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月入千元,和丈夫住在广州CBD中心
冼村,一座拥有800年悠久历史的古村,距离广州CBD中轴线不到半公里,两者却恍如两个时空,一面是彰显这座城市最为繁华光鲜的摩天楼群,另一面却是隐藏在CBD群落中被拆得疮夷满目的城中村。
作为珠江新城开发过程中最后一个城中村改造项目,冼村可称为一条发展潜力巨大的“钻石村”。但由于种种原因,冼村的拆迁进展异常缓慢,几年下来,这座古城已被拆成一大片断壁残垣的烂尾楼,被四周CBD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紧紧包裹。
然而在这个几乎被拆成废墟的村子里,小店照旧开着、房子照旧出租着、人们照样生活着。只有偶尔驻足停留看看四周时,才会发现这里的一切似乎符合城市化进程的些许逻辑。
城中村是城市的夹缝之地,是城市在高速发展进程中,滞后于时代发展步伐、游离于现代城市管理之外、生活水平低下的居民区。从空中看广州的城中村是有趣的体验,密密麻麻的“握手楼”成了不规整的“马赛克”点缀在高楼之间。
上世纪90年代随着珠江新城开发,冼村大片土地被征用。1999年冼村撤销村委会成立冼村企业集团,后改名冼村实业有限公司。2010年广州启动上百个城中村改造,冼村名列其中。
从改建为老人临时安置楼旁的小道进去村内,一眼就会看到一片绿油油的园子。冼先生一家居住在园子一侧。冼先生介绍说:“刚拆迁的时候,这里环境很不好。我们种了些菜改善下。”
冼先生有9套房出租,一室一厅、三四十平方米的房子平均月租千元左右。他的租客主要是在附近写字楼、商场上班的年轻人,特别是那些处于过渡时期、工资不高的。这位房东夸口说:“我们这边的房子需求量还是蛮大的,基本上贴贴广告或是在网站上发租房信息,房子就很快租出去了。”
跟大马路旁的出租屋相比,冼村里面的房租便宜很多,租的多是建筑工人和小贩。45岁的刘先生来自湖南耒阳,在冼村居住3年。和妻子租住在一间4平方米的小屋里,月租400元左右。家里几乎没摆什么家具,一张床还有几件日常用品,洗手间都是和邻里共用。2003年刚来广州时,刘先生与朋友合租在杨箕村,回长沙几年再来广州,他先后住在员村和天河村,接着辗转到冼村租住至今。
刘先生说,自己的同乡多住在城中村。很多人打两份工,每天工作至少16个小时,有时候一天只睡4个小时。“出来打份工不容易,能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刘先生是一位自由职业者,平时在亲戚开的律师事务所帮忙。他的妻子在附近的酒店做清洁,扣除五险一金后月入千元左右。
4年前,也就是2011年9月时,记者走访了仍在拆迁的冼村。由于部分屋主尚未签搬迁协议,那些房屋依然向外出租。那学期开学以来,11岁的刘志浩跟着姨丈姨妈,成为了与砖石瓦砾比邻的冼村租客之一。志浩来自湖南邵阳,自小跟随父母来广东谋生。他和几个湖南“小老乡”没事就喜欢在冼村闲逛,放学后常常结伴跑到瓦砾堆上“探险”。拆迁中的冼村几乎没多少像样的娱乐设施,范阳大街废弃屋一个用白布做成的“秋千”就成了孩子们的“游乐场”。
小刘不怕被废墟的瓦砾弄伤,但他走在黑黑的窄巷却总有点害怕。有一回,他看见一名女子在坏掉的水龙头前洗澡,他心里害怕就捡起石头朝对方扔去。结果,那女子向他们跑来,把他吓得一溜烟地逃跑。然而,若与老家对比,这名小租客说自己更喜欢冼村,因为这里到处都是高楼,比家里的小矮屋住得舒服。
4年前,小刘和姨妈一家住在冼村青龙六巷的出租屋里,每月房租500元。冼村现在房租便宜,但这里的治安和卫生大不如前。大多数房屋的门窗都被拆走了,一些流浪人员也乘机在这安家。志浩的姨丈说:“我们租的屋子比较矮,周围一些已搬迁的房屋如今空置,动物粪便随处可见,很难闻。”
那时,记者问他们打算何时搬离冼村,志浩的姨妈说:“房东什么时候签下搬迁协议同意搬走,到那时我们也只好搬离,否则我们会一直住下去。”4年过去,冼村依然是生活在这里的孩子们废墟上的游乐场,但却不知志浩他们的生活变成什么了样子,他们一家是否离开了冼村。
冼村小学对面猪肉档的尹大姐告诉记者,住这里的人“70%都是外地人”。来自湖南邵阳的尹大姐和家人操持这个猪肉档已有5年。档租是她的日常花销最大一块,每月6000元租金,但比起村外的铺租要便宜很多。每天她和家人4点多起床,一直忙碌到晚上10点收摊,她觉得这样也不是很辛苦,只是比较担心如果有一天这里拆了,她和大家要去哪里。
与冼村一路之隔的地方,天河冼村街的楼价均价在去年3月份已破9万了。冼村里虽然满布瓦砾,有的地方甚至连路都没有,但却为众多城市新来者存留一块缓冲区,暂时躲开资本的暴晒。
摄影:南都记者 黎湛均 叶志文 方谦华 张志韬
视频GIF:南都记者 张志韬
编辑: 慕蓉 郑梓煜
上淘宝买200元物品结果被骗走32万!这骗局还要提醒多少次?
每天上下班4小时挤在地铁上真心累,但看到市中心的房价后我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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