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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根植物热土 | 植物兼现场总监 王维龙:我就是一个泥土里的孤勇者

对话梦想者的 景观设计小学徒 2023-09-06



魏玛设计 植物兼现场总监 王维龙

他形容自己是俯身埋在泥土里的孤勇者,他接受自己的不完美,“谁说孤独不可光荣?谁说污泥满身的不算英雄?”


他说“我希望一生都能被我从事的职业所治愈。如果自始自终都无法改变别人对植物设计的看法,那么我只希望不被别人所改变。”


他是老王,他坚信“当你做到专业和敬业的时候,自然就会得到别人的尊重。他在改变植物设计的同时,也在创造着新的景观时代。


以下为专访访谈内容:






#01

“从宏观到微观,有序到自生,
无名之辈,我是谁?”


“城市黎明的灯火,总有光环在陨落,模仿者一个又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色”,老王最喜欢的一首歌是《无名之辈》,他说这首歌像极了初入社会时的自己,就是很累一身狼狈,向着梦想,伴着汗水。

我本科就读于传统的农业院校,四川农业大学。这对于一个高中时期不爱学习又很内向的差生来说,没有落榜还能选择离“热土”如此之近的农业院校来读,在当时看来是喜出望外的。
我对选择的专业“园林-植物培育方向”更是一无所知,只是招生简章上,需要学习的学科最多,断然以为这样的学科在之后混个饭吃是没有问题的,实在没想到会成为我初入社会乃至之后一生的追求。由此可见在学生时期我便具备了强大的“自足”、“自洽”的乐观主义精神,这与我日后的强适应度和工作中的学习成长也是不可分割的。

另一个对于未来具有深远影响的是性格的转变,我由高中时期的无名之辈,一跃成为大学入学的引领者和负责人,众多的实践活动、组织沟通将我从“内向小白”,锻炼成长为勇气与口才兼备的“全能型者”。这些组织、协调、语言表达等细微之光在未来成为了平凡生活中的“惊雷之声”。


“很多事情并不是有希望才去坚持,而是因为坚持才看见了希望。”从没想过一个学渣的职业生涯,是和泥巴打交道开始的。刚开始毕业,脱离象牙塔,无一技之长,对就业环境又茫然无措,整个人是懵掉的,毅然选择工程公司,也只是因为包吃包住。想不到的是我为了“生计”所选的第一份工作竟然奠定了我今后的职业生涯。

就这样,一个书包、一本书、一个枕头,从成都到重庆504公里,疾驰的火车,读懂我的彷徨,一点点靠近热爱与梦想。但现在想来那时简直是煎熬与恶梦,每日11个小时工时,工地高温达40°,一连几天下来,白嫩的小伙子化身黑煤碳,有过放弃和言败,但更多的是坚持。
工地上的日头很毒,夜晚绵长,我常常在月光下一个人傻傻的把植物搬过来搬过去的,只为找到令自己满意的植物搭配方式。半年的时间里,我从人人口中的小王化身“王工长”,从只认识不到10种植物,到认识多达150种。“生态学已经告诉我们,并没有所谓的自然平衡状态,物种始终处在持续的此消彼长之中。从宏观到微观,从有序到自生”。至此我才知道,景观设计中,也许我选了一条艰难的路,需要向着光的方向,孤独前行。



#02

“现场植物设计,一个孤独且常年被人看不起的专业
未来,我们将身往何处?心安何处”


我很欣赏捷克作家赫拉巴尔,他有一本著作叫做“过于喧嚣的孤独”,它正好表达了我们当下这个时代的特点——一个过于喧嚣的世界,散落着一个个过于孤独的人,而现场植物设计可以说是景观设计中“执拗且孤独的专业”。长久以来,它都如同“灰姑娘”一样没有存在感,不会激发起人们广泛的讨论。
它是景观设计里唯一一个具有生命力,却没有标准化的专项。每一次成本测算超额的时候,最容易被砍的就是植物专项,它最容易出错,同时也是项目工程的最大利润点。它既是最大利润点的同时又是景观界的“万年背锅侠”,一个项目成功与否各有缘由,但是做砸了却往往都是归为植物的头上。


很多时候大家都觉得中国的植物设计师太轻松了,不过是CAD图上画几个圈,设计语言上就是单一的规则线条、色块,或大小球状的组团,植物布局参考方案模型就可以了。其实不然,植物设计最难的点是如何做空间、做场地氛围感。
植物设计从来都不是什么炫技的设计,它吸引人的地方永远都不是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而是简简单单的让人心情宁静、放松,沉迷其中即可。“或许我们不必费尽心思地装饰自然,不必刻意逃避花的凋零树的枯萎,因为最本真的自然变化就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当大家开始关注植物设计的时候,绝大部分人也只是注意到植物的品种、绿量、季相、空间作用等,很少有人从内心出发把植物当作设计中的一个元素来看待。植物设计师在自己的项目里很多时候担任的是绘图师职责,甚至连设计师都算不上。他们很少在项目里有自己的管控权,很多时候的改图意见都来源于某些专业主创方案设计师和非专业领域的“领导”意见。

背锅侠,画图机器人、没有成就感、没有晋升渠道、得不到尊重,行业的光环和荣誉从来都没有落到植物设计师的身上,这就是中国植物设计师的现状,我见过太多优秀的植物设计师因为这些因素而就此放弃。我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只有当人们认识到树木创造空间的能力时,他们才会感受到树木真正的存在价值和意义”,而这其中需要时间的见证与沉淀。在景观设计中,我也许选了一条艰难的路,可我从来没有一次想要放弃过我喜欢的这个职业和工作。孤独前可能是迷茫,孤独后便是成长。



#03

“每一个现场植物设计师,都不应该被这个行业遗忘,
我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当青春所剩无几的时候,主题依然叫做奋斗。我十多年来一直干的一件事就是如何保证项目效果落地,我曾为我是一个“现场植物设计师”而骄傲和难过。骄傲在于一个没有上过现场的植物设计师他会有终生的遗憾和短板,如果把整个工程按照图纸划分,会分为土建、植物、水电,而现场的重中之重便是植物设计以及把控。难过的是很少有植物设计师愿意从事现场这份工作。

如果说植物设计师是一个弱势群体,那么现场植物设计师就更被喻为设计师中的“大熊猫”。我们的名字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任何一张图纸上,当项目完工的那一天,就是我们背上行囊默默离开之时,我们就像一个项目的过客,随时准备回归与出发。
做这个工作需要比设计师更懂工程,比工程师更懂设计,有时,你会发现全科比专科重要,知识的宽度比知识的深度重要,沟通比改图重要,坚持比拒绝更重要。

△ 仁恒海上源“热带雨林”建成效果

植物是否要按照设计师的“构图需要”而生长;设计师只能在图纸上表达植物的品种、规格、数量;即便园林施工单位也非常愿意配合,严格的“按合同办事”;绿化工人可以帮你挖坑、填土,但是他们会造景吗? 
于无景中造景,于景中求意境,“虽由人作,宛自天开”的设计思路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任何一份合同上。同批次的树木,哪一株栽哪个位置?树木的朝向,倾斜角度,没有一次相同,只有设计师在现场指挥。

由于现状、进度、天气、资金、图纸、施工技术、苗木本身各种情况的影响下,有时候不得不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设计调整。甚至有时候需要自己否定自己的设计,提出更好的解决方案。我们明知道这样会让我们自己的工作量变大,但是作为现场设计师我们知道这是值得的。
越是好的项目,越是好的想法,要落地实现,自然会越折腾设计团队。我们正因为尊重设计,所以才更重视落地,注重现场落地,才是对设计的最大尊重,也许这才是我们魏玛设计当初成立现场技术部的初衷吧。当你做到专业和敬业的时候,自然就会得到别人的尊重,很多甲方在做完项目后都和我们成为了朋友。

△ 西安曲江印建成效果

西安融创曲江印和仁恒上海海上源项目就可以说是我们魏玛现场植物监造的典范,在这两个项目中,我们突破了常规组团式种植手法,摒弃对精心规划过的“人工自然”的追逐,而是采用将生态学、美学主义、植物结构有机结合的新自然主义种植设计,优化城市空间布局,革新景观设计语言。
这两个项目我们都是做到在地驻场2-3月,在景观设计领域中备受赞誉的同时,也是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当然更主要的是对我们魏玛现场监造的认可。如果项目中的1%可以提高其他99%的完成度,我们愿意一直坚持自己所热爱的,做好这1%的荣光。
△ 1%可以提高其他99%的完成度



#04

“只要心中怀揣着梦想,坚持到最后一切不如意都将被成功取代那些杀不死你的,终将会使你更强大”


当面对无从下手、时间节点分外紧张的项目时,当采用新的植物设计手法时,当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你成功时,你要做的不是尝试着辩解和反驳,而是默默努力将失误做到最低。

不是每次汗水都可以得到理解,不是每次努力都可以得到收获,不是每个项目都可以变成佳作。可这些都不足撼动我对梦想的追求,能走到最后的人一定是能坚持到最后的人,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每一个作品,能继续走这条路的人,一定是当初相信会成为大师的人!

没有案例,没有示意图,堵上自己的职业生涯,我们只想用我们的方式来告诉大家植物设计也可以做的很精彩。

我想只有当大家真的能认识到植物魅力的时候,那时候植物设计师才能得到相应的尊重吧,如果自始自终都无法改变别人对植物设计的看法,那么我只希望不被别人所改变。亦如种树的最好时间是十年前和现在,只有当人们认识到树木创造空间的能力时,他们才会感到树木真正的存在价值和意义。


——感谢仁恒海上源项目总田杰拍摄的视频素材,
记录下工地上这有趣的时刻。

愿老王自己能一直扎根在植物的这片热土之上做一个纯粹且赤诚的泥土里的孤勇者愿我们都能一直坚持自己所热爱的一直追、一直跑,不回头,睥睨苍穹



- 感谢 魏玛设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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