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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盲盒为何能爆火?

许琰 时尚芭莎艺术 2022-03-18

KAWS《BFF Seeing》,合金、陶瓷、LED灯,37×17.4×18.6cm,2018年




电影《阿甘正传》中有句名言:“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盲盒就如同这一盒巧克力,在未拆开之前,你永远不知道装在里面的是哪一款。盲盒为何如此风靡?时尚芭莎艺术带你一探究竟。



盲盒,顾名思义就是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的盒子,只有买回来打开的一瞬间才能“一睹芳容”。其概念来自日本的福袋,至少可追溯到上世纪80年代。国内虽然也早有类似产品,但盲盒真正火爆成一种经济现象还是在2019年。


泡泡玛特线下门店


盲盒发展之快可以从近日在港交所成功上市的盲盒企业泡泡玛特(POP MART)中窥见一斑。公司凭借香港艺术家Kenny Wong设计的绿眼睛、嘟嘴巴、微卷短发的“Molly”女孩成功打出了知名度,使连续亏损的财务状况转危为安,最终开启上市之路。



泡泡玛特Molly系列


除了泡泡玛特,名创优品近日推出的新品牌“TOPTOY”将独立开店运营,正式入局中国潮玩市场;还有吾皇万睡、IP小站、1983等一批已经积累起忠实用户的国内潮玩品牌也在不断发力。另外,文博系统如故宫、河南博物院也入局盲盒领域。其中,河南博物院推出的“考古盲盒”一度引起热议。


故宫盲盒系列


身为局外人,好像一夜之间“一切皆盲盒”。盲盒成了新型社交密码,一句“你也收集盲盒?”能瞬间拉近两个陌生人的距离,从而开启一段兴致勃勃的对话。这不禁让人好奇,盲盒到底有什么魔力?




艺术IP化


人们购买盲盒看中的是盒子里的娃娃,即潮玩,其核心形式是设计师或艺术家将自己的艺术风格和理念融入玩具中,赋予其更多潮流元素以及更高的艺术和收藏价值。


路易斯·德·古兹曼(Louis de Guzman)和J Balvin海宝宝系列玩偶


潮玩的流行与当代艺术密不可分,很难说清究竟是潮玩使艺术进入“寻常百姓家”,还是村上隆、草间弥生和KAWS等人用艺术启发了潮玩经济。


草间弥生《水果》,平版印刷,24×33cm,1997年

草间弥生《点点迷情》,尼龙制成的软质雕塑,直径约25cm,2004年,售价680欧元


早在上世纪70年代,一批反传统的漫画家就以“Lowbrow Art”(低眉艺术)为理念对绘画进行革新,并从平面进入玩具领域。发展到今天,无论是走在街上常见的巨大KAWS雕塑,还是摆满了壁橱的各色Bearbrick,当代艺术已无法缺少玩具的身影。


Shag《波利尼西亚沙漠》,绢本彩绘,73.7×61cm
罗恩·英格利希《向杰克逊·波洛克致敬》,布面油画,73.7×127cm,约2008年
Zaktos艺术家潮玩,塑料雕塑,14×7×6cm,2015年,售价200英镑


在2019年香港苏富比拍卖会上,日本艺术家奈良美智的作品《背后藏刀》以约1.96亿港元成交,创下个人作品拍卖纪录。了解奈良美智的人都知道,他一直在画这样的“愤怒女孩”,这也成了艺术家的知名IP。


奈良美智《背后藏刀》,布面丙烯,234×208cm,2000年

奈良美智《123鼓乐女孩》,塑料人偶,19.5×30×8.2cm,2020年,售价在1000-2500英镑


艺术IP化可以让艺术家的作品成为典型符号,与商业品牌联合形成“出圈”效应,扩大艺术家和作品的知名度。而对企业来说,与艺术联名、打造艺术IP也是提升品牌格调、吸引更多受众的好策略。潮玩设计师在做的就是这样的艺术表达——把艺术与潮流结合在一起,赋予其更高的收藏与社交价值。


BE@RBRICK


人们愿意为潮玩买单的另一原因是:潮玩艺术足够“扁平”,让消费者有更多自定义的可能性。潮玩与手办不同,手办是基于动漫IP的衍生品,具有较强的娱乐属性,如变形金刚、哆啦A梦等系列;潮玩则来自艺术家和设计师的个性创造,内容是空白或单薄的。


村上隆《DOB IN PURE WHITE ROBE (PINK & BLUE)》,胶版印刷,64.8×64.8cm,2013年

村上隆《Mr. DOB(签名版)》,彩绘PVC,27.5×23.5cm,2016年,售价18000美元


“你可以认为手办是娱乐周边,而潮玩却是艺术品。潮玩没有价值观,本质是一种潮流文化。”一资深潮玩爱好者说道。村上隆的太阳花、杰夫·昆斯的兔子和气球狗、草间弥生的波点和凯斯·哈林的人形等都没有故事,却能成为IP而备受商业青睐,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能给人们留下更广的自定义空间。


KAWS玩偶


“满足新一代消费者的艺术收集喜好”是潮玩商业模式的内核:新一代消费者对产品的艺术性有更高需求,形成系列的艺术家玩具也逐渐成为更多有购买力人群的共同选择。与高价购入一幅名画不同的是,潮玩将高不可攀的艺术品变得大众化、消费化和娱乐化,让所有爱好者都买得起,也让艺术与市场的联系更加紧密。


香港潮玩设计团队Fools paradise的《I won't be a Hero, Tim #2》

 

 

赌徒心理


回到盲盒这种销售模式上,它之所以能爆火,离不开对用户心理和行为习惯的精准把握。心理学研究表明,不确定的刺激会加强重复决策,简单理解就是:越是不知道结果的事,越会多次尝试。


KIDROBOT,Dhani Barragan设计,售价440美元


某种程度上,买盲盒就像买彩票,且盲盒单价低,收获的满足感却高。这种近似上瘾的体验强化了盲盒里未知的惊喜,而限定款则是消费者锦鲤加身的好运证明。


PluteusZEPTIROR设计,售价133欧元


重复购买也有类似赌徒心理的催化:亏了想回本,赢了想暴富。盲盒能够带来稳定的实物激励——即使没有想要的限量款,但普通款还是有的,这就形成一种“输了不亏、赢了血赚”的假象。


罗恩·英格利希《超级晚餐》,平版印刷,2010年


“中奖体验+赌徒心理”增强了盲盒市场的用户黏性,也让更多人“入坑”。盲盒不再仅是简单的玩偶手办,而是在闲鱼等二手交易平台上形成了千万级的消费市场。


Ron English《胖托尼与甜猪》,布面油画,61×91.4cm,2019年

 

 

从买到炒


盲盒的风靡始于小众情怀,兴盛于大众投资热情,它的崛起主要得益于二次元文化的蓬勃发展和潮玩群体的快速增长。在天猫上,潮玩手办的消费人群大多集中在15-30岁,他们多生活在物质富裕的年代,更有意愿和能力为兴趣和潮流花钱。


村上隆《我们通过任意门来到花田!》,银色胶印,60×60cm,2018年


盲盒也越来越成为一种社交方式。“潮”是现代年轻人的新型社交密码(潮流艺术的兴盛也与之相关),当有人试着在社交网络或闲鱼上“换娃”时,玩家们便可结识同好。这一过程就是兴趣社交,既扩大了潮玩的影响力,也吸引更多人加入潮玩收集的阵营。


Michael Lau《亲吻(四件套)》,彩绘浇铸的乙烯基,14.6×8.3×5.1cm,2000年


而拆盒往往会出现玩偶重复的情况,有的爱好者为了集齐所有款式,不惜高价从二手平台回收。例如红胶囊推出的“无声呐喊”(SCREAM 4 EVER)系列,每款价格在54-109元之间,在二手交易平台售价为单个228元。这还是价格较为“合理”的,更火热的如Molly胡桃夹子王子隐藏款,原价59元、闲鱼均价达1350元。这样的“暴利”也反向推动了“炒盲盒”的发展。


红胶囊无声呐喊(SCREAM 4 EVER)系列


不只是盲盒,潮玩也经历了从买到“炒”的疯狂时代。曾经,优衣库联名KAWS引发的那场触目惊心的抢购大战,相信很多人还记忆犹新,也因此让以KAWS为代表的潮玩品牌成功“出圈”。而KAWS在2018年与Dior联名推出的一款限量毛绒公仔,在拍卖网站上被炒到了约2800万人民币。


KAWS为Dior 2019夏季男装秀场设计的巨型装置

Dior门店中的装置艺术


可以看到,过多的投机因素尽管让小众领域有了大量“圈外”用户的介入,但原有圈子本身的文化、收藏和情怀并没有达成同步。换言之,盲盒热中,二次元忠实粉丝并没有太多增长,小众文化也没有真正扩散到圈层之外,仅仅是用投资和投机吸引了非二次元用户而已。盲盒变成了一项投资,而没有真正发挥其文化色彩。


泡泡玛特The Monsters精灵艺术系列手办


其实,用户青睐的不是盲盒本身,而是潮流文化的内核。作为一个“无中生有”的品类,潮玩和盲盒创造了“新供给、新需求和新行为”,但不是每个品牌都适合做潮玩或玩盲盒,也不是所有小众情怀都要走向大众投资。玩具拥有治愈人心的能力,没有什么比得上它们带来的童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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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文  许琰

本文由《时尚芭莎》艺术部原创,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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