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毅安:在陕北,差点花1000元买个女儿的戏剧人生 | 二湘空间
陕北往事:电视剧《刘志丹与谢子长》
文/孙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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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993年,我已经入职西影八个年头了。
刘惠宁的爸爸刘斌在延安找到了一个项目,电视剧《刘志丹与谢子长》。当时,刘斌是西影厂的副厂长,刚解放时,他是新中国第一部电影《小二黑结婚》的男主角。这次他带着西影的编剧,导演,摄影,美术等一炮人马,浩浩荡荡到了革命圣地,与当地谈判拍摄电视剧。延安的态度很明确:要拍,钱延安出,但是今年内就要开机。
此刻已经是九月,一个十几集的电视剧,连剧本都没有,三个月内开机,太匆忙了根本没可能。
要说完全没有剧本,也有些不符合实际。事实上,当地六个作者联合,写了薄薄的一本,但基本上是刘志丹与谢子长革命生涯大事记,没法拿来拍电视剧。所以这个戏要上马,必须另起炉灶,重新写剧本。
刘斌老爷子召集大家开会,大手一挥:有条件,要上;莫有条件,我们创造条件,也要上!
钱已经有了,所谓“莫有条件“,就是没有时间。剧本剧本,一剧之本。节省时间,就从写剧本开始。大家又开了一个会,会议精神如下:刘惠宁带领摄影美术去陕北各地采景,同时联系演员。而我留在延安写剧本,张汉杰做监工。等刘惠宁他们采景回来,我必须交出至少10集剧本。
顺便说一句,刘惠宁他们十二天后回来。写十集剧本,包括打印时间在内,我只有十二天。
在延安招待所,每天早晨我七点起床,七点半吃早餐,八点钟坐在招待所会议室里,开始写剧本,十二点收工吃午饭,然后午休。两点整回到会议室开始干活。晚上六点吃晚饭,饭后散步,八点整开工,直到十一点。
每一天工作十一个小时,必须写完一集剧本,一万五千字。那时没有电脑,是用笔写。
监工张汉杰很尽职尽责。负责叫早,看稿,找资料。写累了想喝口小酒解乏,汉杰严格控制,每次只能喝最多二两。每晚临睡前,张汉杰都会去打两盆开水,一盆他泡脚,一盆我泡手。因为写一天的字,手指又酸痛又麻木,泡一泡可以活血化瘀。
等刘惠宁回到延安时,十集刚打印好的剧本摆在会议室里,散发着油墨的清香。
剧组开拍了,我到神木去采访,写谢子长。当地政府(忘了是县委还是县政府)派了一个干事陪我,姓高,是农民娃,大学毕业后回家乡,进了政府奔仕途。高干事的梦想是有朝一日,能当上县委书记或者县长。有一天晚上,饭后我俩散步,他问我说孙老师,你看我这个理想能实现不?切实可行不?
我说你这个理想啊能实现。但是概率是这样的:你开着车在路上,无意中车轮碾到一块石头,石头飞起来刚好打中路边一个人,那个人刚好是上小学时欺负你的仇人。结果是你莫名其妙歪打正着就把仇给报了。
高干事:这概率也太低哩。你这意思是我想当县委书记是不可能的啦。我说我没说不可能,只是可能性不大。走仕途,能力品德都在其次,关键是家世背景。你一个农民娃,拼死拼活干到退休,能混到在县里当个正科级的局长,那就是祖宗的造化你烧香去吧。可那有个啥意思?
高干事:那孙老师你说,我能干个啥?
我说:你在政府也干了几年,好歹有点人脉,去找找关系开个煤矿,挣点钱要啥有啥,不比当个县委书记强?
聊完天,我俩各自回房睡觉去了。二十天后我告别高干事,带着五集剧本回到延安,和刘惠宁张汉杰汇合,该干嘛干嘛去了。
2008年,我已经是西部电影集团副总经理,西影股份公司董事长了,有一天,高干事出现在我办公室,他带着马仔,一身名牌,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步流星走进来。原来他真的听从了我的建议,辞职下海挖煤去了,如今已经是亿万身家的煤老板。
聊了一会儿,高老板请我下楼,说让我看样东西。一辆崭新的路虎SUV停在车位上,分高老板让马仔打开后备箱,里面有两个旅行箱。
高老板说:箱子里是现金。车是你的,箱子也是你的。
我说:车是你的,箱子也是你的。我就不留你吃饭了,赶紧走吧。
高老板:我是诚心诚意的,当年要不是你点拨我,现在我还在县里写材料呢。
我说:我也是诚心诚意的。我收下这车和箱子,我就该吃牢饭了。
后来,高老板一到西安,就打电话喊我吃饭,吃着吃着喝高了,就让马仔下楼去拿行李箱,我就得推辞半天才能脱身。
再后来他打电话喊吃饭,我就不去了。高老板急眼了就说:孙老师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说我很看得起你啊。高老板:那你为甚马不和我吃饭?
我说:只要你答应喝多了不胡乱提箱子,咱俩就吃饭。
我不是故作清高,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钱我要是拿了,会睡不着觉。西影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说:这是朋友馈赠,你又没有以权谋私,能拿的。
我说我绝对不拿。这样,等哪一天警车停在楼下,我心里不慌。
后来,很久没有高老板的消息。再后来听说他被抓起来了,究竟为什么,不清楚。
二
电视剧《刘志丹和谢子长》,饰演刘志丹的是许亚军,那个著名的罗密欧奶油小生。而谢子长则由王庆祥扮演。我和许亚军不熟,这部戏后再无交集,但王庆祥却交往颇深,他后来因为《生死抉择》一举成名。女主角是西安的戴春荣,在《还珠格格里》演皇太后,再后来,有点规格的清宫剧,她都是皇太后。
刘惠宁张汉杰们拍戏的时候,我就在剧组待着。因为虽然剧本写完了,但毕竟只有一稿,很多戏份处理的不够好,我就留在组里帮着改台词,偶尔加几场戏。这份工作属于学雷锋,剧组不给钱的。不给改剧本的钱,我就赢他们的钱。那时剧组爱打麻将,我是随叫随到的铁腿子,而且老赢。因为他们干活是没日没夜白加黑,我呢,大多数时间都在睡大觉,以逸待劳,焉有不赢之理?
不改剧本不打麻将的时候,我就骑着马到处瞎转悠。我很爱骑马,从1986年第一次在新疆骑马之后,就无可救药地热爱这项活动。因为是战争剧,组里有十几匹退役的军马,枣红马和白马是我的最爱,空闲时,不管它俩谁在,我骑上就走。
孙哥哥不吃八路的粮,孙哥哥赢红军剧组的钱。那时我老阔了,兜里现金一把一把的。我们住在万华山庄,偶尔大家去城区玩,吃饭都是我买单,原因很简单,他们兜里都没钱。
延安冬天很冷,不久前我蹲看守所时穿的军绿色棉衣棉裤,正好派上用场。军棉裤看起来很窝囊,于是我的形象不太佳。剧组进了很多不认识我的人,看到我整天骑着马跑来跑去,很多人就认为我是剧组养马的,我也懒得和他们解释。
天寒地冻,平均气温零下十七度。每天早晨剧组出发时,发动车辆是个大问题。有一天,道具组的汽车发动不着了,我刚好牵着马从旁边过,一个道具助理冲我喊:养马的,个过来过来!我问他有啥事?他说:一点眼色都没有!没看见车打不着吗?赶紧推车去!
于是我就把马拴在树上,过去帮他们推车。
晚上,那个道具助理拎着一瓶酒敲我的门,连声道歉。原来他凶我的时候,惠宁站在远处看见了。转头就训斥他:你以为他是养马的?他是咱们组的编剧!狗眼看人低,你个瓜怂谁都使唤,回去赶紧道歉去!
其实我并不在意。养马就养马呗,说实话我还挺喜欢喂马的,尤其是抓一把黄豆放在马嘴下,看它急不可耐咬手,很温暖很好玩的。
剧中有一场国民党兵活埋游击队员的戏,需要事先在地上挖个坑,让演员站进去,然后在他肩膀高度搭木支架,然后铺设席片,席上铺土,感觉人被深埋一样。黄土埋到脖颈,游击队员依然不屈服。
因为剧中时间是秋天,演员还穿着单衣,这大冬天的,冻坏了。饰演游击队员的演员叫王栓宝,是陕西省京剧院的演员,大家给他道辛苦,问他有什么要求?栓宝说:能不能让剧务晚饭给加瓶酒?惠宁说,莫马达,加一箱都行。
王栓宝后来在《121枪杀大案》里饰演连环杀人凶手董雷,声名大振。
万华山庄附近有个村子,村里有户人家生了四个女儿,老大玉环,老二玉霞,老三玉娟,老四玉贞,个个如花似玉。
那一年,玉贞四岁。我特别喜欢这个孩子,每次到村里,都要给她带点好吃的。玉贞爱让我抱着她骑马,她会在我怀里咯咯笑。
玉贞家靠种地为生,很穷。她妈不到三十岁,已经怀了第五胎,看样子不生个儿子绝不收兵。我很喜欢女孩,但是因为计划生育政策,有了儿子就无法再生。于是我个玉贞爹娘商量,我给他家一千块钱,把玉贞带走做我的女儿。夫妻俩同意了。
后来剧组给我结了稿费,一共12000元,于是我打算回西安了。很奇怪,平时我到村里抱走玉贞带她去玩,她从来不哭,总是高高兴兴跟我走。但是我走那天,玉贞死活不让我抱,她妈后来把她硬塞给我,玉贞就在我怀里哭得天崩地裂,撕心裂肺。
那一刻,她爹娘都后悔了。他爹要把钱还给我。我说算了,玉贞这孩子,和我无缘。钱你收着吧,全是我对四个孩子的一点心意。
我是坐长途汽车回西安的。在富县到黄陵之间,遇见打劫的了。四个小伙子上车后就拿出刀子,逼迫每一个旅客打开包,收刮钱财。我坐在长途车倒数第三排,身上揣着11000块钱,那是我辛苦半年,给儿子挣的奶粉钱,我必须捍卫我的劳动果实。
当劫匪顺着过道走到我面前,喝令我打开提包时,我举起了一把一尺来长的英吉沙刀。那是七年前我在新疆买的,平时出远门就带着它。
劫匪看见我手里的刀,愣住了。我就把刀放在手里,静静地看着他。
两人对一个了片刻,都没说话。他的一个同伴感觉到什么,也走过来,看见了我手里的刀子。两个人交换眼色,有些犹豫。这时前面的结的婚喊:快到黄陵了,走啦走啦。
两人默不作声,转身快步走到车头处,然后跳下车。
三
虽然作为编剧,我基本可以不出现场,但偶尔去,还是能感受到拍戏的艰辛。
记得有一次拍大夜,刚下过雪,特么太冷啦,冷风冻得骨头缝似乎都在嘎嘎响。剧组的人都在干活,我也没具体活可干,于是躲在发电车里睡觉。半夜寒气袭人把我冻醒了,鼻涕流出来冻成了冰凌子,拿手一揪,叮的一声掰断了。
下车的时候,下意识抓了门把手,我那个去,差点把手指头冻掉。这鬼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待了我回呀。
没车送不要紧,我有马骑。马儿似乎也冻日塌了,走起路来慢吞吞。走在川道里,风声变成了利哨,犹如鬼哭。想想当年,大冬天谢子长中枪后趴在马背上连夜转移,这革命闹的,讲真也不容易。
后来拍零散外景时,我全程跟着,主要是为了到处逛。记忆中永宁的羊肉特别好吃,那个美味无比,无法用语言形容。多年后再去永宁,当地陪着吃羊肉,再没吃出当年的香,想来当初是饿坏了,饥不择食,吃嘛嘛香。
在永宁,有一处外景连续拍了五六天,每天早晨出发在路上,就会看到一个男孩背着书包,手里拎着一双鞋在奔跑,第三天我让司机停车,邀请小男孩坐车去镇上的学校。路上男孩说,学校规定必须穿鞋进校上课,他家离学校十几里,穿鞋走路两个月就要穿坏一双,家里负担不起,他只好拎着鞋走路,到学校门口再穿上鞋进校门。
后来我就去了他家,去之前,我在镇上给他买了六双鞋,够他穿一年的,他妈熬小米粥蒸窝窝头招待我,临走,我给家里留了五百块钱,那是前一天晚上打麻将赢来的。那一刻,我觉得我身在赌场,心系人民。
上河里的鸭子下河里的鹅
一对对毛眼眼望哥哥
夜晚,最喜欢在黄土高坡上看星星。陕北的星星,每一个都像枣那么大,闪的人眼晕。
在老一辈曾经生活战斗过的地方,关于革命,也有不同的说法。当年为了吸引穷苦年轻人加入红军,有很多的口号,其中最著名的一句是这样的:要是革命成了功,一人一个女学生。
愿景美好,简单明了。
在永宁河川里,我还遇到过一对父子,父亲不到四十岁,在河滩上放羊。儿子七八岁,在河岸边玩耍。我问父亲:平日靠什么为生?答曰:揽羊么。又问:揽羊为个啥?挣钱,给儿子娶媳妇。我走到儿子面前问他,长大了想干什么?儿子说:揽羊。我又问为什么要揽羊?答曰:挣钱么。问:挣钱干什么?娶媳妇生娃娃。娃娃将来干什么?答曰:揽羊。
我拉着儿子,在岸边坐下来。我说你看,你未来的生活,和你父亲一样的,这没意义,是不对的。儿子说:是一样么,还能咋样?我说人生有很多选择,世界很大,不是这几座山和一条河,你该出去看看。儿子歪着脖子想了半天说,我也想出去走走,家里没钱么。
我问父亲要了通讯地址,回到西安后,给儿子寄了一本世界名胜的画册,在画册里夹了三百块钱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了一句话:好好读书,走出大山,你会看到世界的精彩。
很多年后,一个自称西北大学学生的小伙子被集团办公室的人带到我面前。他说:我就是永宁那个揽羊人的儿子。
那一刻,我真为他高兴。
1994年,电视剧《刘志丹和谢子长》拍摄完成。1995年,在央视一套黄金时段播出。
这是我和刘惠宁,张汉杰第一次合作拍戏,从那时起,我们一起工作了二十多年。
四
佳县隶属于榆林地区,其县城位于黄河边,它曾名动天下,有两个原因:一是当年毛泽东是从这里渡过黄河,从此离开陕北,指挥解放军开始战略反攻夺取了江山,并且再也没有回来过。二是白云山为道教圣地,山上的白云观钟灵殊秀,算命很灵验。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还是个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更不信求卦算命。但是写《刘志丹与谢子长》那段时间,我其实很是苦闷。
前面说过,那时我已经入职西影八年,从菜鸟变成了编剧,但也就是个编剧而已,没人把我不当事,也没人把我当回事。
这其中,《步入辉煌》是我写作最用心的剧本。这是我读过的写杨靖宇将军抗日的最感人的小说,阅读中数度落泪,掩卷长叹,感动的不要不要的,我三天三夜只睡了几个小时,将小说改编为电影剧本,但是西影不买我的账---因为拍摄成本太高。
作为一个弱鸡编剧,未来的路怎么走,这编剧的行当还能不能干下去?坦率地说,我当时内心很惶惑。
宣室求贤访逐臣
贾生才调更无伦
可怜夜半虚前席
不问苍生问鬼神
1994年春节,我就在佳县,记得是初五,内心彷徨,于是决定去白云观求个签,看看自己的运势如何。因为春节,白云观里杳无游客,只有一个道士落寞地坐在那里。捐了香火,道士拿来签筒递给我,我握在手里晃来晃去,一支签跳将出来,签名“龙剑出匣”,是支上上签。
签文是四句诗,具体记不住了,反正大意就是多年辛苦,殚精竭虑,然后一鸣惊人。
道士为我解签,侃侃而谈言之凿凿,并且信誓旦旦地说,三个月内,必有佳音。
这个签虽然是上上大吉大利之签,我却是不信的。心想都混成这副模样了,哪里来的一鸣惊人?
谁知回到西影,五月中旬,真的天上掉馅饼,中国文联和广电部联合举办首届夏衍电影文学剧本大奖赛,《步入辉煌》获得了唯一的大奖,剧本一等奖。
我并没有投稿参赛,这是我的责任编辑马建安背着我偷偷报名的。小马想西影反正不拍,死马当作活马医,送去评奖试试呗,谁知歪打正着,雨点落在香火上——巧了。活该我运气好。
当年,这个一等奖的含金量是很高的。作者可以获得三万块的奖金而且不必交税,三万块,我活到三十岁,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要知道,当年我的工资一个月只有119块,那几乎是我二十五年的工资。
并且,哪个电影厂投拍这个剧本,广电部给予一百万的资助。这才是真金白银扶持电影,一时间北影,珠影等大电影厂的老总都在找我,一个无籍籍名的小编登时炙手可热。当然,我最后还是把剧本给了西影,曾经拍摄《野山》,几乎囊括金鸡奖的著名导演颜学恕,担任《步入辉煌》的导演。
那一年,来自道北棚户区的我,一举成名。
当时在白云观求签问卦时,我曾许愿,假如签运灵验,我会再去白云观还愿。
转年春,我在上白云山还愿,顺便又求了一签。这一签叫“虎跃平阳”,依然是上上签,签文四句诗也忘了,反正都是好听话。道士解签,又斩钉截铁地说:三月之内,必有佳音。
我道了谢,心下其实是不信的:哪里来的那么多佳音?也不知是颜学恕导演老了,江郎才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步入辉煌》只拿到了华表奖和五个一工程奖,而我原本是想拿金鸡的。去年为黄建新导演写了《脸对脸背靠背》,影片公映广受欢迎,我是信心满满要拿金鸡奖最佳编剧的,而且可以说志在必得。因为几乎所有的评委,都认为最佳编剧非我莫属。
但是,由于某种超出电影之外的不可抗拒力的影响,金鸡花落范元的《被告山杠爷》,我与最佳编剧失之交臂,仅仅拿到了提名。
虽说村长也是干部,提名也是奖,但煮熟的鸭子居然飞了,心底里还是觉得遗憾。人背不能怪社会,拿不到大奖也只能认命。如今还说我鸿运当头,这分明是要安慰我受伤的心灵,所以对于这个“虎跃平阳”,我是断断不信的。
春去夏来,蝉鸣不已的日子里,果然佳音又至:我因为《脸对脸背靠背》,在海峡两岸暨香港电影节,获得了最佳编剧。这个奖比金鸡奖的含金量更高,一,它是国际奖,二,它有五万块港币可以拿。
唉呀妈呀,天上真的会掉馅饼。
后来我知道了之所以我能得奖的真相:这个两岸三地电影节,大陆七个评委,台湾三个评委,香港三个评委。本来大陆七评委统一投票,港台加起来只有六票,我是断断不能得奖的,但是在最后表决时,大陆一位评委(原谅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临阵倒戈,投了我一票,于是傻白甜的菜鸟小孙胜出。
在白云观求了两签,签签应验,由不得你不信。从那以后,我曾多次到佳县,却再也没有求过一次签。我对自己说,见好就收吧,这签也太灵了,万一抽个下下签,那可咋整,自个还不得吓死?
白云观求神问道的事,多年来我百思不得其解。冥冥之中,似有天意。而天意从来高难问,所以道可道,非常道。
有些事,不说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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