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永红：抓住疫情机会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货币金融圆桌会议·2020春主题演讲

4月11日，IMI副所长、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教授涂永红出席货币金融圆桌会议·2020春暨“新冠肺炎疫情下的宏观经济政策”线上研讨会，并以“抓住疫情机会推动人民币国际化”为主题发表演讲。自2015年人民币国际化达到高峰，五年来人民币国际化的发展进入平台期，遭遇众多瓶颈。新冠疫情使国际环境更加严峻复杂，涂永红副所长在演讲中指出，疫情给人民币国际化带来重大挑战和机遇，需采取有效举措抓住机遇，推进人民币国际化。IMI副所长、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教授涂永红

以下为演讲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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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带来人民币国际化的重大挑战

1.经济下行压力增加。人民币国际化的主要动力来自于贸易结算和金融交易，最近两年更多得益于直接投资。疫情在全球蔓延，恐怕难以在第三季度受控并基本结束，经济增长大幅下降对人民币国际化发展造成冲击：一是全球经济增速将放缓，全球经济增长有可能降到1%，衰退程度可能超过2009年；二是欧洲和美国是我国主要贸易伙伴，外需大幅下降，我国稳贸易压力加大；三是人员流动、国际交流减少，不利于直接投资；四是经济下行导致不良贷款上升，海外资产质量下降，难以扩大金融交易规模。因此，疫情很可能导致驱动人民币国际化的两大动力放缓。2.逆全球化与产业链调整。新冠疫情让人们反思全球化，对全球化的危害更加警惕，一些国家目前采取的应对措施是逆全球化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积极开展全球产能合作，推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疫情导致许多国家重新审视国际产业链，对农业、医药、能源等领域的安全要求更高，进而基于生物、公共卫生、国家安全重新考虑产业布局，试图把一些关系国计民生的产业抓在自己手里。这养的产业链重塑有可能打乱以前的全球产业布局、产业合作理念，产业链调整的目的更加多元化，不再是单纯基于资源比较优势、盈利目标的产业分工，这将对我国的国际产能合作形成新的挑战，影响人民币的使用范围。3.中国形象受损。特朗普和一些美国政客将新冠病毒称之为“中国病毒”、“武汉病毒”，指责中国政府隐瞒疫情，给其他国家带来灾难。今年是大选之年，为了争取选票，美国政客向来都会甩锅中国，这次又多了一个容易煽情的理由。此外，还有一些国家，如印度、英国，公开要求中国赔偿巨额损失。要求赔偿+污名化效应，严重损害了我国的国家形象以及对中国的信任，不利于人民币国际化获得必要的软实力。4.美元的避风港地位增强。近年来，中美贸易战、英国脱欧、部分国家实行本币化，导致货币国际竞争加剧。疫情蔓延加剧了恐慌和避险情绪，国际投资者需要避险资产，除了价格飙升的黄金外，美元是国际货币中传统的避险货币。尽管美国股市暴跌，美债收益率降到很低的水平，疫情下美元的避风港地位仍然在增强，国际资本纷纷流向美元，推高美元指数，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将更加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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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带来人民币国际化重大机遇

1.中国疫情发生的时间较早，控制力度大，彰显了制度优势和强大的治理能力，赢得了先机和话语权。如果复工复产顺利，达到预期目标，在第二季度能够显示较高恢复和经济增长，向国际社会提供防疫物资、市场和信心，可增强中国国际影响力和人民币定价权。2.中国具备在主要国家中保持较快经济增速的条件。疫情让经济秩序受到冲击，许多行业按下暂停键，经济短期下滑趋势明显。只要中国坚持外防输入、内防反弹，财政货币政策精准施策，中小微企业能够正常维持，更多依靠内需拉动，可为人民币持续坚挺提供坚实的经济基础，获得更大范围的认可和使用。当国际社会面临较大危机时，若中国还能继续保持较快的经济增长、充当全球经济的引擎，对人民币国际化是非常重要的。3.美国金融市场动荡加剧，石油价格暴跌，人民币有望发挥更大的金融交易和储备资产功能。美联储无限量化宽松，美国股市5次下跌触发熔断，美债收益率大幅降低，金融市场信心不足，初次申请失业登记人数超过300万人，大于2008年金融危机，经济暗淡对大选有很大影响，美国政治经济不确定性增加，美国金融市场动荡加剧。此外，石油价格暴跌，石油交易对美元需求减少。而中国的正常利率政策，人民币相对坚挺，债券收益率较高，人民币有望发挥更大的金融交易和储备资产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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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取措施抓住机遇，推动人民币国际化

在西方国家都是零利率或负利率的情况下，中国保持稳健的正常货币政策，收益率至少还是正的。去年各国第三季度数据显示，各国的储备资产当中人民币的比重超过了2%，这是进步比较快的。应对危机有望巩固中国的引擎地位，使人民币国际化在新的台阶上加速。现在应采取四个方面措施抓住机遇、应对挑战：
1.重点应对经济危机。这次金融市场动荡的原因与2008年不同，是经济衰退带动金融下行。目前，金融市场稳健性较高，发生金融危机的概率较小，防风险的重点是应对经济危机。应扶持好中小企业，保持经济增长的态势，从根本上夯实金融的基础，降低金融危机发生的几率。2008年有效应对国际金融危机使得中国成为世界经济的引擎，给了人民币国际化一个好的开端。如果在应对新冠疫情中，中国能够再次做好“六稳”工作，稳定增长并巩固中国的世界经济引擎地位，必将为中国经济的长久繁荣奠定基础，大大提升人民币的国际竞争力，推动人民币国际化在新的台阶上加速前进。2.增强人民币流动性。美国多个行业按下暂停键，致使金融循环出现功能性障碍，出现恐慌性流动性减少。即使美联储实行无限量化宽松，资金也很难流入企业和个人，没有产生派生存款的场景，美元流动性就会紧张。目前已有90多个国家向IMF申请借款，中国可主动为国际市场提供人民币流动性，通过扩大对外投资、贷款、增加进口、增加离岸人民币存款等多种方式提供人民币，弥补当前美元流动性不足。在疫情期间，采取各种手段保持充足的流动性，对于稳定金融市场信心，刺激消费和投资，都是非常必要的。3.加大人民币债券市场国际化力度。人民币是主要国家中利率最高的，具有较高收益的人民币债券是国际投资者最青睐的人民币资产。大力发展债券市场特别重要，应该提高我国债市场的国际化水平，允许更多种类的境外机构进入我国债券市场，丰富国债、地方政府债券产品系列，满足不同风险偏好的国际投资者需求。4.完善人民币国际循环机制。目前离岸人民币市场的资金池规模太小，不利于人民币的国际使用，应有序扩大离岸人民币市场的资金规模，提供更多种类的人民币资产，利用人民币资产正收益的优势，扩大人民币债券在国际市场的规模、市场主体范围，争取有效突破计价货币使用惯性，获得人民币计价金融资产的网络效应，增强人民币国际化的金融驱动效力。5.发挥中国在电子商务、移动支付方面的优势。推动5G、大数据的广泛使用，进行制度改革，促进跨境贸易电子化，尽快推出央行数字货币，促进零售和个人支付使用人民币计价计算。中国在电子商务、移动支付方面具有优势，这一轮疫情是促进电子商务和移动支付

观点整理：程梦瑶

编辑  李锦旋

责编  金天、蒋旭

监制  朱霜霜、陈玉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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