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试图淹死伤痛，伤痛会游泳
文｜车厘子
如果你知道有人想淹死他们的伤痛，
你应该告诉他们，伤痛会游泳。
“If you know someone who tries to drowntheir sorrows,
you might tell them sorrows know how to swim.”
——《附注：我爱你》（P.S. I Love You）
1
爱人去世了，我该怎么办？
霍莉19岁旅行至爱尔兰时遇见了幽默冲动的爱尔兰小伙子盖瑞，两人一见钟情，婚后定居美国。几年甜蜜的幸福生活后，盖瑞身患脑癌去世，霍莉的世界顷刻间坍塌成一片废墟，没有光亮，没有色彩，没有希望，只有沉浸在和盖瑞的过去才得聊以慰藉。
霍莉30岁生日这天，盖瑞的声音出现在他提前为霍莉录制好的磁带里，随后盖瑞的信件以各种各样令人无法意料的方式来到霍莉手中，每一封都让她做出一个新鲜的尝试，并在信的结尾，无一例外地签署着“附注：我爱你！”
盖瑞的信重新恢复了霍莉敏感的触觉和兴奋的热情，让她发现婚姻带给她的是另一个充满了喧嚣的故事，虽然那个人不会再陪伴在她身边经历这一切，但爱是如此地强烈，最终将死亡变成了一个全新的开始。
死亡是活着的人永远无法彻底了解，死后也不能尽情细述的谜之话题。
我一直认为，死亡不是逝者的经历，而是对生者的惩罚。当生命中最亲密的人以诀别的方式离开自己时，我们以为，时间是治愈的唯一良药，却不知更多的时候，时间意味着一剂毒药，让我们在回忆里沉沦，无法自拔。那是一种怎样的痛？没失去过的人永远不会懂。
2
这几年组稿收集爱情故事的时候，总有种隔靴搔痒的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已经不再相信爱情，我们无从追究。可无论信与不信，爱情依然是我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滋养。你可以不相信爱情，但你无法拒绝爱情。你可以没有故事，但你可以阅读别人的爱情故事，将自己代入其中，体验一番。所以爱情故事从来不乏市场。只是对于现在越来越坚硬的读者的心，普普通通的爱情已无法再打动他们了。
所以我们交稿时，往往三篇爱情故事交上去，有两篇被打回。总编说，这样下去不行，你们得改，要让爱情故事感人，就必须把主角往死里写，如今这个时代，只有参与了死亡的爱情才能撩拨人的神经。
于是，我们改稿。男主死，女主死，男女双主均死；癌症死，车祸死，战死……整个爱情栏目变成了“爱人的一百万种死法”。
有一天，一位读者来信问我们：“喜欢的人去世了，我该怎么办？”
是啊！死者已矣，生者该怎么活下去呢？
3
一位少女，16岁时查出急性血小板减少性紫颠。这是一个需要打持久战的疾病，她休学了。三年后，病好了，却又查出了血癌。
少女不甘心。她才19岁，花一般的年纪，还没开始享受人生，人生就要从此落幕。她在网上征集男友，想正大光明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她不以婚姻为目的，只求爱过便好。
网友回复说：你太自私！你若去了，他怎么办？
无人不同情这位即将凋零的花季少女，可若要搭上一份覆水难收的爱，对活着的人实为不公。她爱过甜过幸福过，等她灰飞烟灭时，有人会怀念她，有人会悼念她，有人会追思她，然而她可知道“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滋味？
4
当爱人离去，共同的经历和回忆会一点点深深地刻入骨髓里，从此你的脸上便多了一颗朱砂痣。你可以选择用遮瑕膏将痣掩住，也可以留下它，让它成为你独特的标记。
巴西小伙子Rafael Del Col的妻子因为一场车祸，永远地离开了他和女儿。Rafael 和妻子婚前曾拍过一组写真。斯人已逝，音容笑貌犹在，每张照片都留下了两人最美的回忆。
妻子不幸去世时，两人的女儿还不满周岁。女儿快到四岁的时候，她的大眼睛和微笑和妈妈的一样美。看着越来越像妈妈的女儿，Rafael决定跟女儿一起拍摄一组写真。
女儿穿上妻子的高跟鞋，穿起跟妻子相似的衣服，挂上妻子留下的项链，和他一起摆起妻子曾跟他摆过的造型。
跟几年前的阳光小鲜肉相比，他脸上多了几分岁月的痕迹和棱角，身边的人也从大女神变成了小萌娃，可他眼里透出的爱更深邃更悠长。
Rafael说：“我现在要对我的小公主负责任，但同时我也需要应对那无所不在的悲伤，我失去了爱人，我和她曾经有过甜蜜的十年时光。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掉眼泪。”
失去的爱人不会再回来，但爱情从未曾离开。有些伤痛无需掩藏，就像病毒疹，疹发时无需用药，忍受三天三夜的痛痒，待疹子发完，体内毒素清除殆尽，才不会复发。
前面的路，不论孤独寂寞，总还得走下去。
5
霍莉遵照盖瑞的建议去旅行的途中，遇见一个叫威廉的男子。威廉向她表白。
霍莉说：我觉得我在试穿一双新鞋，非常想买，但是不合脚。
威廉说：何不试一下打赤脚的滋味？
我给那位来信的读者回复说：还记得《泰坦尼克号》里杰克死后，露丝是怎么度过她的余生的吗？老年露丝床头的照片里揭示了一切：她嫁了人，生儿育女，去印度骑大象，像男人一样在海滩上骑马，坐云霄飞车，开飞机，钓海鱼，到非洲。
这些照片，她一生随身携带，没有一张杰克的影子，可张张都是杰克的嘱托：你要活下去，你要生很多孩子，亲眼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你要长寿，死时躺在温暖的床上……
露丝就像你我每一个执着爱过又坚不可摧的女人，用生命践行自己对爱的承诺，怀抱着爱的记忆勇敢地走完一生，这才是对爱人最好的回应。
爱有很多种，一旦投入，我们便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活着走出来。可这又有什么关系？我知道曾经爱与被爱的日子会给我力量，一直勇敢地走下去。
作者简介｜车厘子，原名吴凤云。杂志执行主编，曾在《英语广场·美文》开辟电影台词专栏，治愈系电影博客博主，主张用电影故事启迪人生，提出“一部电影治愈一处伤”。
▼
【往期精彩】
在这里，分享中国好书！
欢迎推荐好书到微信@CHNbook | 新浪微博@中国好书。
荐书：将图书出版信息以附件形式发至dushu1949@sina.cn；
投稿：将书评（注:城市-署名）投稿至dushu1949@sina.cn；
回复SD可以阅读到最近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