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吴梅梅
投资圈有一种很新的形态越来越常见——从产业资本分化出来的独立投资机构，堪称投资圈的「一股清流」。基于 IT 桔子此前撰写发布的《2021 年中国 CVC 投资发展报告》，我们也观察到 CVC 在演变成两种形式：一是持续保持内部运作，成为企业内部战略投资部；二是逐步 VC 化，即向独立的风险投资机构发展。CVC 的 VC 化具体表现形式包括独立于母体、采用全新的品牌名称，以及更重要的标准是开启独立的对外募资——不仅有自身企业作为基石投资人，还有能力发展外部 LP，管理更多的外部的资金。
IT 桔子整理了 15 家由企业 CVC 孵化/演变，且独立对外募资过的机构如上。它们覆盖本地生活、医疗、消费零售、汽车、教育、半导体等领域，代表机构有前身为美团点评产业基金的「美团龙珠」、原名新东方教育产业基金的「行知资本」、上汽集团孵化的「尚颀资本」、「恒旭资本」，海尔集团运营的「海尔资本」等。世纪金源集团旗下元昆创投创始合伙人边超对 IT 桔子表示：「产业资本独立募资的优势有三方面：①基石投资人的机制，在过去的募资实践中，基石投资者往往起到「兜底」的作用，对其他外部 LP 有较大的吸引力；②专业性，源于企业的 CVC 产业资本在自身领域专注多年，对产业的理解更深，专业性强；③产业价值，LP 能够参与产业投资，享受到一个快速发展的产业增值所带来的效益。」本文以 3 家典型机构为样本，来看一看产业资本里的「独角兽超级捕手」是如何诞生的。
LV 打造的 L Catterton：号称「全球最大」专注消费的私募基金
最近，喜茶和 Fendi 的联名火爆了消费圈，一个网红茶饮品牌「高攀」上国际奢侈品大牌搞联名，这件事件在吃瓜群众看起来有点诧异，但其实背后少不了资本的力量。Fendi 是 LVMH 旗下的品牌，而 LVMH 集团旗下基金在 2021 年投资了喜茶 HEYTEA，那么两者的联名和出圈似乎也就见怪不怪了。公开资料显示，L Catterton（路威凯腾）在 2022 年 10 月宣布完成第一期目标规模 20 亿元的人民币基金的首关，LP 包括地方财政出资平台和境内外产业出资人，如国内某美妆巨头、国际快消品和食品巨头等。这是 L Catterton 在中国首次募集人民币基金，也是 L Catterton 唯一专注中国消费市场的基金。据了解，该基金投资方向集中在出海、美妆个护、食品饮料、宠物、医疗健康、消费科技、新零售、服装时尚八个细分领域。事实上，L Catterton 颇负盛名，它由成立于 2001 年的 LVMH 集团旗下 L Capital 和成立于 1989 年的美国私募股权公司 Catterton 合并而成。L Catterton 目前在全球五大洲管理 6 支基金，目前总 AUM（资产管理规模）为 330 亿美元。过去 L Catterton 在欧美发展得风生水起，有过多个成功运作消费品牌的案例。包括 2015 年收购法国时尚品牌 Ba&sh 的 50% 股权，帮助其销售收入增长 6 倍达到 3.2 亿欧元，后将多数股权出售给了法国投资公司 HLD；2017 年 L Catterton 投资美国益生菌护肤品牌 Tula，使其 2021 年净销售额陡升至 1.5 亿美元，后被宝洁收购等。但也就是近几年，这家机构才决定开始重仓投资中国消费市场。在 2020 年初，L Catterton 力邀在 TPG 上善睿思基金工作近 20 年的合伙人陈悦（Scott）加盟担任亚洲区管理合伙人，2021 年其北京办公室正式开张，同时中国的投资团队进一步壮大。在当下市场环境下募集人民币，L Catterton 认为：中国快速、高质量发展的消费市场持续需要优质的投资，以及促进整个产业链的提升与扩大。L Catterton 人民币基金的决策相对独立，也保持着独立机构的运作模式，但与 LVMH 集团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使其在投资上获得了诸多优势，包括世界级品牌加持、战略协同、市场研究资源、全球人才库和项目挖掘机会等。比如，在 2021 年 3 月，国内消费品投资正值火爆之际，多家机构争抢投资元气森林，导致其融资交易陷入拉锯战中。外界普遍一致认为，最终 L Catterton 能成为元气森林的 C 轮领投方之一，除了有雄厚的资金实力打底，同样与其背靠 LVMH 集团的资源不无关联。2022 年 2 月，宠物狗食品品「伯纳天纯」获得 L Catterton 独家投资，创始人赵海明在接受采访时特意表示，资方「具有全球最大的奢侈品集团 LVMH 的基因，且在欧美市场具有多年投资和耕耘宠物食品品牌的成功经验。」IT 桔子数据显示，近两年来，L Catterton 在中国投资了 7 家公司，包括 2 家独角兽公司——喜茶和元气森林。
美团孵化、腾讯入股的美团龙珠：已募两期，规模超 100 亿元
根据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私募基金管理人公示信息，宁波梅山保税港区美兴私募基金管理有限公司的管理规模达到了 100 亿元以上。该公司对应的所属机构正是美团龙珠/（曾称美团龙珠），IT 桔子数据显示，目前美团龙珠已公布的投资项目数多达 40 家，投资金额估算超 65 亿元，单笔投资金额最高的是在 2021 年初——联合高瓴投资参与蜜雪冰城的 20 亿元融资。值得一提的是，美团龙珠现投资持有的独角兽就有 8 家，包括新消费品牌喜茶 HEYTEA、蜜雪冰城、Manner 咖啡、Swiggy、Opay 等，以及无人驾驶技术公司「轻舟智航」等。美团龙珠的投资从最初的消费主赛道在往科技赛道扩展。美团的品牌背书和支持、强大的募资能力，以及专业的投资老将，是美团龙珠一往无前，在短短几年内飞速发展、所向披靡的重要利器。美团龙珠公布过 2 笔对外募资。在 2021 年 2 月，工商显示，深圳龙珠股权投资基金新增投资人深圳市腾讯产业投资基金有限公司（即腾讯投资）、竞技世界 (北京) 网络技术有限公司等。深圳龙珠股权投资基金是美团龙珠管理的基金，实际控制人正是美团创始人王兴。而在更早之前，美团龙珠已完成了首轮募资，且腾讯已参与其中。2017 年 10 月，美团和大众点评网合并后的美团点评完成 40 亿美元的融资，并宣布将年初设立的美团点评产业基金更名为「龙珠资本」（后更名美团龙珠），且基金已完成首轮募资。该基金目标规模 30 亿元，首期募集完成 20 亿元，资金来源包括美团、腾讯、新希望等一批大型企业及专业母基金。该基金公布时，美团龙珠表示专注于大消费领域的早中期项目投资，覆盖餐饮、零售、及酒店旅游、休闲娱乐等领域，进而推动本地生活服务企业的发展和产业升级。众所周知，腾讯是美团重要的股东，它也是美团龙珠的 LP（股东/出资人）。除了出资的关联，更有意思的是，美团产业基金的领军人陈少晖也是出自腾讯。公开资料显示，美团龙珠的投资团队有两位核心人物——陈少晖和朱拥华。2014 年 11 月，陈少晖加入美团，任高级副总裁，主管战略投资部，之后出任美团 CFO，现任美团龙珠 CEO。在加入美团之前，陈少晖在腾讯工作了三年，担任腾讯产业共赢基金执行董事、腾讯投资并购部助理总经理。更早之前，他在摩根士丹利、高盛高华、美国中经合集团、科尔尼管理咨询等公司工作。朱拥华出身于 VC/PE 圈，有丰富的从业经历，在 2007-2014 年间就职于天图资本，仅用 7 年时间就从普通的投资经理一步步做到合伙人级别，期间专注消费服务领域投资；之后加入联想控股两年多，担任执行董事，2017 年后出任美团龙珠创始合伙人。
蔚来资本：高瓴、红杉中国都是 LP 的新能源产业资本
2022 年 3 月，蔚来资本完成第二期美元基金（NIO Capital Eve ONE Fund II L.P.）的募资，本期基金规模约 4 亿美元，是美元一期基金的近两倍。同时，蔚来资本二期人民币基金也完成首次关闭。至今，蔚来资本的管理规模达到 50 亿元，其中包括 6 亿美元、10 亿元人民币。IT 桔子数据显示，蔚来资本出手非常活跃，投资事件数多达 83 起，尤其是在大厂普遍低调的这一年，仅 2023 上半年蔚来资本就投资了 11 家汽车产业链产业公司。蔚来资本成功的投资案例有不少，从其投资的独角兽企业可见一斑。据 IT 桔子数据，蔚来资本持有的独角兽公司有 13 家，其中，新能源/汽车领域独角兽有 7 家，包括 L4 自动驾驶公司小马智行、自动驾驶公司初速度 Momenta、固态锂电池研发商卫蓝新能源。事实上，除了资本，蔚来和被投项目还有产业链的合作，卫蓝新能源在 2022 年 3 月正式跻身蔚来汽车动力电池供应商。去年 12 月，卫蓝新能源宣布车规级固态电池正式下线，这款半固态电池预计将率先搭载在蔚来 ET7 车型上, 蔚来 ET7 将成为首个续航破千的纯电轿车。蔚来资本成立于 2016 年，专注于大出行、能源、科技等领域的投资，重点围绕出行变革、智慧工业、智慧生活等领域进行投资布局。企查查工商信息显示，湖北长江蔚来新能源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的股东包括顶级投资机构红杉中国、高瓴资本的关联工商主体，也有蔚来汽车的关联公司蔚然（南京）动力科技有限公司。可见，除了蔚来汽车是是基石投资人，红杉、高瓴都是蔚来资本的 LP。除了蔚来汽车创始人李斌，蔚来资本还有两位重要的管理合伙人朱岩和张君毅。通过梳理个人工作履历，我们发现朱岩具备外企技术研发、创业、股权投资的多重背景经验：张君毅则是前罗兰贝格全球合伙人，专注汽车整车车联网出行。看得出来，整个团队在新能源投资领域是非常专业的。综合上述资料、图表，不难发现上市公司、头部企业有更好的条件和实力去做产业资本，并且能够独立对外募资，像专业风险投资机构一样运作，拥有独立专职的投资团队，并且往往会请来外部的专业投资人士来管理基金，像蔚来资本。当然，不是所有产业资本最后都像美团龙珠、L Catterton 那样做得比较成功，能吸引 LP 不断募资新基金，继续投资；也有发展欠佳，甚至投资业务无法持续、解散的情况。对于任何商业机构而言，最终都会面临生或死的考验，而产业资本则相当于比 VC 多了一条「回炉重造」、重新回到母公司的退路，也多了一个可能和选择。那么，在此，我们还抛出了一个疑问，产业资本能够成功的必要因素是什么？元昆创投创始合伙人边超根据自己多年的产业投资实践，以及曾经走过的一些弯路，总结出了一套方法论，可以归结为「真产业」、「真投资」、「真赋能」这三个核心关键词。边超对 IT 桔子解释道，「真产业」意味着需要专注，扎根于自身真正熟悉和擅长的产业中；「真投资」是指市场化的投资标准，虽然在产业里找项目，但需要脱离 CVC/企业战投的标准来看项目，用 VC/风险投资的那套标准去判断项目；「真赋能」要求机构善于运用发挥产业链资源，对于被投项目能够在一个关键环节、节点上起到赋能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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