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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禽监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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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北海大风降温,猛禽、监测员和望远镜都在风中摇摆。大群的红脚隼终于到来,数了数四舍五入得有一个亿。感谢猛禽与冠头岭,让我们与全国各地的观鸟人相聚。
猛禽监测通报第8篇,来自监测员夏月。他在观鸟和猛禽监测的过程中拾到了三种闪烁星光的碎片,与你分享。
10月16~18日的监测数据文末见。
从大学观鸟起,一直梦想的地方就是云南和广西,毕业后游荡了五年终于在最后一站来到了这里。短短一个半月,发生的故事已经像星星密布天空,虽然对于心墙后的我那已成为遥远的存在,还是有三颗流星留下了深远的痕迹。大学毕业后,我把观鸟当成了纯粹的兴趣。在重庆蹭看不清却很壮观的鹰柱,在杭州小区里被啄木鸟吵醒,在家发现只隔一个村鸟种就会有差别,即便后来去了昆明,也只是每天自习完绕路去看看红嘴鸥。直到今年年初才重新拾起观鸟。一步步地辨识水鸟、林鸟、猛禽,换羽、幼鸟、亚成、雌雄,生境、形态、行为、叫声。有着水平相似的同伴,有着细心指导的老师,每天为各种与鸟有关的事迸发欢声笑语,每晚在宿舍和微信群里讨论疑似鸟种的辨识特征,听到熟悉的人的名字,认识新的老师前辈。这种种都让我似乎回到了大学时光,同时又在建造着我也不知道的未来。监测员讨论的PPT来自©江苏野鸟会。用望远镜学猛禽辨识才够味 ©棣棠这几年经常看到人对自然生命不尊重或人兽冲突的信息,留下了人们不太在意处于公众视野边缘的物种,但不会伤害“明星物种”的印象。而猛禽,这个鸟中的“明星”,我也自然以为是安全的——打鸟这种行为已经是以前的事,或者至少因为今年疫情的原因,可以安静度过一个秋天。然而现实总会打破理想,我们来的第一天(10月11日)便听到盗猎的枪声(已报警)。台风过后的一天里,一声声枪响,让我们也成了“惊弓之鸟”。人们(公安、执法队、自然资源局、志愿者、美境工作人员)不断沟通,以确认盗猎方向和地点。大家怀着不同的心情度过这个秋天,而有的鸟永远留在了这里。也会与善良的鸟友相遇,被分享美好的照片。©森泉与禾我曾在一个岛上做监测,那里有上千白鹭。当地想发展旅游,遏制捡鸟蛋行为。但总有些游客不文明观赏,比如起哄、朝鸟群扔东西。和我同行的志愿者义愤填膺,为了阻止,与游客起了冲突,我却只是缓缓向别人解释着。我是一个悲观理性者,觉得相比于捕杀鸟类,这已是很大进步。制止只能一点一点普及,冲突只会造成反效果。这是因为我有过很多欲速则不达的经历,所以越是在感情冲动时,越会考量更多。只是这些考量在突发事件中可能会造成某种遗憾,自责的同时又安慰自己,下次会好起来。一座生境好的山,鸟多,别的动物也多,包括蛇。护林员守护一片山林,但巡护时也会更多地遭遇毒蛇,这算不算一种矛盾?以前一个晚上,有蛇被打死在我的面前。我无力地沉默着。我们是外人,过几天会离开,不需要在此承受风险。我只能尽量陈述关于蛇的事实,讲它们几乎不会主动攻击人。然而,在没有充分的保障机制之时,我很难轻易对那位打蛇的向导提出要求,因为“要求”,建立在承担责任与后果的基础上。“可能会有想看蛇的人来旅游呢?如果想升级成国家级保护区,物种多样性很重要,蛇也是其中关键一环。”我想为向导提供这样的畅想和建议。当时我身旁,有位自然保护机构的工作者,看过很多人与自然冲突的案例,有丰富的处理经验。本以为她会和我一样采用更温和的做法,结果她直截了当地去制止了。我想上前提醒,却被溢出来的感情冲破了屏障,难过内疚自责等情绪一下子迸发出来。我也明白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就像做饭,有人放辣有人放甜,这顿饭口味才多样。但还是会羡慕可以朝着目标一往无前的人,虽然自己目前经验和能力有限,还是想成为那样的人的助力。最后表白梦马马,还有这一年照顾和关心我的大家,和你们在一起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