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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为了“选题自由”,可以“拼”到什么程度?

孙 珏 中国出版传媒商报 2024-01-29


前不久,我们在一次与编辑的对谈过程中,发现一个有趣话题:编辑们都在梦想有“选题自由”(当下有“水果自由”“财务自由”等等说法,我们暂且移用下)的一天。这个概念,太值得探讨。编辑维度的自由到底能延展到什么程度?编辑曾经为了捍卫自己珍视的选题付出了哪些努力和代价?为此,我们特邀头脑和动作都异常活跃的编辑老师加入探讨:编辑为了“选题自由”,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那些猛烈地

为维护“选题自由”做过的争取

01


我生气地冲进领导办公室,还掉了眼泪


 安 素(资深策划人)

我们公司(一个出版社的外地子公司)其实在选题方面是比较自由的,但这几年因为疫情原因,行业整体状态不好,所以也在收缩产品线。这两年我遇到的是已有选题出于公司整体经营状况考虑要被砍掉的危机。


我差点儿被砍掉的是一个“公版书”系列。事实上,这个系列有十几本,经过两年操作,已经进入清样阶段,公司说要推迟出版或者不出版。这对我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如果说是一两本书我还可以跟译者交代,但十几本书,几百万的字数,尤其是这一次几乎每个译者都是花了极大的心血,期待出一个精译本,如果出版被取消,我觉得愧对译者,也感觉我没脸在这个行业待下去了。我跟公司至少争取了3次,领导估计不想正面冲突,总是说“稍等等再看”,最后一次我很生气地直接冲进他办公室谈,还掉了眼泪。


我本人很少示弱,我老公对我的评价就是“从没见过你哭”,也许是眼泪有用,也许是整体经营状况缓解过来了,总之最后领导绿灯放行。


选题无情被毙,最终说服BOSS


 公子政(新星出版社幻象文库编辑)

“拼命要出的书”太真实了,“选题自由”真的是需要编辑为之“拼命”的事。有的时候是和BOSS“拼命”,有的时候是和营销、发行部门的同事“拼命”,还有的时候需要和版权代理商“拼命”(一般是版权书)。



比较“激烈”的争取过程有两次。一次是美国科幻作家约翰·斯卡尔齐的新作《怪兽保护协会》,在3天时间里见缝插针读完了书稿,这样一本充满吐槽、冒犯但又恰到好处,会给人带来快乐的科幻作品是近年非常罕见的,但是一大阻碍是故事发生在疫情大封锁背景下,在2022年3月的情境中稍显敏感。但是宅家、失业刚好是现实生活的真实写照,接地气恰好也是这个选题的迷人之处,转换看待问题的方式,敏感点一定程度上也可以成为优势。于是在过了组内讨论这一关后,“宅家”成了选题亮点,它与独特的怪兽美学、好莱坞化叙事、高口碑、作者重磅、爆笑又治愈形成了“六边形战士”之势,结合视觉化的选题分析和多维数据支持,以“首印量可以不那么高”通过了选题会。


另一次是“刘慈欣中短篇小说精选集”的双语版本,最初接到书讯、拿到篇目时心情复杂:一方面21篇小说都是大刘极具代表性的作品,而且英文版由《三体》译者周华等资深译者操刀翻译,由老牌科幻品牌Tor主持出版;另一方面选题有两个鸡肋,一是单篇作品均已在其他地方刊载,二是大刘的小说在国内是否有追求双语版的市场需求。进行了大量背调和分析评估后决定提报选题,获得了部门支持,然而在选题会上无情被毙,矛盾点还是中英双语的读者群体太模糊。会后进一步对21篇短篇的获奖情况、收录次数,以及市面上有动销的大刘作品集所收篇目、开卷数据进行了交叉比对,发现在诸多选集争奇斗艳的环境下,大刘短篇集正是需要精品化的时候,于是在和组内同事确定了分辑策略和精品化路线,选择走与企鹅小黑书相似的路线,最终成功说服BOSS,签下选题。


现在想到那本书还是会“觊觎”


 胡晓宏(湛庐文化第三出版事业部策划编辑)

怦然心动的选题一定遇到过啊!在过往的编辑生涯中,曾经有过一个世界史选题,作者相当有知名度,可以称得上是世界级大牌作者。另一方面,这本书10多年前也有过畅销纪录。拿到选题审读后,作为编辑,深感能做这样有分量的大作一定会是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以至于在其他流程还在进行中时,就已经有了基于这本书的策划,主动做了很多“构思”,并在第一时间提交了详细的选题评估。为了争取版权和选题,连策划营销方案都做到了尽可能完备。但由于多方因素,最终这本大部头世界史选题未能拿下。其实不只作为编辑的我觉得遗憾,很多同事也都因错失一本好书而遗憾。无论如何,现在想到那本书还是会“觊觎”。


给我最后一次为它辩护的机会


 刘麦琪(明室Lucida日文编辑/日文部版权负责人)

我被主编喊来接受这次采访,是因为我有一本书上了4次选题会,几乎要放弃了,最后一次的挣扎才让我成功通过了这本书——《明天开始做出版》(暂定名)。这本书的作者岛田润一郎在日本经营一家名为“夏叶社”的独立出版社,至今已有14个年头。全司上下只有他一个人,负责从选题策划到宣传发行的所有流程,俗称“一人出版社”。这本书记录了他从业的初心,也记录了他在做出版的过程中经历的困难和感动。我被试读的前言部分打动,决定报选题试一试。


我们的流程是先通过外部资料进行大致判断,如果觉得好再去申请样书。第一次上会时我提供的主要是数据内容,比如日本亚马逊平台上的评价人数、评分,在同类书中的表现,作者的知名度等。这次上会很顺利,大家觉得书名很吸引人,很期待进一步评估内容,于是会后我便向版代申请了样书。但看过内容后,我开始有些不太确定。这本书内容与我预设的很不一样。首先,形式上原来以为是讲故事的类小说,没想到更偏散文。这种表现形式是否有些超前?其次,作品的气质不是预想中的热血奋斗,作者开局只有迷茫,中途满是挫败,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书,居然也敢直接开公司……本人大受震撼。最让我担心的一点是,他讲述的内容过于个人,他独特的经历意味着别人几乎不可能从中学到什么。这是一本需要人静下心去阅读的书,也是一本“没有用”的书。直白点说,就是不够市场。


作为新人编辑,我还是希望更谨慎一些,多听听同事的意见。第二次上会时,我不仅说了内容“足够真诚、能打动人”的优点,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岛田在书中传达出来的价值观,和我们“书与人”系列是无比契合的,如果“书与人”系列还要继续做下去的话,这本无疑是很好的选择。但问题是,考虑到《书店不死》和《做书这件事》平淡的销量,“书与人”系列真的还能继续下去吗? 



那次会议的结果是再考虑一下,让另一位同事帮我再看看内容。第三次上会,同事得出的结论和我差不多,也觉得不好判断,担心市场表现。拉扯这么多回,我能感觉到大家普遍不太看好,自己也越来越没信心。赵磊老师(副主编)说,如果看不准又没那么喜欢,要不就算了。我当时也想,要不就算了。


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我下班坐地铁回家,感觉有点疲惫,突然就想读《明天开始做出版》。可能是那时候,我内心已不再把它当成选题,不再需要用一个编辑的眼光小心审视它,真正卸下防备去享受夏叶社的故事,我才发现,它真的太好了。它就是我想要读到的书,也希望这样的书能被更多人读到。


我带着它第四次上会,说请给我最后一次为它辩护的机会。岛田开出版社的初衷,是因为与他关系很好的堂哥突然离世,他想制作一本书抚慰亲人的伤痛,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稀释自己的痛苦。但他内心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在制作的过程中几次推翻重来。就在他还在摸索的时候,日本突发大地震,太多人的死亡,让岛田感觉自己的价值观要崩塌了。为了哀悼亲人做的书,在灾难面前,太廉价也太无力。岛田去灾区做了志愿者,回来之后他重新思考自己到底想做什么样的书,到底想为了谁而做这本书……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讲的,脑海里不断闪回那些带给我感动的片段,我似乎是如实把它们描述了出来。同事们都说被我讲的内容打动了,当希颖老师(主编)忽然说:“那我们就报价吧”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啊?这就报价吗?”真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总之,现在已经顺利签下这本书的版权。“书与人”系列最早由希颖老师策划,其实她一直想让更多人了解做书人的故事,让更多人知道出版业、书店的“紧要”。这也是吸引我来到明室的原因之一,只是没想到我能为这个系列再续一部作品,还真是书与人的奇妙缘分呢!


以不激烈的方式实现了一次“选题自由”


 戴葳(某科技社策划主管)

在七八年前,原创绘本春天刚到来之际,出于对中国音乐的热爱,初出茅庐的我提出了出版一套“中国音乐故事”的选题策划。当时部门老编辑、中年编辑对于要出版这类受众面不广的古代音乐故事并不看好,更别提是用“绘本”这种形式来呈现了。记得部门一级选题论证会上,老编辑们忍俊不禁,表达出不看好的意见,但对新人还是以鼓励为主,没有在一级论证时就被砍了。到了二级论证,市场部领导和发行员们对这个选题也并不看好,一是不了解绘本的呈现形态和受众,二是不知道绘本的发行渠道在哪里。明显地感受到他们对这个项目的质疑和不乐观。好在作为新人,当时的主任在和市场部的选题会上为我争取了一下,下会后我又去单独见了总监和副总监,出于对新人的鼓励,看到我的执着和笃定,最终同意我先做两三本,看看市场反应。我算是以不激烈的方式实现了小编的“选题自由”。



获“自由”的项目

反响如何?

02


 安 素 

我进这个公司就是因为有相对大的“选题自由”。刚进公司时领导就提醒我“选题线要凝聚”,我一直很在意这个意见。这个建议的背景是,现在是信息过剩时代,如果今天做这个领域,明天做那个领域,别人很难记住你。在一个领域深耕更容易出成果。我也发现,在做选题策划时,男编辑和女编辑有很大区别,男编辑倾向于做一个凝聚的产品线,划分自己的范围,女编辑则很少做这样的“地盘”划分,更多出于兴趣爱好。或许这也算男女思维的区别。


前两年公司对我的选题策划是不设限的,我个人的兴趣在文艺类书籍,但文艺类书籍有一个特点,就是它的主题会很散。特别是我的线索以文艺名人展开,会涉及多个领域。比如我做了坂元裕二(剧本)、涩泽龙彦(文学)、《我和所有事物的时差》(诗歌)、《唐人街内部》(美国国家图书奖小说),接下去还有安西水丸的漫画《普通人》、高峰秀子的随笔《一个人的巴黎》、李小龙传记。如果不是文艺青年很难看出线索,但我一直觉得文艺青年是一个立体画像,而不是枯燥地被分割在“小说、诗歌、散文、纪实”的分类中,我做的这些文艺选题他们会看。这些书我都印了“小阅读·文艺”标志。事实证明,这些选题是有市场的,基本销量都在8000册以上。


 公子政 

《流浪地球》《时间移民》《带上她的眼睛》反响还不错,它一定不是大刘销量最高的作品,但一定是品质感爆棚的一套,作品的人气保证自不必说,强势的视觉设计和团队伙伴的共同努力为这些书打下了扎实的基础。《怪兽保护协会》成功签约后,陆续登上了《纽约时报》畅销书榜单,被2022年Goodreads读者票选为十佳科幻奇幻,后来又相继摘得2023年美国图书馆协会亚历克斯奖、2023年轨迹奖最佳科幻长篇奖,并且成为今年雨果奖最佳长篇的热门候选作。中文版编辑过程中,邮件邀请作者斯卡尔齐写了一封给中国读者的信,揭秘“怪兽”创作中和出版后的趣事。9月前后我们制作了少量先行试读本,目前参与试读的读者都反馈了还不错的阅读体验!


 胡晓宏 

除了常规社科书,我还在负责日历书以及类文创产品。基于编辑经验以及市场经验,肯定有自己想要主动做的选题。像之前负责了与大英图书馆联名的珍藏历,而后主导了从这本日历书衍生的一款文创挂历“墙上美术馆”。这中间夹杂了很多沟通和反复,因为文创日历是公司的新尝试,但公司会在一定条件下(当然要考虑成本以及调性的把控)出让“选题自由”。对于编辑来说,这绝对是让自己有十足动力去做一本书的充分条件。



“墙上美术馆”的内容“底色”就足够精彩,一方面是在做大英图书馆联名日历书的时候,积累了足够多的内容素材;另一方面是它在满足了作为编辑本身对艺术类创作的喜爱基础上,又恰恰匹配市场及读者的预期和偏好。这款挂历被小红书种草,被多个直播间选中,可以说是做得很开心。


做自己热爱的事情,就会不计较为项目付出时间和精力。尽力争取内外部资源。如果做了自己喜欢的选题,同事也会被你的热情和真挚打动,自然就会得到很多支持。


 戴葳 

争取下这个我钟情又非常有挑战的开拓性选题后,我开始紧锣密鼓投入,形成出版思路、物色文稿和画稿作者、确定产品形态。第一本绘本组稿遇到一点困难,当时有丰富人脉的副总给我很大的帮助,找了业内知名的乐评人撰稿,并向国外插画师约稿,画风追求古风和现代感兼备。在编辑出版过程中我提出了要做一套全方位、立体的音乐故事绘本,我调动自己的资源,辗转找到国内知名的民乐演奏家,为我们的音乐绘本附上大师演绎的乐曲,并由此确定了这个产品线的产品形态。


有了第一本漫长的思考、磨合等打样过程,第二本、第三本做起来就顺畅多了。当时我为整套系绘本确定的风格是中国风,平时也一直在留心寻摸画者。社里某杂志封面和图书封面插图让我一眼万年、长久牵挂,于是通过围脖找到了这位擅长版绘的国风画手yaol,更巧合的是,ta一直有心创作一本ta感兴趣主题的原创绘本,而我这个所谓“偏门”主题,还正是ta等候多时的!ta的回复是:“终于等到了一本我想画的主题。”我俩一拍即合,合同没签就确定了合作。我将我青睐的国外插画分享给ta,ta即可领回到我想要的风格。没过多久,ta提供了惊艳四座的试画稿!整部绘本创作推进很顺畅,我们也因此为中国原创绘本留下了一部部可以流传下去的作品。(此处凡尔赛;))


那段时间正值传统文化大热之际,传统文化、中国风成为各个年龄层追捧的对象,这套系原创绘本也搭上“中国风”之热,在圈内外频频曝光。我的这个产品线也迎来了“复活自由”!目前已推出了8册中国音乐绘本,销量最好的已重印了十几次。这套书也成为了大众眼中极具代表性的“国风之光”。



极力想出的书

却在别家爆火? 

03


 安 素 

上届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安妮·埃尔诺的作品,我们的另一个编辑,在她得诺奖之前曾经报价,但当时公司开始限制外版选题引进,报价流程慢了一步,没拿到。


 公子政 

自己极力争取想出但没出,然后发现过了一年两年也没出版的情况其实也很多。自己极力争取,过五关斩六将成功通过选题会却没有报价成功、万分遗憾的也很多。比如贝基·钱伯斯的“人与机器两部曲”《A Psalm For the Wild-Built》,2022年雨果奖最佳长中篇,心目中科幻版的《一个人的朝圣》。自己极力争取没有通过选题,看到其他出版品牌出版后买来支持的也有不少。


 胡晓宏 

目前还没遇到。个人理解,对于书来说(其实市场每年火爆的百万畅销新书也不多)没有那么大的偶然性吧。一方面是内容本身,另一方面还要策划和营销加持。加上现在新媒体营销变革,能从选题就定夺是否畅销的难度已然在增加。 


 戴葳 

有碰到过太多太多自己想出,别家出了却在别家成为爆品的!!!(审美在线、积极的选题捕手型编辑肯定会碰到的情况)


记得是在出了某个爆品原创绘本后的第二年,前往上海国际书展参展,在展会上看画展时被某个国风绘本击中,难忘怀,只是第六感告诉我“能成!”“得拿下”!于是在展会现场,我即刻开启人脉小雷达,很快找到了这位插画师的联系方式。插画师人很美,亦如ta氛围感满满的大场景画面。在回京的路上还在和一个朋友叨叨:“我怎么这么幸运啊,才刚出版了一本潜质绘本,又遇到她,太有运气了吧!”


回京后,我很快准备申报了选题,万万没想到的是,一级选题论证会上,由于主题有些小众,老编辑看不到这个主题的市场,另一位领导和青年编辑出于某些特殊的原因否了选题(她们知道这个选题是好的,但爆款好选题不应该让一个编辑拿着)。这次我没有据理力争,我犹豫和徘徊了,同时又没有放弃,在默默完善选题策划方案。但由于拖了太久,这个选题被中信火速签下。另一个让我扼腕的消息是,这位美丽的女主和绘本作品登上了央视当年名气最大的栏目。不出所料,绘本出版后销量喜人,获奖无数。我为年轻时自己的犹豫和不坚定抹了眼泪。



今年,

您手头上比较满意的书?

04


 安 素 

我一直在跟进的一个书系“在野”,今年有两本很好看的书《南方来信:1980年代上海少女香港沉浮记》和“平如美棠”系列的第三部《美棠来信:我们一家人》。这个系列是“民间叙事”,“民间叙事”中又数“民间书信”最为坦诚、私密、原生态。在编这个系列的过程中,我又发现以年代划分的民间资料,是那个年代最好的注释文件,对理解现代中国非常有用。目前从我们得到的反馈来看,大家都觉得内容非常好,要获得市场成功,关键在做好传播。



 刘麦琪 

今年日文组似乎相当惨淡,如果“项目成功”的标准是卖得好不好,那……那好像就没的说了。如果是个人看法的话,我比较满意的书是《负零》和《浮云》,它们毕竟是我进入明室之后,真正意义上从头到尾负责的两本书,感情还是很不一样的!



 公子政 

目前比较满意的有《艾比斯之梦》10周年版,日本科幻怪才山本弘于1996年创作的机器人科幻,2013年首次在国内出版就获得了极高的口碑,之后绝版了几年,这次是在不少读者的期待下再版。上市3个月实现了加印,算是阶段性的小成功吧!



一方面是作品本身带来的,文本在众多AI科幻中拥有独树一帜的质感、预言性和文学性,完成了对阿西莫夫机器人三定律的逆向演绎,不仅在科幻爱好者中口耳相传,也打动了很多文学爱好者。另一方面,先前的版本积累了很好的读者基础,稳居豆瓣科幻小说排行榜TOP100,这次再版在保留插画艺术家江杉经典插画的基础上进行了全文修订和视觉升级,获得包括日语译者丁丁虫、科幻作家宝树、机器人文本研究学者程林等科幻作家、评论家的支持;再者是一系列营销预热和紧凑的营销布局,直播、豆瓣鉴书团测评、线上线下读书会、播客节目等快节奏、多平台的频繁曝光。与10年前的出版环境相比有一个比较大的不同,随着近年来女性意识的觉醒,《艾比斯之梦》中闪闪发光的女性形象,以及去人类、去男性中心化的书写方式都让这本书的生命力越发顽强。


 胡晓宏 

《湛庐珍藏·墙上美术馆2024》已经出版下印了,这仍旧是我很喜欢的一款产品。亲力亲为,从波士顿美术馆、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芝加哥艺术博物馆、耶鲁大学英国Art Center、美国国家美术馆等重要馆藏中,撷取12幅杰作,以四季时节为序。希望它今年更成功。坚持一贯的选品水准,是确保成功的基本要素。好的东西一定会被认可。目前还在策划青少类的书,诸如培养批判性思维、培养艺术观察力等等读物。这些选题虽然市场已经出现过,但不同的策划思路会给读者带来不同的阅读体验和收获。湛庐在此类的选题把控上一直处于领先水平,通常我们能挖到同一领域更前沿的作者和内容。对于此类书来说,基于阅读人群考虑,好读是第一位。


 戴葳 

今年一个比较满意的项目是一本以中国建筑土楼和“家文化”为主题的原创绘本《阿圆的家》,它出版以来获得了国内外奖项,入选书目、书单,被邀请到各地图书馆和书店做了20余场线下活动,小红书达人也找上门来请求做笔记带货。


非常期待被更多人看到的一套原创低幼图画书“生肖家族一起玩”系列。这套原创图画书是《盘中餐》作者于虹呈历时三年创作的,也是于老师对自己的一次全新挑战和颠覆。正套系从婴幼儿关心的“吃喝玩乐”入手,让孩子们在国风创意中开启认知之门。生肖动物、原创故事,国风画面、创意游戏,一套适合非常从0岁玩到5岁的低幼纸板书。马上上市的是第一辑,推荐大家都入手,绝对不会失望。



选题通过率是多少?

度最大的环节是?

05


难度最大的是“政策”变化


 安 素 

以前我们的选题通过率能到90%。(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在这里工作的原因)。选题申报成功,要经过分公司讨论、集团讨论、出版局批准。我觉得难度最大的环节是要看政策变化等,不能一概而论。


选题会氛围轻松,适合年轻人成长


 刘麦琪 

目前我报的选题都是外版书。选题通过率大概三七开吧,但是真的能拿下来的又得减一成。大部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第一次上会时就被刷掉。如果是数据支撑比较充足的书,过第一次选题会的概率比较大,内容好的话多数能顺利走到报价这步。不过也遇到过公司内部通过了,但因为国外出版社不授权或版权已售之类的问题没能推进。另外,也有我个人觉得很喜欢,但同事们普遍表示太小众不行的作品,在第二次上会介绍内容时会被无情刷掉。


我们公司的选题会氛围比较轻松,开得也比较频繁,因为有像我这样的新人在场,这种节奏有助于帮我们迅速筛查出值得进一步评估的选题。另外在选题会上说服同事们的过程也能帮助自己理清思路:为什么要做这本书?好在哪里?有哪些可以推广的点?选题过了之后就是报价以及与版权方联络,直到签完合同付完款,这个选题才算真正落袋为安。


无论选题通不通过,都综合了大家判断的结果,大家都是懂书的人,我自己感觉结果都挺合理,不太会把这个过程视作困难。如果硬要说的话,难度最大的是竞价时刻……毕竟这种困难比较客观,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讲故事”是具有决定性的一环


 公子政 

科幻小说这方面,选题通过率在70%~80%。第一步是找到书稿,外版书一般是扒拉国外出版社网站和媒体信息、翻找书讯、确定版权情况,本版书比如和作者约稿、征稿、接受投稿等,找到选题。


第二步是审读书稿或者大纲,有些第一感觉还不错但是细读30页就“水土不服”的稿子,可能到这里就结束了;遇到第一感觉意向max的选题习惯在通读的基础上把握全稿,方便判断。


第三步是说服,也是我觉得难度最大或者最具挑战性的环节,首先是自我说服,然后是说服别人。说服自己就是在大量搜集资料、调研的基础上评估选题,给出操作方案和思路;说服他人,包括BOSS和选题环节的其他同事,除了各种分析、读者调研、同类书对比和出版规划,“讲故事”其实是具有决定性的一环,如何把故事言简意赅又有趣地讲给其他人听,是永远需要反复磨炼和学习的能力。


这一环节新星社一般是编室内部讨论、提报选题、选题委员会论证并给出意见、选题通过或退回。一般来说“激烈”争取的环节发生在选题委员会论证阶段,各部门同事从不同角度针对选题给出意见,需要调动脑细胞和各种储备来讨论、交流,有时候势必会充满火药味儿,不过讨论本身有助于提前发现问题、解决问题,避免编辑因为个人喜好而“一头热”。


允许“偏颇”,接纳不同意见


 胡晓宏 

湛庐本身给大家提供了相对自由的工作场景。无论是编辑还是其他部门同事,允许“偏颇”,接纳不同意见,每一次探讨都不会只有一个声音。因为编辑关注内容较多,但也早已经“训练”了策划选题之外的诸多能力,比如市场研判、营销研判。


选题通过率还是挺高的,一方面这里有相对成熟和专业的基础把控,就是我们通常说的调性基础。在此基础上,一个选题是否有潜力,在一个成熟的团队里,大家的判断决策不会相差很远。填好选题表和签好出版合同就成功了一半,但为了完成这两份paperwork,编辑要花的时间精力无可估量。难度最大的地方可能在于与人谈判或为人布道,把自己的愿景讲出来,争取支持的过程。



试着将“选题自由”“机构满意”

“读者满意”“市场满意”排个序? 

还有什么更重要?

06


从“可以持续下去”的目标出发更重要


 安 素 

我的排序是“市场满意”“读者满意”“选题自由”“机构满意”。虽说都是编辑,出版社的编辑和出版公司的编辑考虑角度并不一样。单单只是想做一个现代意义上的出版人的话,考虑更多的应该是“你的工作能否持续下去”,这是第一位的。经济利润不达标,出的书违反政策,自己做来做去没有起色,变成字数编辑机,身心疲惫,都可能无法持续下去。从“可以持续下去”这个目标出发,就是从长的时间线考虑工作,一开始就要考虑你的知识储备、人脉关系,能利用的制度和环境,要“聪明地做”,除非你打算一个人做完从选题到销售的所有环节。


切勿将出版变成自娱自乐的标杆


 公子政 

不同方向的编辑可能会有不同的取舍,从小说/类型小说的角度来看,读者满意是第一位的,其次是市场满意和选题自由,机构满意可以往后排一排,不是因为它不重要——毕竟机构满意度关乎下一次、下下次实现选题自由的难度,而是因为它不太构成操作选题的动机,更像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结果。如果读者和市场都感到满意,那么通常情况下机构也会满意,当然反常情况也存在。


出版是一项桥梁性的创新工作,如果已经实现了“选题自由”,操作选题的过程中尤为关键的是弄懂选题,琢磨同类书的市场情况,弄懂读者需要,为选题找到真正适合的读者,并且朝这个方向奔跑。这会是一个不断修正的过程。选题本身、出版团队、读者市场、渠道都是编辑过程中需要考虑的维度,具体往往包括选题优势劣势、出版团队的优势劣势、读者偏好、读者消费能力、成本、渠道特性、视觉传达策略、营销策略等,说起来好像很多,但其实也就是搭桥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调研能力、沟通能力、创新能力、反思能力、应变能力还有妥协能力都必不可少。


另外,给书做好分类是一个很重要但时常让大家嗤之以鼻的素养。没有分类,我们就无法认识这个世界,事物是在与相似之物的比较中被定义的,比如“细分”“读者画像”,根本还是要找出选题所属坐标体系中的位置,锚定读者群体。敬畏心也尤为重要,敬畏文字,也敬畏爱故事的读者,敬畏大众口味。每个人的认知都有局限,如果出于对选题偏执的爱而走进死胡同,把出版变成自娱自乐和自我感动的标杆就走入了误区。


想象市场和读者的兴趣太难


 刘麦琪 

明室并不会限制大家报自己喜欢的选题,我觉得自己还是挺有选题自由的。另外三项则都是判断选题的重要指标,在我心里没有先后,需要综合参考。后半个问题好难回答,我现在也没有什么经验,只能说想象市场和读者的兴趣太难,还是先顾好自己喜不喜欢吧。


先让身边的人群满意


 胡晓宏 

“选题自由”>“机构满意”>“读者满意”>“市场满意”。理性和偏执都要有一点,眼界、阅历和经验都很重要。追求细节、精益求精(尽量),先让身边最近的人群满意,再考虑更宽广的范围。



当下的市场环境,

谈“选题自由”会比较奢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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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 素 

现代出版的商业模式很多,书卖得好,挣钱,可以持续下去;书卖得一般,品牌做得好,有人投资,可以持续下去,也算成功的商业模式。我没有觉得看不到“选题自由”的希望,比如我们来考虑做一个“一个人的出版社”怎么样?其实并不是完全不可能。我认为小型工作室更容易达到“选题自由”的目标。可能是比较乐观,只要有文化需求我们这个行业就不会死,总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东西。


 刘麦琪 

市场不好,大家对选题的判断确实会更加谨慎,想求稳是人之常情。不过图书市场能有好的一天吗?现代人不仅时间宝贵(很难有完整的时间看书),空间也宝贵(买了实体书,家里能放得下吗?),情况似乎非常不利……不过,只要我现在还有选题自由的希望就行,天塌了有高个儿顶着,这都不是新人编辑要担心的事情嘛!


 胡晓宏 

在不同语境中,“希望”这个词有着不同理解。对于市场环境来说,它还没有让编辑们过于绝望,我们已然看到仍有一些爆款好书,一些选题“跃出湖面”进入大众视野。对编辑个人来说,一家出版机构首先要考虑的肯定是经营收益(有钱才能买好选题!)。个人觉得还是可以看得到希望的,这个希望不是说将“空洞”的理想放置于幻想之中,而是我们是否关注读者阅读需求的变化,是否可以重试一些在“蓬勃”时期被忽视的选题……编辑能做的有限,但也挺多。


 公子政 

出版始终有“戴着镣铐起舞”的色彩,不同类型的图书可能面临的“镣铐”不太相同,有宏观环境导致的,也有微观环境的原因。从类型小说或者幻想文学来看,除了政治文化背景的约束,读者市场其实十分有限,国内的幻想文学(科幻小说、奇幻小说等)读者群体虽在不断扩大,但还不够成熟,每年杀出重围的头部作品寥寥无几,但这也意味着本土出版和引进版权还有很大尝试(包括试错)空间,在引进版权方面,非常多优秀作品有待被译介到国内。阅读习惯和兴趣需要培养,科幻小说的出版或许不能只盯着经济效益,也要兼顾社会效益,2019年新星社重启“幻象文库”,对科幻出版给予了非常大的自由度和选择空间。


 戴葳 

当下的市场环境确实让人感到困惑和不安,渠道变化太快,发行看不到购买需求和销售通路在哪里;编辑发现按原先的策划编辑思路做出的产品无法得到出版社领导和市场的认可,让他们对原先笃定的策划思路有所犹疑。处在出版产业链上的每一个环节负责人都在举棋不定中重新学习,重新建立秩序。这对所有出版人来说都是不小的挑战。



“选题自由”    

是编辑职业的重要追求?

08


不要浪漫化这个命题


 安 素 

“选题自由”当然是编辑职业理想的追求之一,但不要浪漫化这个命题。我们面对的现实是出版是“宣传机构”,同时又要自负盈亏。再要加入自我意志、人文追求,那就要求有很好的柔软性和韧性。但我觉得也不用想得特别灰暗,有句话说得好“挺住意味着一切”,如果你有决心,可以把你的“对手”全都“熬死”。


“选题自由”是编辑职业尊严中比较高的标准,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是“编辑职业尊严”的最低标准,有时候也会有人觉得无关紧要,那完全是对我们这个行业的蔑视,一定要反击。那就是编辑在版权页上的署名权。我遇到过因为某某情况,要求我别在我编的书上署名,我当然坚决抵制。


有位前辈曾经说编辑是母性职业,就是说,每本书都像十月怀胎(实际一本书的流程往往比这个时间更长)生出来的孩子,有时其他岗位的同事(营销、发行、印制)不懂编辑为什么什么都要管,每个环节都在意的编辑才是好编辑。只要代入你自己的孩子就懂了。编辑的职业特点很隐性,所以经常发现面对作者和机构时,个体编辑的弱势,所以行业互助非常重要。


有时主动放弃不失为一种选题自由


 公子政 

当然!策划出版自己喜欢并看好的作品,是每个编辑不会改变的追求。只是选题自由绝对不是唯一追求,最根本的还是挖掘作品价值,传递给合适的读者。实现选题自由的方式也要稳扎稳打,实事求是,选题论证阶段如果过分夸大、矫饰或略去选题存在的问题,之后操作起来会很困难。有时候主动放弃,也不失为一种选题自由。


不能脱离读者追求自由


 胡晓宏 

这当然是!但平心而论,一定不能是完全基于个人喜好的自由,一定不能是脱离读者的自由,一定不能是丝毫不顾营收的自由。最理想的当然是用编辑这门手艺,做自己爱的内容,想做的产品,让每一个文字都充满光亮,让书封的每一个细节都布满巧思,让每一位“情投意合”的读者都能欣慰。


这是成为意见领袖的一种途径


 戴葳 

  “选题自由”说白了就是“自己说得算”。做一个能引导市场、引领潮流的编辑自然应该成为我们编辑的职业追求,这是让人微言轻的编辑成为意见领袖的一种途径。但市场变幻无穷,编辑在想实现自由之时,也更应该关注到供给侧需求的改变,俯下身子,加强倾听和调研,做出满足市场需求的书。


观点


小谈编辑争取“选题自由”


 钱丰(广东人民出版社学术文化出版中心副主任)


作为编辑,对选题,我们充满了一股子的劲,有说不完的话,很多时候会为了选题作奋力的争取,争取被视作编辑天然权益的“选题自由”。在争取的那一刻,编辑往往会迸发出“无穷”的动力,而当要去兑现争取来的“自由”成果时,面对的更多地是“无尽”的烦难。面对出版的艰难,市场的不顺,读者的不领情……有时候,结果上的挫折感远超过争取“选题自由”过程所获得的成就感。一段操作下来,编辑觉得好累,怀疑自己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这么艰难的行业之中。那“选题自由”对编辑而言该作何理解,我姑且提供一些简单想法。


“选题自由”的理解


编辑是一个在不停学习思考的职业,选题是编辑思想核心价值的投射,是编辑在某个方面思考最直观的展现。选题的选择与编辑个人的经历、旨趣等个性化因素有密切的关系。在常见的关于“选题自由”的讨论中,“选题自由”颇具“抗争”意味,而在我的理解中,“选题自由”并不存在选题上有“解放”意味的需要,某种意义上是编辑“不满”所处环境束缚的表达。在面对日常工作中的不顺遂、市场竞争的残酷、编校任务的烦难、考核枷锁的高悬之下,编辑需要一个渠道去宣泄这些“制度性障碍”所带来的压力。在这点上,面向市场的编辑选题上的感受确而尤其明显。


只不过在实际编辑交流中,编辑讲述“选题自由”争取时,习惯于通过描述争取的个案叙事来强化编辑个人价值坚持的意义。在这一层面上,“选题自由”变成了以编辑个人为中心的塑造路径,编辑主观上的表达成为这些争取行为的核心,选题本身在这之中则显得并没有那么的重要——传统上二元式的选题“优劣”判断仍难以跳出编辑中心叙事。这样的编辑“选题自由”表达变得同温层化,更像是编辑个人诉求的张显,其存在的意义更多是止于了从业个体的交流。


“自由”的体验


我觉得,在“选题自由”的表达上,我显得比较“沉默”。我很幸运,有过一些选题上相对“自由”的体验。刚入社没多久就有机会参与了《毛泽东、斯大林与朝鲜战争(珍藏版)》《处在十字路口的选择——1956—1957年的中国》《世界战争——二十世纪的冲突与西方的衰落》《葛剑雄文集》的编辑出版工作。对于刚入行的人文社科出身的年轻编辑而言,很难再奢望能编辑比这些更激动人心的书稿了。这其间,我还推动了《嘉定县事——14至20世纪初江南地域社会史研究》、南岭历史地理丛书、《垂虹问俗——田野中的近现代江南社会与文化》陆续出版,一定程度上兑现了入行前未泯的“学术心”。虽然当时很多选题非主动策划,但它们完成了我与选题、市场、读者的“初接触”。就算后来因为工作的需要,一直埋头于广东省内地方出版的大型项目,每年工作满满当当,多少也会留意。


当时我也曾想过,既然阻碍编辑“选题自由”的重要因素是考核,那么如果在解决了基本温饱的前提下,是不是就可以“相对自由”地出书了。我借着年度选题会分组讨论的机会向领导提出过,以此为前提,编辑每年是否可以有若干个可以“自由支配”的书号,以便出一些编辑“想出”的书。现在想来,这样的争取其实过于简单朴素,并未没有清晰的思路,零零散散。一旦陷入了众多具体项目之后,兼顾就变得异常艰难。有保障的项目进度只要一催促,几个尝试或是很快偃旗息鼓,或是变成了“持久战”(比如,《奥林匹克之梦:中国与体育,1895—2008》长达五六年的出版拉锯),抑或是直接错过(比如,刚一本中国方志研究的海外汉学书讯时特别兴奋,可以,先放一放忙完这阵就……结果一放再想起时不知已经过了多久,本着挣扎一下换来的是冷冰冰的一个英文单词“Sold”)。


在这样的结构之下,编辑个人简单地去争取个别选题就变得各种“无力”,简单个人的“选题自由”更多的是种想象,面对现实的压力和项目的舒适,这样的“选题自由”变得并不是那么迫切。


选题的表达


也是基于我的体验,但随着项目的积累,他山之石的刺激,脱离原有舒适圈的感觉逐渐变得强烈。通过选题复活合作、编校合作、策划交流,我一步步地以具体的选题参与的方式,参与“万有引力”产品线的打造。这一过程的动力,多少是离开舒适圈的渴望和冲动混合。


当它付诸实践的时候,过程中并不执着于某一个具体选题的争取,注意的是个人与团队的配合互动,可以寻求的是团队之下的“选题自由”积累。编辑的从业非常需要经验的积累,除了个人的积累之外,在当下的出版环境之下,传统的单打独斗式的编辑模式已经越来越难以因应市场的瞬息万变,非常需要团队的协同,局限于编辑个人意义的“选题自由”争取的空间日益缩小。“选题自由”或许应该置于某种结构下争取。


作为团队成员,很难获得绝对个人的“选题自由”,“选题自由”可以理解为在团队中寻找到自己的选题表达空间,实现的是相对自由。这需要在寻求理念共通之下进行,也就需要编辑抛弃价值判断式的选题论证,避免拘泥于具体选题的“好坏”“优劣”,论证时突出专业性的表达,重视实操环节的论证(例如,强调选题实施路径、营销要素基本建构等)。在互动中,编辑积累团队参与经验的同时,探索了所处空间的中心与边缘,而编辑个人的思考也更为综合性,增强的是选题落实的可行性,最后表现在团队选题的实现率上。这也是一直以来,我参与其中的“万有引力”产品线在努力引导鼓励团队成员,完成团队选题储备的实践。




校 对:马   葵

编 辑:陈   麟

复 审:张维特

终 审:宋   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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