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月，美国七大摇摆州选情如何撼动大选终局？

* “中美友好互信合作计划”是由复旦发展研究院和丰实集团共同打造的中美关系研究的学术平台

前言

随着两党竞选团队及其政纲定型、特朗普与哈里斯二人进行了首次电视辩论后，七大摇摆州（宾夕法尼亚州、密歇根州、威斯康星州、亚利桑那州、内华达州、佐治亚州、北卡罗来纳州）的选情不断变化，再次呈现出总体持平的激烈竞争情况。

由于美国特殊的选举人团制度，七大摇摆州的选情将对11月的决选结果产生最为重要的影响。这意味着，尽管大约有2.4亿民众有资格在2024年美国大选中投票，但只有摇摆州相对少数的人有可能来决定：谁会成为美国下一任总统。目前特朗普和哈里斯二人在摇摆州的竞争格局如何？进入10月，七大摇摆州的选情将如何演化，又将如何撼动11月大选决战终局？

01

 七大摇摆州最新选情综述

近期对七大摇摆州进行全盘民调的机构并不多，此处列出三个颇具影响力的民调数据。一是由《华盛顿邮报》每天对摇摆州民调的动态更新，该数据综合了多家重要民调机构的数据均值。

2024年9月29日，《华盛顿邮报》更新了两位候选人在摇摆州的民调数据，显示两人在摇摆州选情势均力敌，来源：《华盛顿邮报》

二是由爱默生学院（Emerson College）联合《国会山报》的民调，9月19日的数据显示特朗普在七大摇摆州的支持率稍占上风，民调趋势则是两人差距微小。有趣的是，该民调让选民不论个人立场而去估计谁会成为总统，七州大部份选民均回答哈里斯。

在具体议题上，七州选民认为首要问题是经济，但程度各不相同。例如佐治亚州、密歇根州和宾州有55%的选民认为经济问题最重要，但在亚利桑那州这一比例只有31%——该州民众优先考虑移民问题的达23%，而内华达州更担忧住房负担的达16%。

2024年9月19日，爱默生学院/《国会山报》更新两位候选人的摇摆州民调数据及其趋势，来源：作者自行整理

三是由CNN委托机构SSRR在9月初发布的摇摆州民调数据显示，两人在六个摇摆州势均力敌：哈里斯在威斯康星州和密歇根州的可能选民中更受欢迎，而特朗普在亚利桑那州占据优势。在佐治亚州、内华达州和宾夕法尼亚州三州，两人不相上下。

9月初，CNN/SSRR发布在8月底进行的民调数据，来源：CNN

此外，有民调机构进行了部份摇摆州的民调。例如《纽约时报》/锡耶纳学院28日公布的民调显示，哈里斯在威斯康星州和密歇根州分别领先特朗普1至2个百分点。福克斯新闻在9月20日至24日的民调显示，特朗普与哈里斯在宾州的支持率持平，特朗普在北卡罗来纳州以50%对48%领先。

02

多维视角下的摇摆州选情新动向

在两党团队和政纲相继成型后，“特朗普-万斯”与“哈里斯-沃尔兹”组合频频在摇摆州造势宣传，针对不同区域的不同选民展开“精细攻势”，而各路摇摆州民调数据也在不断变化。由于七大摇摆州在选民结构、经济社会情况和两党支持率上具有一定的相似性，故本文选取多视角探析七大摇摆州选情新动向，以此把握选期倒计时背景下仍能撼动选情的关键因素。

1

成败定局手？票数之最的宾州选情动向

在七大摇摆州当中，两党几乎都将宾夕法尼亚州视作最重要的战场，毕竟这是一个手握19张选举人团票的摇摆州，系摇摆州之最。从历史上看，自1992年后宾州便成为民主党人的蓝墙，直到2016年特朗普将该州翻红，2020年拜登艰难赢下该州。此前的12名美国大选胜者中，有10名最终赢得了宾州，因而该州也被广泛视作大选最终结果的风向标。特朗普9月内四次在宾州举行竞选集会，足见其重视程度之高。24日，特朗普在宾州印第安纳的集会上宣称，“如果我们赢得宾州，我们就赢得了一切”。哈里斯同样在宾州的集会上强调，“我们必须，也将赢得宾州！”

自21世纪以来美国六次大选结果显示，宾州通常是民主党的蓝墙，但特朗普两次参与竞选时均极大缩小了两党差距。，来源：270 to win

作为票数之最和两党争夺最激烈的摇摆州，宾州的选情特征也基本能适用于其他六大摇摆州，故该部分专门分析宾州选情，亦能管中窥豹。

从族裔划分上看，宾州近四分之三 (74.5%) 的群体是非西班牙裔白人，非裔美国人 (12.2%) 和西班牙裔白人 (8.6%) 次之。如此，白人工人阶级选民是两位候选人的关键群体，其支持偏向也基本决定了2016和2020该州的胜者。从地理上看，宾州郊区选民也不容忽视。从年龄结构上看，宾州人口老龄化程度较高，19.6%的人口年龄在65岁以上，超过了全美年龄平均水平17.3%。宾州的老龄选民对特朗普至关重要：2016年，中老年选民是特朗普在该州翻红的重要群体，2020年特朗普在宾州老龄人口中仍然表现出色。

民主党方面，哈里斯在宾州的主要目标是竞逐费城、匹兹堡等市中心的选票，并重点拉拢宾州女性、高学历人士以及少数族裔选民。但若民主党想赢下宾州，哈里斯也需争取宾州聚集了广大蓝领的传统工业城市（例如伊利市）。对此，副手沃尔兹具备互补效应，可能会帮助哈里斯争取白人男性工人选民。

9月5日，沃尔兹在宾州伊利海马克圆形剧场举行的竞选集会上发表讲话，来源：Pennsylvania Capital-Star

然而，“哈里斯—沃尔兹”组合能否激发宾州工人选民的热情仍然悬而未决。近期，拥有130万工人的全美工会之一“国际卡车司机兄弟会”决定不向民主党背书，其主席肖恩·奥布莱恩（Sean O'Brien）在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上亮相并发声称：民主党不应滥用工会的支持并视作是理所应当的，“我们不隶属于任何一个政党”。近30年来该工会一直支持民主党，而据今年对该工会内部的民调显示，大多数人工人会员可能支持特朗普：这预示着哈里斯在宾州的工人选票将面临挑战。Politico等政论网站也分析称，宾州工人对沃尔兹的评价总体一般。

事实上，宾州的白人男性工人历来支持民主党，但2016年转而支持特朗普：他们长期对克林顿时代的北美自贸协定感到不满。2016年，特朗普通过他的“美国优先”保护主义言论，充分动员了这些饱受痛苦的宾州工人选民。此外，宾州的通胀率居高不下，数据显示该州的食品杂货价格的上涨率高于其他摇摆州，这给特朗普带来机会优势。对此，哈里斯在政纲中还专门提出了打击食品杂货价格哄抬的禁令。

9月24日，特朗普在宾夕法尼亚州印第安纳县的竞选集会上发表讲话，

来源：《华盛顿邮报》

目前特朗普依然在宾州工薪阶层占优，且他还在争取宾州其他传统民主党选票仓，包括随着兰开斯特、伯利恒、阿伦敦等地人口结构变化而不断扩大的西班牙裔社区。8月30日，特朗普在宾州约翰斯敦的竞选集会上邀请了波多黎各雷鬼歌手Anuel AA，他戴着一顶MAGA帽上台，并向Instagram上的3800万粉丝喊话“团结起来支持特朗普”。

最后，今年宾州选民自身的动态变化似乎更加重要，将直接影响两党对该州的争夺。《华盛顿邮报》称今年宾州选民的投票热情异常高涨，93%的登记选民表示他们“一定会投票”，78%的选民表示今年“非常有动力”投票。在最积极投票的选民中，50%的人支持特朗普，49%的人支持哈里斯。宾州的民主党选民一直比共和党多，但该比例近年来不断缩小：从2008年的51:37缩小到如今的44:40。如今宾州的共和党人不断扩大，在9月中旬的一周内，宾州登记选民当中共和党选民增加了12600人，民主党选民则增加了约8000人。截至9月27日，2024年宾州净增加135000名共和党选民，而民主党方面仅增加38000名选民。综上所述，这一传统蓝墙在2024年大选依然有可能翻红。

数据显示，2024年宾州新登记选民当中有更多共和党支持者

来源：《金融时报》

2

摇摆州少数族裔：民主党仍需努力的基本盘

摇摆州地区的主要群体仍然是白人，但少数族裔的力量不容忽视：佐治亚州的非裔、密歇根州的阿拉伯裔、亚利桑那州的拉美裔等均在州内占重要份额。按人口比例来看，在佐治亚州和亚利桑那州，少数族裔对选情的影响完全不亚于白人。尽管传统观点认为少数族裔是民主党的基本盘，但今年的选情动向和特朗普团队的策略均在挑战这一观点。

需要注意的是，摇摆州的少数族裔选民并非铁板一块，不同州、不同背景和不同阶级都会给选民带来考量。以拉丁裔为例，其中有出于族群多元主义、支持移民政策而支持民主党的选民，也有支持共和党的选民，这包括古巴裔美国人、偏保守的福音派新教徒、延续三代或以上的老移民家庭，以及不断发展壮大的中产阶级。哈里斯依然能留住少数族裔选民，但尚未完全掌握——这一小小漏洞放在摇摆州便可能转化成特朗普最终获胜的微弱优势

在亚利桑那州凤凰城的竞选集会上支持特朗普的拉丁裔选民，来源：路透社

拉丁裔占亚利桑那州选民的25%，占内华达州选民的22%，在宾州、北卡和佐治亚等地也不断增长。拉丁裔在亚利桑那州的政治影响力较大，2020年20%的拉丁裔选民支持拜登，2022年中期选举拉丁裔更是大放异彩，使民主党人几乎赢下全州职位。Univision的一项民调预计亚利桑那州将有超600000的拉美裔选民参与11月大选投票。

但今年拉丁裔并未完全倒向民主党。NBC News/CNBC的民调显示，哈里斯在拉丁裔拥有54%对40%的优势，但这事实上并不够——奥巴马、希拉里和拜登在前三次大选中均获得了拉丁裔超60%的支持率。哈里斯在拉丁裔群体中具有选票优势，且她可以继续放大这一优势。拉丁裔选民同样关注医疗保险、民主制度、公共教育和堕胎等议题，这都是哈里斯可以乘胜追击的因素。

NBC News/CNBC的民调显示，特朗普在年轻的拉丁裔男性选民中表现尚可，

来源：NBC News

近期不少调查研究发现拉丁裔选民对特朗普的转向，尽管并非主流趋势，但这对支离破碎的摇摆州却能产生影响。随着拉丁裔美国家庭的新生代不断成长，许多人更习惯于传统美国白人文化观念，选票的“身份政治”效应开始减弱。正如莱斯大学政治学教授马克·琼斯（Mark Jones）分析称，许多拉丁裔家庭在美国生活了好几代，“他们讲英语多于西班牙语，更喜欢美式橄榄球而非足球……他们认为自己与目前正入境美国的拉美人没有太多共同点”。因此，不少拉丁裔对移民政策具有保守倾向，对拜登任内的边境管控不力感到不满。拉丁裔对经济议题同样更敏感，也同样饱受高通胀困扰，这对哈里斯并非利好。

尽管拉丁裔选民能牵动摇摆州选情，但目前两党团队都未能充分动员他们。UnidosUS的民调显示，超过60%的潜在拉丁裔选民尚未接触到任何竞选活动，摇摆州当中仅16%的选民曾与共和党接触，接触民主党的比例稍多。这一问题对于民主党更为迫切，毕竟特朗普并不需要争取多数拉丁裔选民，但哈里斯却要赢得60%以上。

相较于两党仍存在竞争的拉丁裔，非裔则基本对哈里斯一边倒。根据霍华德大学9月初对七大摇摆州非裔选民的民调数据，82%表示会投票给哈里斯，只有12%的投票给特朗普。哈里斯无疑保持着巨大优势，但非裔群体作为民主党基本盘，这一支持率并非乐观。也就是说，哈里斯尚未充分获得非裔基本盘的支持，而这一问题将在摇摆州选情当中将被放大。2020年同期数据显示，拜登获得了89%的黑人支持，特朗普只获得了9%。与拉丁裔的情况类似，特朗普同样在年轻和低学历非裔群体中侵蚀着哈里斯的垄断优势。但相较于拜登，哈里斯确实极大提高了非裔女性的支持率和热情。

霍华德大学针对摇摆州的非裔选民所做民调显示，哈里斯无法在年轻男性非裔群体中获得压倒性优势，来源：NBC News

摇摆州的阿拉伯裔则始终是两党难以触及的群体，毕竟穆斯林群体激进的反犹止战立场短时间内难以被两党所接受。阿拉伯裔对两党候选人的支持率偏低，也意味着两人在这一群体上形成了竞争。阿拉伯裔群体对密歇根州选情具有重要意义。哈里斯接棒拜登后成功让密歇根州稳定翻蓝，很大原因是避免了该州阿拉伯民主党选民对拜登的极度厌恶——初选期间密歇根州出现了针对拜登的“不表态”（uncommitted）运动，有13%的阿拉伯裔民主党人投出了空白票以表达对拜登政府处理加沙问题的不满。

美国-伊斯兰关系委员会（CAIR）在8月底的民调显示，在密歇根州聚集了大量阿拉伯裔美国人的社区中，40%的穆斯林选民支持第三方候选人、绿党的吉尔·斯坦（Jill Stein），特朗普支持率为18%，哈里斯支持率为12%。至于其他摇摆州，哈里斯在亚利桑那州、威斯康星州、佐治亚州和宾州的穆斯林选民中占优，特朗普则在内华达州占优。

美国-伊斯兰关系委员会的针对摇摆州的穆斯林群体民调数据

来源：CAIR

3

外交政策：特朗普摇摆州民调回暖动因？

必须承认，全美选民对两党候选人议程基本聚焦在经济、通胀、移民、堕胎和犯罪上，外交在选举议程中并非优先。然而，相比起全国民意，摇摆州选民似乎稍显重视外交政策议题，可能因为他们意识到：美国对外政策与国内经济形势密切相关。与全美其他州相比，锈带州选民更关心中国制造业崛起对当地产业空心化和回流受阻的影响，而不太关心美国的全球参与（例如应对气候变化）。阳光地带各州选民则更关心移民问题，因为这对当地民众生活影响颇大。以上议程均有利于特朗普。

9月23日，全球事务研究所（Institute for Global Affairs，IGA）发布民调显示，在外交政策问题上，哈里斯在全国范围内支持率更高，但特朗普在三个锈带州和三个阳光地带州更得人心。在“更能奉行有利于你的外交政策”上，哈里斯在全国范围内以53%对47%占优，特朗普在摇摆州却获得相同的比例优势；在“强有力推动美国国际利益”上，哈里斯在全国范围内以52%对48%占优，特朗普在摇摆州则以54%对46%占优。对于加沙战争、乌克兰战争、美台防务等问题上，特朗普在全国范围都占优势，在摇摆州的优势则更大。

IGA高级研究员马克·汉纳 (Mark Hannah)分析称，对于摇摆州选民而言，哈里斯的外交政策愿景并不如特朗普那么明确，尤其是几个月来特朗普的竞选团队始终“用信息轰炸摇摆州”。IGA的民调数据显示，摇摆州选民普遍不支持干涉主义的外交立场，也认为特朗普更有可能结束在乌克兰和中东的两场战争。类似的，9月10日卡托研究所（Cato Institute）发布民调显示，宾州、密歇根州和威斯康星州的选民普遍在外交政策上更信任特朗普。

9月27日，特朗普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纽约特朗普大厦进行交谈，来源：法新社

03

进入十月，

两党候选人如何应对摇摆州选情？

拜登退选后，接棒的哈里斯掀起了民主党的民调大反弹，一段时间内大部份全国和摇摆州的民调数据都显示利好哈里斯，使特朗普落入了下风。9月22日NBC News发布的全美民调显示，自7月以来哈里斯的支持率已上升16个百分点，这是自“911事件”后小布什支持率飙升以来，该民调所记录到的政客支持率上升幅度最大的一次。

然而，民主党团队也对哈里斯民调数据的优势感到担忧。一是担忧民调数据虚高，无法真实反映选情差距。据《卫报》报道，民主党人越来越担心主流民调机构低估了特朗普的支持率，并认为他的胜利前景远高于总体民调数据。

例如，尽管许多民调显示哈里斯在宾州、密歇根州、威斯康星州领先特朗普，但2016年大选特朗普在该三州的强劲表现远超选前预期，2020年大选拜登在该三州的胜率也低于选前预期。《纽约时报》的民调预测认为，如果特朗普民调数据优于2020年的同期优势，那么将全面赢下7个摇摆州。

2024年美国大选的七个摇摆州将对结果产生重要影响，来源：BBC

二是担忧哈里斯的支持率增长放缓。《纽约时报》/锡耶纳学院的民调显示，哈里斯对特朗普的辩论被多数主流机构认为占据上风，但辩论后她的民调“反弹”却是“21世纪以来所有总统辩论获胜候选人最小的”。

因此，尽管近期民调数据总体显示哈里斯在摇摆州稍优，但就选情形势来看两党候选人竞争依旧激烈。经济和通胀问题依然是摇摆州选民的头等议程，特朗普的优势也依然在于经济，这也是特朗普在传统蓝墙的摇摆州能够与哈里斯展开激烈竞争的资本与底气。摇摆州庞大的白人工人和少数族裔群体也将根据经济形势变化和两党经济政纲吸引力来做出决断。

进入十月，特朗普和哈里斯均重点安排了针对摇摆州的竞选活动。由于哈里斯与特朗普的选情差距较小，未来一个月两人在摇摆州的选战将会更加激烈。两人在摇摆州的支持率还有相当多的变数，而在选举人团制、赢者通吃的规则下，任何突发事件都可能直接改变一个州甚至几个州的最终选举结果。

进入10月，特朗普与哈里斯在摇摆州的竞争将更加激烈，来源：《纽约时报》

基于特朗普与哈里斯在摇摆州的激烈竞争，两人最终得票差距可能会非常接近。未来为数不多的几周的竞选活动、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十月惊奇”），以及不同类型的选民最后时刻的抉择转向，都可能对大选最终结果产生影响。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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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instituteforglobalaffairs.org/2024/09/vox-populi-battlegrou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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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elections/interactive/2024/presidential-polling-averages/

"September 2024 Swing State Polls: Trump and Harris Locked in Tight Presidential Race." Emerson College. September 19,2024.

https://emersoncollegepolling.com/september-2024-swing-state-polls-trump-and-harris-locked-in-tight-presidential-race/

Jennifer Agiesta, Ariel Edwards-Levy and Edward Wu, CNN. "CNN polls across six battlegrounds find Georgia and Pennsylvania are key toss-ups." CNN. September 4, 2024

https://edition.cnn.com/2024/09/04/politics/cnn-polls-battleground-states/index.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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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smh.com.au/world/north-america/why-my-small-town-in-pennsylvania-will-decide-the-us-election-20240920-p5kc4y.html

Marianne LeVine. "Trump in Pa.: Digressions, threats and vows to be ‘protector’ of women." The Washington Post. September 24, 2024.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politics/2024/09/24/trump-pennsylvania-women-remarks/

Robert Tait. "Democrats worried about polls undercounting Donald Trump’s support." The Guardian. September 23, 2024.

https://www.theguardian.com/us-news/2024/sep/23/polls-undercounting-trump-support

Oliver Roeder. “Does Kamala Harris have enough Pennsylvania voters to win?” Financial Times. September 27, 2024.
https://www.ft.com/content/43d09392-1d42-44cc-b1c4-d6736fe283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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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ft.com/content/a0847d8b-6301-4248-b1cd-e9b79b426552

Stephanie Perry and Curtis Bunn. "Black swing-state voters overwhelmingly back Harris — with key divides on age and gender, Howard poll shows." NBC News. September 19, 2024.

https://www.nbcnews.com/politics/elections/howard-poll-black-swing-state-voters-overwhelmingly-back-harris-rcna171467

Andrea Shalal. "Some Muslim Americans moving to Jill Stein in potential blow to Kamala Harris." Reuters. September 20, 2024.

https://www.reuters.com/world/us/muslim-americans-moving-jill-stein-potential-blow-kamala-harris-2024-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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