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037-我的黄金十年（36-40）-布衣公子
《我的黄金十年》往期文章阅读：
汉迪在《觉醒的年代》中说，“人生的道路就如同高尔夫球场，球道两侧若无草木丛生的崎岖地，便无法突显出绿草地的平坦与宁静。”有朋友问我，为什么要写过去的事情，为什么要重温那些痛苦的往事，那些不可捉摸的等待和深入骨髓的忧伤？是的，为什么呢？我想，一是那些故事是我永生难忘的记忆，二是，回望过去，让珍视的记忆凝固下来，然后放下包袱，勇敢向前。如同汉迪所说的那样：“人生永远不可能轻松惬意，不可能十全十美，也不可能完全在意料之中。回顾过去是了解人生的最佳途径，但实际的人生却只能向前。”
孙俪是2009年4月24日进公司的。进行了两天的脱岗培训以后，开始严格按照实习的考察计划执行对她的培训和考核。每天早八点，我会准时召开例会，总结昨天的工作，布置当天的工作计划，并在例会上对二人进行随时的思想培训。这一段时间，我暂时忘记在感情上的伤痛，尽心尽力地培养她们两个人，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工作氛围，而孙俪，作为刚参加工作的实习生，也立刻爱上了这个团队，感受到了每天实实在在的成长和进步。
渐渐地，孙俪已经能够接手林舒的部分工作了，而且完全地接替了中午去职工食堂打菜的工作。这是自春节后食堂开张以来，林舒第一次从打菜工作中得以解脱。渐渐地，跟着我走出了办公室，开始接触完全崭新的工作空间。第一站，我带领她共同参加在新餐饮店举行的全体员工的思想培训。她骑着那辆红色的电车，戴着金色的太阳帽，拿着自己在学校里用的卡通文件袋，袋中装着我送她的那只粉红的kitty Cat圆珠笔。
第一次，第一次只有我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这是我日思梦想的相处机会，如今，彼此却是那般陌生。我缓缓地骑行在前面，她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我多么渴望她能够和我并列骑行啊，可是她没有。我在前面，不时地回头看看，确保她相距不是太远，确保她通过路口和红绿灯时的行车安全。
到了新店门前，我熟练地停好了电动车。林舒也到了，她把车停在了较远的地方。我说停在一起吧，安全。她说不用了。店里已经坐满了等待听课的员工，还有李总、翁总、陈总厨等餐饮高层和部分来参加每周五例会的店长们。她们见到林舒来了，笑笑说，丫头啊，你现在真是出落的越来越标致了，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以后要常常出来哦，多走走门店啊，跟仝好好学习。小雨说，你那只粉色的笔好好可爱啊，你的粉色衬衫也很Pretty哦，哪里买的啊。林舒有点受宠若惊，她没有想到，她走到门店会那样受到大家的欢迎。
我精心准备的材料发挥了作用，培训渐渐成为了我的擅长，从那阵阵的掌声、会心的笑声和专注的眼神中，我知道，我的讲课很出彩。翁总说，仝在培训方面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陈总厨说，你早就应该来门店开课了，我听了你讲的课，就已经感觉非常令人震撼，何况门店普通的员工呢。还有啊，你注意到了没有，在听课的时候，林舒的神情非常专注哦，她不时的点头认可你的观点，这是很好的征兆啊。是的，在讲课的过程中，我的视线常常会无意识地相遇她的目光，她会羞涩一笑，然后别过脸去，不再看我。
我还是不敢对她有任何表示，我怕她真的会选择离开。我小心翼翼地带她去门店开展各项工作，开意见箱、员工档案办理、合同签订以及每周五的店长例会等。同事们已经意识到我在有意培养林舒，可能她们也意识到我对林舒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愫，比如在开会的时候，她们会将我和林舒的位子安排在一起。周五的例会比较轻松，有事儿说事，没事就唠唠嗑。我看到林舒渐渐融入了这个团队，我感到高兴。
在一起去门店的路上，我还是远远地走在林舒的前面，然后不时地回头，看看她是否在我的视线中安全骑行。我很想和她聊天，可是我没有勇气，我怕任何普通的问候或寒暄，都会被她当作是特别的暗示而选择逃避。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骑着电车走在你的前面，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且爱到痴心绝对，爱到痛彻心扉。爱情的投入和产出从来都不成比例，一厢情愿的付出到头来感动的往往是我自己。
寻找一首歌曲不难，难的是对上了自己的感觉；寻找一种文字不难，难的是对上了自己的感触；寻找一个人不难，难的是就这样喜欢上了你的全部。或许，在你的世界里我只是路人甲，但对于“路人甲”，你已经成为了我世界中的全部。我生命里的温暖就那么多，全部都给了你。我愿意用整个宇宙换你一次相思。我怀揣着太多的美好和你擦肩，咫尺天涯，就是我们的距离。看似触手可及，却永远也没有相交的那天。
不知道一个人要经过多少次情感的轮回才能遇到真正执子之手的人？这是第几次的轮回，我还有多少未赎回的罪，我还有多少未流完的眼泪？一个人卷缩在黑暗的角落，安慰着自己内心的落寞。总是给别人笑脸，而他们却不懂我有多伤。但是，我还是慢慢坚强了起来，我的存在，对我就是一个永久的神奇，这就是生活。等待，或许幸福就在不远处，如果我们注定还有故事，那就耐心期待续集。
就算你不快乐也不要皱眉，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谁会爱上你的笑容。光阴悄然流驶，已是繁花似锦的五月，渐渐的，时间抚平了我的悲伤，我已经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道上，和林舒也开始有了突破工作之外的聊天，那也是在我们共同去往门店的路上，我放慢了速度，和林舒并列骑行，她在我的左边，我在她的右边（以后均是如此），偶然中，我们打开话题，她嘴角洋溢着笑，空气中都充满了快乐。
我又开始给林舒发短信了，但不限于每天晚上九点，更为随意；也开始恢复给林舒购买礼物，也不局限于牛奶和苹果，而是在逛街的时候发现什么精致的、漂亮的、好吃的就买下什么。我会在办公室的时候，将礼物大大方方的放在林舒的桌子上，我看到林舒眼神扫过，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的很久了。
有一天，林舒说要请长假，我感到非常的依依不舍，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们之间正慢慢恢复过去的那种感觉，这种感觉来之不易，弥足珍贵。我甚至有点害怕，我害怕她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后就不会再回来。我很担心，她为什么要请一个周的假，是要离开我们吗？她说，“回家看眼睛的，眼睛一直不是很好，趁这次回家的机会，和妈妈一起去镇江看看”。我说，“要有八天我们不能见面了，八天啊，好好珍重”。刚好，我也请了周一的一天假，我要送妈妈回家。妈妈是来苏州看望怀孕的姐姐的，已经一周了，爸爸一个人在老家倍感孤单，央求妈妈早点回去。
2009年5月10日，五月的第二个礼拜天，是母亲节。上午10点，我和妈妈已经买好了车票，在车站肯德基餐厅里，边吃汉堡边在休息中等待。10点47分，我收到了林舒的短信：“我的车被偷了。”怎么？是那辆红色的电动车吗？在哪里被偷的呢？她一定非常着急和沮丧吧？我说，“妈妈，女朋友的电动车被偷了。”虽然我还未能追求上林舒，但为了安慰父母，4月初的时候，我就撒了这个善意的谎言，说我自己已经在恋爱了。妈妈说，“赶快打电话给人家，告诉她不要着急，不要难过，现在小偷太多了，俺们农村的猪啊、羊啊还都经常被偷呢。车丢了就丢了吧，再买一辆就是了，一定让她不要难过。”
我拨通了林舒的电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很难过，说是一个人去超市买东西，大约逛了两个小时，出来车子就不见了。我劝她不要难过，拿好自己的东西坐公交车回去吧，以后多注意就是了。她问我是否和母亲坐上车了，可顺利。我说我们买好票了，在等车。我很感动，在这个时候她还能够关心到我的情况。我在这时也萌发了等她回来买辆新车送给她的想法。
林舒回家的那些日子，我有点失魂落魄的感觉。每天，当我吩咐孙俪去做事情的时候，我总是把孙俪的名字叫成了林舒。因为此，我没少遭受同事们的奚落。她们说，再发现你喊错名字的情况，处以50元/次的罚款。我也觉得这样挺让人难为情的，便极力避免，但一切依然，已经形成了下意识的行为。
我一定要让林舒知道，我没有放弃，无论面临多少困难和挫折，我都会勇敢地面对，绝不逃避！我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写出了一首潜藏着我内心情感的词，发在我的QQ空间上，希望她能够看见，希望她能够明白我的一片心！
那天早上，林舒突然出现在办公室。我说，林舒，你提前回来了啊。她面无表情，未作应答。我想，昨天晚上我还发短信关心她，让她安心看好眼睛，工作的事情不要挂心。她没有回我的短信，也未透露任何提前返回的消息。我的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腾起来，为什么回了一趟家后，她就如此冷漠了呢？
应该是快到梅雨季节了吧，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绵绵不绝。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林舒两个人了。我问林舒，“你怎么回去啊？没有车子也没有雨具。”“做公交回去吧。”“那你等等我，我去帮你借一把伞，顺便看看有没有顺风车。”我立刻跑到二楼，可惜同事们也都走的差不多了，没有借到伞，但是却同崔总说好，林舒可以搭她的车到木渎，然后再换乘公交车回到学校。
我又立即返回办公室，我看到门窗都已关好，而林舒却已经走远，我透过窗外的雨帘，我看到她坐着邹亘的电动车，倏忽而去。我呆呆地站立在窗边，好久，好久……
第二天早晨，也就是2009年5月18日，我看到林舒并没有按时上班。忽然邹亘走了进来，递给我一张折叠好的纸笺，说：“仝经理，这是林舒让我捎带给你的，我也不知道写了什么，你自己慢慢看吧。”“啊？哦？好的，谢谢你。”
难道，难道，难道这是林舒的辞……职……书……吗？
大约过了十分钟，我才平静了心情，鼓足勇气展开了纸笺，哦，原来只是父母之间的矛盾，需要再次请假回家去调解。我为这不是辞职书而感到一丝慰藉，但也为林舒当前遇到的家庭情况而感到难过。我立刻给林舒发去了一条短信：“非常抱歉，真的非常抱歉，不知道你家里最近发生了这些事情！我刚看到你的请假条。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这几天还有空来公司一趟吗？”她很快回复了短信，“是我不好意思，因为私事影响了工作，我今天就回家啊”。
“你安心回家好好劝慰父母吧，工作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会妥善安排并代为请假的。勇敢面对生活中遇到的波折，要坚强、冷静和宽容。作为长女，可以想象的出你肩上的压力，拿出长女的风范来，不要轻易和父母言语冲撞，情绪激烈反而会把事情引导向相反的方向。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把事情调解好的，误会终将消除！如果可以，希望能为你分忧！回家路上，注意安全，自己的心情自己把握好，此刻唯有祝福！”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天都保持给林舒发短信，希望她冷静、顺利地处理所遇到的难题，无论早晚，只要是我想到的话语，只要能够给她以鼓舞和帮助的，哪怕只是打发一下在家孤寂的时间，我都会毫无保留地发给她。我通过日常的生活感悟，激励她热爱生活，勇于面对生活中的挑战。
清晨，我看到阳台上那茁壮成长的花草，心中顿生怜爱之意，我给林舒发出我的感悟，“从老家带过来的几株花草（土也是老家带过来的），种在窗前的花盆中，已经有一周了，刚刚给她浇水时发现，那粉嫩的叶片间竟已经打起了娇小的花苞。这些微小却又美丽的生命，总是激发起我们对生活无限的热爱之情，不是么？”
晚上，我一个人默默走在去华润万家的路上，我将心中想到的祝福发给林舒，“今天在办公室又忙到八点多钟才下班，他们说我又当爹又当妈真是不容易啊。下着雨，路上的积水很深。我还在外面。你在家还好吧，自打我记事起，我父母亲就从没有闹过任何别扭。很惭愧，我无法能够确切地体会你的心情，但我想对你说，一切不愉快总会过去的，如同下雨了天总会晴一样，遇事冷静、宽容、客观地处理。能在此时间陪陪母亲也是很难得的，衷心祝愿一切安好！”
可是，这一切，都如同石沉大海，毫无波澜。她从来就不会回复我的短信！我感到心中很苦，但再苦也要坚持，我怕她在家久了，真的就忘记了工作的感觉，真的就淡化了在这里的一切。有一天，黄会计问我，“仝，林舒会不会就呆在家不回来了啊？”我说，“不好讲啊，人各有志，如果她真的不回来了，我们也没有办法的啊。”“那你也不能一直一个人这样忙啊，少了一个人，工作是很辛苦的。”是啊，我在心里想，如果她真的就不回来了，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只能面对这样的现实，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啊！
翁总说，仝，如果太忙了，就再招聘一个助理吧，何况林舒能不能回来重新工作也无法确定。唉，为什么他们都这样说呢？难道因为我曾经追求过她，她就真的会选择离开来逃避这件事情吗？她在家里还好吗？为什么都不回我短信呢？她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么挂念她吗？她真的会毅然离开我们，不会再来了吗？
情势是前所未有的低谷，原来支持我的人，大部分也不再看好这件事情了，纷纷劝我放弃，在他们看来，如果我不放弃，就不像个男人。是这样的吗？童鞋们，盆友们？你们也是这样看的吗？是否我真的应该就此放手？可是我真的不愿意！
但是，为了不让别人把我看作是那种固执不听劝的人，为了让领导和身边的同事看到我已经放弃并确保不会影响工作，我真的在表面上做出放弃的样子了，甚至有一天，还郑重其事地请崔总、新新、美美她们一起吃了晚饭，正式宣布放弃追求林舒，展示自己“大丈夫何患无妻”的一面，并在适当时候，也向翁总电话汇报说，我不再追求林舒了，会好好努力工作的。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但我绝不会放弃，也绝不会相信林舒她不再回来，因为冥冥中我感觉将来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助理是要招的，车子也是要买的。我决定买一辆新的彩蝶，和我现有的车子同一个款式。当我去内务部开单子的时候，邹亘说，“呦，仝经理，您还给下属配公车啊？”我看到他嘴角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笑，仿佛有点揶揄的味道。真是世态炎凉啊，有一点悲哀的感觉。
无法知道林舒在家里的情况，让我寝食难安。我还是忍不住去找新新了，我把林舒请假的事情跟她说了，央求新新主动去跟林舒联系一下，然后把情况再转达给我。新新叹息了一下说，“可怜的小仝啊”。新新很快给我答复了，说林舒的父母已经和好了，但是林舒却不小心生病了，正在家中治疗和调养呢。
林舒终于也大约知道我正为她的情况而无比挂念，主动发短信告诉了我她的近况，她说真的很痛，痛的会整夜睡不着觉。我发短信安慰她要坚强面对病痛，保持平静的心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天中午在食堂，我把我大学毕业那一年生病的事情讲给她听，以说明这样一个道理，人的一生难免会遇到困难、痛苦或挫折，但这只是中间的过程，不要害怕，不要逃避，要勇敢去面对一切。我发了很多的短信，仿佛是在写文章，我多么希望能够替她去承受病痛，不让她那般痛苦啊！亲爱的林舒，早点康复起来吧！！
林舒终于回来了！当我走进办公室，看到她在那里一如往常地打扫卫生，我的眼睛放出了光彩，我就说嘛，林舒肯定会回来的，肯定会的！不过，她还是对我很冷漠，她没有舍得把眼光分我一点点，哪怕是眼角的余光，更没有主动和我打声招呼，不过我一点都不在乎，她能够回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我有一种失而复得、喜极而泣的感觉。
当天，我们召开了工作会议，把林舒请假期间的工作简单回顾了一下，并制定了接下来的工作计划。根据老板的要求，工作手册的制定工作要进入第二阶段的细化描述过程。我说，林舒，你跟着我一起去门店，我开始教你做Motorola手机说明书式的工作手册。下午一点，我们准备好材料，整装待发。林舒问，我怎么去门店啊？我说到了车库你就知道了。我大踏步地走出办公室，初夏的阳光耀眼、夺目，有点微微的燥热。林舒戴着太阳帽，拿着kitty cat文件夹，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到了车库，我拿出钥匙，打开那辆新电动车的车锁，说，这辆你骑吧，我骑原来的那辆。林舒问，“经理，你为什么又买了一辆电动车啊？”“哦，为了工作啊，没有车子，你怎么去门店呢？”我心里想，她是否能够猜到，我这个车子就是买来送给她的呢？当天从门店回来后，我试图让她代为保管钥匙，她冷漠地拒绝了。
在路上，我小心地问林舒，身体好了吗？父母之间关系也和好了吗？她说，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还在用药，父母嘛，他们就是那个样子，经常会吵的。林舒跟我说起了家里的很多事情，我专注地听着，甚至都没有在看前面的路，我只是在看着她眼角的笑，看着她微微上翘的嘴巴，听着她淡淡的诉说。我骑的很慢，我希望我们能够一直这样并肩骑行下去，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身边疾驰而过的汽车和行人，也无法影响我们之间的聊天，这是多么珍贵的时刻啊！
进入六月份，做完了论文答辩，毕业生们都要陆续离校了。这个时候，我心中忽然想到林舒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毕业之后肯定要跟男朋友住在一起的”。这让我紧张万分，但以目前我们之间的关系，显然已是无力回天了。我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她不要做的这么决绝，希望她能够慎重地考虑一下我对她的感情，希望她能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多一个选择的机会，不管怎样，不要过早地下决定！
孙俪同样也面临着毕业找房子的事情，我借着开会的时候，点拨她们，为了工作的方便和上下班的安全，要搬到附近来住，最好姑娘们能够一起合住，彼此熟悉，也能相互照顾，这样更好。翁总也很关注这个问题，在6月15号那天下班前的短暂时分，翁总特意跟林舒说，“你们都要毕业了吧，要开始租房子了，准备租在哪里呢？”林舒从电脑前转过身来，说，“还没有想好呢，反正还来得及。”翁总说，“那要早点找啊，最好就租在附近，或者木渎也可以，和孙俪一起合租也行啊，这样方便，你们又都没有男朋友。”“我有男朋友的。”林舒转过脸去。
这一刹那间，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受到了毫无预兆的突然惊吓，脸色红白相间，嘴角竟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翁总饱含怜悯地望了我一眼，但依然毫不留情地继续追问林舒，“那你是和男朋友一起合住的啦？”“不是的，和同学……一起住的。”林舒竟有些语无伦次。她这是在顾及我的感受吗？还是在故意掩饰着什么？总之，之前无论我怎样追求她，她都没有在我面前提及“男朋友”这三个字，而今，在还有翁总也在场的情况下，她冷酷的、毫不留情的决绝态度，仿佛是射出的一只剧毒之箭，直中我的心脏，让我的心痉挛不已！
接下来，竟不记得翁总和林舒谈了什么了，大约是给了林舒一些压力，如果住的很远，每天上下班必须早起早归，若是有什么事情临时加个班什么的，也极为不便，这样的话，工作的态度值得怀疑，人事稳定性更是无法确保。我的脑袋嗡嗡鸣叫，搅成了一锅粥，又仿佛是浆糊，转不动了，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当前的局面，我彷徨无措，踟蹰不安。忽然，心中有一个明澈的声音清亮地响起，“我什么都不管，我只要对林舒好，只要对林舒好！”
林舒并没有给翁总一个明确的答复，不置可否的态度让翁总颇感不爽，说了句“我先走了”就开了门径自离去。我呆呆地站立在那里，看着林舒也正在收拾物品，即将下班。我下意识地拿出电动车的钥匙，放在她的桌子上，说，“现在已经六点多了，怕是没有公交车了，骑电动车回去吧。”，她拿起包，又顺手把钥匙还到我的桌子说，“不用了”，便也绝尘而去。
残阳如血，孤零零地挂在天边，惨淡的几缕光束透过百叶窗，射入空荡荡的办公室，只留下斑驳的光影，还有斑驳的我的脸。我胡乱地将办公桌上的物品——还有那把新车的钥匙——扫落到抽屉中，然后踉踉跄跄地离开公司，迷迷糊糊地骑着电动车，来到门店。
两瓶酒已经见了底，李总说，“不能再喝了啊，小仝，再喝可就没有优惠了哦。”我努力让酸涩的脸挤出一点自然的微笑，说，“不差钱，不差钱。”第三瓶酒又空了，我稀里糊涂的竟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反正已经被打击惯了，心中有些麻木，怕什么呢，再多一次打击又能如何？我夹起一只螺丝放到嘴里，却怎么也吸不出里面的肉，索性吐出来，拿出手机，给林舒发了一条短信，“今天走的那么晚，可顺利赶上车了啊？到校了没？”
没有奇迹发生，依然没有任何回音。仿佛能够收到她回我的一条短信，就是一种奢侈。走出门店，晚风吹拂着我的脸，一丝清凉的感觉。半小时后，我又给林舒发了一条短信，“今天翁总临下班前跟你谈的话，你不要有什么压力啊。从工作的角度和你每天上下班安全的角度，我们当然希望你住的近一些。但是，我是从你这个年龄走过来的，我非常理解你的一些想法，因此，也会非常尊重你自己的选择。”
“一切自己想好了再拿主意，我们会尊重你自己的选择，绝对不会因为你住的远了就对你有任何看法。你还是那个温婉亲和而又有着优秀的工作能力和无法估量的发展潜力的林舒。你是我的贵人，作为你的直接上级，我会永远护着你，爱着你。”我想她肯定要被这话给酸倒了，不管了，反正她也不会回我的短信。“好好照顾自己，休息好，主意防暑和蚊虫。接下来几天的培训工作就像打仗一样，你要好好地助我一臂之力，记住，万万不要想的太多，不要有什么压力，要听话啊。”
半小时后，竟收到了她的回复，了了的一句话，仓促而应付的心。“压力是满大的，再想想吧”。平心而论，我多么希望她住的近一些，最重要的是，我更不希望那让我恐惧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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