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二|张慧瑜:如何理解00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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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张慧瑜 / 李云雷
出版社: 上海大学出版社
副标题: 新青年非虚构写作03
出版年: 2022-11
页数: 332
定价: 52
装帧: 平装
ISBN: 9787567145702
序言二
以写作为媒介:00后的文化视野
张慧瑜/文
非虚构写作是一种带有实践性、创造性的文化书写行为,以文学纪实、生活观察、社会调查为基础,呈现书写者对时代和社会的思考。2018年以来,在同事王维佳、王洪喆等好友的建议下,我有意识地在课程中安排非虚构写作的期中作业,每学期选定不同的主题,如“倾听他人”、“认识脚下的土地”、“光影拼图”、“我们的时代”、“在基层”、“遭遇新冠时代”、“重拾身边”等,让学生以个人或分组的方式完成非虚构写作,目的在于以写作为媒介,认识自身以及反思自身得以形成的家庭、文化和社会制度,或者探寻外部世界、他人和其他社会阶层的故事。非虚构写作既是朝向自己的生活、把自我对象化,又是朝向别人、理解他者的世界和逻辑,看到与自己不同的生活方式。与英雄叙事、名人传记不同,也与奇观化、猎奇化的社会性报道不同,非虚构写作有两个特征,一是写平常人、普通人的故事,也就是平民视野,二是普通人成为书写者,无需被代言和被代表。非虚构写作的意义正在于,让大家用课堂里所学的理论知识来尝试解释、认知自我和他者,不使用艰涩的、专业化的理论术语,而是用普通人也能读得懂的语言表达出来,这有可能比学术论文写作更有难度,是一种把观点和洞察隐藏在平实语言背后的书写方式。这本书是从近些年学生们的非虚构作业中选择出来的一些代表作,分成“网生代拼图”、“倾听别人”、“在基层”和“觉醒与困惑”四个主题。我想借机谈一下对00后的一些粗浅认识和非虚构写作教学方面的经验。
理解00后:青年文化的三幅面孔
“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新青年们登上历史舞台,成为中国社会和政治变革的先觉者和参与者,比20世纪五六十年代欧美社会反文化运动中的都市青年早了近半个世纪。青年因年龄“优势”被赋予时代革新的角色,经常是最先感知时代风云的人,青春期也被作为人生成长的“合法”的叛逆期。现代以来,中国社会进入激烈变革的时代,这种变化呈现为不同时代造就不同的代际差异,个体的成长被深深地烙上时代的痕迹,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悲欢。20世纪60年代,英国兴起文化研究思潮,把青年亚文化作为观察大众文化和非主流文化的切入口。到了后工业时代,青年文化呈现为两幅面孔,一是以地下音乐、街头涂鸦、先锋艺术为代表的反叛文化、边缘文化,青春意味着叛逆和愤怒,二是以青春片、偶像剧等为代表的消费化的偶像文化,青春、年轻又成为时尚的代名词。1980年代中国开启改革开放,80年代的思想解放、90年代的市场化大潮,塑造了不同的主体状态和时代感受。21世纪之后中国进入经济高度起飞、社会稳定发展的阶段,这是00后们成长的基本背景。
2017年,我返回母校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工作,遇到的学生大多是95后,很快00年前后出生的学生开始入学,他们出生的年代正好我在读大学。恍惚间,感受到时光飞速旋转,我也已“人到中年”。这些新世纪之交出生的人被称为00后或者Z世代(按照美国的概念,60后为X世代,80后为Y世代),他们既成长于中国经济高速崛起的发展时代,又不断遭遇“911恐怖袭击事件”、全球金融危机、新冠肺炎疫情爆发等重大事件。
对于他们,我有一种熟悉感,这20年也是我从20岁到40岁的人生阶段,对很多事、热门话题都了然于心,但又有一种强烈的陌生感,对他们所热衷的网络文学、网络游戏、二次元、粉丝文化等都缺乏基本的体认。这20年是中国与世界高速发展又峰回路转的时代,此间的青年人如何感受生活与世界的变迁,是编辑这本书的初衷。
由于平时忙于科研和备课,除了上课时间和office-hour,没有更多余力与学生们多交流,大家彼此生活在不同的代际和平行宇宙里。借助非虚构写作,使我与学生有了更多沟通的机会。非虚构写作是一种“集体”创作,从选题确定、到写作角度、再到完成初稿,组员内部要经历多次讨论,我也多次参与其间。这些作业帮助我更好地了解当下的学生,理解他们的所思所想、困惑与焦虑,也是在教学相长中向学生们学习的过程。我感觉与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圈层里,他们对生活、世界的看法不仅使我不断意识到年龄、学识上的限制,也意识自己生活世界的狭小。我体认到这些伴随中国崛起长大的00后们具有一些不同于其他代际的特征。这种“不同”体现为一种时代的双重性,一边是经济起飞带来的文化自信,另一边是社会结构固化造成的流动性不足;一边是90年代以来形成的去政治化的主体状态,另一边是国内外局势的巨变所带来的新的社会意识;一边是数字、虚拟世界所允诺的自由的“元宇宙”,另一方是现实中不断内卷化的日常生活。在我看来,00后呈现为三幅文化面孔。
一是,“小时代”的宠儿。2013年郭敬明电影《小时代》准确地描述了一种时代的感觉,就是相比20世纪从五四时代到80年代的“大时代”,90年代以来的经济市场化是一种“宏大叙事”失效的、冷战终结的“小时代”。“大时代”的特点是个体有参与到历史和时代变革的主体感,如80年代笼罩在一种理想主义的氛围里,人们关心“大事”、认为个体能与时代“同呼吸,共命运”、能推动历史发展。而“小时代”的特点是政治冷漠症,回归到个人化的小确幸、小确丧中,如90年代有点像80年代的反面,去政治化、去理想主义化成为主流,追求个人梦、财富梦。
进入21世纪,一方面依然是去政治化、高度市场化的时代,以追求个人梦想、个人自由为主,另一方面是经济发展带来社会固化日益显影,也形成了一种个体的无力感和无助感,如《小时代》中的名言“我们躺在自己小小的被窝里,我们微茫得几乎什么都不是”,“小小的被窝”和“什么都不是”同时并存,这是“小时代”的两面性。前者代表着一种越来越竞技化的内卷状态,这种内卷状态恰好与网络游戏中的“升级打怪”高度类同,00后们不仅在现实生活中体验到一种内卷化人生,而且在虚拟世界里也把这种逻辑更加内在化。如《加载完毕,欢迎登陆游戏世界》中指出“《王者荣耀》的段位人数分布,也证明了其主打社交和娱乐的事实。它的段位从低到高分别为青铜、白银、黄金、铂金、钻石、星耀、最强王者,段位越往上,竞技性越强,越往下,娱乐休闲性更强”;后者则是走向佛系和躺平,如《20岁女孩的重启人生》中讲述了“选择在20岁的年华按下暂停键,出走世界,在更广阔的天地中,找寻生活的方向”的故事。当然,对于本书作者来说,他们都是高考中的佼佼者,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相比同龄人有着更加多元化和自主化选择的机会,比如《游牧夫妻:在美洲“流浪”》中写到的有了一定经济基础之后去做周游世界的旅行“播”主,主动变成“数字游民”。
二是,网生代和数字原住民。00后出生在互联网兴起的时代,不像80后、90后还是看电视长大,00后基本上以手机、电脑为终端,熟练使用数字设备与世界沟通,虚拟世界与真实空间如同“平行宇宙”般可以自由切换。这体现在两个层面,一方面,他们通过阅读网络文学、玩网络游戏参与网络文化的消费,如《我们,活在互联网时代》《小村游戏家》《破晓》《一场关于少年爱的梦——耽美阅读者的成长纪事》等文章都呈现了青年人对网游、网文的熟谙,包括一些农村青年以电子竞技游戏为职业;另一方面,因为互联网文化的交互性和参与性,青年人在消费的过程中也深度参与网络文化,是网络文化的生产者,如《一部游戏,一部关于自由的创作》是大学生自己从剧本到编程,独立创作了一部网络游戏;《我在无线文作坊,编织成年人的童话故事》则揭示了网络文学写手带领团队“集体”生产无线网文的内在机制;《豆瓣娱乐小组:赛博“房子”的坍塌与再建》中讨论了以豆瓣网为代表的粉丝文化,在虚拟空间中体验“辩论”、“争吵”、“退群”等公共讨论,成为更有主体性的粉丝。
我是2000年开始触“网”,也曾在网吧刷过夜,是中国第一代网民,但后来对豆瓣、贴吧等虚拟社群以及网游、网文等接触的比较少。从这些文章中,能感受到从小接触网络的00后,是网络世界中活跃的主力军,对网络文化更加依赖和内在化,也有一种虚拟的“主体感”,这也是小粉红、网络民族主义等社会现象的媒介学基础。
三是,相比去政治化的80后、90后们,00后们似乎拥有更为确定的社会意识。20世纪90年代市场化改革以来,市场经济制度成为中国社会运转的基本规则和秩序。与90年代到2010年前后离开体制、自主创业的社会氛围不同,00后对制度、对体制有更内在的体认。近些年,我发现刚毕业的学生非常喜欢做基层选调生,回归体制、拥有体制的庇护成为一种理性的选择。这与20年前我上大学时对体制的理解略微不同,那个时候,最好的人生出路是去外企或民企,不仅待遇好,而且也意味着一种更先进的管理制度和企业文化。从00后的内卷与躺平背后,能看出他们的另一面——成熟和“老成”。这种成熟体现为,新世纪尤其是2010年以来,这种人人都有机会成功的“梦幻”变成了一碗“毒鸡汤”,我曾经借用一部电影《老男孩》来描述,这是一群面孔稚嫩、内心老成、没有青春的青年人。从这种回归体制和基层的倾向中,我体会到这几年社会心态的变化,一方面因为职场压力、996、35岁离职、过劳死等现象,使得互联网大厂不再是香饽饽,另一方面大城市的生活压力也使得回归省城、中小城市成为一种选择。正是这些不同,呈现出00后务实的一面,“在基层”专题中有《基层选调生:伟大与渺小》《那个来驻村的“北大硕士”》等基层选调生的故事,选调生制度主要是为来自于985、211高校的高材生提供服务基层的机会。在这种制度化的“下基层”中,让年轻人更深入地理解中国乡村,几篇文章都提到了驻村干部如何从城市大学生融入村庄生活、获得村民信任的过程,这是一种中国根据地以来形成的干部下基层、知识分子下乡的历史传统,是一种弥合城乡差异、把优势资源利用“行政”手段来赋能乡村发展的独特经验。除此之外,还有如《“逼”上凉山——小镇青年支教记》《大山里的中考“战士》《在线上教育的“花果山”上》等在乡村支教的故事,也是用教育来改变农村发展的手段。
如果从长时段来看,00后是第一代摆脱“20世纪文化情结”的一代人。所谓“20世纪文化情结”,主要指中国作为弱者和被压迫者的位置,形成的强烈自卑感(如对传统文化的激烈批判、国民性反思等)和民族自尊心,渴望实现现代化、渴望获得西方认可。21世纪的中国基本完成了现代化、工业化的任务,摆脱了积弱积贫的状态,这有利于00后形成更加辩证的中国想象和世界视野。
非虚构写作的中介功能
其实,我不是一个特别会“写作”的人,我的写作主要是评论和论文两种文体,最初的写作经验来自于2000年进入网络时代,我一边学习电脑打字,一边在BBS论坛中“灌水”。在2000到2001年大概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在网络论坛上写了20多万字的电影评论,这是我第一次持续地写这么长篇幅的作品,也使我慢慢掌握和体会到一种写作的乐趣。评论体有一个好处,自己的好恶、感受可以直接表达出来,相对自由一些。2005年读了博士之后我开始学习写研究性论文,在理论分析、文本细读中与不同的学术传统和观点对话,自己对文本的阅读感受隐藏在理论“高墙”后面。工作之后,论文写作逐渐成为一种职业需求。我想,不管什么类型的写作,都有一个基本功能,写作是一种与人交流的媒介。写作是把自己的想法、思考逻辑化和理性化的过程。主体通过写作实现自主化表达,进而与他人、别人沟通和协商。写作既是高度个人化的行为,也是具有社会性和公共性的媒介。
对于新闻与传播学院的学生来说,善于做新闻采访和新闻写作,这种专业化写作受两种模式的训练,一种是中国新闻宣传中形成的典型报道,二是受西方深度调查影响的社会报道,这两种报道都有鲜明的风格,前者偏以典型人物和典型事件为主的好人好事,后者偏猎奇化、奇观化的社会事件。非虚构写作与这两种新闻写作风格有关系,但又有所不同。其区别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非虚构写作恰好表现的不是新闻人物式的人物报道,而是把不是新闻人物的人物写成报道,是一种去猎奇化、去新闻化的书写方式;二是,对于写作主体来说,在新闻采访、新闻写作中记者起到中介者、传声筒的作用,而非虚构写作的写作者更有主体性,突出写作者的“在场”感;三是,新闻书写容易把他者他者化,尤其在表现弱势者、边缘群体的题材,往往以城市、中产为视角,而非虚构写作更强调朝向他者、以他者为中心,如果借鉴了分享人类学的理念,非虚构写作是一种分享式写作,这体现在书写者以民族志、参与式观察的方式与他者“打成一片”,或者被表现的他者和边缘人本身就是书写者。在课堂上,我也更偏重建议学生们借完成非虚构作业,来走出自己的世界,去倾听父母、家人等“熟悉的陌生人”的故事,去深入他者等与自己不一样的人们的生活状态。
这些年非虚构写作的教学实践,使我逐渐意识到非虚构写作有这样几种社会功能。
其一,非虚构写作是一种朝向他者、朝向外部世界的写作。很多大学生从小习惯生活在以自我为中心的世界中,父母及其家人都围绕着自己转。这种从个人出发的视角一方面是现代社会赋予个体的权利,另一方面也是以城市、以现代为中心形成的现代性知识。走出自我、走向他者,意味着尝试跨越既定的自我与他者、中心与边缘、城市与乡村、现代与传统的界限。在这个意义上,非虚构写作“先在”携带着社会学、人类学的秉性,是一种自我与他者遭遇、对话和分享的越界活动。当然,朝向他者,并不意味着把他者猎奇化,而是用好奇心和同情心获得他者的信任,从而建立一种自我与他者的互动性和主体间性。借用美国文化人类学家格尔兹的观点,人类学的基本研究方法是民族志,民族志有两种写作方式,一是浅描,二是深描,浅描是田野观察中对话语、行为和事件的描述,而深描则是对这些话语、行为和事件的意义阐释。民族志的任务不是用浅描的方式完整纪录田野过程,而是把不同的习俗、行为在人类学家与被研究对象的互动中进行阐释,这就是深描。在这一点上,非虚构写作者也像人类学家一样,需要对描述对象进行一种带有社会和文化阐释的深描。
其二,朝向他者的另一面就是反躬自省。非虚构写作中有一类常见的题材就是讲述写作者自己的故事,如个人史、家庭史等,尤其是“素人”进行非虚构创作时,更容易选择自己的故事作为素材,这也是非虚构写作的魅力之一。这种朝向自我的写作,既是一种把自己对象化和自我反思、自我批判的过程,也是把个体、自我放置在大的历史和社会环境的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借用美国社会学家米尔斯的观点,这些特殊的、独特的个人遭遇,并非像看起来那样是个人性的、偶然的,而是历史、社会和时代的产物,是诸多社会的结构“制造”了这些个人问题。米尔斯把这种“源于周遭情境的个人困扰”与“关乎社会结构的公共议题”建立关系的方法命名为“社会学的想象力”。这对于非虚构写作来说很有帮助,有助于把日常生活的经验和个人化的、偶然的境遇与社会制度、历史变迁等问题结合起来,把个体遇到的问题转化为一种带有普遍性的公共话题。非虚构写作一方面强调个体、人人都有书写和讲述自身故事的权利,另一方面也强调个体记忆的社会性和历史性。因此,亲历者或平凡人的口述、回忆、自述都是历史书写的重要拼图。
其三,非虚构写作经常书写平凡人的故事,把平凡人的生命体验、社会思考以非虚构的方式呈现出来。与新闻报道中多呈现大人物、奇观化的社会新闻不同,非虚构写作赋予普通人的生活、生命以意义。非虚构写作并不是对真实的人和事物的“实录”或者真实性、客观化的新闻报道,而是一种创造性的文化建构,赋予平凡的人生、平凡的世界以意义和价值,是一种带有介入性、实践性的社会书写。非虚构写作关注被主流社会所遮蔽的弱势群体,让不可见的他者重新被看见,不管是社会意义上的弱势者,如打工者、新工人,还是同性恋者、少数族裔等边缘群体。非虚构写作的意义在于赋予这些芸芸众生的大众有血有肉的生活和丰富多彩的生命。这背后依然有一种个人的民主化和众生平等的价值理念,也就是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有价值的、值得尊敬和尊重的。正因为弱势,所以需要赋予生命意义和价值,非虚构写作是自我赋形、自我赋权、自己赋予意义的过程。对于非虚构写作来说,还存在着另一种平民性,这就是非虚构写作扩大了写作的权利,从专业化、职业化写作延展为一种大众写作、群众写作,普通人、平民也能成为非虚构写作的作者。写作是实现大众从被动的阅读者和受众变成主动的创作者的重要中介,是个体从“乌合之众”变成有理性的、有独立判断的主体的过程。借助互联网、移动互联网平台,人人都能成为自媒体的内容生产者,包括文字、图片和影像,这给个人提供了更多民主化和自主化的可能性。
最后,我想诚挚地表达一些感谢。首先,这本书的编辑出版要感谢写下这些文章的00后们,为你们勇敢地接受时代的挑战以及敢于走出舒适区的勇气点赞,大学是走向社会的前站,相信未来你们能用所思所学更好地为社会服务;其次,感谢好朋友李云雷与我一起担任主编,云雷近些年写了很多小说,也关注青年文化,他的序言既是鼓励,也是鞭策,我们也经常谈起对青年人的看法,感受到青年人面对与我们不同的社会环境和世界语境,也时常感佩一些年轻的“孤勇者”愿意把理想付诸行动;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要感谢上海大学出版社文化编辑室主任陈强老师,陈老师一直“慷慨”支持新青年非虚构写作系列丛书的出版,虽然还没有机缘与陈老师线下见面,但这份无私的帮助是疫情时代格外珍贵的“厚谊”。
希望更多的青年人在遇到人生、生活的困惑时,可以拿笔写下自己的感受,这为同代人或不同代际的人提供了交流、碰撞的契机。写作是与未来相关的事业,写作有纪录和见证历史的功能。历史不只是大历史,也是由无数的个体汇集成历史之河。这些个人书写的小历史如同时代的万花筒,印刻着书写者所处时代的信息,即便当时不发表或者不出版,书写本身是对历史与时代的参与和见证。如果过十年、二十年,再看当下的作品,依然能够感受到个体、时代留下的鲜活足迹。
2022年10月8日寒露时节
燕园南门
本文节选自新书《Z世代:成长中的新一代青年》,感谢上海大学出版社和主编张慧瑜、李云雷授权海螺转载。未经许可,请勿转载。
本期编辑 | 朱应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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