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读史丨外国货币史漫谈：基辅罗斯公国的格里夫纳
编者按
《IMI财经观察》每周末带您聆听名家解读中外金融的发展兴替和制度演变，在史海钩沉之中领略大金融的魅力！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研究员石俊志在《金融博览》杂志专栏上先后发表《外国货币史漫谈》系列文章，讲述关于罗马帝国货币的故事。罗马帝国在西方历史上具有着承前启后的地位，了解罗马帝国货币的发展，能让我们对货币世界史的发展脉络有一个更深刻的认识！
本文为系列第十四篇，原载于《金融博览》2022年第1期。
以下为本期连载的内容
基辅罗斯
当哥特人进入维内德人集居地区的时候，一些维内德人被哥特人抓去卖到罗马，被称为“斯拉夫”。斯拉夫在拉丁语中的意思就是“奴隶”。久而久之，维内德人消失了，出现了一个被称为“斯拉夫”的民族。
自公元1世纪起，斯拉夫民族逐步分为两大分支，东斯拉夫和西斯拉夫。东斯拉夫包括俄罗斯人、乌克兰人和白俄罗斯人；西斯拉夫包括波兰人、捷克人、斯洛伐克人、塞尔维亚人、克罗地亚人、斯洛文尼亚人、黑山人、保加利亚人。在欧洲民族大迁徙时期，斯拉夫人大批南迁，进入多瑙河流域和巴尔干半岛，并同化了当地居民，至公元6世纪、7世纪，形成南斯拉夫人。
东斯拉夫人有许多部落，相互攻伐。于是，东斯拉夫人求助于北方的维京人。公元8世纪至10世纪，维京人活跃在北欧地区，芬兰人称他们为罗斯人，意思是“北方人”，或者是精通航海的人。据说，维京人是海盗民族，具有较强的战斗力。此外，他们还能经商，被称为“瓦良格人”，意思是“商人”。
公元9世纪，东斯拉夫的诺夫哥罗德贵族请来北方的维京人，帮助作战。一伙被称为罗斯人或瓦良格人的军队，首领名叫留里克，来到诺夫哥罗德。这个留里克来了就不走了，自命为诺夫哥罗德大公，在这里开启了长达700多年的“留里克王朝”。
留里克的继承人奥列格具有很高的军事才能，他率领军队向南发展，攻下基辅，将统治中心从诺夫哥罗德迁到基辅，成为第一任基辅大公，建立了基辅罗斯公国。
从此，这里生活的百姓，被称为“罗斯人”（Rus）。西欧民族则将罗斯人集居的地方称作“露西亚”（Russia）。格里夫纳
与古代的苏美尔人、波斯人、古埃及人、古印度人、古希腊人、古罗马人一样，斯拉夫人也采用两捧植物果实的重量作为重量制度单位标准，1格里夫纳的重量为409.54 克。
两捧植物果实的重量作为重量制度单位标准，在长期的历史演变过程中，是不断变化的。这个重量制度单位标准在不同时期、不同地区、不同国度，有着不同的表现，并且有逐步减重的趋势。譬如，苏美尔人和波斯人两捧大麦重量单位“弥那”为500克，古埃及人两捧大麦重量单位“40班加”为500克，古印度人两捧野甘草籽重量单位“40苏瓦纳”为548.2克。古希腊时期，弥那重量单位转化为100德拉克马，降低到437克。古罗马时期，弥那重量单位转化为1阿斯或者1罗马磅，降低到327克。东斯拉夫人的重量单位格里夫纳，或称俄罗斯磅，重量则是409.54克。
初期，格里夫纳是白银称量单位。格里夫纳虽然不是数量货币，但其作为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的货币职能，却有法律明文规定。简编《罗斯法典》第一部分《雅罗斯拉夫法典》第5条规定：如果某人致伤他人的手，使手断落，或者丧失机能，凶手应支付40格里夫纳。
《罗斯法典》是古代罗斯国家的法律汇编，产生于公元11世纪至12世纪。雅罗斯拉夫（公元1016—1054年在位）是留里克王朝历史上著名的大公。在《雅罗斯拉夫法典》总共18个条文中，使用格里夫纳白银货币单位作为处罚计量的地方有16处。除了格里夫纳白银货币单位，《罗斯法典》中还出现了格里夫纳的一些分量货币单位 ：诺卡达、库纳和列查那。1格里夫纳等于20诺卡达，或者25库纳，或者50列查那。
在简编《罗斯法典》第二部分《雅罗斯拉维奇法典》总共25个条文中，使用白银货币单位作为处罚计量的地方有47处，其中使用格里夫纳的地方20处，使用诺卡达的地方5处，使用库纳的地方9处，使用列查那的地方10处，格里夫纳与列查那联用的地方3处。
《雅罗斯拉维奇法典》是雅罗斯拉夫3个儿子共治时期的法典，立法目的在于恢复公元1068年城市人民起义所破坏的王公领地的秩序。钱币诞生
公元1238年，成吉思汗的孙子拔都率领15万蒙古大军袭击了莫斯科、弗拉基米尔等重要城市。公元1240年，拔都的大军攻占基辅。
正当蒙古大军横扫基辅罗斯公国南部广袤地区的时候，北方诺夫哥罗德仍然保持着相对的稳定，并作为连接东西方贸易的中心，接受着从西方源源不断运来的白银。这时候，人们开始将格里夫纳银锭分割成两部分，每部分称为“半卢布”。卢布这个词的词根意思是“分割”，而分割的结果是半卢布。于是，分割前的银锭就被称为卢布。从此，格里夫纳银锭又被称为“卢布”。
蒙古人在东斯拉夫人集居地区建立了金帐汗国，开始了长达200多年的统治，但仍然保持着当地公国大公的政治制度。蒙古语中很少有以辅音R开头的词，一般要在R前加上相应的元音O。于是，罗斯在蒙古语中就被译为Orus（俄罗斯）。金帐汗国向俄罗斯各地大公征收贡品，采用银锭作为征收货币。
1251年以后，金帐汗国的可汗开始制造自己的钱币。可汗的银币被称为“丹戈”。丹戈这个词源于波斯语，意思是微小物品的一部分，是蒙古人对阿拉伯银币迪拉姆的称谓，平均重量与迪拉姆接近，重1～1.5克。
金帐汗国统治俄罗斯时期，莫斯科大公伊凡一世（公元1325—1340年在位）为金帐汗国向俄罗斯各地征集贡赋，从而使莫斯科公国逐步富裕起来。
公元1380年，莫斯科大公德米特里（公元1359—1382年在位）集结了15万军队，在顿河流域与蒙古军队展开激战。蒙古军队战败，金帐汗国从此一蹶不振。正在这一时期，德米特里大公仿照蒙古人的丹戈，制造了本土的银币——“金戛”，理论重量0.79克。德米特里制造的金戛很少，没有能够形成广泛的流通，直到他的孙子瓦西里大公执政时期，金戛才被大量制造。
15世纪，莫斯科金戛在重量上持续降低，到伊万三世（公元1462—1505年在位）统治末年，重量减轻一半。相比之下，诺夫哥罗德金戛十分稳定，重量0.79克。
公元1535年，叶琳娜·格林斯卡娅（公元1533—1538年为摄政太后）改革币制的时候，莫斯科金戛理论重量0.34克，纹饰为手握马刀的骑士，被称为马刀币；诺夫哥罗德金戛理论重量0.68克，纹饰为手握长矛的骑士，被称为长矛币。马刀币与长矛币的兑换比例是2∶1。
诺夫哥罗德金戛的绰号“长矛币”流行甚久，到了17世纪，被改称为“戈比”。戈比这个词的意思，就是长矛币。
编辑 刘嘉璐
来源 《金融博览》
责编 蒋旭、李锦璇
监制 朱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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