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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美教授拉上太太住厂房 :每天工作15小时,作品被大英博物馆收藏

点击右边星标 一条 2020-09-30


艺术家隋建国,

16岁进了纺织厂当工人,
24岁才考进大学,
80年代末留在中央美术学院任教,

是中国当代最有影响力的艺术家之一。


1997年,他带着一大批艺术家进驻北京798,

让798第一次获得外媒关注,

4年前,他又来到北京远郊,

造了一座自己的美术馆、工作室。

《恐龙》、《盲人肖像》、《云中花园》……

工作室放满了他多年以来标志性的雕塑,

其中还有两个3D打印雕塑的世界之最,

一个精度比头发丝还要细,

另一个用了昂贵的航天材料。

3D打印作品

今年疫情以来,

隋建国与太太李艾东一直待在工作室,

5个月没有出过门,

坚持每天都在创作。

“不是花很多钱去喝酒、抽雪茄、买高档车才叫生活;

艺术本身就是生活,我做艺术就是在享受生活。”
撰文   陈稻稻   

隋建国是让当代艺术走进798的第一人。
1997年,他所在的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需要一个临时、大型的雕塑空间,他就带着雕塑系的30多位老师一起,租下了798里面3000多平米的闲置车间。
从此,大批艺术家进驻798。798作为一个艺术区,被国外媒体关注,美国的《时代》周刊将它评为“全球最有文化标志性的22个城市艺术中心之一。

2005年因为租金上涨,隋建国搬出了798艺术区。这里已经是隋建国的第三个工作室了,位于北京远郊。

“我就是拿着一个柳条包,来北京读研究生,每一次的搬迁都让空间变得越来越大,辗转腾挪,哪怕从头再来,我也乐在其中。”

工作室方圆十里,聚集了不少北漂艺术家。他们亲切地把隋建国称作“大哥”,甚至是一些生活上的困难,大家也会一起解决。

由于之前的经验,对于空间该如何划分、什么样的功能好用,隋建国已经相当熟悉了。他只是找了建筑师帮忙做结构,让空间规划更加合理。

“设计、建造、装修大概花了两年的时间。2016年5月,我就搬进来了。”

 巨大的工厂厂房 

 向艺术家提出挑战 

建筑的外面,摆放了一个男人体雕塑。紧接着,进入到房子的玻璃长廊,有一个非常显眼的红色恐龙雕塑,这是隋建国的一个标志。

“就是为了提醒来访的人,万一看不清楚门牌号,看到这个雕塑,就知道是我的工作室。”


走过玻璃长廊,进来是接待处,这是隋建国夏天和冬天待的最多的地方。因为这两个季节的温度需要通过空调来控制,把来访的人放到这个空间,会比较节能。

接待处的左手边,是一个图书馆,里面放了隋建国和夫人李艾东两人上大学以来积累的书籍。还有一部分艺术刊物,以及自己和其他艺术家出版的画册。


“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买书,90年代的时候买得更多了,我们到哪儿,这些书就跟到哪儿,越攒越多。不过现在读书的速度变慢了,年轻的时候一天就能读一本很厚的书,现在十多天也不见得能读完一本。”


接待处的另外一边,是通往工作区域的空间,分上下两层。
楼下主要放些比较重的雕塑,像石头、金属这样的作品,还有基本的重型工具,比如用锯、机器就会在楼下完成;楼上是比较轻型的工作和作品。

楼上、楼下的光线也不同,楼上以天光为主,楼下可以用灯光来控制。

隋建国出生在上世纪50年代,对于他们那代人来说,生活空间是最小的,根本谈不上什么个人运用空间。
“除了家就是到单位上班,什么样的单位,就是什么样的空间。”

最大的改变是在北京的90年代,特别是有了798艺术空间之后。巨大的工厂厂房,它会向艺术家提出挑战,一个12米高的空间,要怎么用?放什么样的作品?

“我觉得6米是一个比较好的高度,宽要两个6米,这样两边墙上就能各挂一幅画,人站在中间看,特别合适。长度要有三个6米,1:2:3这样的比例,是一个最好的空间单元。”


 两个3D打印雕塑的世界之最 

 都藏在工作室里 

工作室的二层,放满了隋建国近年来的雕塑系列:《盲人肖像》和《云中花园》。

《盲人肖像》系列,是2008年开始创作的。当时受到美国金融风暴的影响,隋建国开始思考、反省,什么样的创作方法更符合自己的性格、人生观。


“我20岁的时候,赶上改革开放,经历了不同的文化艺术浪潮,创作也是不停地变化。外部的刺激最强是什么,就会对此作出反应。”

隋建国认为,泥是一种最基础的材料。用手随便捏一把,手印就会留在泥的表面。于是,他就想专门用泥来做作品,寻找突破。

“一开始也没有什么办法,干脆一闭眼,捏个什么算什么,后来发现这个办法还真不错,泥的细节被特别精确放大之后,会发现作品特别感动人。”


2008年,作品首次展出,就有一个朋友告诉他现在有一种3D打印技术,能把作品精确放大,轻而易举就能把细节表达出来。尝试之后,隋建国开始沉迷于这项技术。

现在,工作室里有两个3D打印雕塑的世界之最。

一个是光敏树脂3D打印最大的雕塑作品,有6米高。光敏树脂是目前打印精度最高的一种材料,精度达到0.01毫米,比头发丝还要细。能把小小的手稿精确地放大,纤毫毕露。


另外一个是金属粉末激光打印最大的雕塑作品。虽然这个作品只有70多公分,但价格昂贵。

“恐怕全世界也没有雕塑家这样做过。这也是得到了国家航天部材料研究院的支持,他们有中国最好的金属打印机,用来支持一个中国雕塑家敢想敢干的实验精神。”



 24岁赶上高考末班车 

 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16岁的时候,隋建国当了工人,为了寻找生活的目标,就拜了一位老师学中国画。

1977年大学恢复招生之后,隋建国为了改变命运,上夜校、学文化课,赶上了高考的末班车,24岁考进了山东艺术学院。

作品《时间的形状》

“那时25岁就不能进大学了,大龄学生赶上了末班车,所以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尽量把更多的时间用在自己喜欢干的雕塑事业上。”

工作室二层靠近楼梯的旁边,专门隔出了一个很小的房间,放置《时间的形状》这件作品。这是隋建国在2006年,50岁的时候开始创作的。

“2006年我50岁了,突然就有了时间的危机感。我得正儿八经用时间来做一个作品,特别是要把我这种对时间的焦虑放进去。”
那段时间,他经常接触油漆,于是就想用油漆来做一个作品,每天刷一遍。

作品刷完漆之后,每天记录

“拿了一根铁丝蘸了第一下,之后每天蘸,它就变成了一个小球,而且越来越大。随着时间的累积,这个球的形状在变化,就像一个人的岁数只会越来越大,不会变年轻。”


 为太太设计起居空间 

 “我想让她在工作室尽量多待一会儿” 

当工人的时候,隋建国就喜欢住在工厂里,和工友一起工作和打球。后来有机会上大学,也是待在学校里不愿意回家。

“我太喜欢住在工作室了,这样能省掉来回在路上跑的时间,养成了习惯。但我夫人更喜欢干干净净、规规矩矩的居家生活。”


为了让夫人李艾东有更多时间待在工作室,每换一个工作室,隋建国都会配套一个居住空间。

“这个工作室的面积比较大,生活、饮食、起居、读书,各种功能都有了。住得还算顺畅,所以她一直跟我住在这。这次疫情,我们待在这5个月没出院门,把这个地方彻底住熟了。”


至于生活区域家具的布置,一切都是由夫人李艾东打理。
工作室里并没有收藏其他艺术家的作品,墙上的画是李艾东自己画的。

客厅里,还摆放了一个隋建国为了李艾东的公益项目所做的MADE IN CHINA的恐龙小雕塑。


隋建国和夫人李艾东
2016年,隋建国从央美退休之后,和李艾东成立了一个艺术基金会。

隋建国负责出版一些与当代雕塑理论有关的书籍。“这一块在中国空白了七八十年,我自己想了解国际上雕塑的动态,都没有书读,没有资料可查,可能雕塑这个系统在社会里还是太偏、太小了。我想把这块空白填补起来,让未来的雕塑家有书可读。”


李艾东则会负责艺术夏令营的项目,每年8月的第三周,去到山区和偏远乡村的学校,给孩子上美术、音乐、舞蹈和广播表达四门艺术课程。她觉得,山区的孩子们能死记硬背,数学、语文都很好,考很高的分数,但是缺少艺术启蒙教育,感性能力偏低,导致他们内向和不自信。



从事雕塑超过30年,隋建国已经是中国当代雕塑界最具有代表性的艺术家之一,他的作品被大英博物馆永久收藏,还成为了第一位在纽约中央公园展出作品的中国雕塑家。

但私底下,他的生活依然非常简朴,除了艺术创作,就是读书。疫情期间,他和夫人喜欢种花、种树:“今年春天是彻底在跟这些树和花打交道,算是一个特殊的经历。”

其他的时间,他基本上都在工作。“并不是只有花很多钱去喝酒、抽雪茄、买高档车才叫生活,选择艺术,做你喜欢的事是不是生活?”



“我觉得艺术本身就是生活,我做艺术就是在享受生活。工作不顺利的时候才会觉得累,累得像要生病了,那是因为工作不顺利,并不是因为工作累。
艺术不是用来博名和利的,你能通过艺术认识自己,用感性的方法完成自己,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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