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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临强烈情绪时的自我关爱:回归核心,看见更完整的自己

Jing编译 有机会网 2022-06-08

作者:Molly Brown
编译:Jing

导语:面临强烈情绪时,不论是压抑、刻意忽视还是自责,都不是明智的做法,可能会导致我们伤害到自己或他人。但如果能做到“回归核心”,我们就会对自己产生更深刻的认识,这时,即便情绪依然存在,我们的感受却会有所不同。前不久编译的一篇文章,简单分享了回归核心的“锚定”练习,而本文是以另一种视角、更详细地分享了回归核心的含义和方式。

作者简介

莫莉·布朗(Molly Brown),深层生态学者,在线杂志《Deep Times》的编辑。莫莉在她的著作和论文、在线课程、咨询和工作坊中,将生态心理学、“重建连接的工作”、以及精神整合学等领域融合到一起。其著作包括《Growing Whole: Self-realization for the Great Turning》(成长为完整的人:大转折时代的自我实现)和《Lighting a Candle: Collected Reflections on a Spiritual Life》(点燃蜡烛:对灵性生活的反思文集)等。本文改编自《Growing Whole》一书。

正文

在“重建连接的工作”[注1]中,面对当今世界的社会和生态问题,我们选择感受和表达自己的悲伤、愤怒、恐惧和失望——通过这种表达,来发现我们在生命之网中的紧密连接,进而才能获得积极行动的灵感和动力。然而,为了完整地做到这一点,而不给自己或他人造成伤害,我们中的一些人可能需要练习“回归核心”(Centering)。精神整合学[注2]当中的“去除认同”(Disidentification),就是一种很有力量的回归核心的方法。

我所说的“回归核心”有什么含义呢?其实许多人在生活中都有过处于“核心”的经历。我们的“核心状态”,是一种平衡、完整的内在体验,是我们力量和意识的中心。

想象自己是一个车轮,车轮上的辐条代表你心灵的各种品质和能力。如果你把关注点放在车轮边缘,你只能接触到少数几根辐条。然而,如果把关注点回归到车轮的中心,那么所有的辐条都是可以同时被接触到的。(在这种状态下,你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需要的品质和能力。)

我有过很多次似乎失去核心状态的经历。通常是在社交中,我无意识地试图去遵循某种不成文的规范,或想要取悦他人。或者当我全神贯注地筹划一些项目,但同时又有担忧,这时也可能会脱离核心。在这些情况下,某些意想不到的事会发生,来帮助我意识到当下自己的状态——也许我会被什么东西绊倒,也许会说些不恰当的话让自己难堪。在我清醒过来的那一刻,我感觉到,自己的能量是集中在了身体前方大约一英尺半的地方。我感到失衡、尴尬、失控。我需要深吸一口气,把能量和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自己身上,回归到核心。

回归核心,并不意味着像通常意义上的“以自我为中心”。当我的能量集中在核心,我能意识到外界发生了什么,而且能以平衡和明智的方式作出回应。当我处在核心状态时,我是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一个“只顾自己”的人。其实,在这种状态中,我更能无私地回应他人。

回归核心,意味着改变我们对自己的认知,或者说,改变我们基本的“身份认同”。

我们是否会将某种品质、某种情感、某种表达等同于整个自我?我们会将“车轮”的中心等同于自我吗,或者认为整个车轮才是自我?

我们的自我认同,既可能会给自己造成限制,也可能促使自己发展出更多的能力。

假如我们将自己的某一个或某些部分等同于整个自我,或是将某个观点、某个社会角色、某种情绪、某个身体感受等同于整个自我,那么我们就是在限制自己,限制自己的世界观,也限制自己对于现实的感受。在那一刻,我们很容易相信,自己只能以某一种固定的方式思考、感受和行动,甚至有时候还会对自己和他人断言:“我就是这个样子的!”这时,面对生活中不可避免的那些改变,我们的应对方式也会很受限制。

改变视角,改变行动

当我们对一些受局限的部分“去除认同”时,对于“自我”的定义才会得到扩展。

如果不再将自己的某个部分等同于整个自我,对这个部分做到“去除认同”,那么我们就能获得更大的自由,让自己的观点和行为都有更广泛的可能性。我们会意识到,自己不是必须要仅仅以一种方式来思考或行动。

“去除认同”,就像是把我们的自我认同从一个小盒子里释放出来,释放到更广泛的空间中。这时我们可以开始认同自己的非凡的潜力。我们可以开始通过行动来表达最深层的价值观和最基本的品质,而不是被眼前的某个时刻所捆绑。

例如,如果我为某事感到愤怒,我可能会对这种愤怒产生认同感,可能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坏脾气的人”,而不是一个有爱心的人。我会想象,我除了发火别无选择。

但是,如果我能“去除认同”,不将愤怒感等同于整个自我,我就会意识到,虽然愤怒的确是我目前经验中重要的一部分,但我在整个生活中也会有很多其他的感受和想法。我也可能是有爱心的、恐惧的、体贴的、有同理心的、坚强的或困惑的……。我可以根据自己当下的体验,来对自己的情绪做出主动选择。

我也可以选择如何和何时表达自己的愤怒。比如面对一些不公平的社会事件,如果我想要表达愤怒,我可以选择合适的方式和时间,不仅不使用暴力或伤害他人,甚至可以让我和我的同伴们充满活力。

需要注意的是,“去除认同”,并不是要我们与自己的感受相隔离——不是要否认或压抑自己的感受、思想和身体感觉。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有时会有意无意地压抑自己的感受,甚至意识不到它们的存在。这种做法切断了我们与内在智慧的联系,而不是敞开自我、回归到更完整的自我。大多人面对社会和生态问题时,会压抑或忽视内心的痛苦,这是一种相当普遍的现象。

被我们忽视的感受仍然会影响我们。它们被淹没在潜意识中,悄悄蚕食我们的幸福感。它们会在不合适的时间突然出现,或者被发泄到那些我们本不想伤害的人身上。或者,它们可能会降低我们的能量水平,使得我们在狭隘和平庸中生活。

当能够做到真正的“去除认同”,通常我们会对痛苦有更敏锐的觉察。我们会更充分地整合自己的各个部分,因为我们不再感到被其中某一个部分捆绑住。我们的自我认同会被扩展,而不是被限制。我们会拥抱自己所有的想法、感受和身体感觉,并且能体会到,所有这些转瞬即逝的经验和感觉都不能等同于整个自我。经过更多实践,我们甚至可以体验到更广泛的“生态自我”。(注:所谓生态自我,不是将“自我”看作一个孤立的个体,而是对自然界的万物生灵产生认同感——不仅将自然视为自己的栖居地,也将自然视作“自我”的一部分。)

在接下来的练习中,你可以自己探索“去除认同”的微妙之处,也许会发现一种更包容、更持久的自我认同。

认同和去除认同

以舒适的姿势坐下,放松身体,缓慢地深呼吸。慢慢读每一段文字,然后闭上眼睛,注意你内心的反应。

花几分钟觉察身体。“我的身体”是什么?你是如何感受身体的?注意你身体里的任何感觉:疼痛、紧张、放松、运动、刺激、扩张和收缩、温暖、愉悦……注意这些身体感觉是如何在时刻变化着的。

现在留意你可以如何改变自己的身体感觉。在一个区域让肌肉紧缩,注意其中的感觉,然后放松肌肉。尝试其他方式来影响你的身体感觉。

思考这些问题:这些身体感觉等同于“自我”吗?当我的身体感觉改变时,“自我”也会改变吗?有一个“我”在某种程度上能影响身体中的感觉,那个“我”是谁呢?我和我的身体感觉之间有什么关系?……

现在把注意力转移到你的情绪上。

说出你常见的情绪:恐惧、困惑、吸引、快乐、悲伤、沮丧等等。将注意力集中在此刻最强烈的一个情绪上,看看会发生什么。注意这个情绪是否会改变。注意是否有其他情绪出现……

现在留意你可以如何改变自己的情绪。比如想一些非常令人兴奋的事情,看看你的情绪如何反应。尝试以其他的方式影响着你的情绪……

花些时间思考这些问题:这些情绪能定义“自我”吗?当我的情绪变了,“自我”也变了吗?当“我”在某种程度上能改变我的情绪,前者的“我”是谁呢?我和我的情绪之间有什么关系?……

为了做这个练习,你一直在使用所谓的“头脑”。现在花几分钟来观察你的“头脑”——留意思维是如何在头脑中来来去去。注意思维的不同形式:图像、文字、印象、问题、结论、记忆、感知等等。

现在尝试改变和引导你的思维。选一个词,花点时间思考它的含义。现在想想你早上起床后做了什么。尝试以其他方法来改变你的思维。

花几分钟思考这些问题:这些想法能定义“自我”吗?当我的想法改变时,“自我”也会改变吗?那个在某种程度上能够引导思维的“我”,又是谁呢?我与我的思维、“头脑”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注意所有这些:身体感觉、情绪和思维。你如何在这些不断变化的经历中体验“自我”?花点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允许任何新的视角和观点从内在出现。你可能以文字或者绘画的方式来记录自己的新观点。



译者的话:

跟很多人一样,我从小就被灌输“‘负面’情绪是坏的,‘正面’情绪是好的”,在这种成长背景之下,要转变习惯,尝试做到“拥抱”自己所有的感受,确实是一件非常有挑战的事。我的练习只是从近两年才开始,虽然还做得远远不够完美,但至少有的时候,当强烈的情绪出现时,我会发现,这个情绪虽然是我的一部分,但并不等同于整个我——因为除了这个情绪之外,还有另一些部分的“我”存在,比如其中有一个“我”就像是个不动声色的观察者。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去定义这个部分的“我”,但仅仅意识到她的存在,就已经相当有帮助了。这时,我不再是压抑某种情绪,而是真正认可它之后,不带批判地把它放到一边,接着,我能感受到自己拥有了更多的力量,更多的选择余地。

一些静心导语中常说,当头脑中出现某个念头或情绪的时候,想象它是天空中的一朵云,不要被它困扰住,而是平静地看着云朵飘过。但这并不容易做到。其实,我觉得,不论是天空、云朵、还是站在大地上的观察者,或是大地本身,都是“我”的一部分。不论那些云朵是洁白的、轻盈的、多彩的或是黑沉沉的,也都是“我”的一部分。当意识到,所有这些都是我的一部分,但其中任何一个部分都不能代表完整的我,我也就能更容易做到——平静地看云朵飘过。

推荐Molly Brown的作品是因为,她的工作将个人心灵成长与生态行动相结合,特别适合生态工作者们学习。只有当自己成长为更完整的人,我们所倾力奉献的生态事业也才会结出更丰硕的果实。


注释

注1:关于“重建连接的工作”:这是一个非盈利的生态行动者网络。上世纪70年代末,在人们对核武器和核能危害等问题的担忧不断升级之际,“重建连接的工作”在北美萌芽。Chellis glendnings, Joanna Macy和Fran Peavey等人在工作中观察到,当人们能相互分享自己的恐惧、痛苦或绝望时,他们创造行动的力量就会得到激发和释放。由此开始了“恐惧应对与赋能”工作。

这些人以及其他许多人的努力很快就发展出了一个工作模式,来帮助人们摆脱绝望和否认的麻木状态,其中的方法包括咨询、灵性实践、仪式和神话、团体讨论和共同学习等。Joanna Macy于 1979年发表的文章《如何应对绝望》(How to Deal with Despair)和1983年出版的《Despair and Personal Power in the Nuclear Age》(核时代的绝望与个人权力),都对“重建连接的工作”的传播起到了关键作用。多年来,“重建连接的工作”的多种课程,吸引了全世界各地许多不同领域的人参与。

官网:https://workthatreconnects.org/

注2:精神整合(psychosynthesis)的创始人是罗伯托·阿沙焦利(Roberto Assagioli, 1898 -1974)。如果我们把“精神整合”分解成词根,就更容易理解其研究内容。精神分析(psycho-analysis)试图通过探索精神的各个组成部分来理解人类心理。而与此不同的是,精神整合(psycho-synthesis)寻求将这些部分整合到一个统一的、完整的整体中,以便帮助人们有创造性地、高效地应对生活中的挑战。精神整合学借鉴了许多传统,它融合了佛学、瑜伽等东方哲学的原则和实践,以及西方灵性传统、哲学和心理学。

本文原文链接:

https://journal.workthatreconnects.org/2018/07/20/identification-and-disidentification-self-care-with-strong-emo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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