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米其林三星跌到二星 我猜他应该很难过吧
生活中横冲直撞的,但吃饭的时候我真的是很乖很有礼貌的客人了,没想到还是会被人凶,凶我的是日本名厨奥田透,在东京的银座小十。
订了小十的午餐,从银座商务楼一道不起眼的小门坐迷你电梯抵达餐厅,落座吧台位,奥田透撩开帘子走了出来,“哟,午餐大厨也在嘛。”
我顺势把照相机放在了桌子上,大厨一看就急了,连连朝我摆手:Nonono!然后命女将送来一块口布,垫着照相机。
阿姨艰难地用英语解释了几句,大意是说这吧台桌是很贵的桧木做的,主厨不希望硬物磨损它。
好的理解,听闻此言,此后我拿碗筷都放轻了手脚。
奥田透出身料亭名门青柳,奉行纯正严谨的日料传统,开场一片水灵灵的叶子呈现自然之味:斑节虾和蟹肉配黑醋啫喱,柔和的鲜甜与晶莹的酸度是很美的冲撞。
鲍鱼煮得偏老了,没能托起海胆,我更喜欢底下配的烟熏茄子和毛豆,毛豆有些是饱满的整颗,有些磨成清爽的碎粒,瞬间就跳出了口感。
汤碗好美,打开来就是一幅画,有山水有海浪,这碗虾丸汤可以与龙吟的鳗鱼汤一较高下,我还好奇节瓜是怎么连环套的?
似乎不喜欢讲英语,奥田透师傅一直不怎么搭理我们跟隔壁一桌美国客人,跟吧台另一边两位日本老奶奶聊得可欢,估计是老客人了,听他们讲话像在看日剧,可惜没字幕,谈笑风生间就把鱼给切了,刀工是真厉害。
装盘的鱼生真漂亮啊,盘子好大,我下意识地起身想拍个全景。
“坐下、你快坐下!”
不用翻译我都听懂了大厨朝我发出的严厉命令,赶紧一屁股坐下来,哦原来大厨还是管我们的,他不喜欢客人站起来。
三款鱼生:鲣鱼保有微妙的酸度,透出一丝金属气息;鲷鱼带着筋,一片蘸酱油,一片蘸青柠檬和新西兰海盐;鱿鱼弹润粘唇,含水量高得惊人,仿佛刚刚从海里捞起来。
这里借鉴法餐的装盘,零星撒了山药球、黄瓜球、海藻啫喱和胡萝卜片……一种笨拙的努力。
如果说厨师对客人的冷淡与严苛让我有一丝不快的话,从吧台里传来的炭烤香是最大的宽慰了,徒弟扇出一阵微风,鳗鱼的脂肪就发出细碎的吱吱声,好期待!
我们的牛肉烤好了,大块西冷切掉肥边,外层油脂烤香,中段肥瘦比漂亮,中间留一丝血水,蘸厨房现场调制的味增酱,无可挑剔。
还有一款鱼,取中间最宽的两片肉,一开二撒芝麻烤香,肥而无刺,甜而细腻,我们好奇地问这鱼叫啥?
奥田师傅照例不搭理,闲下来的小徒弟看起来很喜欢与客人交流,他捧来一本日本鱼类大全之类的书,翻到这条鱼给我们看,书页上还沾着油渍,看来许多客人都认过这条鱼了:chicken grunt三线矶鲈,也叫鸡鱼。
煮物,美美一盅秋天的味道。
鳗鱼饭终于来了!
传说在东京的鱼市,超过一公斤以上的野生鳗鱼,只有两个人敢拿货,一位是龙吟的山本征治,另一位就是奥田透,山本会用外科手术刀为鳗鱼去骨,奥田则选择将鳗鱼放置几天增加味道,再用炭火烤香,逼出体内的韵味。
甜品是一个迅捷的收尾,满满一杯子的葡萄:每一颗都是不同的风味,有些肥美如霞多丽,有些纤细如长相思,悠长清甜如雷司令……
我拍照拍得投入,一不留神,照相机碰到了桌子,这好像严重冒犯到了主厨,他皱起眉头,命令我把照相机放回布上……哎,我的小单反跟随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嫌弃。
奥田透的待客之道跟传统意义上恭顺有礼、近乎谦卑的日式服务很不一样,我可以理解他的顽固与坚持,甚至有点同情他某种脆弱的自尊,但还是希望他能多与客人交流吧,不管用什么语言,比划比划也行啊——后来,他的餐厅被米其林降星了,从三星跌到二星,我猜,奥田师傅应该很难过吧……
东京我还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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