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方舟:东京一年拯救了我
蒋方舟:东京一年拯救了我
“东京一年拯救了我。”2016年,因日本国际交流基金会的邀请,蒋方舟在东京独居了1年。去之前,她说自己是“一个已经不再年轻的少女作家和一个没有作品的天才儿童”,对自己充满怀疑,疲惫不堪。东京一年的生活,让她在异乡发觉了生活的真谛。这一年结束的时候,她重拾作为青年作家的自信,并热烈地相信自己会走得更远。
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蒋方舟在新作《东京一年》里,藏着她的答案。这本书由她的日记删减而来,并收入她的短篇小说、演讲和时评,不要以为全书只是吃吃喝喝,看她如何过闲适的生活,其实书里藏着一个文艺青年的省醒、发现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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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访人:蒋方舟(青年作家)
□采访人:任志茜(中国出版传媒商报记者)
前不久,在北京芳草地中信书店,在蒋方舟与陈丹青的小型对谈会前,本报记者对蒋方舟作了专访。和2年前邀约她做本报“读友读品节”阅读推广大使时相比,蒋方舟还是那个有主见、坦率诚恳的美少女,冷硬感少了很多,柔美之气多了不少。因新书发布的缘故,书店特别调制了“东京一年”饮料售卖,尝起来,微甜清爽的气泡里有青涩的梅子味,这就是青春的愁思之味啊。
蒋方舟著/中信出版社2017年8月版/68.00元
Q
《东京一年》是关于你在东京一年经历的成长,你和陈丹青对谈的主题是“到那陌生的地方去”,你们在经历上有什么共同点吗?
蒋方舟:我书出版以后寄给他,他说舍不得读完,说我在书中写到在洗衣房洗衣服,无聊地看机器在那转,他突然想到自己27岁刚到美国纽约也是类似感觉。他也有类似经历。
Q
读完《东京一年》,我发现很多预设是错的,这本书并不是观光客游记,而有很多内省。刻意选择这种风格吗?
蒋方舟:《东京一年》主题是个人成长,所以导览式的东西都去掉了,我不愿意炫耀,让人看我在日本过得如何,我也不愿意营造在远方的诗意生活,根本就没有纯粹的诗意的栖居。远方的生活也是由远方的苟且组成的。逃离并不能获得纯理想状态的生活,地点可以逃,但生活的琐碎是逃不开的。
其实我去日本之前没有想要出版,书是日记在删掉个人和别人隐私之后的洁本。之所以出,是因为我在整理的时候,尤其看到最后一篇,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一年有一个不易察觉的成长,我变得更坦然和清晰。我日常写很多却不愿意出版,是觉得对读者意义不大。但当我清晰地看到这一年的成长,而且不能简单地用励志鸡汤概括;我想,读者读了一定能找到某种轨迹或勇气或努力。我从一开始彷徨的、不再年轻的少女作家和一个没有作品的神童作家,到最后成为一个坦然、充满干劲和憧憬的青年作家,这之中的路径,希望读者能看到、能找到类似于勇气的东西。
Q
写日记是一个很好的习惯。
蒋方舟:每周写两三次,每次写两三千字。写自己遇到的人和事,读过的书。我很恐惧变成自己讨厌的人,所以希望把这个印记记下来,希望一切变得有迹可寻。不过,我觉得只要对自己诚实,在写作上诚实,我一直想走的路不可能是错的。
Q
你常常过一段时间就有新闻标签贴出来,什么恨嫁之类,会在意别人的评价吗?
蒋方舟:因为我的过去过于庞大,所以只能用更庞大的未来覆盖庞大的过去。要用作品慢慢覆盖过去。我这一路走来都在倚仗过去的经历,是受益者,所以既不能依赖和沾沾自喜,又埋怨大家不关注我的作品,而不是我是否结婚。
我焦虑于要写出优秀的长篇小说,这需要长时间的努力。我写作20年,才长到了青年作家应该有的岁数和状态。可能我需要再一个20年。
Q
为什么说东京生活拯救了你?
蒋方舟:这一年我没有社交,周围没有人们热情讨论的事,什么创业、知识付费、变现,没有种种风口和浪,有的只是平静、安心的生活。这一年像是抽干生活的杂质,让我看到生活的本质。这一年让我对没有作品这件事变得坦然。我意识到,把自己打造成最好的作品也是一件好事。而且这种改变没有因回国而变化,我过得更坚定、纯粹、明确、清晰。日本之行让我明白,并不清贫的独身女学生是一种理想的生活方式。
东京这一年很奢侈,我想起小时候为什么会喜欢三毛的《撒哈拉的沙漠》,就是因为她替我实现了那个梦,去了我不能去的地方,过了我不能过的生活,战胜了我所不能战胜的庸常。她的写作剔除了生活的鸡毛蒜皮,只剩下诗与远方。她让我开启了文学的梦想。我希望我的书也能开启这一点。
Q
现在是一种怎样的生活状态?
蒋方舟:我一直是个勤奋写作者。我喜欢写作和读书。日常生活就是写东西,待着,玩。像节目录制,其实在个人精力里很少。可以说,过着很理想化的生活,像学生时代向往的生活。
Q
妈妈有催婚吗?
蒋方舟:她希望我晚点结婚,希望我在事业上能更进一步。我也觉得这种状态很舒服,很自如,没那么急迫的情感需求。
Q
现在想写的长篇小说是什么?
蒋方舟:想写出能把握时代精神的作品。正在写一个反乌托邦的故事,希望以让年轻人接受的方式来呈现。估计明年大家可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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