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6月3日，海南自贸港11个重点园区同时挂牌，海南把这些园区作为样板区和试验区，利用制度创新优势，率先实施相关政策和进行压力测试。根据规划，海南将在城乡融合发展、财税金融、国有企业等方面加快改革；设立能源、航运、大宗商品、股权、碳排放权等交易场所；积极发展新一代信息技术产业和数字经济，推动物联网、大数据、卫星导航、人工智能等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海南自贸港的定位是什么，与自贸区有什么区别？海南自贸港发展前景如何？这体现了怎样的战略布局？经济政策如何支持海南自贸港发展？海南自贸港后续建设值得关注的方面有哪些？就上述问题，本文特将部分业内专家的观点整理如下。
IMI学术委员、中银香港首席经济学家鄂志寰表示，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对标世界最高水平开放形态，对接国际经贸规则，建立与高水平自由贸易港相适应的政策制度体系，促进生产要素自由便利流动，高质量、高标准、分步骤、分阶段扎实推进。海南自贸港建设重点推进制度创新，鼓励金融创新，加强金融服务自贸区企业的能力建设，支持金融机构立足海南旅游业、现代服务业、高新技术产业等重点产业发展需要，创新金融产品，提升服务质效。IMI学术委员、如是金融研究院院长兼首席经济学家管清友认为，海南自贸港不是一个简单的自贸区，而是瞄准全球的自贸港，是目前最重要的区域战略之一，也是今年最有增量的一个地方。中国特色的自贸港应该是零关税+低税率+有条件的人、货、资金的流动。其中税制改革是重点，预计会涉及关税、消费税、增值税等多个税种，全岛免关税值得期待。IMI研究员甄新伟指出，海南自由贸易港既是充分学习借鉴和吸收国际知名自由贸易港的先进经验和最佳实际，积极对标国际最高自由贸易规则，同时立足于海南独特的自然资源优势、区位优势以及超大规模国内市场，按新发展理念，重点发展现代服务业、旅游、高新技术等产业，突出贸易与投资便利。与自贸区相比，自由贸易港处于国家与地区内，海外之外，被赋予更加“自由”便利，除了贸易自由外，还有投资、雇工、经营等其他诸多“自由”。IMI研究员张瑜表示，自贸区的本质仍是“境内关内”，但自贸港是“境内关外”。建设自贸港的目的是建设世界最高水平的开放形态。而自贸区的建设，是为了形成一批可复制可推广的制度创新，以推动全国范围内进一步的改革开放。海南自贸港很可能是中国唯一的自贸港。而自贸区，目前已经有17个省级行政区获批。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产业规划部副部长李金波表示，要将“自由”和“便利”作为自贸港的核心要义。“自由”指货物、服务、金融和人员等要素能够自由流动，基本不设准入门槛。“便利”指这些要素在流动过程中遇到的障碍和成本最小。要将建立法治秩序作为自贸港的柱石。加快建立以自由贸易港法为基础，以地方性法规和商事纠纷解决机制为重要组成部分的自由贸易港法治体系。IMI学术委员、北京大学汇丰商学院教授、香港国际金融学会会长肖耿指出，香港作为一个有100多年历史的自由港，已经是世界上最开放的离岸经济体， 紧随其后的是海南自由港和粤港澳大湾区，之后可以加入的是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其它自贸区。这些中国沿海地区将为中国和全球经济提供新的增长引擎，特别是为中国的改革提供新的动力。国际社会将受益于新的市场和新的发展空间。在贸易战和民族主义的背景下，中国沿海地区的开放将发出一个重要信号。这也许是迈向世界和平与繁荣的重要一步。中国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迟福林认为，建设海南自贸港是我国主动对标世界最高水平开放形态、对标国际经贸规则的重大战略。我国率先在海南探索实施“零关税、低税率、简税制”，这对于提升全球资源配置能力和全球服务能力将产生重大作用；对标国际一流营商环境标准，海南自贸港将为全世界投资者、创业者打造开放层次更高、营商环境更优、辐射作用更强的开放新高地。甄新伟认为，海南自贸港遵循充分体现当今世界最高水平开放形态，着力打造对外开放新高地，先行先试、制度创新激励到位，依托强大国内市场，区位优势明显，发展前景将十分广阔。充分体现了我国全面深化改革开放，对外开放的大门越开越大，彰显了中国坚定支持经济全球化发展。张瑜指出，2018年4月13日，习近平在海南经济特区三十周年讲话中第一次提及海南的自由贸易港建设规划，“支持海南逐步探索、稳步推进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建设，分步骤、分阶段建立自由贸易港政策和制度体系”。此后，总书记在多个场合都提及海南的自由贸易港建设。用词从“逐步探索”、“加快探索建设”逐步过渡到“加快推进”、“推动建设”。此次《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的出台，是对中央要求的进一步落实。也标志着海南建设自贸港的进程将进一步加快，海南有望在新的历史机遇下迎来经济的腾飞。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战略研究院首席专家李光辉指出，《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是在世界贸易保护主义、单边主义愈演愈烈，世界经济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出现下滑的大背景下出台的。《总体方案》的出台，向世界表明了中国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继续为世界经济发展作出贡献的坚定决心，展示了中国继续推动经济全球化、敞开胸怀拥抱世界的良好愿望。中国的进一步开放有助于增强世界各国经济复苏的信心，带来弥足珍贵的暖意。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国家外汇管理局局长潘功胜表示，要素的自由流动是高水平自由贸易港的基本特征，其中资金的自由流动是最基本和最核心的要素流动，是贸易投资自由化和便利化的基础条件。在海南自由贸易港的建设过程中，金融政策的设计与推进遵循三项原则：第一，按照总体方案所确定的，分步骤、分阶段建立自由贸易港政策和制度体系。第二，金融定位于服务跨境贸易投资的自由化和便利化。第三，以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为底线。支持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的金融政策总体框架主要包含四个方面：便利跨境贸易投资的资金流动、金融服务业开放、金融改革创新支持实体经济发展、金融风险防控体系建设。IMI副所长，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教授涂永红认为，与新加坡、香港等传统自贸港相比，海南要在贸易、投资、跨境资金流动、运输往来自由便利方面获得国际竞争力，必须完善营商环境，进一步深化金融制度改革。第一，全面开放金融市场和资本账户，在守住系统性风险底线前提下，基本上允许市场主体自由跨境投融资，优化金融资源配置，提高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第二，压缩外资负面清单，尤其是针对金融、信息、技术服务的负面清单，吸引更多外资企业进入海南，形成现代服务业、高新技术产业的聚集效应和规模效应；第三，构建靶向明确、协同发展的金融体系，以贸易金融、消费金融、绿色金融、科技金融为核心，创新并丰富金融产品，拆除那些阻碍资金在银行、证券、保险、基金市场之间自由流动的制度障碍，完善金融市场协同发展的基础设施，促进旅游、消费、科技等领域国际国内产业链双循环；第四，健全金融监管科技制度，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技术完善风险预警和管控机制，尽可能减少事前监管，强化事中和事后监管，提升监管效率。肖耿认为，海南的人口、贸易和国内生产总值都比其他自贸区领先得多，但在这三个方面，海南的占比仍不到中国的1%，因此仅仅靠海南还是不够的。广东离海南不到三百英里，有重要的粤港澳大湾区。广东省内的大湾区范围由九个城市组成，包括深圳、佛山、东莞的高科技和轻工业集群。建议海南和大湾区联合行动，通过整合互补互利，通过制度创新同步改革与时俱进。除此之外，大陆各地的自由贸易区也应通过数字围栏技术加入其中，以促进与世界接轨的服务、模式和理念在全国的传播。鄂志寰指出，海南自由贸易港体制机制创新的重要基础是货物进出的自由化、便利化制度安排和投资往来的市场准入承诺即入制。“一线”放开， “二线”管住，鼓励海南发展高增值产业。在 “管得住”前提下，“非禁即入”，原则上取消许可和审批，建立备案制度。对外商投资仍实施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制度，大幅减少禁止和限制条款。同时，海南自由贸易港体制机制创新的重点是有序推进资金自由便利流动，提升跨境资金流动自由便利性，分阶段开放资本项目，构建多功能自由贸易帐户体系，作为海南金融对外开放基础平台。通过金融帐户隔离，建立资金“电子围网”，为海南与境外实现跨境资金自由便利流动提供基础条件。人员进出便利和数据安全有序流动将为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提供重要支撑。甄新伟认为，经济政策支持海南自由贸易港的政策主要以下特点：一是政策优惠覆盖广，不但涉及贸易政策，还涉及财税政策、金融政策、人力政策，以及产权政策等；二是给予政策优惠力度大，中央赋予了海南自由贸易港很强的财税优惠力度和更大的政策制定自由度。张瑜表示，《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指出，要借鉴国际经验，体现中国特色，符合海南定位，突出改革创新，坚持底线思维。目前的线索是，可能会借鉴香港特别行政区、新加坡、迪拜的经验。具体而言，借鉴这些地方的“六个自由”+“三税原则”。包括投资便利自由、服务贸易自由、货物进出自由、资金流动自由、人员往来自由、数据流动自由。税收方面实行“零关税、低税率、简税制”的做法。鄂志寰认为，海南自贸区作为一个全新的国家战略，在发展方向上借鉴世界最高水平开放的经验，在具体政策措施方面则需要探索目前条件下的发展模式，既无成熟经验参考，更无现成模板直接套用。尤其是在要素自由便捷流动方面仍有不少挑战，需要加快建设开放条件下的区域政策协调体系和风险预警防范机制，稳步推进高水平自由贸易港建设。肖耿表示，在空间有限（但仍然足够）的海南加内地大湾区九城内进行的改革必须是系统深入的，而不是零碎的。必须在货物、服务、人员、资本和信息的更自由流动方面取得重大进展。然而，这些变化是需要逐步实现的。上限和配额可以限制风险；分阶段调整可以实现有序调整。但总的来说，在货物进口、外国服务投资、免签证商务旅行、国际互联网接入和资本自由流动等方面必须取得实质性进展。 甄新伟指出，海南自贸港后续建设建议关注以下方面：一是当地配套政策出台及公共服务供给情况；二是进驻的贸易投资金融服务机构在当地综合服务能力和水平提升情况；三是引进外资，尤其是代表新经济业态的投资情况；四是与东盟，以及其他国家的贸易及服务对接交流情况等；五是在构建国内国际“两个循环”中的贡献度等。张瑜表示，短期内看“人”和“文”。第一是人事变动。未来必将迎来更多技术性官员调入。第二是配套细则文件的出台。此前12号文出台后，很快形成支持海南改革的1+N政策体系。此次可能依然如是。中期关注全岛封关运作准备工作的评估情况。长期进展可以跨海通道的落地作为信号，主要关注跨海通道的建设规划何时落地，意味着海南人货流量增长已经到了新的台阶。李金波认为，在海南自贸港建设过程中，要注意防范金融风险。可能存在的金融风险主要包括：短期资本流动风险、利率与汇率风险、金融机构商业信用风险、离岸金融违法犯罪风险等。对上述风险，可借鉴国际高水平自贸港经验，建立自贸港跨境资本流动宏观审慎管理体系，加强对重大风险的识别和系统性金融风险的防范；加强反洗钱、反恐怖融资和反逃税审查，建立洗钱风险评估机制，守住不发生系统性、区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备注：本文综合了IMI专家以及光明日报、新浪财经、华创证券公众号、如是金融研究院等媒体的报道。 观点整理 侯津柠
编辑 李艳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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