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超：从九个角度谈做律师（二） | 律师的两大特性

据统计，国内律师人数现已突破30万，这一数据表明，在建设社会主义法制国家的历史进程中，中国律师事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律师队伍作为依法治国的重要力量，受到了政府和社会各界的高度重视。在律师行业整合洗牌的时代环境下，我们更应该明确律师的基本定位及其职业特征，把握本质，创新突围，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制胜。以我国律师行业发展现状为视角切入，我认为律师职业具有两大特性：既是专业性极强的实务性工作，同时也是社会性极强的系统性工作。

特性一：专业性极强的实务性工作

专业是律师的立身之本，也是最重要的核心竞争力。律师的专业性特征主要体现在以下三方面：第一，律师必须属于专业人员，具备律师资格，这是首要形式条件；第二，律师必须熟练运用专业知识，不仅要掌握各自专业领域的法律知识，还应将知识成功运用于实践；第三，律师必须解决专业问题，这是律师价值的集中体现，也是获得当事人和客户信赖的关键因素。一个律师的可持续发展，其专业性是基础，只有打稳根基，才能迈入更高的发展阶段。

为什么一定要突出实务性？我们从三个角度理解。首先，实务性不同于理论性工作。理论可以虚拟的，是论证的，是经过或者需要实践检验的；而律师和其他人区别在于，我们一定要有当事人或客户才可称作律师。这一特征背后的逻辑在于明确真正成为律师的标志是什么？不是年龄，不是级别，也不是经验，而是你是否拥有一批稳定的、真正有忠诚度的当事人。律师具有很强的人身依附性，当事人基于对律师的信任才会产生委托，因此，无论从专业还是从市场出发，我们一定要以客户和当事人为中心，只有这样，我们才会解决最终的发展问题。其次，实务性不同于宏观性工作。宏观立法者和理论研究者都不是律师，律师是在具体性实务中，运用法律手段，为客户解决具体法律及相关问题。最后，实务性不同于单方面工作，仅单方做微观基础法律工作者也不能称之为真正的律师。举个简单的例子，助理律师可以做出法律文件，但在实务中是否有能力作出有效决策，是否能够与客户顺利完成项目对话，能否建立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才是与真正律师之间的差距。

更准确地讲，律师是专业性基础上的实务性工作。律师通过研究理论、案例，具备扎实的法律专业功底，这是其专业基础，但要清楚这并非专业化的理论性工作。律师需要有客户意识，解决当事人遇到的法律问题，但应明白这并不是简单的事务性工作。律师的实务性以专业性为基础，不断满足客户的需要，使客户利益通过律师的法律手段得以实现，从而赢得当事人的信任与尊重，形成良性互动的合作关系。以上是我们对律师定性第一个层面。

特性二：社会性极强的系统性工作

律师第二大特性是社会性极强的系统性工作。律师职业既有自然科学的技术性要素，又有社会科学的社会性要素。所以，律师要有演说家的口才、政治家的敏锐、经济学家的眼光、工程师的精密。一个律师成功的程度，很大部分取决于他社会化的程度。我认为，社会化不完全是我们单方面对社会，一对多，而是作为社会的有机因子，参与整个社会的运行，同时发挥法律特有的规制作用。律师的社会性包括三点：律师面临的问题是社会化的；解决问题的途径是社会化的；其工作结果也是社会化的。律师掌握的法律是工具性的，如果不懂社会运行规律、不懂经济脉络，一定是不完美的、有所缺憾的。虽然不是必须取得社会学或金融学位，但至少要了解社会学、财务会计方面的知识。

为什么一定要强调系统性呢？很多律师解决的问题都是客户的某一个点，看起来是一个案件或者是一个项目。以法律顾问为例，有些律师经常做到一定程度，客户感觉不满意，就会换其他律师，这是为什么？从根本上看，是这些律师没有把它视为一个系统工程，不看客户文件，也没有与客户进行深度交流，客户会认为你无法提供更加全面系统的服务，很快双方的合作就会若即若离，这对律师来说是非常危险的。法律只是客户需要外部服务的一个分支，但是所有涉及的事情都是其经营管理的一部分。因此，律师必须深入了解客户背后的整体运行体系，这也是律师工作系统性的第一个要点——律师工作目标的系统性。其次，律师的工作方式也具备系统性。很多律师案头工作做得好，但在缺乏系统思维和整体协调能力，这说明其工作方式是零散的，不成体系的。律师一定要善于了解和调查客户的问题，掌握他们背后的制度体系和其他关联性问题，只有简单机械的专业体现是不够的，还要具备系统处理问题的能力，将法律渗透到客户经营管理的各个环节，为他们提供全面的法律服务。最后，工作团队更应系统化。当前很多律师都是“单独作战”、“单打独斗”，除去基本的业务成本和办案成本，大部分律师获得的可支配收入很少，因此，这些律师面临着更大的压力。这就更加凸显团队系统化作战的必要性，当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律师为一件事组成项目组，做到有规模、有层次、有分工、有衔接，最大限度提高服务质量，这才能真正获得客户的深度信赖和长期合作。

综合来看，律师是社会性基础上的系统性工作。服务中关注政策定性、上下游运营模式，帮助客户找出风险点和解决方案，形成系统性思维，透过表面看到法律专业与企业经营之间的深层关系。比如非诉案件，我认为非诉讼律师应该把握业务的蓝海，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法律也在不断跟进、创新，从而会产生很多新的服务品种，也叫非标准产品。经过不断复制和规范后，非标准产品很快成为标准产品，进而成为落后产品，最后被淘汰。因此，致力于非标准产品开发便能赢得市场先机，而成功开发的保证就是在遵循律师社会性的基础上，开展系统性工作。律师要站在客户角度、结合客户的实际情况，把客户的利益和风险与法律专业结合，进行有效沟通，制定系统性法律服务方案，从而实现我们所做的产品对于客户在经营管理体系中的作用发挥。

在管理或者执业过程中，我们一定要考虑律师的真正内核是什么。现在很多律所、很多法律人都在讲“互联网+法律”，“互联网+”可以解决平台、模式和效率问题，可以丰富律师服务的方式和品种，但是它永远解决不了的是律师的思想性和创造性，这也是律师的最大价值所在。这种创造性在非诉中体现在非标产品的开发和对标准产品的极致追求，我认为这应该是每个律所管理者、每位合伙人甚至每个律师需要关注的问题。

因此，我们应该明确的是，律师一定要落脚到专业性基础上的实务性工作和社会性基础上的系统性工作，具备客户意识，将自身专业能力与客户需求深入对接融合，真正成为优秀法律服务的提供者和客户利益的实现者。

根据刘光超律师在北京律协阳光小班演讲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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