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伯格曼去世10周年,点亮魔灯

2017-07-30 看电影看到死

“对于我,拍电影是一种幻想,但必须经过周密思考。这种幻想是一种现实的反映,长此以往,我似乎越来越觉得电影是一种幻觉的体现。”


“电影如果不是一种记录,就是一种梦幻……当我在剪辑台上逐格拉片时,我仍然能感受到童年时代所感受到的、那种眼花缭乱的魔幻感觉。”


影迷公告:想入手新版《魔灯》的影迷,请戳“阅读原文”购买!



作者| 陆支羽

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


2007730日,伯格曼在法罗岛病逝,世人公认的“圣三位一体”(另两位是塔可夫斯基和费里尼)至此全部陨落。同一天,罹患失语症的安东尼奥尼也在罗马去世。两个厉害人物的讣告传遍欧亚大陆,也击中了当年未满20岁的我。


而仅仅在一个月前,华语影坛也已然失去了最会讲故事的杨德昌,台湾电影就像被砍掉了手臂的浪荡儿。一时之间,关于“电影已死”的说法此起彼伏。在黑暗中,隔着电视屏幕,我看到伯格曼在法罗岛低调落葬,瑞典为他降下半旗;我看到文德斯在安东尼奥尼的灵柩上敲下最后一颗钉子。太多人悲叹,欧洲人文电影真的落幕了。然而,我对电影的热爱,却是从电影落幕这一刻才真正开始。



在我的迷影记忆中,伯格曼是一个拥有深度童年阴影的电影大师。他怀疑上帝,却又无法否认上帝的存在,这种痛苦的矛盾伴随了他的一生。出生于路德会传教士家庭的他,儿时经常跟着父亲去布道。很长一段时间,厄普兰地区的乡村教堂便成了他的童年秘密基地。


不同于那些放养大自然的孩子,伯格曼的童年更像一场私密的室内剧,抑或脑内小剧场。我们谁也不曾知道,当伯格曼第一次真正走进教堂的时候,当他从父亲的素黑色长袍后探出眼睛的那一刻,究竟看到了什么景象,究竟思考了什么。我们只知道,伴随着痛苦的好奇心,他就像一个孤独的骑士般开启了漫漫宗教之旅,甚至穷尽一生都在与上帝对抗。



而伯格曼对电影的热爱,则始于小剧场。伯格曼九岁的时候,曾经用他心爱的锡兵玩具换得了一台电池式摄影机,这是他生命中的“魔灯”,这是他童年的重要时刻,也是他的电影梦真正开始的地方。从微小的摄像机中投射出的那束光,就像伯格曼眼中的秘密花园,不断地吸引着他去窥探更大的世界。


在伯格曼晚年的导演自传《魔灯》中,他袒露了太多从来不曾对外公开过的隐秘往事,包括他的情欲,他的病史,他的虚荣,以及他的政治不正确。这本成书于1987年的《魔灯》,就像伯格曼宣布息影后的一次伟大而痛苦的忏悔。然而,所有的一切,最终都将我们引向他孩提时的那套造梦玩具,引向他与电影之间的心灵故事。



回溯九岁那年,深爱斯特林堡戏剧的幼小的伯格曼,便孤独地开始了他的光影探索;借助“魔灯”的力量,他用自己制作的场景、木偶与灯光自导自演,一步步从他的生命体验里牵出历史的幽灵、远古的骑士、神父的阴影与死亡的恐惧。假如有一天,伯格曼的一生被后辈导演拍成传记片,“魔灯”无疑是最好的片名。


本文节选自《伯格曼: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文

作者陆支羽,转载请注明





《魔灯(全译本):英格玛·伯格曼自传》


著者:[瑞典] 英格玛·伯格曼/译者:张红军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7年8月

定价:88.00元

装帧:精装



作者介绍



作者:英格玛•伯格曼(Ingmar Bergman)


瑞典电影和戏剧导演、作家和编剧。1918年7月14日出生于乌普萨拉,2007年7月30日在法罗岛与世长辞。


伯格曼无疑是世界电影史上最重要的人物之一,属于那一小群独特导演中的一员——费里尼、安东尼奥尼、塔可夫斯基——他们的姓氏已成为一个标志,而无需名字的陪衬。伯格曼执导、写作过60余部电影和170余部戏剧,撰写过百余部书籍和文章,其中最著名的包括电影《第七封印》、《野草莓》、《假面》,以及自传《魔灯》。


伯格曼的许多作品均围绕一个中心主题不断变奏:失衡的家庭,失败的艺术家和上帝的缺席正是我们集体性沟通无能的表现。艺术家的私生活与工作间的关系,在伯格曼这里是混乱而迷人的。在无数的访谈、艺术作品,特别是在自传《魔灯》中,伯格曼则不断强调童年对于他艺术观形成的重要性。剧作家莎士比亚、莫里哀、易卜生和斯特林堡对于伯格曼有着深刻的影响,这种影响不仅止于戏剧,更浸透了他整体的艺术生涯。

 

译者:张红军


电影学者、编剧、策划、制片人。著有《电影创造过程差》、《路易斯•布努艾尔》、《米•安东尼奥尼》等专著;翻译有《电影与新方法》、《魔灯》等译作;同时是国内多家出版社电影丛书策划人,主编和出版了60多种电影学经典译著。出品电影《她们的名字叫红》获得上海国际电影节等多个奖项。




内容简介



这本《魔灯》是世界电影巨匠英格玛•伯格曼唯一的生平自述,写于作者拍摄完《芬妮与亚历山大》,宣布结束自己的电影生涯的五年之后。与他的影片同样,本书充满了生动的细节,透露出强烈的内省。伍迪•艾伦称之为“天才之声”。


在这“仅有的一部投入了自己全部文学抱负”的作品中,伯格曼以彻底的严肃性,试图将自己的创作源头与历程和盘托出:童年,父母,宗教,剧场,婚姻与工作。这又是一部现代《忏悔录》,作者伯格曼坦陈自己的缺点、恐惧、愤怒,青春期时对于纳粹的迷恋,对于性的痴迷,以及导演工作所带来的别样愉悦。二十世纪电影史上一些最重要的时刻,在作者回顾自己的生涯时一一重现,他与卓别林、葛丽泰·嘉宝、卡拉扬、英格利·褒曼等同时代人的交往,和对于塔可夫斯基、费里尼等同行工作的评论不时闪耀其间。


纵观《魔灯》这部反传统自传,在记忆中前后闪回,仿佛一幅视角宏伟而手法细腻的镶嵌画,拼贴出一个来自斯堪的纳维亚乡间的年轻人成长为艺术大师的过程,使读者得以近距离一窥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心灵。








《魔灯》是我仅有的一部投入了自己全部文学抱负的作品。

——英格玛·伯格曼








精彩选摘



[童年]

在外祖母那儿度过的时光,使我养成了喜欢沉思、有规律、有秩序的习惯。

一天天,我被拖着、提着、痛苦地尖叫着送进教室。我对看到的一切都要呕吐,常常晕厥,失去了平衡的感觉。


[幻想]

我的想象力和感觉都得到充分的滋养。我记忆中没有无聊的事情,事实上,每时每刻都在爆发着奇迹,都有出乎意料的景观和神奇变幻的瞬间……童年的特权是在魔术和燕麦粥之间、在无限恐惧和极度欢乐之间自由地遨游。


[母亲]

我想去拥抱和亲吻她,她推开了我,扇了我一个耳光。

房间里突然充满初春的明媚,床头柜上的小闹钟匆忙地滴滴答答地响着。……我觉得,母亲还活着,她的胸脯在起伏,我能听见那平稳的呼吸,能看见她的眼皮在抖动。我想,她在沉睡,而且就要醒了,这时,我习惯性的幻觉又在和现实捉迷藏。


[父亲]

残暴鞭打就是一个实证。……他动手揍了我,我也回敬了他一拳。父亲踉跄几步,最后坐在地板上呆住了。

父亲的食道长了一个恶性大肿瘤,已被送进了医院,正准备动手术。母亲希望我能去看望他。我告诉她我没有时间,而且也不愿这样做。


[哥哥]

哥哥得了猩红热。(当然,我希望他死去。在那个时代,这种疾病是很危险的。)

当哥哥开门时,我将玻璃水瓶往他头上砸去。玻璃水瓶砸得粉碎,哥哥应声倒地,血从头上一个裂口喷涌而出。大约一个月或更晚一些时候,他冷不防给我一拳,打掉了我两颗门牙。我的回报是,趁他睡着后,将油灯放在他的床边,油灯燃尽时烧着了被子。


[妹妹]

通常,我与哥哥总是敌对的,这次却和解了,我们一起谋划用种种方式去杀死这个讨厌的坏东西。


[父母的婚姻]

父母处于一种疲惫不堪、永无止境的危机状态中。他们履行义务,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企求上帝的宽恕,然而,他们的信仰、价值和传统都毫无作用,什么也帮不了他们。


[宗教家庭]

我们的成长大都建立在诸如做错事、认错、受惩罚、被宽恕和恩宠这样一些概念上……这一事实很可能造成我们对纳粹主义有惊人的接受力。


[自己]

在我一生中,曾有一两次萌生过自杀的念头。


[职业活动]

我内心始终充满激情,并且要一直控制这种骚动,但每当面对无法预见、无法预言之事时,我就经受着巨大的痛苦。我的职业活动变成了一种对不可言喻之事的学究式管理。我只是一个剧场演出的中间人、组织者和仪式化奉行者。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演出也将获得正确评价。我们的剧目确实默默无闻,但一个个伟大或不幸的瞬间仍依稀可辨。电影胶片依然存在,并为艺术真理变幻无常留下永恒的痕迹。在一片废墟中,仍会有几根巨柱残存下来。


[电影]

各种即兴创作不适合我……对于我,拍电影是一种幻想,但必须经过周密思考。这种幻想是一种现实的反映,长此以往,我似乎越来越觉得电影是一种幻觉的体现。

(费里尼、黑泽明、布努艾尔、塔可夫斯基)能悠然自得地遨游的梦幻空间……安东尼奥尼也很接近,但却被他自己的单调沉闷所窒息。

电影如果不是一种记录,就是一种梦幻……当我在剪辑台上逐格拉片时,我仍然能感受到童年时代所感受到的、那种眼花缭乱的魔幻感觉。

有时候,我也许会感到悲哀,怀疑自己再也不会拍电影了。这种感觉很自然,又转瞬即逝。最重要的是我怀念和斯文·尼奎斯特(摄影师)一起工作的日子,也许那是由于我们都对光线着了迷,那些柔和的、刺眼的、梦幻般的、真实的、昏暗的、明亮的、模糊的、热烈的、狂暴的、平淡的、突然的、阴暗的、春天般的、下垂的、直的、斜的、令人愉悦、色调低沉的、受限的、令人讨厌的、平静的、微弱的光。光。


[自我评价]

我是个无用的情人,不但舞跳得糟糕,还是个夸夸其谈者,老是无休止地谈论自己。我们随后确定了关系,但又很快地彼此背叛。塞西莉娅甩了我,认为我绝不会有啥出息,周围的许多人,包括我父母以及我自己都这样判断。


[对一生的总结]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并无目的,人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人死了就化为乌有,从存在到不存在。

我向上帝祈祷,却已失去了信心。也许人应该竭尽所能去独自处理好一切。



《魔灯》书照









新版《魔灯》已正式上市


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即可购买


原价88元,现为八五折现货包邮





【 近 期 热 文 】


FIRST最佳影片!巫性魔幻撒野之作

娄烨:有些人永远拍不了独立电影

敦刻尔克一役,诺兰导演失守了吗

敢爱敢恨的余秀华,“演”得很寂寞

丧尸片鼻祖去世,活死人依然横行

 B 站“阵亡”后的第一个周末,恍惚

你愿意成为《大护法》的自来水吗




电影是艺术的最后一口气

Watch Movies Till The Last Breath

名人荐片|活色生香|花园 | 吉光片羽

看死观影团|鲸鱼放映室|看图猜电影

影史札记|台词时刻|影人访谈|资源共享


 合作投稿 | kdykds@163.com;微信 | kdykds

喜欢请关注公众号:看电影看到死

死在电影院 是影迷们最大的梦想

死在片场 是导演们最美的绝唱

Dying in the Cinema is the biggest dream for moviegoers,

As dying in the set for directors is the most beautiful wish.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