枝繁叶茂飘零凋落,千锤百炼隐藏于无声中,都是弦外之音,甚至不足为外人道”,这位歌手感叹说。
尽管如此,在文章的最后,他仍旧写道:“那就听歌吧,有机会就恋爱吧。失恋后,再听歌吧。除此之外,人生夫复何求。”
爱情是2月的主题。从2010年开始,我们的刊物每年都会在这个时节和你谈论爱情。2016年,我们品读了中西方经典文本里的爱情。2017年,我们欣赏了名画中的凝视、爱欲、禁忌、逝去和永恒。显然,爱情还有另一片讨论的空间。加拿大籍哲学家马里奥·邦格(Mario Bunge)曾说:“在我们受到某人的性吸引或者爱情吸引时,无论背景播放的是什么歌,一定都会变得非常重要,而且这首歌被赋予的意义永远不会消退。”
是的,今年,我们想谈谈音乐里的爱情。
每个时代都有属于自己的情歌。
1977至1978年间,台湾歌星邓丽君的磁带从东南沿海一带进入大陆,随后又通过无线电波让更多的人听到。到了1979年,随着卡式录音机慢慢变成大陆寻常家庭的消费品,邓丽君成为大部分人的情歌启蒙。
1987年以后,罗大佑风靡大陆,他洋洋洒洒地唱道:“什么都可以抛弃什么也不能忘记,现在你说的话都只是你的勇气,春天刮着风秋天下着雨,春风秋雨多少海誓山盟随风远去……你不属于我我也不拥有你,姑娘世上没有人有占有的权利,或许我们分手就这么不回头,至少不用编织一些美丽的借口。”他用情歌来表达一代人的价值取向,一代人与旧时代的告别,与新时代的拥抱。
90年代,李宗盛成为了当时著名的制作人。他为周华健制作了首张专辑《心的方向》、为张艾嘉制作了《爱的代价》,还有张信哲的《心事》,陈淑桦的《梦醒时分》。李宗盛的作品犹如一部都市女性情史大全,如张艾嘉所言,“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首李宗盛”。
再往后,以周杰伦为代表的新一代流行音乐在华语乐坛掀起了一场“龙卷风”。那时候听的mp3里,“周杰伦”占据了一个专门的列表。轻盈唯美中带着忧伤惆怅,周氏情歌成了青涩纯真的校园恋爱故事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由此,情歌多了一层游戏的色彩,男女之间的感情再也不像当年那么惊天动地,也并不是稳定的关系,著名乐评人李皖在其中看到的了另一个层面的进步:“人们对爱情的忠贞观念受到了冲击,认为中断婚姻也没什么……年轻人想要活在当下,活在真爱中,拒绝虚假的爱情。”
每个人也有属于自己的情歌。
词作者姚谦为蔡健雅写了《纪念》:“如果从此不见面,让你凭记忆想念,本来这段爱情可以记得很完美。他的样子已改变,有新伴侣的气味,那一瞬间你终于发现,那曾深爱过的人,早在告别的那天,已消失在这个世界。”
姚谦告诉我们,写这首歌时,他刚结束了一段一年多的感情,结束得很辛苦。当他随着时间推移,从耿耿于怀中恢复之后,又无意间遇到了对方。当时他觉得对面的她没有什么改变,甚至连气味都没有变,但却觉得她已经不是自己曾经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了。通过这件事姚谦才发现:“爱情很多时候是自我经营的,我只是把我自己想象中喜欢的那个人,投射在她身上。”
90年代,张信哲成为红极一时的情歌王子。《别怕我伤心》是他继《爱如潮水》之后最受欢迎的作品,被收录在张信哲1994年发行的专辑《等待》里。这原本就是李宗盛写给张信哲的歌,入伍之前,他已经开始熟悉和练习这首歌,但因为当兵入伍,李宗盛把这首歌给了别人。原唱没能把《别怕我伤心》唱红,张信哲又对它情有独钟,于是,就用自己的方式重新演绎了。
表面看,张信哲是想拿回自己错过的好作品,实际上,《别怕我伤心》也暗藏了他的情愫。“好久没有你的信/好久没有人陪我谈心……你和他之间/是否已经有了真感情/别隐瞒对我说/别怕我伤心……”
一个男人思念着、盼望着远方的爱人,因为爱而心生怀疑和一点点流于字里行间的责备,这种不确定性是很多年轻男女,尤其是身处异地的年轻男女都有过的情感体验。“这样的故事,在我当兵时有很多。”张信哲告诉我们,《别怕我伤心》即便不是自己的故事,也是不断重复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故事,所以,他能体验并把握那种带着忧伤的忐忑。
无论爱情是否有一个美好的结局,我们都需要情歌。
同样是失恋,方文山的《菊花台》能将缱绻离别、挣扎纠结描述得美丽如诗。“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倘若听者的失落,可以用一种美来呈现,那么他的伤悲似乎也可以笑中带泪。
陈奕迅的《好久不见》,则拥有一种传递信息的能力。“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也许听者并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但通过播放这首歌,他积压多年的思念和抱歉得到了表达。
情歌是疗伤,也是力量。我的同事艾江涛是Sally(叶倩文)的歌迷。令他感慨的是:
“Sally老去了,伴随着Sally歌曲的那个属于我们的青春时代也在远去。但不知为何,我仍愿回忆那些破碎而扎眼的片段。2000年,当我在延河岸边手足无措地向初恋女友说,也许我们并不能在一起时,她竟当着我的面,哭着撕掉记录联系方式的通信簿。再见已是十年之后,言语不多始终带着关切。奇怪的是,涌现我心头的并非;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的感怀,而是我们在一起学唱Sally歌曲的片段。
那时的人们,不惮于表达自己,无论坚强还是脆弱,无须假面掩饰。那时的时光,未必就是一种慢,但少有惶惑与卑微,只像Sally所唱,潇洒走一回罢了。”
著名乐评人李皖在采访中对我们这样说:“人即使未必有信仰的需要,却不能缺少抒发爱情的需要。他需要一件贴身的抒情媒介,在脆弱时抵挡人生的寂寞无依。这媒介前几千年是书画、戏和宗教,这一百年更多是歌。”
(图片来自网络)
千千万万首情歌背后,
藏着千千万万个爱情故事。
《告白气球》周杰伦
《因为爱情》陈奕迅/王菲
《爱久见人心》梁静茹
《那些年》胡夏
(截图来自网易云音乐)
时光流转,你听过的那些歌,最后成了“自己的歌”。
校园的广播、路边的音响、深夜的电台、KTV里别人点的歌,总有几段旋律会将你拉回过去,回到懵懂美好的年少时光。
情人节将至,你愿意和我们分享你的情歌吗?
在留言区写下属于你的爱情奏鸣曲和与它有关的故事。我们会精选一部分留言,并在大后天(2月14日/腊月29号)集中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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