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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问:如何在美国混驾照

2016-02-24 天问 忆乡坊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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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美国时,兜里装着本中国驾照。有中国驾照也可开车,但我不行。


那本驾照是开后门得来。彼时风行托关系,朋友找了车管所的一位老师。五个人,一辆老式吉普,练车时排挡杆还没摸热,就有人在催了。除去每次请老师吃饭的时间,六堂课,人均摸车六七十分钟。笔试事先得了考题,死记硬背,考得一点不错。路考和倒桩全靠老师开的绿灯。这样的水平,不敢造次!


来了美国,没有熟人可找,老老实实到俄州西湖城的一所驾校报名,花了三百美刀。笔试通过后,连续四天,小个子、红脸膛的白人老头师傅每天拉我练习两小时,一上来就命我驾车。


第一天跑乡村小路。出了小镇,到处是绿油油的原野,赏心悦目,紧张的心情立即被美景取代,越开越高兴,突然听见师傅大喊: “转左!刹车! ”我一急,一脚油门下去,车子进了旁边的牧场。师傅及时踩了他那侧的副刹车,车子才在一蹦一跳后停住。师傅下去查看车况,一边说: “耶稣!车没事,不然你惨了! ”我惊魂未定,问他怎么办。他转了一圈,没发现人,喊道: “快跑! ”还好牧场与道路之间只是个斜坡,他几下把车开上道,仍交给我。我自此小心翼翼,不敢再东张西望 “卖眼睛 ”。


第二天跑高速,人生中第一遭。满脑子胡塞着师傅交代的要点,我哆哆嗦嗦把车开上九十号公路,心咚咚跳,手心出汗。高峰期去机场的路上,一辆辆车飞速飙过,每当有谁从旁边近距离超车,我就惊叫,师傅一叠声 “耶稣 ”,脑细胞被连连扼杀。更糟的还在后头。我终于控制住不叫时,师傅说换道。我往右一打方向盘,车子甩出去一条半道,压在两条道中间;我尖叫,左一拨,过猛;再尖叫,右一拨,车子才归入正道。那款式,活脱脱像只鬼打慌的兔。所幸离周围的车有一定的距离。师傅崩溃了,冲我嚎叫: “耶稣!你是要谋杀我啊!悠着点!”我不是耶稣。有句歌词“恰似你的温柔”,我是“掐死”你的温柔。


以后两天,跑曲折小道,练倒桩,除去碾坏多棵竹竿,还算顺溜。四堂课下来,师傅撇嘴讪笑,我知道没戏,肉痛一回,又拿出三百美刀,再上四堂。前后十六小时,师傅说: 好吧,你去试试。


考官是位戴眼镜、一脸严肃的白人大姐。在一个有停车标牌的路口,我刹住车,不敢压线。吃不准可不可以压,交规没说,师傅也没说过。大姐发话了:“你应该把车停上来一些,好看清楚两边。”一会儿,大姐又说:“你有先行权,不应该停下让行人,他们得学会等。”被她教育了两次,倒车时,我又是挤着竹竿险险地进去的,满心沮丧,砸了不是!结果她说:“有些规定你要灵活掌握,多练练倒车。这次我就让你过了。”我心花怒放,不住地谢她,怎么看她怎么顺眼怎么善良;如果她露出一丝笑意,我就要拥抱她了。但是她一点没笑。没笑我也非常感激!


当天洋洋得意把车开回蜗居。第二天招招摇摇开去克罗克公园购物。街边刚好有个车位。我架了势,操练起平行停车,倒进冲出六七回搞TM不定。正忙着,来了辆警车。这老兄把车停在侧前方,一声不吭,从后视镜看我折腾。我悬着心,弄得满头大汗,终于停好时,他定定地慢慢地摇摇头,开走了。他的信号,我懂,是无奈的痛苦:这号人怎么混得驾照的?开罚单吧,又没哪条适合。我哈哈大笑,在教育他从菜鸟到老油条是有个过程的梦中购物去也!

 

【作者简介】:天问,英文名 Jane Tang。因缘分到了,跟文学挂上钩了,钩上了就不舍了,朝思暮想,念念不忘,撰文码字,乐在其中。作者心语:“天问是我父亲给我取的小名。这个名字很大,原本与鄙人不配,但是我的家人、亲戚都叫我天问,叫了若干年,我早已听习惯了,听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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