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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都大家|“行者无疆”施晓宇:在梦想与激情中高擎文学火炬

2017-05-09 邱陵 福州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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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晓宇近照

施晓宇,1956年3月30日生于福州,籍贯江苏泰州。1974年7月25日于福州一中高中毕业赴闽北顺昌县当知青。恢复高考先后考入福建师范大学历史系和北京大学中文系并毕业。曾任福建省文联《故事林》杂志副主编、《散文天地》杂志主编兼《福建文学》杂志常务副主编。2006年1月作为人才引进福州大学人文学院任院长(谢辞)、教授。现为国家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福建省阅读学会副会长、福建省学校文化研究会副会长。


福建省文联有四家刊物——《福建文学》《台港文学选刊》《故事林》《散文天地》,他是福建省唯一一个当过这四家刊物编辑的人,无意中创下难以打破的记录;恢复高考之后,他先后毕业于福建师范大学历史系、北京大学中文系;2006年新年伊始,他从文学编辑岗位重返高校执教迄今,凭独特细腻的文风、坦诚真挚的情怀、风趣幽默的谈吐,向学生阐释文学的意义和知识的力量;教学之余,他也没有闲暇时刻,或撰文著书、或开设讲座、或埋首收藏,醉心探求深沉厚重的闽都文化,不遗余力地用自己的方式传承、弘扬之。他,就是著名作家、教授施晓宇。


在施晓宇身上,有一种文人的气质和知识分子的可爱。当人们对驳杂的社会万象习惯波澜不惊的时候,施晓宇却依然有着悲天悯人的雅量胸襟,和玉树临风的青年时代所带来的热血激情。在其开设超过十年的实名博客上,他用心记录脚下走过的旅程,近千篇博文仿若“文化大观园”,既有人间烟火气息,也不乏卷帙浩繁的历史况味。


作为福建省阅读学会副会长,他对时下年轻人提笔忘字现象深以为忧。为此,他在期末试卷中特意出一道题,让学生默写同一偏旁的汉字,多多益善,写多了加分,以此鼓励大学生重视汉语基础知识的掌握。面对科技革命掀起的“电子阅读”热潮,他苦口婆心地呼吁青年人回归传统,多读经典文学名著,因为他:“对可能再次到来的文学春天——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大学文学写作》教材


“我从小就有作家梦。”施晓宇说,大凡作家自幼都喜欢看书。


他回忆,他家原来有一个巨大的书橱,是属于父亲的。上小学一年级起,他就趁父亲上班不在家时,偷偷搬来一张凳子,在大书橱上下翻寻自己能够看得懂的书,“就像松鼠觅食一般”。记得有一本《红旗歌谣》能读懂,还有一套10本的《鲁迅全集》,譬如《呐喊》《朝花夕拾》《故事新编》等,年幼的他囫囵吞枣,也能连蒙带猜大致读懂。


1969年12月,13岁的施晓宇跟随父亲来到闽北泰宁县儒坊公社(今开善乡)。在这个巴掌大的地方,父亲经常布置给他一个任务——在高高的用木头架起的晒谷坪上晒书,不让鸡鸭上来踩踏拉屎,弄脏了书籍。施晓宇说,父亲让他晒的书,只是藏书的冰山一角,可还是在公社引起极大轰动。只要一晒书,就把在当地结交的小伙伴都汇拢过来了。


其中,小伙伴们能看得懂的,也是数《红旗歌谣》最抢手。这本书由周扬、郭沫若主编,红旗杂志社于1959年9月初版。“《红旗歌谣》是一本民歌选集,收入新民歌300首,这种文学的熏陶作用对我今后的文学创作无疑大有裨益。”施晓宇说,最起码的,课外阅读帮助他在初中阶段写出的作文,经常被语文老师作为范文在全班朗读,号召全班同学学习。


施晓宇的大学生涯分别在福建师范大学和北京大学度过。而说起北大求学经历,就不能不提到他的“伯乐”——恩师张是廉——曾任《福建文学》小说组组长,后任福建省文联办公室主任。


施晓宇的短篇小说处女作《我们303室》刊发于1984年6月号的《福建文学》,编辑正是张是廉。施晓宇从福建师范大学历史系毕业,留校工作两年多后,张是廉爱才心切,亲自到校多方协商,才将施晓宇调到省文联,成为办公室秘书。


▲20年后与顺昌县学生合影


处理机关公文之余,施晓宇在1986年8月号《雨花》杂志发表短篇小说《“酋长王国”》,被1986年11月号《小说月报》转载。这在中国迎来第二个文学春天的福建文坛,算是不小的喜讯,因为当年《小说月报》最高发行量曾经突破180万份——那真是文学高潮如日中天的时代。


紧接着,施晓宇又在1987年4月号《福建文学》发表短篇小说《四鸡图》,被1987年11月号《小说选刊》转载,更是喜出望外。当秘书一年多后,1986年4月他被提拔为福建省民间文艺家协会副秘书长兼《故事林》杂志副主编,主持工作。这一年他刚跨进“而立之年”,成为省文联最年轻的部门和刊物领导。


虽然参加工作十多年,施晓宇心底仍怀有“北大梦”。填报高考志愿时,他曾两次把北大中文系写在第一志愿。十年后,机会来了。1988年初,北大向全国各省作家协会发出招生通知,原则上一个省份一个名额,当即有200多人报名。经北大筛选,5月份有120名考生从五湖四海汇聚北大第三教学楼,参加书面考试。


▲长篇摄影散文《闽江——母亲的河》


施晓宇还记得,考试前一天熟悉考场,许多著名作家的名字就贴在考桌上,有河北的铁凝,西藏的扎西达娃等。“我和其他考生一样心里不禁暗自打鼓,我能竞争过这些名人大腕吗?”


北大也专门针对年轻作家们准备了一份“大礼包”。第二天下午,四场考试的最后一门“语文基础知识”的考试科目,让考生们掉以轻心,“吃尽苦头”。事后方知是由中文系著名教授领着专门研究汉语语言的年轻博士生出的试题,要“杀一杀年轻作家的锐气和傲气”。考后施晓宇听说隔壁考室一位小有名气的女考生当场伏在桌上呜呜哭起来。


1988年金秋,施晓宇和另外37位幸运的考生跨入北大校门,开始两年未名湖畔求学的美好时光——在校期间按研究生待遇,毕业则发给本科文凭。毕业后,施晓宇依然坚守文学刊物的编辑岗位。他说,自己当过知青,当过工人,当过教师,但文学编辑干的时间最长,整整21年。



▲1990年,施晓宇与北京大学中文系作家班班主任曹文轩合影。


1976年12月到1977年12月——当知青最后一年,施晓宇从水田拔出泥腿,拿着被同伴调侃“可以娶媳妇”的每月29元“高工资”,走上了闽北顺昌县洋墩公社蔡坑大队小学戴帽初中班初二年级讲台。或许是冥冥之中上苍自有安排,阔别高校21年后,2006年1月,施晓宇被引进福州大学人文学院,重返教师岗位,这一干又是十多年。


在学生眼里,这个给研究生讲授《汉语写作》,给本科生讲授《基础写作》《应用文写作》《文学创作论》《闽台文化》《台湾文学史》《红楼梦解读》等课程的大学教授,多少有些“另类”。他不会照本宣科,更不会一本正经地说教,而是用各种扎实的史料、作家的原著、文学的理念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以此展示文学的魅力。


他擅长在教学中营造轻松愉悦的氛围,把单调枯燥的文史知识潜移默化地植入学生心田。比如,讲到《台湾文学史》的某个章节,他带领学生大大方方唱起台湾原住民民歌,加深学生对作品主题的印象。“第一句音调起高了,第二句又起低了,看来当歌星也不容易啊。”施晓宇幽默地自我解嘲,常常引得学生哄堂大笑。


▲长篇摄影散文《大美不言寿山石》


当下的社会浮躁成风,对文学的崇尚也不复当年。施晓宇说,“现在的青少年其实也读书,但除了课本,他们大多读的是一些时尚书籍,有些是科技性质的,但归根结底还是娱乐化的。读书,就应该读一些经典作品,这对提升一个人的精神层面有很大的帮助。”


施晓宇感慨,现在市场上单纯为了刺激眼球的书太多了。追求感官刺激让年轻人反而变得迟钝,在那些代表民族文化精华的书籍面前,他们不再容易被感动。


“文学艺术对一个人潜移默化的熏陶和影响作用虽然看不见,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当下社会公德水平的滑坡也许与人们对文学艺术的忽视和轻慢不无关系。”在这个功利的时代,文学的价值和意义何在?施晓宇掷地有声:“文学依然是火炬,是旗帜,可以引领一个民族前行。”


近年央视举办的《中国汉字听写大会》和《中国诗词大会》风靡全国,这让施晓宇颇为兴奋。开学第一堂课,他组织汉字听写测试;期末考试,他鼓励学生默写汉字。对于中国浩如星海的汉字和博大精深的字义,他希望大学生能够对老祖宗留下的文化遗产充分珍视,扎实掌握,认真传承。


▲个人散文集《桃李春风一杯酒》


在教学之外,施晓宇格外钟情研究闽都文化,从流传千年的闽江民谣到古代汉语“活化石”福州方言,他的笔端无不流淌出对福建这片土地的深情厚意。


他曾出版过《闽江——母亲的河》一书。在研究文史资料时,他喜欢一首福州民谣《月光光》,遂引入书中:


“月光光,照池塘。骑竹马,过洪塘。洪塘水深难得渡,娘子撑船来接郎。问郎长,问郎短,问郎几时返洪塘。”


这首源自1300年前的歌谣,是福州地区流传最早的一首歌谣。“从这首民谣,关于福州人对闽江的那份依恋、那份情感,就能窥斑见豹。”施晓宇说。据此,施晓宇写出论文《<月光光>与洪塘的关系及其他》,发表在2011年6期《福州大学学报》上。


施晓宇发现福州方言历史悠久,在中国古典名著中都能发现其语言特色,不愧古代汉语“活化石”之称。对此,他举例说,福州人道谢常说“起动”,就是“有劳大驾”的意思,这是相当文雅而古老的敬词。


譬如,《红楼梦》第62回《憨湘云醉眠芍药茵 呆香菱情解石榴裙》里写道:


“(一群丫环)刚进来时,探春,湘云,宝琴,岫烟,惜春也都来了。宝玉忙迎出来,笑说:‘不敢起动,快预备好茶。’”


这是贾宝玉生日那天众女子来拜寿时,贾宝玉所说的话,使用了“起动”一词。


“不仅《红楼梦》,中国古典文学名著中的《水浒传》《西游记》《儒林外史》《全元曲全集》等都有关于“起动”的记载。”


▲施晓宇、唐希主编《福州知青文档:插队往事》


在谈到福州的文化与福州人的品格时,施晓宇说,“因为祖先源自北方,所以福州人从骨子里信奉中原文化,强调‘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历史上,从福州由南向北的官道上,络绎不绝的是进京赶考的莘莘学子。“有统计资料表明,自隋朝至清朝,全国考中进士达到千人以上的县份有18个,福建就占了4个。”


“今天我们再谈了解闽江,了解福州文化,这并不是老生常谈。”施晓宇说,他非常赞同《中庸》里所说:君子之道,譬如行远,必自迩。譬如登高,必自卑。


“一个人要走得更远,必然要从近处出发;要登高,也必然是从低矮处开始。卑,在这里指的是脚下的第一级台阶。我经常跟我的学生说,一个人只有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了解自己身处的环境,才能行得更远。”


目前,施晓宇还计划将已经结集的新一本散文集《文人文话》、杂文集《无话不说》、教育文论集《上庠随笔》、现代名人评说集《一个人的另一面》,联系出版社出版,把近年来的读书研究心得献给大众,也为万紫千红的文坛注入一股清流,增添一瓣馨香。



▲散文集《秋水文章不染尘》


熟悉施晓宇的人都知道,他除了教学、写作,还喜欢收藏寿山石。 对寿山石,施晓宇讲随缘,遇上了,看见了,喜欢了,就掏钱买下来。在他的藏品中,动物、昆虫造型,瓜果、花卉造型的雕品和带印纽的寿山石章占了大多数。


施晓宇的第一枚寿山石章得来纯属偶然,但这枚寿山石章却是他最珍爱的。这是一方名气不小的寿山石章,石章的侧面有这样的题款:


“晓宇侄即将奔赴农村,在三大革命斗争中锻炼成长。刻此为赠,以壮其行。一九七四年七月 哲文记。”


哲文即已故中国篆刻大师周哲文先生。


1974年夏天,施晓宇从福州一中高中毕业,准备赴顺昌县当知青前夕,周哲文先生特意篆刻了一枚寿山石章,上面用篆书刻下‘施晓宇印’四个字,然后专程头顶酷暑送到家里为他壮行,鼓励他在农村生产第一线好好劳动锻炼。


▲散文集《直立的行走》


半年之后,1975年元月,施晓宇第一次从顺昌县回到福州与父母兄弟团聚过年的时候,周哲文先生又来看他,再一次赠送了一方事先精心刻制好的寿山石章,仍然是用篆书工工整整地刻下“施晓宇印”四个字。这方石章无论石质、刀功乃至题款都更为讲究、精细,就连称呼也改变了。这方石章的边款题词为:


“云水襟怀,松柏节操。晓宇先生粲正。甲寅年冬日哲文刻。”


施晓宇回忆:“半年之前,周先生称呼我为‘侄’,是当晚辈看待的,因为他与我父母是同辈。这一次,他居然称呼我为‘先生’,当作同辈看待了,因为我已经是‘社会人’了。”


周哲文在前面赠送的石章印钮上镌刻的是一尊静静伏卧着的雄狮,后面赠送的石章印钮镌刻的则是一尊昂首站立着的雄狮。同为雄狮,一卧一站,大有深意。正是因了周哲文先生赠送的两方寿山石章,开启了施晓宇对寿山石的兴趣和收藏,也逐渐对寿山石的品质和价值有所了解。


▲散文集《走陕北》


受海潮摄影艺术出版社之约,2004年,施晓宇开始了专著《大美不言寿山石》的采访和撰写。开初,出版社约稿时,他谢绝了。“我说我对寿山石不熟悉,是个门外汉,收藏一点寿山石纯属个人爱好而已。”约稿的副社长曲利明说,写这本书,要的就是由一个外行的作家来写,以保持作家文笔的清新,避免写成“科普读物”。


从2004年盛夏开始,施晓宇走进盛产寿山石的福州北峰寿山乡,走进福州寿山石最大的雕刻基地———鼓山脚下的鼓山镇樟林村。同时,走进一个个著名的老中青雕刻家的作坊、商铺、家中,如林亨云、冯久和、陈敬祥、郭功森、郭懋介、王祖光、叶子贤、阮章霖、林元康、刘爱珠、林飞、林东、郭卓怀、陈礼忠、潘惊石、郑世斌、林国华、黄丽娟、郑细贤、林伟国、吴清霖等。


2005年5月,长篇摄影散文集《大美不言寿山石》出版,购者蜂拥,很快售罄。施晓宇说:“我把它仍然看作是自己与寿山石又一次相会的缘分。”


施晓宇钟情寿山石,但并不“发烧”,寿山石冰清玉洁、玲珑剔透特有的稀世艺术价值,才是他最珍视的。


“欣赏把玩时,可以感知到浓郁的文人气息和人间烟火味,还有消散已久的乡村田园风光。”施晓宇认为,他收藏的不仅是石头,更是文化,还有几分散淡的心情。


各家评说

龙潜(贵州省作家协会副主席):看施晓宇先生的文字,我们似乎看到他终日走在繁华的人世间,关心着水里的鱼、忙碌的蚂蚁和离群的飞鸟,以及风中的落叶和太阳下无名的野花。他的散文给读者挖了一个坑,又给读者讲述了映进坑里的阳光以及意义。这是一个完全感性的世界,这是一个充满声音和色彩的世界。


施晓宇先生的文字表现为不动声色,表现为淡漠的、局外的、相对的创作态度。这种除却铅华,像局外人一样望世界,不动声色的冷处理,恰恰达到了文学与生存状态的同构。


真正的文学是空手入白刃的,这既是对作家敏感度的测验,也是和读者平等交流的姿态。施晓宇先生的语言是以简御繁的,它几乎没有修辞,没有技巧,没有意象叠加象征复合,它仅仅凭自身平淡寡味般的语势,忽然将读者引入他的情绪效应中。它没有什么凭恃,只有最终的凭恃——文学。这种对文学语言的处理表现了作家的底气。


——摘自评论《一个纯粹的知识分子》,原载2008年12月21日《福建日报》。


余岱宗(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施晓宇散文中那股子“书生意气”,那种与一切媚俗无法形成最终妥协的“犟劲”,却让我读了欢喜。


是的,读施晓宇的散文,感觉最痛快的,就是他的散文不世故。所谓“不世故”,是说施晓宇的散文,时时流露着与这个时代的主流秩序发生了些“错位”的一股子“书生气”。如今的许多散文,已经“下沉”为犬儒主义分子和世故的“聪明者”的写作乐园,散文甚至成了堆砌知识、炫耀履历和展示“智慧”的文类。而读施晓宇的散文,却让我非常真切地感受到他的憎,他的爱,他的苦恼,他的豁达,他的尴尬,他的无奈,他的怅惘,甚至他的失落……


带着理想主义情愫的一介书生施晓宇,从历史中、从最平常的市井生活中,从回忆中,从各种书籍的阅读过程中,去发现他的生活依据,去点燃生活的信念。在施晓宇的几篇以历史为题材的散文中,在《空掷的头颅》《王阳明与王船山》《回眸在正直的身影里》《最后的南后街》《春秋三杰》这些篇什里,透过历史的层层帷幕,你无法不感觉到施晓宇用历史铸成的叙事之剑,直指当下的委琐、卑鄙、虚无和浅薄。历史为施晓宇提供了一个批判的维度,历史为施晓宇获得了照亮世界的一种方式。阅读这些散文作品,你可以视之为颇有趣味的历史随笔,也可以发现某些历史人物的巧妙邂逅和历史材料的巧妙缝合,但我更愿意将其理解为施晓宇在叙述历史的过程中为自我寻找一条精神出路,或者说,在对历史的“再叙述”过程中,施晓宇找到了自由表达和倾诉的一条叙述通道。


——摘自施晓宇散文集《思索的芦苇》序《物质时代的书生意气》


石华鹏(《福建文学》副主编):散文也是可以“走”出来的,比如施晓宇教授的这本散文新著《走陕北》,一步步,一篇篇,就“走”出来了。


我喜欢的,还是“走”出来的散文——走来走去,有活力;边走边想,有内容;走累了坐下来,神定气住,有气韵。这几点,无疑是好散文需具备的条件之一二三,我毫不夸张也毫不隐瞒地说,得出这几点想法,得益于我读到了施晓宇的这本《走陕北》。《走陕北》是一本不“玩”、不“做”、不“装”的亲切之书,收入散文36篇,它信息量大,叙述平易近人,如话家常,所见所闻充满活力,有尘土味儿,是一本可以看到作者性情、长读者见识的书。


古话说,发乎心,出乎口,成乎文。施晓宇先生当教授之前是作家,他有作家的敏感和激情,南北差异的刺激让他感受丰富;当作家之后是教授,他有教授的学问和理性,对历史的熟稔让他看到更多,所以行走于陕北大地的施晓宇,敏感与学问在他的笔下达成一致,融汇成一篇篇文字,于是陕北的风云魔术般地被折叠成一本书,当这本书被我们翻动的那一刻,陕北便来到了我们眼前。


一个南方人走陕北,走出了生活的发现,走出了历史的感慨,走出了人物的重现,也走出了自己的性情。我曾经说过,这种见真性情的平实朴素的文字在施晓宇的散文中随处可见,它成为施晓宇散文区别于其他人的标志。在《走陕北》中,这种标志依然明显,叙事写实远远胜过了抒情感叹,抒情感叹虽然也有,不过三两句话而已,他是想把它留给读者,这使他的散文具备了小说般吸引力,可读而且我们愿意读,谁说这不是一件好事呢?


——摘自评论《“走”出来的散文》,原载2010年12月17日《文艺报》。


▲小说集《四鸡图》


代表作品

1982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迄今发表450多万字。


1992年起出版小说集《四鸡图》;散文集《洞门心开》《都市鸽哨》《思索的芦苇》《直立的行走》《走陕北》《桃李春风一杯酒》《秋水文章不染尘》;长篇摄影散文《大美不言寿山石》《闽江——母亲的河》;杂文集《坊间人语》;优秀教材《大学文学写作》等。部分作品被《小说月报》《小说选刊》《小小说选刊》《散文选刊》《青年博览》《领导文萃》《报刊荟萃》《知识卡片》等转载并收入《福建文学创作40年选》《福建文学创作50年选》《福建文艺创作60年选》等。


主编出版78万字《福州知青文档:永远的脚印》;110万字《插队往事》(上下);28万字《插队往事——致我们不朽的青春》等知青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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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闽都文化,探访闽文化的精神力量





来源:福州新闻网

作者:邱陵

编辑:林少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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