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冶杯大奖设计师对话IFLA亚太主席:跨界·融合·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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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3日晚,第九届园冶高峰论坛“跨界·融合·创新”园冶沙龙如期举行。IFLA亚太主席、新加坡国家公园局高级设计署长邓国辉,与北京源树景观总裁白祖华、北京园点景观首席设计师李健宏、深圳赛瑞景观董事总经理丁炯等获得2018年园冶杯专业奖大奖、金奖的设计师进行了一场精彩纷呈的高端对话。上海北斗星景观设计院院长、首席设计师虞金龙主持了沙龙。
邓国辉首先为大家介绍了新加坡的相关情况。几位大奖设计师从国内园林景观界面临的新形势、新变化出发,分别结合自己多年的从业经验,交流了对设计师跨界发展和园林景观企业如何融合创新发展的思考,并与听众进行了深入互动,解答了中小园林企业未来发展趋势等问题。现场气氛热烈,听众受益匪浅。
对于跨界,邓国辉提出,园林景观从业者需要清楚,究竟要在什么方面跨界。白祖华提出,跨界其实并不是希望设计师越界,其实是让你换一个角度或层面,去思考本行业的一些问题,永远保持着探索的心态。李健宏认为,跨界,先要谨守自己的本分,把该做的事情做好做精,然后再扩展、理解周边的相关行业,以适应未来市场、未来社会。丁炯则提出,跨界不是一种单纯的创造,而是把现有的资源、现有的技术条件进行整合的能力。
对于该如何去进行跨界,邓国辉提出,跨界最重要的是在心态上越过自己。白祖华以自己受益于过去受美术训练的经历,认为跨界有时只是很小的一步,却会给设计师带来很大变化。李健宏从正在做的一个项目表达感受,提出跨界是扩展自己眼界,借鉴周边行业甚至其他专业知识能力,去解决本专业问题的一个过程。丁炯表示,跨界其实很难,而坚守很重要,没有长时间的坚持是成功不了的。
几位资深业内专家都看到,时下一些项目一直在坚守传统,而随着用户需求的变化,需要进行更多的融合与创新,比如出现了“新中式”的流行。对此白祖华提出,传统园林是我们的根基,但现在出现了一窝蜂的“新中式”,担心这种表面化的做法会毁了园林。李健宏提出,即使是“中式风”景观设计手法,也应该是属于现代的,因为服务的是当下人的生活。丁炯认为,需要在传统基础上进行创新,让设计符合当下的审美。
▲园冶沙龙现场
主持人虞金龙(上海北斗星景观设计院院长、首席设计师):
因为邓国辉先生从新加坡“跨”到了中国来,所以我想话题可以先从国际化的眼光开始,请邓先生介绍下。
▲虞金龙
邓国辉(IFLA亚太主席、新加坡国家公园局高级设计署长):
讲到跨界,园林景观界需要(清楚)的是在什么方面跨界,而不是什么地方都要跨界。尤其是知道自己在(中国)国内,我们有自己的传统、文化,民间的一些重要的因素,如果为了寻找一些解决方案去跨界,那我们得问自己是为了寻找一个新的创新,还是本地国内的人可以有这个解决方案。每个群体都有自己的问题,他们面对、解决这些问题时,从他们的想法、角度和看法中,我们是否可以学习到一些东西,认识到或者看出自己漏了一些需要观察的东西?其实跨界交流、合作、活动,需要很清楚地了解你要寻找的东西、关注的东西在什么地方。我们所做的东西都要因地制宜,如果你不很清楚地了解你的问题所在,你自己不清楚地了解某些方面的例子,是因什么事情而发生,或者因什么东西而成功地解决,就必须很谨慎地考虑到。
很多人都说,新加坡是花园城市,很多东西都很棒,可是我们也是经过不只是从外表,背后要去维持管理这些绿化也是下了很多工夫,从政府、从人民、从资源,从很早规划就已经想到要维持几千万棵树的信息,到管理员等等,别的国家有曾经考虑过吗?还是只是为了做好一个花园城市?所以我们跨界,我们要学,可能还是要学整个系统,而不只是在某种表面上学,所以这是我的出发点。
▲邓国辉
主持人虞金龙:
邓先生给了我们很大的启示和启发,从新加坡、从国际的层面去探讨园林景观在未来空间发展当中起到的作用。
请白总谈谈对“跨界·融合·创新”有什么看法。
白祖华(北京源树景观规划设计事务所总裁):
这个题目其实挺大的,跨界、融合、创新发展,好像最近各行各业都在提这个题目,包括国家层面可能也把这个当成一个题目来做。其实我倒想,因为各行各业都在想这件事,各行各业在这方面都遇到了一些瓶颈和问题,要不然也不会迫切地需要做这些事。我理解的跨界、融合和创新,分三个部分吧。跨界这个词挺微妙的,其实它并不是希望你越界,其实是个动作,如果所有的说相声的人都去演电影,肯定不现实,所以“跨”不是说去那个行业里做。我理解的“跨”其实是让你换一个角度,换一个层面去思考你本行业的一些问题,或者是发现,或者是解决,所以我理解的跨界和融合都是它的动作,最后的落实点是在创新上。
主持人虞金龙:
白总提出了跨界不越界,不能说跑到人家那里做人家的事情,把你自己的本丢掉了,我想这是一个非常高的高度,所以今天谈跨界,谈融合,谈创新,应该冷静地看待这六个字。
李健宏(北京园点景观设计有限公司首席设计师):
我从一个设计师的角度来表达一下对跨界这个词的感受。过去讲“术业有专攻”,一个人这一辈子吸收到的知识其实是有限的。我觉得跨界是这样一个概念,在你自己的知识结构的层面上,你可以广泛地和其他行业或者专业的人合作,首先应该理解他,也要让他理解你。你实际上是在宏观的知识层面上扩展自己的事业,了解你周边跟你最紧凑、最相关的,然后再延展开来,可能放眼到行业其他的层面甚至放眼到社会层面,有这么一个知识结构培养的过程。
跨界,对于我个人来讲,还是谨守自己的本分,你把你自己的专业,把你自己本体的知识结构,你该做的事情做好做精,成为一个“专家”,然后再扩展,理解你周边的相关行业。其实在这几年里,我个人的体会,其实跨界这种行为早就开始了。我作为一个景观设计师,我本来给甲方提供的是景观专业方面的咨询和设计,比如我对场地、塑像、种植、空间构架等等诸多的东西我能做好,做好以后甲方往往会在这个前提上问你,我这个东西到底能不能卖得好,能不能成立,他逼着你反向来思考。
我觉得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一半作为一个设计师,从另外一半来讲,有时候像一个策划师或者是咨询专家,这个也是源自于自己以前的设计过程当中积累的经验。我发现设计师的价值所在是在设计的前期,大家开始立项,开始推演方案的时候,你从专业角度提出比如对于销售策划、对于规划、对于建筑的优化建议,对我自己而言,这个优化建议首先是从景观的专业角度看到的其他专业的问题,他的规范,他的做法,用我的方法是不是能更加优化。我现在做到的跨界首先从设计层面第一条是这个。
现在完成任何一个项目,它要求的技术专业方面越来越多了,而且越来越精到,很多东西实际上是我自己不了解的,最起码我不能作为一个专家来给人家做解答,这时候也是寻求合作,比如生态化技术手段的处理,包括园冶杯大奖作品中,一些雕塑包括一些特殊的工艺处理,作为设计师要控制到位,但是你只是脑子里有想法,这些都是跟其他的雕塑家、各行业的专家合作,听取他们的意见,我觉得对于我来讲,狭义上的合作也是跨界。
▲李健宏
主持人虞金龙:
刚才李总特别提出知识结构的完善,专业深度的把持,他提出了“跨界合作”,而不是自己去跨界做另外的事情。从邓老师到白总再到李总,每个人都提出了自己对这六个字的理解,接下来请丁总谈谈对跨界、融合、创新的看法。
丁炯(深圳市赛瑞景观工程设计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
大家好,这个年头,不谈跨界好像有点跟不上时代了,我理解的跨界应该说,它是打破了原来固定的框架,跳脱了原来熟悉的位置,在不同的行业或者不同的领域之间穿梭的行为,我觉得这应该叫做跨界。
跨界我觉得不是一种单纯的创造,我觉得它是一种整合,把现有的资源、现有的技术条件进行一种整合的能力。它是一种观念和行为方式、思考的模式,而不是一种单纯的创造。至于为什么跨界,一个是因为经济全球化,消费升级,要求也需要设计多元化。同时设计行业我感觉应该是遇到一定的瓶颈了,不能满足这种要求,就会向周边去发展、去探寻,就产生了这种跨界。
我感觉跨界应该是包含三层境界,第一种就是单纯的形式上的跨界,最早的并置,把不同的元素并置起来,让人产生不同的联想,但是这种感觉生命力不强。
第二种是理念上的跨界,这种跨界需要两个行业或者是两个专业之间,你不能单纯地去并置它,需要从不同的专业或者行业当中去提炼它的核心思想,然后再形成一种新的思想,再形成一种新的模式,这种是理念上的跨界。比如玛莎·施瓦茨感觉就是理念上的跨界,她的设计应该是综合了景观、雕塑还有艺术的范畴,她在用一种新的方式,用一种新的理念再创造。
第三种应该叫做无界的跨界,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真正的界,我的理解应该也是人为的,每个专业和专业之间的界应该是人为的,我们的能力或者我们的认识达不到这个境界,或者我们没有能力没有时间来探寻,那我就把它分个界,去研究以后逐渐发觉我们的界越来越窄了,反而我们又要去打破这个界限,去跨界。真正的集大成者应该是像达芬奇这样的,他又是建筑师又是工程师又是画家又是雕塑师,甚至又是医生,他跨界达到了非常高的境界,大多数人能够达到第二重境界,我觉得应该就非常不错了,能够形成自己的理念和模式,我觉得这个跨界就非常不错,这是我的理解,谢谢。
主持人虞金龙:
我刚刚在听丁总的讲话,我觉得他把跨界分成了几个方面,有三重的境界出来了。他也提出了其他的设计师,有玛莎这种超级跨界的。听了刚刚几位的讲话,我觉得过去就分过界,现在随着时代的发展,到现在这个界更厉害了,所以迫使你必须要用这种思维模式去思考问题。至于你是不是越界、跨界、携手,那是另外一种层面考虑的问题,它是一个设计的方法论。
刚才几位老总都提出了自己的思想和观念,我想针对某一个项目,你作为一个设计师或者作为一个运营方,你如何去实施跨界的行为或者被迫的跨界。
邓国辉:
项目是很多,上个星期我去了日本,日本一个大学的教授邀请我去跟他们一起研究探讨海啸和地震受灾区,他们已经进行了几年的修复工作,而且和我们有讨论到他们的整个过程。当他邀请我的时候他说,希望能带给他们一些讨论,还有一些交流,有一些新的理念,一些案例可以分享一下。
可是我自己知道,新加坡处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们没有海啸,没有地震,没有多大的天灾。当然我们有一些小天灾,可是跟日本是远远比不了的。可是当我接受邀请过去的时候,我是抱着两种心情,第一,我自己也是很想了解他们这种情况,而且在这些恢复工作的时候,他们面对的是什么问题。而且我要给他们一些所谓的经验,我的经验是来自哪里?当然我没有想要解决任何东西。
可是就在仅仅两天很紧凑的讨论中,我发觉我先了解他们的这些,从问题,从海啸,从那些受难者的心理、心态方面而想到了这些问题,然后从一个旁观者再看他们所用的解决方案是否有我们所没想到的,就好像我们在这个行业都不会想到,工程有了,他们得到救灾的这些资源,他们要想一个很快的方法,往往很快的方法就是土地工程,开始建一个很高的海墙,第一有第一个海墙,第二有一些一般的保护线,然后他们就开始把这些地提高。
可是我问,之前不是讲到有这些风景园林师一起来讨论这些东西,最后为什么没有用到他们的方案呢?他们就说,就是因为时间紧凑,无法去实施这些解决方案。可是我反而觉得,如果他们有考虑到、规划到,而且能很清楚地分阶段去实行,其实是可以做到的。
当然这只是一个很小的例子,因为我觉得当我从一个旁观者去看,去了解他们这些情况的时候,我发觉其实在新加坡的某些政策,每次要居民一起规划、一起设计的时候,我跟他们说第一或者第二个设计这种项目,其实你别想拿到答案,因为通常这些workshop就在新加坡,当一棵树倒了真的压死人的话,有时我们需要了解到人的心态。失去了一个家人,你叫他们跟你一起规划他们是不会的,他们只会很愤怒地一直跟你讲,设计师没有做什么,政府没有做什么,而且他们也是讲到当要做这个规划过程的时候,在前两期的workshop他们是没有得到答案的,正如我所说的,他们都是哭、骂,喊叫。可是之后当他们了解这是一个过程,需要有这个平台给他们去发泄,之后他们才会愿意静下来听。
我觉得这种跨界交流、认识,其实是很广的,尤其现在气侯变化,跨界变成风景园林行业里面需要认识到真正会发生的事情,因为这是园林规划不可以了解到,不可以体会到的感受。
主持人虞金龙:
因为某一个项目,他可能觉得知识缺乏了,要去增加(学习),掌握了这些知识了才能去完成这样一个项目。还有一种是通过交流可以得到知识上的补充。白总可能在项目中更有体会。
白祖华:
跨界这个词现在比较流行,其实在过去也是一直强调这个的,我是北林毕业的,在进学校的第一天孟(兆祯)先生就告诉我们要触类旁通。在北林的时候,导师要求我们最好能学会一门乐器,或者是学会一个其他的技能,其实是为了给自己的设计能够有其他一些不同的解决方式,当你没有什么出路的时候,可以找到另外一个方式的出路。
我做过很多挺怪的项目,做过很多遗址公园,包括大明宫那种,那个想法不是说我们去保护,它真是翻天覆地地在做,当然那个要求有很多遗址方面的知识、建筑方面的知识。我做过汽车博物馆,跟园林一点都没有关系,因为我父亲是搞汽车的,所以我从小就喜欢汽车,正好有机会去建这个馆,六、七千平米的展馆我做了主设计,展览了八、九十辆车,从汽车的历史一直做到最后的现代汽车,有机会大家去看,好像评价还挺高的。
但是我在做的过程里面,真正让我纠结,感到做项目真的很困难、进入瓶颈的是我刚毕业没多久的一个项目,跟大家分享一下。这个是非常偶然的一个机会,我做毕业设计的时候在扬州,当时有一个先生姓吴,可能现在已经不做设计工作了,是我当时见过的最大的才子,晚上喝完酒,瞬间一墙的画,我从来没见过哪个老师或者设计师能达到这样的水平。而且在跟他待的两个月时间里面,我受了很大的启发,就是他的画画得太吓人了,他给我看他画的很多油画,真的是达到了专业级的水准,自己开画展,我说我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往这方面发展。后来我有机会进了园林院,工作那段时间,国营单位工作量也不是特别大,所以我又把这个小抱负给捡起来了,申请立项,去一个专业美术院校学了两年的美术,基本属于脱产的状态。
回来以后我正好接了一个项目,就是北京植物园大温室。当时大家还在做很传统的园林的方式,并没有太大的突破。但是因为我学了电影学院的东西以后,我当时设计的出发点其实并不是园林,是从布景的角度或者分镜头的角度去做这种事情,相对来说就比较容易了。这个项目是很大的突破,因为国内当时的温室都是属于科普型的,但是我这种想法跟建设单位的想法是一致的,要做一个景观型的,所以很快这个项目就通过并且实施出来了。在这个过程里我就发现,其实对我们来说并不是跨界,只是在某个我们应该的专业里得到了一点补强,但是这个项目做出来以后是受益终身,到现在为止刚才我说的那些项目,包括做汽车博物馆,做大明宫,其实都受益于我过去受美术训练而得到的一些在思考问题,或者解决问题的方法上不太一样。跨界有的时候只是很小的一步,但是会给你带来很大的变化。
▲白祖华
主持人虞金龙:
白总讲的对我也很有启发。我觉得纵向到底是一种知识结构,横向到边,扁平化也是知识结构,其实你在自己的专业里面深耕是一种方式,拓展一下是另一种方式,恰恰是你有了这方面跨界的知识,才能支持你这个项目朝前推进。
李健宏:
其实说跨界,一般来讲还是先要有一个边界再说跨越的问题。有的时候往往是因为社会的进步或者生活方式的改变,他要求你解决的问题已经超过你狭义上的专业知识的范畴了,你怎么办?那个时候你要想把它这个事情做成功,就不得不去吸收各种知识。我觉得跨界对于个人来讲是一个扩展自己的眼界,借鉴周边行业甚至其他专业的知识能力,去解决自己本专业问题的一个过程。
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北京京投的一个项目,其实有的时候跨界会是一个很小的问题,他给你提出一个简单的要求,一个区块有九块地,项目地选址差不多都在一块。他的要求是因为你这个项目有先有后,每期推进的时候要有个性,这个个性你怎么体现?产品类型差不多,就逼着我们想别的辙。想来想去发现,头几期相对来讲管理业态比较普通,或者说稍微原始一点,是中规中矩的管理方式。后来这个方面做了一些突破,我先商量好一种更加前卫、更加高级、更加现代的一个生活管理逻辑,有这个逻辑以后,根据这个逻辑再布置整个的景观构架,做完以后它的卖点已经不是我做的风景多漂亮,形式多好,而是我这一期比前一期品相略高一点,就这么一回事。重点把精力花在什么上了。(就好像)说现在都叫外卖,对你生活方式到底有什么影响?如果我要是让快递送到各家门口,可以敲你的门,安全性弱了,服务更方便了。但是因为各色人等进入园区,品相又更差了。头几期就是这么做的,但是现在我要提升品相,我要把他拦在门外,快递送不进来了,业主觉得管理品相提升了,但是方便程度又下降了,所以当时就在想这个问题,我怎么样布置车道,我怎么样安排,门口搁一个快递箱子,后来我还在社区里想办法增加了容积率,牺牲了一部分建筑指标。让物业有这个服务方案,做酒店式的接待,还得考虑物业成本上是不是能承受。
一个专业的景观方案是建立在一套生活运营的基础之上,最后再根据它逐步实施,那我觉得挺长见识的,也是一种跨界的方式吧。我觉得还是面对生活,社会需要到什么程度,你作为专业的设计师,需要提升相关的知识,知识点是一个一个逐渐积累起来的,但景观设计师的工作,它的专业是有边界的,因为专业技术之外的问题你不明白不要瞎做,设计的本质核心是要解决生活的问题,随着社会进步,要求你去吸收,你去跟大家一块儿去协同解决各种生活问题,也是你自己的专业知识扩展的一部分。我说这是两个概念,一个是你的职业技巧,一个是知识层面的,一个是技术层面的,两方面拓展,这是个体而言,设计师能够适应社会。跨界就是单一专业的要求不够了,你作为一个技术解决方案提供者,你要有综合的思维方式,这个在以后可能会是一个大的趋势,也是未来对我们这些职业者的一个专业的要求,跨界就是你的边界扩展,再想以后最后社会进步,也许是5G时代到来以后大家都足不出户了,那个时候怎么办?可能要进行一个新的跨界了。
主持人虞金龙:
李总从自己的项目,从品相,他还在坚守自己的专业的边界,然后再去扩展,适应新的生活需求发展的需要,我想这何尝不是一种新的设计发展的方向呢?
丁炯:
我们公司(创立)一二十年了,选择一个对的方向很重要。有一次华侨城拿了一个风景区和小镇的一个项目,想委托我们做旅游策划,我们当时没有做过旅游策划,就想索性策划一下。最后我就去小镇策划的培训班培训了四天,培训相关的经济知识、产业知识,四天听下来云里雾里的。回来以后我们作出了一个决定,不跨这个界了,所以说我觉得选择挺重要的。
第二点,融合是很重要的。我们公司现在做互动性的景观和参与性的景观,这块实际上不是简简单单的,比如我们原来做一个设计,把这个设计做完了以后有一个互动的东西,你可能标一个二次设计就拿给甲方了,甲方自己去找公司,如果自己要做的话,就不能这么简单地做了,可能要上升到人的行为模式的研究,然后我们再反过来做设计,可能这个设计更多地会去讲究人与人的互动,人与自然的互动,或者是参与性,就不仅仅是从景观的功能性出发,要融合起来。
第三点,我觉得要坚守。跨界是一个高手才能做的事情,因为非常难,我们这么多年跨界下来感觉挺难的,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坚守,可能(要忍受)长时间的折磨或者寂寞。这块也有一个例子,五六年前我们当时准备做智能喷灌,也是园林的一种。它的灌溉实际上是按需灌溉,我们在土壤里面是有探头的,根据水量、阳光、肥力,会按需来进行灌溉,包括灌溉水和肥料。当时想这个点子实际上还挺好的,国外有做这种喷头的,国内是没有的,我是第一家,想得是很好,但是做下来也是蛮困难的。问题就在于中国人对节水这块没有感觉,他感觉自来水花不了多少钱,用不着去搞这个智能喷灌。第二,智能喷灌是不用太多人工的,而且我们用的是太阳能,所以它的能量也比较少,对人工的要求也比较低。但是我们中国的人工很多,人力成本很低,所以也觉得不需要。第三,智能的东西很容易坏,时间长了以后稳定性不是很好,所以这个东西我们头几年实际上是比较困难的。这两年我们也有一个转机,包括国家也在推节能减排,各个地产商也比较重视,所以这两年我们在这一块的转型已经有所起色,而且有一定的量。从这个我就想坚守这块也是蛮重要的,你选择跨界真的非常不简单,没有长时间的去做这个准备坚持的话,可能也是成功不了的。我们也不像一些大师,可能他有这个能力,我们还达不到这一点。
▲丁炯
邓国辉:
我想补充一下,要跨界,成功的因素在于哪里?是心态。我们可以讲跨界,可以从知识、从项目,去听,去吸收一些经验。如果真正要做跨界,其实你是要越过一样东西,或者是越过自己。往往这个心态是我们在一个处境中很舒适,觉得这个东西在我范围之内我做得到。但是叫我去跟别人合作,如果那个别人是一个不同行业的,我对怎么样去接触他们,怎么样去跟他们认识,他们跟我讲不想合作,对我的心态也是有打击的。所以其实跨界要先从自己本人去想,你要越过自己,越过什么(样的)自己?
我做了那么多的项目,跨界真的是从自己开始,如果你觉得要把这个项目做好,而且一些专家他们也说了,我们没有全部的专业知识,要跟谁合作?当你要跟别人合作的时候,有时你嫌太多工了,太麻烦了,还要走太多路了,所以我们往往是走捷径。但是一旦我们跨了一次又一次,就很自然地觉得这个其实可以做得到。
因为我们做的园林工作都是一个团队,就是很多人。那你的团员到你的公司,不同的小团队会有同样的心态吗?可能你的一些项目很复杂,当这个复杂性你开始要说授权于每个人做不同东西,如果每个人可以跨越自己的心态而去找这个找那个,这个项目会做得很成功。为什么这个跨界有一个心理的约束,就是因为有时自己不想要太多工作,而且就是很舒适地去做一样东西。
所以简单地说,一旦我们想到要跨越自己,一直从那个方面(去考虑),其实很多东西都可以跨界。就像你去搞一个学会也好,做一个项目也好,你去做一个竞赛也好,其实你的跨界就是说你的界是什么,跨越自己之后是什么人。
主持人虞金龙:
邓先生特别提出了跨越心中的那道“魔界”,跨过了可能得到更多,因为通过自己的努力,他的知识溢价了。每个人都如果溢价的话,那么这个团队的价值可能会更高。自己心中的“魔界”是不是能够打破掉,这个也是非常重要的。
刚才我提了两个问题。第三个问题,因为今天也有地产论坛,我们可以看到目前的园林行业,国家层面机构在变动,设计院的层面也在进行,刚才说的跨界出现的变动。但是我们也看到一些项目一直在坚守传统,比如绿城的桃花源系列,有它特别的烙印,比如它有江南风,泰禾的“院”系列,可能有北方的官派的、皇家的烙印在里面。还有现在新中式或者极简的,再做做跨界、融合、创新的,人们的需求产生变化的一些项目。就这个话题我想请白总谈谈看法。
白祖华:
其实在园林这方面,对于传统文化包括东方园林古建,一直是很推崇的。最早的一次比较流行这个,好像是(有个时期)在建设北京城的时候,所有的房子上都搁一个亭子,最夸张的好像有一个房子是五个楼,上面就是五个亭子,就这么一个状态。
但是我对传统园林或者文化有一点不同的理解,的确传统园林是我们的根基,但是我们有时候把它过于放大了。包括一些古典园林的书籍基本上是一种美文,可能已经推到了无法超越的高度了,大家已经没法往下做了。
其次,在真正应用的时候,其实中国的古典园林讲究的还是老子的那套东西,更多的是一种心灵上的东西,而并非是形式主义的东西。但是到最后园林干出了两套东西,一个是玩上文字游戏了。我一个很出名的同学,吴良镛的博士和和孟兆祯的博士,两位花了几年时间写了一本书,我说我一定要拜读一下。我同学把书给我拿过来了,说第一页有20个字我不认识,你先看吧,我说我不看了,其实已经变成了太高深的知识了。
第二就是太表面化了,我知道过去有人设计古典园林,用这么一种方式去处理,到了一个地方分成两个团队,一个团队画图,一个团队直接到博物馆或者图书馆找资料,然后写成各种小纸条,回来这边也画完了,把字往上一贴,直接去汇报。这个我觉得其实又是对国内园林的不尊重,相对来说表面化的东西。无论法式、英式、中式,其实没有谁比谁不高级,只是在不同的人手里演绎出不同的风格来。但是它毕竟有适合不适合,我们可能更多的要求设计师是从项目本身出发,找到它自身的语言,而不是说某一种风格。
我现在其实挺害怕这种把一个园林设计变成一种流行的(做法),因为园林毕竟是需要一些时间上的因素在考察的,而不是像服装似的,今年换一个,明年再换一个。现在一窝蜂的新中式和中式风格的出现,其实是又回到了这种表面化和元素化的方式,我是害怕它会毁了园林,这是我的一个担心。
主持人虞金龙:
我跟白总也有同感,明天我的演讲,正好从时间段跨度去谈对园林的看法,所以接下来想大家讲讲(这一方面)。
李健宏:
这些年咱们所谓的新中式,所谓的现代中式都做了,按照形式分类来说。但是我觉得其实现在大家做设计的话,不太可能做真正的传统的中式园林,哪怕向它致敬的话,如果成熟一点也是向它的生活气致敬,肤浅一点的向它的形式致敬。在接触的过程当中,实际上我们感受到它的生活形态完全是新式的,即使像桃花源那样,它那个房子里有车库,车库这个东西在老宅子里完全是不可思议的,人家也有真正的卫生间,只不过是建筑形态做了一个改变,围合的空间布局做了改变,它真正致敬的是大家想要的一些在过去传统园林里面生活的味道,包括一些老的园林技巧,包括对景、空间穿透,它用得比较到位。我个人感觉还算不上跨界,只是用不同的方式演绎现在的人的一些生活欲望和意向。
2015年给龙湖地产在北京做了一个示范区,那个项目有一定的中式风,但全部都是简化过的。它的产品类型说我要做一个新中式四合院,但是做示范区的时候说你给我做一个中式的,我要卖这个产品。但是最后做完以后我的感受是,用了很典型的中国传统园林的空间手法,一进门有一个大的画窗对着园内的景观,但是过不去,要绕圈,上山,前庭后院,前庭是接待客人的,后场是私家的花园。做完以后我们感觉还是不错的,是人在园子里生活的那种调调。但是所有的从技术手法到工艺,对中国传统的形式的描述表达只是一个随手拈来的东西,觉得合适了放一点,不合适的就不放。有些元素水、石、竹放了,这个在现代、古代大家都能接受。它是诸多景观设计手法的一个,还是源自业主或者使用者的诉求,它是属于现代生活的。不管做什么风格的东西,做的永远是属于现代的,因为生活是当下人的生活。
主持人虞金龙:
我听了白总和李总的想法,中式园林讲究前庭、明堂、后院,功能从公共到半公共到私密,形成这样一个过程。它的内核和内涵可能都在不断地演变和变化,这个我想是非常重要的。其实我跟中式园林的老师交流过很多次,每个人理解都不一样,正因为理解不一样,才可能出现更多个性化的园林。如果千年不变,园林也不可能有发展,所以我想从这个层面上来看园林是要发展的,园林是要变化的,园林是要(满足)当下的生活的,这个也是我们说用它的形还是用它的魂,来统领园林不断地朝前发展,所以园林到景观也是不断地朝前变化,涵盖的内容也在变化,在激发它真正的潜能,或者它本质要朝这方面发展。
丁炯:
曾经我们做住宅景观的时候,把传统的这块抛弃了,然后引入了很多泊来的文化,现在又回归了,我觉得这个应该是必然。但是回归了我觉得不应该是简单的回归,不应该是符号性的回归,应该是结合思想和形式的回归,然后应该要符合当下语境的回归。一个要符合现在园林的公共性,因为传统的园林实际上要么是文人的私宅,主要是私人的一些生活,要么就是帝王的,不符合公共性。我们现在做建发的一些项目,做展示区的时候,那确实可能用传统的做起来相对很漂亮。但是一旦到大区,(要体现)它的公共性,人一上来,消防车道、车库各个方面的要求一上来以后,做中式传统的意境就非常难了。这也是现在大区没有太多好的新中式的原因所在。
第二个,应该是要贴近当下的生活,因为原来的这种生活,中式或者传统的生活跟现在有很大的差别。就像在会所里面需要游泳池,像这种类型的东西,在古代是没有的,怎么跟会所或者跟空间结合得更好,让人能感受到这个空间的做法是既符合传统的或者是新中式的一些要求,另外也符合当下的生活,我觉得这个是很重要的。
第三点,因为传统的东西包括它的一些工艺,特别是实践这块,我们现在做一个项目,做个展示区几个月就搞完了,那古典的这种东西实际上是需要长时间去打磨的。这个感觉也需要在传统的基础上进行创新,让它符合当下的审美、当下的时间,包括一些工艺。特别是石头这块,真正地做进去你知道那个是非常难的,这是我的三点体会。
主持人虞金龙:
我觉得,回归传统不是回到它真正的原点,不是我们找到园林的源头,水在不断地往前流淌着,流淌出千变万化的中国的园林,其实是在这个基础上,千年的老树一直在长出新叶,所以这个行业一直没有倒闭下去,一直在朝前发展,很多行业没有了,但我们一直还在,所以这个行业应该是兴旺的。
刚才几位嘉宾已经把心中的担忧打消掉了,为了当下的生活,需求发生了变化,园林也在发生变化,所以我想对新中式、对极简式也好,大家都会感到理解。
最后请每位嘉宾用一句话对今天的“跨界·融合·创新”做个总结,然后接下来就进入下一个环节。
白祖华:
我觉得跨界是一种心态,要是一个人能永远保持一种探索的心,其实(设计师)用不着去喊那些口号,他永远会做出自己不一样的东西。
邓国辉:
对我来讲先问自己你心有多大,你自己的世界多有大,你的跨界就是那个范围。而且你说要跨界,要用行动,有了那么多知识,你第一个行动是要跨什么界。
李健宏:
见内的话,坚守初心,见外的话,敞开胸怀,能够适应未来市场、未来社会的设计师就是能够出头的一个必然心态。
丁炯:
跨界是必然的,但是现在更多的是谈论边界,我想提醒的是它的核心实际上更重要。
听众提问:
针对目前中国经济下行压力比较大,而且对于房地产限购限价,壮士断腕的情况下,你认为中国园林风景企业的发展趋势在哪里,应该如何去转型升级应对?
白祖华: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任何时候,都没有整个行业要崩溃的可能性。我们公司去年是上扬了,我们公司有大量的房地产项目,从整体来说,我们并不觉得地产的波动会影响到一个企业良性的发展,关键是看大浪淘沙,你是在哪个层上,你要在那个特别被淘掉的层上就危险了。如果你有自己的特点,或者说你在金字塔尖上,你永远不会被淘汰的,我们做企业就是这么一个状态。我们是设计企业,我们要求公司就是质量为先,我做的一切东西都是以质量为核心,我不管产值,不管到底有多少收入,但是我们一定要保证质量,几年坚持下来你就能生存下去,这个就是我们理解的竞争。
李健宏:
大家都说地产下滑,到底是怎么样下滑?是营业额普遍下降。我觉得以后几年是优胜劣汰的过程,如果是大批量的,前一阵子疯狂运转的公司可能会有整体下滑,背后牺牲的是它自己本体的核心质量,只是这一个阶段会发生的特殊情况。
白总实力雄厚,我这两年自己刚独立来做,中小企业,按理说在这种大势之下早就给冲没了,但是今年比去年还是要好,核心是什么?核心还是根据我们自己企业的特点,你只要能保证你的产品质量,保持你的竞争力,你调整好你的运营节奏,其实反而是机会。设计企业应该更看重自己的质量和品质。
邓国辉:
我大胆地发表一个看法,虽然我对中国的地产认识不多,你的问题其实启发了一个想法,如果是因为经济问题,地产问题而说项目少了,我们是看你的总景观,是一种包装,一个产品,可是别忘了风景园林也是一种服务。当然每个公司都有不同的策略,所谓的产品可能少了,但是你别的服务,设计服务或者以后需要更多的一些规划等等不同的服务还是有,所以你不能只有一种产品,而被(市场)影响到。这当然是很理想的看法。问题就发回给你们,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对风景园林的态度是什么样的?为什么我们会因为这个经济而少了?
丁炯:
感觉我们的企业关键还是要去拥抱这种变化,提升自己的竞争力。因为我感觉现在做房地产景观好像有一个误区,从效果图景观向照片景观变化,我希望还是更多地去反映空间的景观,去拥抱这种变化,还是多去探索一下人性化的发展,另外多去探索一下跟科技的结合,包括互动、大数据,多去探索和研究一些跟未来跟变化相关的领域,我觉得你永远都不会淘汰的。
主持人虞金龙:
我觉得作为一个企业,实际上是在做一次长跑,如果你被淘汰了,说明你应对的力量已经不够了,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如果你提早做好了准备,那么我想你会发展得越来越好。坐在上面的(几位),去年的设计费都是上扬的,因为提前几年一直在蓄积某一种力量,当别人走不下去了你能够走下去,因为你总是能够比别人想得多一点。别人在想着做设计的时候,你就把运营策划都想好了。当别人想到运营策划的时候,你从底层、中层的架构已经准备好了,那么你的防火墙是很厉害的,所以你会一直往前推进。所以现在不是一个做大的时代,应该是做精做细的时代。刚才讲的园林的源头就是一种工匠精神,设计师也是一种工匠,现在的问题是你要把方案、施工图落实,最后都能高还原出来,才是一个好的良性发展的企业,你的长跑会越来越有利,而别人会虚弱地倒下来,那你走的就不是独木桥,而是越来越好的大道。我想这是一个企业经营的思路和方法。所以你看到很多企业在兼并,看到很多企业因为资本运作逼得喘不过气来,可能发行的债没人来接了,因为是虚胖,而不是很健壮地朝前在生长,如果你这个企业是一个成长的园林企业、学习型的园林企业,怎么可能会倒下呢?我喜欢做中,我是不做大的,但是我也不愿意做下,做大的某一天肯定会领跑不行,做小的别人看不见也不大好意思,做中的可以承上启下,你可以看看前面的跑上去看两下再回来,你的精神在哪里,你的企业就会发展到哪里,你的心态做坏了,你的企业可能就做不下去了。保持好的心态,保持好的战斗的状态,你一定会勇往直前。
▲听众提问
听众提问:
我是来自山东的一家园林施工企业,坦率地讲,在座的都是一些比较顶级的设计师,我一点不怀疑你们在设计行业跨界、融合、创新的能力,包括国际先进性的设计,肯定没有问题。
但是中国是什么情况呢,现在各个地方已经富裕了,经济情况好了,普遍都在搞园林,地方政府都花了大量的钱。你会发现档次没有上去,钱一点没少花,为什么呢?一,他请不起这么高端的设计。二,他自己的意识也跟不上,你可能给他设计了不接受,给你改得乱七八糟的,所以钱没少花,档次却没上去。我是一个施工企业,看到地方政府钱没少花,档次上不去,比较着急。
我很难做成高端的航母级的企业,连中等的我觉得也难。中小微企业未来的发展怎么玩法?商业行业里面,阿里巴巴做成了一个平台企业,把所有小微的商业企业都融合在平台上,那么我们这些园林企业,这些小微企业将来的生存往哪个方向发展?这是我的一点困惑。很荣幸这次来认识到几位老师,也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希望各位老师都发表一下意见。
白祖华:
这个对我们来说有时候也是一种困惑,有时候行业内部其实我特别恨的人不是行业外破坏我们的人,反倒是行业内把行业做砸的人,然后人家说你这个行业整个很差。这个问题并不是从设计角度能解决的,因为这个是快速发展的时代造成的。比如在国外建一个园子要经过充分的论证,甚至要开居民大会,大家都通过了才会去做,可能一个周期咱们20个园子都盖出来了。当然反过来这也让中国的GDP增加了,这么多人能够生存下来。
刚才您说的小微企业的发展,过去清华大学的确有一位教授在研究这个,我只要把数据输进去,我觉得这个是可能的,因为现在人工智能写歌、干什么都行,但是它就能解决您所谓的基础问题,从它的大数据库里就能找到最好的应对方式,但是它不可能成为一个很有个性的东西,所以从设计的角度这个是可以解决的。我觉得小微企业的发展,比如说园林的施工也好什么也好,还得找着自己一个相对合适的定位。我知道有企业专门做私家花园就能做得非常非常好,当时有朋友还问我在北京是不是能拷贝这种模式,但是北京冬天太冷没人出来了,所以这个模式没戏。我觉得还是要找准自己的发展定位,不用跟其他人去比,大的企业在干什么我一定要干什么,我只要干通一点或者干精一点。就会有自己的市场,有一个很好的发展前景。
邓国辉:
其实我的想法跟白总一样,如果你讲这个小型企业在中国以后会面临危机,新加坡国家那么小,已经面临这个危机了。施工的(以前)有500多家,现在已经降到300多家,一些可能是合并了,一些是离开这个行业了。新加坡的地很少,而且这种情况不是因为有大的项目,某某人去做,反而是看着这些小的,他们有没有做好自己的本分,他们应该做的工夫做的多好。举个例子,你看日本,他们有很多小型的,可是他们真的是一做做一百年,一直传下去,他们修树有某种工夫,那个时候有一棵树从日本运进来,还请了一些日本专家,就单修树已经要花费一笔钱,所以我觉得这个是你自己在你的本分,你能做好,有你自己独特的工夫。我们是不应该跟大的比,你觉得你自己要跨界,你是跨自己的标准,你下一个标准在哪里?你下一个标准是为了什么而定的标准,为了更好地把这个行业带到另外一个领域,还是把你刚刚修树的这种工夫带到另外一个领域?还是说你这个生意可能面临某种情况,你可能要扩大一点点,要学习某一种工夫,五年后十年后如果你继续努力,肯定也是可以发展的。
李健宏:
您刚才关心的问题,比如说中小型企业怎么样能够在行业里面发展起来,其实应该中小型企业和中小型企业比,大型企业和大型企业比,现在是你想从中小型企业变成大型企业,在中小型企业里提高竞争力又是一回事。您所在的山东淄博,我也跟当地合作过项目,景观品相的提升是由施工队伍、设计方和甲方三方决定的,实际上甲方特别重要,您刚才说的见识的问题,他要是没见识,你怎么说也没用,这个是有待提升的,您碰上一个不错的领导可以,碰上一个没见识的没辙。但是整体而言,大部分城市的绿化水平还是在普遍上升的,不可能短期之内达到日本或者新加坡的水平,那个不止是景观施工,包括城市维护,它是一套体系造成的。
第二个,谈到中小企业的生存问题,好像现在还真没有这种药方,一夜之间通过标准化,用机器替了人就怎么着了。有些东西是替不了的,人的经验、智能再提升,也只能做一些标准化操作,它能提高您的效率,短期提升竞争力,但是这个不可持久。如果门槛低,您今天会了,第二天大家都会了,大家还是在同一平台竞争,所以我同意刚才两位的观点,您先定好您的位置,假设我是一个企业的话,我看我的竞争力何在,大型企业的资本雄厚,理论上来讲服务到位,它可能不一定是专做精品,它要达到社会的一般水平更容易,它是规模化的。小型企业来讲,因为它那个成本运作比它要多,更多的还是找到自己的特色、特点,最起码是先有一个特点,再想拓展,一定是一个核心。
(比如)我现在有茶叶树,我的品种现在大家都没有,你用它扩展你财富的规模,作为你企业竞争的核心,那可能是别人比不了的,然后通过它形成您在行业里的名声,企业内部的内功和进化特别重要,与时俱进,随时保持危机感,这个特点可能能够维持两三年,明年不行了,那就居安思危吧。也可能像您刚才说的,一些技术上的突破就跟手机似的,一个手机企业发布一个新产品,能维持多长时间?今天出来一个新技术,明天大家跟进,可能就是半年的时间差。所以我觉得要做细水长流的企业,居安思危。咱们的企业跟做手机是不一样的,如果是中小型企业,他的出路反而不在做差不多的标准化,而是要做您自己的精品,这个时候您需要的是人才。其实现在设计人才在从大城市向二三线城市分流,带着在大城市已经受过的训练和见识,回到中小城市找自己的事业,这都是机会,找到人才,有好的合作者,找到您自己的特色,然后用一点再搏出位,如果您想做大的话,首先您有影响力,您再去做什么,这是一个比较踏实的起点。
丁炯:
我自己的见解,这个不在(企业)大小,大的公司同样面临这个问题,就像诺基亚说倒就倒了。如果真的是大的设计企业,比如说做房地产比较多的,那可能房地产不行了,这个公司也挺困难的,我觉得跟大小没有绝对的关系。
第二个,实际上现在这个情况是不正常的,中国有这么多的景观设计企业感觉都还不错,所以我觉得这个是不正常的。因为中国的城市化进程非常快,需要的量非常大,实际上过了这个城市化进程以后,就像日本一样,倒闭了90%的景观设计企业,所以现在根本就不正常。恢复正常以后,会是另外一种情况。
第三个,您刚才说的平台,我原来了解到深圳好像有公司在做这个,就像景观界的淘宝,包括垂直的电商,包括苗木、材料,但不是太成功,因为景观这个行业,特别是设计这个行业跟其他的电商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不能简单地去套用,材料或者苗木应该差别不大,景观设计这块感觉挺难的,因为它的个性化还是比较突出的,我觉得这个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做平台也是比较困难的。
最后我也同意刚才几个老师的观点,您还是得做您的产品,做您的研发,特别是抓住一个自己的特别的点。比如我听说好像有针对现在新中式景观专门卖那种歪脖子树的,就他独一家,专门去做一个特别有特色的点,这个应该是比较好的一个选择。
虞金龙:
我也简单回答你几句,其实刚刚白总也讲了,比如一个企业,你的定位,要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自己要找准。比如你看在工程里面做花季可以做到极致的,那你也很伟大。别人在作春夏秋花季的时候,你冬季花季都能做出来。做庭院,做平台,在里面有几个高手可以做到极致,那他在这个行业里面也可以做到出位。他反过来又会从庭院走向大的方面,因为他庭院肯定是很细致的,很工匠的,而这种大的方面
往往是触摸不到的,感知不到的,等你感知到,触摸到的时候,人家已经比你先进了好几代了。
然后(再看)苗木,歪瓜裂枣目前是中式里面最美的树,但是也有做标准化的,所以未来可能是知识经济的时代,为什么设计师反而占据了先导的地位?因为他可能先看到,然后再影响到工程,然后影响到产业链的延伸段上面。他末梢碰到这儿,前面老早去应对,这就是设计企业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可能会倒过来起引领的作用。只要设计师能够落地到工程并且做出来,还有设计企业就会去兼并工程企业,是倒过来走的,他想自己延伸往下更扎实,我觉得一个企业的发展还是在于自己的定位准确。这次我去新加坡、去香港,发觉新加坡很多朋友他们就做得很先进了,但回过头来,新加坡有的企业反而倒了,日本的也不行了,也到我们公司来了。那就说明你是要研究和发展的,其实现在很多日本的设计师都跑来要跟我们合作,而且他们很有名,有的人得了七届、十届的英国花展金奖,因为在日本的活儿不多了,所以这是一个阶段性发展,一个国家不可能永远在建设。所以你如果做一个很好的养护公司,建成了总要养吧。
还有一个像东光园,一百多年日本的皇宫它还在养护着,我觉得是把自己的事情做精做细,就是开头我提出来的纵向到底,横向到边的扁平式的知识拓展,蓄积了这个力量,你的支撑力就会比别人强,企业的发展应该是有这样的定位,应该是有这样的作为。如果你再倒下去了,那说明其他人全部都倒了,我觉得取经路上总是要有多少难在等着你的,唐僧也不是一个人在取经,园林这本经已经取了一千年了,应该还要取下去,这才是比较正确的态度,冷静的态度,而不是改革开放后带来的浮躁态度。只要你冷静,肯定能应对,只要你浮躁,那你明天就可能会倒下。
▲听众提问
听众提问:
虞院长,非常有幸认识您,我所在的公司老总不断地提到您,我做过常州自然馆,万科建设院的热带雨林馆,我是非常尊重设计师的,跟许多设计师合作过,现在所做的方向就是室内景观这一块,到底是自然的还是非生态的,我也在彷徨。
我本人跨界是非常厉害的,包括我师父的跨界也很厉害。就温室景观而言,包括室内景观而言,到底是什么样的发展方向,从设计的角度,我想请问邓先生,我现在还在彷徨,因为我作为技术负责人正在做两百多米高的空中花园,今后室内的园林景观到底是怎么样的发展方向,是生态型的吗?我很怀疑这一点。
邓国辉:
因为你讲到室内园林,而且生态,第一个问题是问你这个生态是从哪里来?你要引入室内,你引得进,你引得出吗?不是说不行,室内的绿化很多,在外面做一个绿墙也是一个室内的景观。要做到室内生态的阶段,你必须要考虑到能进能出,不然你进了出不来不是死了吗?有时你室内的范围是多大?因为每个项目不同,我也不知道你这个室内是完全的室内吗?会有一些空间直接通过外墙还是什么,而且你这个生态是引入鸟呢,还是昆虫还是什么?所以你必须得知道你这个生态的来源在哪里,是附近吗?还是你自己带进来,还是在你室内循环。那你这个循环能持续地让这个生态下去吗?能让这个空间繁殖吗?如果繁殖太多的时候你会放出来吗?很多东西都要想。
室内景观不是说不可能,现在灯光这些都可以让这些植被生长,如果再做一个温室,大小、温度、灯光都可以控制,所以科技上面绝对没有问题。所谓的生态就回到我那两个问题,你要知道,是某种生态你觉得需要保存,还是某种生态你觉得需要带进来呢?还是像游乐场的概念?而且要想到怎么持续,怎么维持。新加坡有蝴蝶园,但是我们想到它怎么样生存,从小虫怎么样变成蝴蝶,之后怎么带进来,这个可能是在室内循环,可能这个生态的方面,它的影响可能是给那些游客一个不同的体验。可是我们不敢说要带进鸟这些,一旦过于作出设计,反而是伤害生态,所以都要想到这些因素。
虞金龙:
随着科技的推进,室内生态一定可以形成。另外未来一定会出现这个东西,它是室内软装的一部分,根据要求选择一些植物、动物,还要有一些美感。
你刚才提你一直在跨界,刚才几位嘉宾都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跨界有各种方式的跨界,比如我现在跟LANG在合作,但是他园林方面不太懂,他提出概念,他是建筑师,他拿了三千万的设计费,也是很高的。然后托马斯,也在合作,也很好,但他还是愿意尊重你,他只不过是个总包,他要使建筑拥有生命的气息,跨界是多种方面去跨界的,你在自己这方面的能力不行的情况下,但是你要成为一跨界的主导者,非你专业性的专业应该由他人个来完成你的支撑,那就OK了。
我跟LANG合作,其他很多专业还不是我最精通的,但是机电、管道,所有跟下水有关联的东西由他们来帮我完成,变成我是总包,里面还有灯光师帮我来配,其中一个灯光师就在新加坡,他们为我服务。所以我觉得提出跨界、融合、创新,因为这个时代在发展,你的要求因为满足不了了,你必须要去跨界,否则你这个项目就接不了,最主要是这个问题。
开始讲了跨界,我提出另外一个字叫“跨时”,这个时间段跨过来了,如果不再做好准备,可能完成不了这个事情。
第一,室内绿化的发展前途还是比较广阔的。第二,跨界实际上是在当下这个时代是必然的。第三,你通过知识面的拓展,你会赢得未来别人还没有跨界,还没有做好准备,但跨界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你越界,是为了让你更夯实你的能力,夯实你知识结构,最后成为战胜别人的人。航空母舰一定在你的前面,但是可能你比他跑得更快。30年前我们的产值比中旅还高,但是为什么我们没有那么去走,还是回来白总讲的,你把位置定好,这也是你企业发展的生态位,你把位置定好了,我相信未来的发展都会很好,不仅仅是设计企业,工程企业或者室内装饰企业,都会有自己的发展。
所以我希望这个沙龙是提出问题,看到了矛盾,所以才有设计师去解决这些矛盾,解决这些问题,同时施工企业也去解决这些问题,解决这些矛盾。在新的矛盾出来之前,先把旧的矛盾解决,然后继续去解决新的矛盾,你的企业就会发展的越来越壮大。
听众提问:
我做施工,苗木也做了十几年了,现在海南建设自贸区、自贸港,春天来了,但是不是我们的春天?我们如何去应对?特别是设计,海南现在的本土设计弱不禁风,基本上没什么规模。那么,狼来了,我们如何去应对?这是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我们做花卉的,种苗木的,作为自贸区、自贸港是不是能够发展,把我们的花卉能够卖到国外去?把它卖到国内去,希望各位老师指点一下,谢谢。
白祖华:
我对你那个行业不是特熟,但是国际上的确有靠花卉去发展的国家。海南这个看政策吧,我们当时发现海南的很多物种是不让出境的,连出岛都不让。以花卉起家有很多,像广东陈村,我们当时在那里拿了很多东西,还是有发展的。
我对海南的设计企业倒是有点认识,因为我的同学在那儿做了一个公司,好像做得不错,在设计方面还可以。我们现在在跟他合作项目的时候,我们的设计总监在底下坐着,痛苦不堪。其实还是设计观念的问题,海南的设计观念还是相对滞后的,对质量、服务等等这些要求其实是跟不上现在外部来岛上开发的地产企业、建设企业的步伐,短期内我觉得很难解决这个问题,可能通过一些跟高水平的公司去合作,能够带动整个设计企业的发展。
丁炯:
我对花卉这块我也不是很了解。我提两个建议,您刚才说海南的设计比较弱,我感觉没有必要自己去承担,可以跟深圳的企业去联合。包括设计也好,现在有很多方式,包括我们自己公司也可能跟别的小团队合作,它可能在你这里做,也可能不在这里做,现在这个社会我觉得更多的是去合作,别人没有了你去把它抓过来,相互之间形成一个合作关系,我觉得这个是最重要的,没必要一定要自己有。这个是建立平台的问题。
第二个,您要把您的优势发挥出来,当地的企业对苗木也好,材料也好,各种方面都非常了解,我觉得这是您的一个优点,为什么不发挥出来呢?我们在海南也做了好多项目,甲方对我们的评价就是对当地不熟悉,如果您对当地熟悉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优势,应该可以利用起来的,我觉得我们合作会更好,谢谢。
虞金龙:
其实你如果本身在从事花卉,还在从事盆景,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个根深深扎下去呢?从来是根深才叶茂的。至于设计方面弱,丁总提出来了合作,因为靠你单打独斗肯定不行,合作肯定共赢,这是一条出路。
我读书的时候是在景观系,但是课程还有土木、有规划,我们都去听课,当时这个也是跨界。你现在跨到丁总那边帮你搞设计就可以了,至于你出口不出口,牵涉到管制各方面的问题,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如果海南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你不是单单出口的问题,你完全可以利用自贸区的政策,销到大湾区,这完全是可以的,还有东南亚一带也可以销过去,这个都是看你自己的定位。然后那边是热带,长得比较快,你的产值可能就比别人翻倍了,所以我觉得应该从这方面去考虑这些问题,海南的企业定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跟人家去比拼。一个企业还是自己把定位定好,去发展,如果定位定不好,那你是发展不了的。
另外你绝对不能好高骛远。这个实际上也不现实,在这个时代行业可能已经由三百六十行变成了一千多行,这时你需要求得别人的帮助,这就是后面两个字,融合。你后面讲创新,你可以模式创新,其实这个时代给了我们太多太多的机会,作为园林行业已经持续发展了40年,如果你能再持续创新40年,再持续创新40年,变成120年,那你就是个百年企业了,所以我觉得这又要一种比较前瞻的眼光,而且前赴后继地去做这个事情。
我觉得做精做细才是最根本的,如果做得都很粗糙(就不行)。上个月郑州市市长王新伟的一次对话讲得很清楚,他觉得要投入高,他认为高投入才是低投入,在他当市长期间翻新了一次又一次,总投入可能超出了原来的,还不如我直接投得好一点。这个每个人的看法是不一样的,德国、新加坡、日本,他们的做法就是一次把它做到位,而不是重复地翻新,产生重复的GDP,重复的虚胖。40年过去了,后面的40年我觉得应该冷静思考。我觉得在亚洲,在世界上,一个真正有文化内涵的,有自己底气的,有着自己高精尖武器的企业,不管是设计、施工、养护、庭院,大家都在自己的界里面,按照李总的讲法,坚守住,我想可能这个企业的发展、这个行业的发展就会更加地稳健朝前。
▲听众提问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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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高级美编
2、短视频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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