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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式政治启蒙教育的第一课:布拉格庄子会讲记录之三(附会议日程)

2017-07-01 柯小刚(无竟寓) 寓诸无竟

会议签名本(大家客气签在下面,我就在空白处补了竹子)


昨天虚拟了毕来德和杨儒宾的
桥上观像对话(点此查看
今天会讲的最后
竟然就真的说到了桥


杨儒宾谈到心气之间的关联
毕来德大感兴趣
赖锡三说
这是毕来德抛出的橄榄枝
毕来德却说这是一座桥


不过,他说不想太快走到对岸
宁愿在桥上来回散步
就像查理大桥的游人
到达对岸时不但没有达到目的
反而恰恰是游览目的的终结


“游之主体”也是这样
心悟则一气
气化则一心
而这个“一”却只浮游于
心气二者之间


所以,不难理解为什么
毕来德不喜欢气论
但他的学生斯理维的古典针灸
却完全是听之以气的工夫


所以,我今天在发言中讲到:


“主体”的深层意蕴可能不是任何名词能命名的同一性状态,而是必须通过“听之以气”的心斋工夫体察到“虚待的原初之间性”,然后能游心于所有可能的“之间”,才能在此过程中逐渐打开的境界。


在这个意义上,庖丁解牛的“以无厚入有间”可能是最基本的“游之主体”寓言。“养生主”所要保养的正是这“无厚”的刀刃,但保养的过程恰恰是在牛骨之间消耗它的过程。孤立的刀刃并不就是主体,只有解牛的“游刃”才是主体。庖丁关于解牛的论述始于“释刀而对曰”,终于“善刀而藏之”,其间从来没有刀的孤立闪现。【关于此点的更详细分析可参拙文<藏刀与藏天下:庄子大宗师与养生主的政治哲学关联>,见收拙著《道学导论(外篇)》,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年。】


所以,对于庄子式的“气化-物化-两行主体”来说,“兼体而无累”的“游于之间”可能是非常关键的活动机制。这也许会指向一种“工夫论的美学进路的政治哲学”。正如何乏笔在与孟柯(Menke)的讨论中所指出的那样:


美学的领域能成为主体性练习“一”(虚)与“二”(物、多)之间来回往复的场所。难道这不是(未来的)民主政治所不能或缺的启蒙教育?或问,经过对启蒙之辩证的深痛反省之后,庄子和张载各自所描绘的“兼体”修养,是否有助于深入构思新主体性范式下的自律主体,以及当代民主政治所不能或缺的启蒙教育?[ 何乏笔:<气化主体与民主政治:关于《庄子》跨文化潜力的思想实验>,见刊《中国文哲研究通讯》第22卷第4期,2012年,第72页。]


杨儒宾的“庄子儒门说”为这种“政治启蒙教育”的设想提供了一个源远流长的历史脉络:从庄子本人的时代开始,经由郭象、韩愈、苏轼、觉浪道盛、方以智、王夫之,一直到今天的处境,有些问题和解决的努力可能是持续存在的,虽然在不同的时代表现出不同的形式。关于“帝国秩序”和“自由民主”的刻板区分,关于“儒家”和“道家”的教条区分,以及关于“气学”(唯物主义)和“心学”(唯心主义)的意识形态区分,可能既会遮蔽庄子的本来面目,也无助于现代性问题的解决。而辩证吊诡的工夫习练可能是庄子式“政治启蒙教育”的第一课。(点此参看拙文《现代性吊诡与当代中国的跨文化古典复兴》


会场听众很多。欧洲汉学学者的中文都很好。


上面是会议手册和日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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