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老：多措并举支持银行小微金融业务发展

导读

2022年12月29日，由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主办，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承办，四川省金融学会、四川省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和四川天府银行等单位联合支持的 “‘2022天府金融指数’发布会暨金融支持小微企业发展研讨会”系列货币金融圆桌会议以线上直播的方式举办。

江苏苏宁银行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黄金老出席会议并参与研讨。他对支持银行与小微企业金融业务发展提出了以下五点建议：一是辩证地看待普惠小微贷款利率；二是调整小微企业征信查询费；三是央行加大小微专项再贷款力度；四是进一步细化小微企业行业分类；五是强化小微企业信用意识。

以下为文章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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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普惠小微金融服务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

截至2022年三季度末，普惠金融领域贷款余额达到31万亿元，其中普惠小微贷款余额也达到了23万亿元，这是很大的规模。我所在的江苏苏宁银行，2018年末普惠小微贷款余额只有5.49亿元，到了2022年底，余额增加到了225亿元，占全部贷款余额(575亿)的比例达到40%，这个占比远高于大型国有银行（8.0%）、股份制银行（9.3%）以及全国银行业平均13.8%的水平，因为我行将普惠小微金融视为核心业务，已累计服务普惠小微企业客户超过110万户，在贷户数23万户，户均不到1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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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措并举支持银行小微金融业务发展

一是要辩证地看待普惠小微贷款利率。当前各行公开的普惠小微贷款利率越来越低，大型国有银行基本在4%的水平，股份制商行在5%-6%左右。听上去很好，年年都在下降，但这样的利率定价事实上不可持续，难以覆盖资金、风险、运营等各项成本。现在南京首套房按揭利率基本在4.1%左右，二套房按揭利率在5.1%。普惠小微贷款利率比住房按揭贷款利率还低，这不符合金融风险收益原则。从长三角地区的实际看，大型银行的资金成本在2个百分点左右，风险成本约3个百分点，运营成本以1个百分点计，再加上2个百分点的平均利润率，贷款利率需要定在8%。中小银行资金成本更高，在3-4个百分点，客户更下沉也使得其风险成本更高，在4个百分点，运营成本以1个百分点计，以2-3个百分点的平均利润率算，贷款利率就需要定在10%-12%的水平，否则业务难以长期持续。

实际上，现在越来越多银行支持小微贷款随借随还，大大降低了小微企业的资金占用成本。例如，元旦前可以先把贷款还完，元旦后有需要再借，就能节省3天的资金成本。现在江苏苏宁银行的小微平均借款时长就只有8个月。这和一年期固定贷款期限相比，相当于节约了4个月，也就是1/3的资金成本，相当于12%的贷款利率下降4个百分点，到8%的水平。

有人说小微贷款利率定价10%太高了，小微企业如何赚10%的利润？这个在概念上可能有些误解。贷款资金有资金撬动效应，通过弥补资金缺口，可以激活小微企业的自有资金投入到新项目中。如果投资项目中贷款资金占比50%、小微企业自有资金占比50%，项目仅需5%的回报率就能覆盖贷款10%的资金成本。如果没有这笔贷款，企业的自有资金也无法激活，变成无效资产。

所以，要实事求是，辩证地看待普惠小微贷款利率，并非名义合同利率越低越好。

二是调整小微企业征信查询费。这看上去是个小问题，但实际影响也不小。当前的征信查询费是按笔收取，企业征信查询一笔10块钱，大企业、小小微企业都是如此。大企业金融服务笔均高、客户数少，而小微金融服务笔均低、客户数庞大。截至2021年末，中国4800万户中小微企业，仅一次查询费就是4.8个亿。可以将大中企业与小微企业的征信查询费做区分，大企业查询一笔可提高到30块钱，对小微企业则比照个体户，一笔1块钱。也可对主要服务小微企业的中小银行给予一定的费用优惠，或采取算总账的方式，包月、包年收费，适当降低小微企业的征信查询成本。

三是央行加大小微专项再贷款力度。国家出台多项结构性货币政策，平抑了资金成本，但政策也有点应接不暇，操作也有难度，建议将专项再贷款政策聚焦于小微企业贷方面。再者，再贷款资金应优先支持中小银行，大型银行在获得了国家财政性存款支持的情况下，已经享受了低成本的政策性资金，再叠加优惠政策的意义不大，专项再贷款对于中小银行降低资金成本的作用更加显著。目前全国31万亿普惠贷款总盘子中，大型国有银行、股份制行、中小银行的普惠小微贷款占比分别是30%、15%、55%，但中小银行获得的专项再贷款资金比例与55%相比还有较大差距。应该把专项再贷款更多地投给中小银行，定向支持中小微企业，使其小微贷款利率由10%降到8%、7%，助力小微企业发展。

四是进一步细化小微企业行业分类。现在我国行业分类较粗，多分为制造业、批发零售、交通运输、仓储邮政等大类。此前国家在进行统计时主要关注规上企业，近几年逐渐重视小微企业，但绝大部分小微企业都是规下企业，没有精细分类，银行在做小微企业精准画像、风险预警管控等工作时就较为困难。我行有1.5万户制造业小微企业有贷户，贷款余额40亿元，其中有52%的客户，大概8000户，行业分类为“其他未列明制造业”、“其他金属制品制造业”、“其他塑料制品制造业”等其他制造业，对于银行风控建模来说，这样的行业分类失去了意义。除了制造业，批发和零售、住宿和餐软，交通运输仓储邮政业等行业分类也太大。各部门发了很多文件，鼓励金融业支持小微，若要精准地支持小微企业，应把细化小微企业行业分类这一基础工作做好。

五是强化小微企业信用意识。近年来由于疫情影响，国家想了很多办法支持实体经济，比如延期还本付息，可减轻小微企业资金压力。但这样也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一些企业的信用观念。延期还本付息措施，至今已经执行2年半的时间，江苏苏宁银行目前的延期还本付息贷款客户有11.51万户，贷款发生额已达54亿元。国家各个部委在三年防疫期间都在努力支持实体经济，央行和金融系统向实体经济投入了真金白银，几十万亿的贷款，一旦社会信用环境破坏，对金融业打击会很大，金融体系也愈加脆弱。所以，要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社会信任问题是非常值得关注的。工信部一项调查显示，在小微企业面临的经营困难中，贷款可得性已经排在五名之后，前五位是社交限制、原材料成本上涨、招工困难、难销售等。融资难已经不是最紧迫的问题了，所以在让小微企业获得更多贷款的同时更要提高小微企业的金融意识和信用意识。小微企业也要量力而行，控制自己的负债率。

观点整理：马吉娟

本文监制：崔甜甜

版面编辑｜马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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