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犯罪之城芝加哥的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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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31日晚开始，芝加哥频发的枪击案在周末三天时间造成52人受伤8人死亡，成为2019年以来最为血腥的一个周末。芝加哥为何犯罪率高，破案率低？为何黑帮猖獗？为何枪支泛滥？笔者将带您一起探索这一系列谜题。

正文共：7960字

预计阅读时间：20分钟

撰文：林在芝

We think sometimes that poverty is only being hungry, naked and homeless. The poverty of being unwanted, unloved and uncared for is the greatest poverty.

— Mother Teresa

我们以为贫穷只是食不饱腹、衣不裹体、居无定所。而最大的贫穷其实是不被需要、不被关爱、不被重视。

— 特蕾莎修女

（Chicago Tribune报道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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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枪击案烽烟再起

经过2016年的凶杀案高峰后，2019年是芝加哥凶杀案连续降低的第三年。但是，5月31日晚，芝加哥再次迎来了一个残暴的周末。频发的枪击案在周末的三天时间就导致52人受伤8人死亡。这是2019年以来最为血腥的一个周末。

芝加哥警察局（Chicago Police Department, CPD）局长Eddie Johnson在6月3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从凶杀案中）可以看出有些人是多么的胆大妄为，我们就是无法让这些人负起责任或者去干点别的事情。我们知道这些人是谁，为什么呢？因为我们一次又一次地抓捕他们，这已经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芝加哥新任女市长Lori Lightfoot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她要求警察能真正地担负起打击犯罪、阻止暴行的工作，她还将与法官以及库克县的州检察官Kim Foxx会晤，确保参与枪支犯罪的人不再回到街上。

库克县首席法官Timothy Evans的发言人却发出了不同的声音。他们团队的调查表明，取保候审的重罪犯人很少再次犯罪。从2017年10月至 2018年12月, 在被释放的约24, 000名被告中, 只有不到150人（约 0.6%）被指控犯有新的罪行。

那么芝加哥的犯罪问题到底出在哪儿？怎样做可以降低芝加哥的凶杀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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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率与贫困密切相关

在我前段阅读的“Charged”🔗这本书里，作者Emily Bazelon将纽约和芝加哥犯罪情况进行了对比。自1990年以来，纽约的犯罪率呈一路下降的趋势。而芝加哥在持续走低后的2004年开始出现平台期，到了2016年出现了罕见的犯罪高峰期。从下面三张图表中可以看出，芝加哥与国际化大都市纽约和洛杉矶的凶案趋势不同，而与美国的几座铁锈带城市底特律、圣路易斯、克利夫兰和孟菲斯的趋势接近。跟几座铁锈带城市比，芝加哥的凶杀案数量并不是最高的，但形势依旧足够严峻。

芝加哥与纽约、洛杉矶每十万人口的凶杀案数量对比。（资料来源：The Fracturing of Gangs and Violence in Chicago: A Research-Based Reorientation of Violence Prevention and Intervention Policy）

芝加哥与铁锈带城市每十万人口的凶杀案数量对比。（资料来源同上）

来自西北大学、伊利诺伊州立大学、伊利诺伊东北大学等研究机构的芝加哥犯罪问题专家们组成了大城市研究机构（Great Cities Institution），一同研究芝加哥的犯罪问题。他们的调查确认，芝加哥的凶杀案与种族和贫困密切相关。尽管目前芝加哥白人、拉丁裔和黑人所占人口比例基本相同，75%的凶杀案却都发生在黑人贫困区。如果查看美国十大人口密集城市的人口分布情况，芝加哥的贫困人口比率与几个铁锈带城市的比率相近。就是说，要想解决犯罪问题，首先需要使贫困人口脱贫。如果不解决贫困问题，青少年加入黑帮的问题就无法根治，枪支泛滥造成的凶杀案就难以停止。同时，应该避免司法程序中因种族歧视造成的司法不公。

美国十大人口密集城市贫困人口比率。（资料来源：Economic Innovation Gro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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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策的失误与黑帮的变化

为什么青少年会加入黑帮？贫困、失学、失业是最主要的原因。这些加入黑帮的孩子并不是生下来就是黑帮苗子，而是没有选择地在黑帮横行的贫困区出生、长大。当街区里枪支泛滥、暴力横行时，很多试图独善其身的孩子都会感到异常孤独，甚至受到欺凌和威胁。遭遇多次暴行之后，孩子们自然会去寻找可以保证自己安全的群体，从群体中获得归属感、认同感和亲密感。同时，也会为了朋友义气而铤而走险。

2004年，芝加哥当时的戴利市长与Chicago Public Schools（CPS）制定了一个新的建校计划，称为文艺复兴2010（Renaissance 2010）。这一计划旨在提高学生的总体成绩，把学生成绩差、注册人数少的学校改建成规模小、更为灵活的学校。因此CPS关闭了80所学校，至2010年底重新建立了100所三种不同类型的学校。学校数量是增加了，但这些学校入学时大多需要进行考核，不合格者就没法注册入学。这样一来，学校的学生平均成绩自然会有提高。但这对于失学的孩子打击是巨大的，他们会不可避免地陷入无助和绝望中。

（Chicago Tribune报道截图）

大城市研究机构的专家们认为文艺复兴2010为贫困的黑人聚居区带来了毁灭性的影响。这一计划的实施也与芝加哥凶杀案增加密切相关。大批成绩不好的孩子因此失学。而可以上学的孩子不得不胆战心惊地乘车或步行穿过不同的社区才能到达学校。孩子们在上学路上很容易受到不同黑帮成员的暴力侵犯。一些孩子因此开始弃学，另一些孩子不可避免地与其他社区的黑帮成员发生冲突。而前途无望的失学无业青少年自然会在社区聚集，最终很多孩子只能是加入黑帮。

不仅是CPS的建校计划对黑帮的壮大起到重要作用，芝加哥房屋管理局（Chicago Housing Authority, CHA）2000年开始实施的房屋建设计划更是芝加哥至今黑帮横行、凶杀案不断的主要原因。CHA房屋建设计划的初衷是好的，是想将贫困区的老旧住房打掉重建，提高贫困人口的居住条件。但是由于安置不周，贫困家庭或临时性或永久性的搬迁却使黑帮组织分布更加分散化、小集团化。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通过打击黑帮犯罪的大规模行动，芝加哥警察把黑帮头目关进监狱并且进行隔离。以往黑帮组织自上而下的垂直结构被摧毁，再加上房屋建设计划把黑帮打散，目前的黑帮组织呈群龙无首的水平结构。

正由于群龙无首的平行结构，黑帮犯罪形式也随之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往黑帮凶杀多是有组织、有预谋地由黑帮上级下达命令而实施，凶杀原因也大多与地盘利益、毒品市场有关。但2004年以后的犯罪大多为无组织、无计划的帮派间报复行动，凶杀原因大多是因其他黑帮挑衅或寻仇，而与经济利益不再密切相关。年轻的黑帮成员往往为了表现对自己组织的忠诚、对同伴的义气和自己的男子气概而大开杀戒。年长的黑帮成员退出江湖，使帮派间矛盾不好调停。近十几年形成的是与以往不同的黑帮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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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支多从外州来

那么黑帮的枪支从哪里来的呢？应该说，伊利诺伊州的枪支管制法案还是比较严苛的。在伊州，购买任何枪支都需要执照和许可。而且伊州也是购买枪支需要等待期的五个州之一。伊州的枪支法案总体评级为B+。芝加哥本身也有枪支管理法律，如禁止使用攻击性武器。需要引起注意的是，芝加哥紧邻印第安纳州和威斯康星州，而这两个州的枪支管理法案就宽松得多，在这两个州购买枪支时既不需要执照和许可，更没有等待期。威斯康星州强制法案的评级为C-，而印第安纳州仅为D-。

2015年一项有关芝加哥枪支的调查研究发现，在60%的黑帮枪击案和31.6%的非黑帮枪击案中使用的枪支是来自外州。其中来自印第安纳州的枪支占了三分之一。芝加哥是一个巨大的非法枪支市场，非法枪支数量为纽约的6倍，洛杉矶的1.5倍。一项有关2013年至2016年非法枪支追踪报告表明，60%的非法枪支来自外州，来自印第安纳州的就占了其中的五分之一，紧随其后的是密西西比州和威斯康星州。仅2018年一年就查出8309支非法枪支。 这无疑给芝加哥警方控制枪支泛滥带来了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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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仍需努力

1990年芝加哥警方凶杀案的破案率为70％。可到了2017年凶杀案的破案率跌至破纪录的17%，远低于全国破案率的均值，而纽约的同期破案率为70%。这是什么原因呢？

芝加哥凶杀案破案率自1990年一路走低。（资料来源：Crime Prevention Research Center）

与其他大城市相比，芝加哥警员总数并不算少，却有刑侦人员不足的问题。刑侦人员仅占全体警务人员的7%。调查表明一件凶杀案中参与的破案人员越多，破案率就越高。可是芝加哥刑侦人员常常疲于奔命在不同的凶杀案现场。与凶杀案上升的趋势相反，刑侦人员的数量在逐年减少。仅2009年，芝加哥的刑侦人员数量由1151名降至863名。2016年一年CPD刑侦人员减少了330名。另外一个不合理之处在于，在破落的社区巡逻和维持治安的都是CPD中最为经验不足的警员。警员分配的不合理性当然会令贫困社区的治安雪上加霜，也说明了CPD对于贫困社会的治安问题远不够重视。

芝加哥刑侦人员数量与纽约、洛杉矶的对比。（资料来源：http://hipporeads.com/chicago-police-arent-solving-enough-murders/)

破案率的降低也是由芝加哥警民关系紧张造成的。2015年，芝加哥市长Rahm Emanuel和警方迫于民众压力公开了黑人少年Laquan McDonald被警察Jason Van Dyke连开16枪射杀的录像。录像一出，震惊了芝加哥的民众，也使芝加哥的警民关系降至冰点。很难确切地说2016年的枪击案高峰与这一事件直接有关，但目前芝加哥警民关系确实岌岌可危。在这种情况下，民众不会把警察当成寻求救助的希望，而是当成民众特别是少数族裔的威胁。

不仅如此，芝加哥警方施行的拦人搜身（stop-and-frisk）政策也备受诟病，因为被警察不问青红皂白拦下的大多是黑人青少年。警方滥用防狼器也是加剧警民矛盾的原因之一。在这种情况下，通常民众不信任警察，也就不会和警察密切合作。青少年不会寻求警察的帮助，而是寻求同伙的帮助。因此警方破案率自然低下。大城市研究机构的犯罪专家们认为，芝加哥警方缺乏对目前黑帮的认识。正因为1990年左右整治黑帮的得心应手，警方防止犯罪的思路就还停留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还只关注黑帮头子的动向，而忽略了目前黑帮组织的水平结构和小集团化。黑帮间冲突的动机不再以毒品生意为主，而是以寻仇报复为主；冲突不再是有预谋的，而是有了更多的随机性。如果警方对黑帮犯罪没有正确的认识，就无法制定出合理的预防和制止犯罪的政策。

在这种情况下，芝加哥警方必须做出改变。而Van Dyke造成的枪击案成为芝加哥警方决心做出改变的转折点。自此以后，CPD确实有所行动。警方吸取Van Dyke一案中的教训，根据不同案例进行情景式培训，强调矛盾降级战术，使警察掌握在危急关头平缓事态、解决冲突的要领。2016年，警方出台了警员随身录像必须在案发60天内公布的政策，做到警务公开。2018年，CPD增加了100名刑侦人员，还在12个区域使用了电子设备ShotSpotter监控枪击事件的发生。一旦有突发事件，警察会在30至45秒收到警报。这样就有助于提高破案率。

最重要的，芝加哥警方同意在地区法官Robert Dow Jr.的监督下进行警务改革。警务改革的进展都在CPD的网站上公开。其内容涵盖了使用武力的政策、培训政策、危机防御政策以及警员心理健康防治政策等等。除此之外，大城市研究机构的犯罪专家还希望芝加哥警方能够重新审视芝加哥的犯罪问题，重新认识目前的黑帮分布。把整治治安的着眼点放在预防和干预上，而不是放在补救和惩治上。如果上述措施能够切实的施行，芝加哥的治安问题应该能得到好转。

令人担忧的是，在芝加哥警察中有一股势力在阻挠这一切改革的实施。芝加哥当地的警察同业会就是这么一股令人侧目的势力。他们要求加强拦人搜身政策，他们强调严苛执法，他们认为对Van Dyke的审判是“芝加哥警方的巨大耻辱”，他们与芝加哥警方公布的警务改革方案大唱反调。有这股势力的存在，令人对芝加哥警察局的未来捏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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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界合力整治犯罪

芝加哥新市长Lori Lightfoot在今年5月宣誓就职。她在竞选中清晰地表达了要整治CPD的决心，也下决心要切断非法枪支的来源。同时她表示：“芝加哥的暴力问题也是公共健康问题。我们需要了解暴力的根源。芝加哥贫困的黑人孩子占到了黑人孩子总数的40%，贫困社区的失业率在25%以上。他们没有经济来源，不得不依赖救济。我们需要对公众、社区和小企业进行投资，重建社区学校和基础设施。我们必须要减少暴力，为社区的环境带来变革性的正面力量。”看来她政策的大方向是正确的，但她在担任CPD警务督察期间曾有包庇警员的新闻传出，所以我们还需拭目以待她是否能带来真正的变革。

2016年12月，库克县的州检察官Kim Foxx走马上任。作为芝加哥的第一位少数族裔女性州检察官，她掌管着全美第二大司法办公室。她上任后大力推进司法改革。在保证社区安全的同时，誓言使芝加哥司法部门变得更加公正、更加透明。一年多以来，她确实带来了积极的转变，如推翻了20件不公的判决，释放了因一位芝加哥警员行为不当而错判入狱的15名犯人。她坚持大力打击重刑犯罪，对轻刑罪行则酌情处理。她坚持办案靠证据靠数据说话。同时，她领导了保释金制度改革，将重罪保释金提高到1000美元以上，酌情放宽其他轻刑犯罪如盗窃、滞交交通罚单等的保释金。而且她一直关注青少年犯罪问题，主张消除定罪时的种族歧视问题。但Kim Foxx的改革却承受着来自芝加哥警察同业会的巨大阻力，警察同业会主席经常公开发表反对Kim Foxx的讲话，不断给她抹黑，阻挠她的司法改革。她本人甚至还收到过死亡威胁。由于看来，芝加哥的司法改革仍然困难重重。

2019年5月，都市和平学校（Metropolitan Peace Academy）开始为一些义工上培训课。这些义工有的是来自芝加哥南部和西部九个社区组织的社工，还有的是前黑帮成员、吸毒人员。他们的共同愿望是通过培训，深入到危险的贫困社区，和年轻的黑帮成员交流，为社区和警方建立起沟通的桥梁。这九个社区组织都掌握着自己所在社区的黑帮成员资料，都有与黑帮分子打交道的经验。这是九个社区组织首次团结在一起携手解决犯罪问题。其中一位黑帮成员在培训中讲述了自己如何原谅击伤自己的枪手，希望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感化年轻的黑帮分子。这些社区组织还计划在夏季组织大型活动加强社区间交流，以更好地维护各社区安全。芝加哥大学的犯罪实验室（Crime Lab）和大城市研究机构等犯罪专家也加入到维护芝加哥安全的具体工作中。这股积极的民众力量是不容小觑的。

总的说来，芝加哥的政界、司法界、警界、犯罪专家们、芝加哥民众都有提升芝加哥公共安全的决心。解决贫困问题、消除种族歧视、打击重刑犯罪、减少司法不公已经形成了一种共识。但从文中大家也能感觉到其中不乏暗流奔涌、迷雾重重。从芝加哥房屋建设、学校建设的教训中，我们也能体会到政府在制定政策时需要周全的考量，切忌顾此失彼。希望芝加哥的领导者们能够不负众望，为芝加哥带来真正的转变；希望社会的合力能使芝加哥这座美丽的城市早日摘下“罪恶之都”的帽子，成为各种族共同繁荣发展的希望之城。

参考来源：

1.Charged by Emily Bazelon (2019). 

2.https://pimaliberator.com/murder-clearance-rates/

https://www.prisonplanet.com/violent-crime-rises-in-u-s-in-democratic-cities-two-years-running.html

3.https://www.chicagoreporter.com/the-chicago-police-unions-alternative-facts-on-police-reform/4.https://www.npr.org/2019/02/01/690591913/court-approves-historic-reforms-to-chicago-police-department

5.https://www.chicagotribune.com/opinion/commentary/ct-perspec-kim-foxx-fop-reform-john-legend-neill-franklin-20190416-story.html6.https://www.chicagotribune.com/news/breaking/ct-met-chicago-police-reform-20180829-story.html7.https://abcnews.go.com/US/violent-chicago-weekend-leaves-10-dead-35-wounded/story?id=634420918.https://www.wbez.org/shows/wbez-news/federal-judge-approves-chicago-police-reform-plan/24ee6236-55b9-4b34-a66d-1edcc481b4a19.https://greatcities.uic.edu/wp-content/uploads/2019/01/The_Fracturing_of_Gangs_and_Violence_in_Chicago.pdf10.https://www.chicagobusiness.com/government/asked-answered-lori-lightfoot11.https://www.chicagotribune.com/politics/ct-met-lori-lightfoot-police-reform-20190220-story.html12.https://www.pbs.org/newshour/show/how-mayor-elect-lori-lightfoot-plans-to-address-chicagos-gun-violence-epidemic13.https://www.law.upenn.edu/live/profiles/1248-kimberly-m-foxx/profiles/quattroneadvisory14.https://www.chicagotribune.com/opinion/commentary/ct-perspec-kim-foxx-jussie-smollett-police-amy-campanelli-20190605-story.html15.http://hipporeads.com/chicago-police-arent-solving-enough-murders/16.https://news.uchicago.edu/story/how-crime-lab-uses-research-impact-public-policy17.https://www.chicagotribune.com/news/breaking/ct-met-memorial-day-community-violence-prevention-20190515-story.html

✎作者简介

居住在芝加哥的科研工作者。家有一夫一子一狗。喜爱阅读写作，喜爱所有的自然、真挚、美好，渴望心灵上的不断丰盈和进步。

撰文：林在芝

编辑：Jing

本文由作者授权原创首发于《美国华人》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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