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爱国：戴起口罩，放开手脚 |“君子知道”人文商道沙龙精彩回顾

图源：新华社   汤德宏 摄

导读：

随着国内疫情的趋于稳定，企业陆续实现复工复产，“君子知道”复旦大学EMBA人文商道沙龙的话题也将从“面对突发疫情，企业当下的应对办法”探究，逐步转变为“宏观、产业经济未来走向”的探讨，希望能够帮助企业经营者在重新制定企业未来发展方针时梳理方向，认准大势。

3月28日，复旦大学EMBA邀请复旦大学管理学院财务金融系教授、复旦大学EMBA授课教师孔爱国，恒大集团首席经济学家（副总裁级）、恒大研究院院长任泽平共同为大家分析了2020宏观经济走势。

以下节选自孔爱国教授的分享实录。

孔爱国：戴起口罩，放开手脚

疫情冲击力度史无前例，防不胜防。

为什么讲这个题目呢？因为上个星期有些人主动把口罩拿掉了，让我比较紧张，所以我要给大家讲一讲。

为什么应该戴上口罩？

第一，迄今为止，科学家对于新冠病毒的复杂性并没有完全研究透，没有找到毒源；

第二，各种传播途径都有报道，这就复杂化了传播途径；

第三，病毒在人体之外的载体上存活时间是多少，我们也不清楚；

第四，病毒在人身上潜伏期不确定，它不像非典，非典染上两三天把人打倒，这个潜伏期有十几天，长的二十多天，很难防。

第五，潜伏期具有一定的传染性。疫情复杂，病毒非常狡猾。

我们不要轻易把口罩拿掉，放弃防疫。

我觉得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隔离病毒，即使你已经复工，戴口罩应该成为未来城市工作的习惯。病毒跟我们会不会长期共存？我觉得不用担心，如果长期共存，我们科学家会找到疫苗。

这个疫情对经济冲击非常大，大到难以想象。我们过去碰到的所有事件只是让经济减速，现在是让经济按下暂停键，停止和减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这点大家一定要能理解。

看过去这两个月的数据，疫情当中的消费、投资是跳水的，中国经济三驾马车还有一个贸易，数据相对滞后一点，但我们很快会发现贸易方面的数据也是跳水的。这是实体经济方面的影响。而在金融层面上，我们每个人更能切身体会，就像股市，中国股市在春节前后两天大幅下挫，目前逐步下行，美国股市更不用讲。

全球性的股市大跌、汇市大跌，石油市场大跌，黄金市场波动，债券市场波动，这都是史无前例的，大家要清楚这些现象的产生都源自人们的恐惧心理。

美股：3月12日起10天四次熔断  图源：新浪财经

 这次病毒对宏观经济的冲击是历史上不曾有过的，历史上任何一次经济危机、经济衰退都没法比，我们不要试图从历史中找到这一次的解决方案。主要原因是病毒复杂，病毒随着人的流动性在扩散，现代化的交通为扩散提供了便利。这就是它对经济冲击的程度完全取决于人们对病毒的控制程度。

总的来讲，中国境内疫情控制住了，我们现在面临的挑战是境外的。未来的疫情控制程度并不取决于像我们这种控制得快的国家，关键要看控制得慢的国家，这也是短边效应的现象。

现在疫情是全球性的，从病情的爆发到蔓延、扩散、控制，这个过程相对来说有可能比较长，可能真的要等到疫苗被研制出来才能最终解决这个问题，希望大家不要太乐观，我觉得戴起口罩非常重要。

启动经济政策应具公平性

（尽量减少后遗症）

中国疫情在内部基本得到控制了，这时我们国家经济要按下启动键了。

中国在宏观层面上启动经济，在最近的二十年中，有两次教训值得记住。

第一次教训，2003年“非典”爆发，随后银行信贷规模扩张太快，货币一旦扩张是无法在短期收缩的，货币太多引起的经济发展的后遗症在随后相当长的时间都存在。一是货币太多了不值钱，导致通货膨胀比较大；二是资金往少部分行业聚集，经济发展不平衡，影响经济增长的后续稳定性；三是很多国有企业形成了对资金的依赖。

第二次教训，2008年底4万亿刺激计划，带来金融市场秩序的紊乱，政府投资增加，银行配套资金扩张，国有经济扩张非常快，直接导致民营经济失血，经济出现“国进民退”。民营经济不得不依赖地下金融融资，最后政府不得不放开民营金融，而监管没有经验，民营金融成长的结果就是P2P市场的野蛮成长，随后的清理整顿，一直到2017年才逐步消除这个后遗症。

今年即将要启动经济增长，需要防止出现上述这两个现象。一旦出现这些现象，我们经济在未来所付出的代价可能比病毒更大。

经济政策应该关注什么？我主要想解释一下这个问题。

今天经济已经按下暂停键，影响所有人、所有企业，政府在刺激经济时候应当尽量做到全覆盖。不能再像2008至2009年那样刺激国有经济，忽视民营经济。当然，政府的力量会有各种滞后现象，2009年十大产业振兴规划，实行到最后这十大产业都是过剩的。因此，刺激经济成长，不能由政府直接投资。如果直接给所有老百姓补贴现金，老百姓不可能同时去买面包，也不可能同时去买一辆汽车，也不可能同时去买冰箱，老百姓会百花齐放地拉动经济均衡地增长，从而在不同层面刺激经济，这就是经济公平性原则。

受疫情影响，为刺激消费，重庆、南京、济南、宁波、深圳、杭州等许多地区都发出了消费券。图源：网络

 当然，仍然有很多人还是希望政府直接投资，直接刺激产业，这样容易判断未来投资点在哪里。我不是从个人角度出发，是从全社会经济增长的公平性角度出发，希望做到全覆盖，对每一个受到疫情影响的个人和企业实施补助。

我觉得启动经济政策要特别强调公平性，这也是我们过去近20年启动经济增长时忽视的地方。如果后遗症不能减少，刺激政策看起来很好，后续的作用也是不行的。我们在历史上看到很多投资拉动GDP增长，只是短时间里对GDP产生堆积的作用，没有对随后的GDP增长产生持久性拉动作用。

经济政策做到公平性应该尽量让所有人放开手脚，如果不能发挥每个人的能动性，不能让所有企业充满活力的话，那我们启动经济政策的效果就比较差。启动经济政策，和市场环境密切相关。如果市场环境不改善，如果我们企业没有活力，这个经济复苏加大了经济发展不平衡性和不稳定性，既是不公平的，也是不稳定的。

启动经济政策应有持续性

（短期与长期的考虑）

真正改善市场环境，让每个人、每个企业充满活力，这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

经济启动除了短期消除病毒对我们的影响之外，我们更要清楚病毒影响是全球性的。如果我们政策仅仅解决短期问题，我觉得这也是不够的。我们要腾出手抢一些产业制高点，我们复工、复产不应该停留在原有层面上，应当支持产业升级、消费升级，支持生活习惯改善方面的产业升级。

怎么解决短期和长期的矛盾？短期可以给大家发钱，可以给大家现金补贴。长期通过减税方式消除企业发展的一些障碍。在国内要解决条块分割现象，形成统一的大竞争、大流通、大市场的格局。过去两年中美贸易之争的核心问题是科技力量的悬殊、科技力量的差异。

因此，启动经济增长，既要解决短期民生问题方面，也要加大科技体系方面投入，有针对性做些科技方面积累。这个积累不是政府拿钱直接投给那些科技企业，而是希望政府对科技型企业减税，因为政府的投资一定是投资在少部分企业头上，减税则在所有产业层面上达到了一种公平性。通过大幅度减税，减低高科技企业的税，尽量缩小与发达世界的差距，争取为世界的科技文明与工业贡献中国的力量，这次是一个机会。希望不要浪费这次机会。

 图源：澎湃新闻

 短期中国经济是有望上升的，但三驾马车里的对外贸易取决于欧美国家疫情控制。欧美国家疫情控制难度比我们大很多，他们政府权威性比我们政府权威性弱很多，他们老百姓自由性比我们老百姓自由性大很多，国家之间差异性实在比较大。

我们觉得这轮经济复苏需要相对长的过程。我们现在实施计划也只是解决了国内消费，解决国内有关投资。碰到和外国经济的联系方面，我们仍然是无能为力的。这也需要我们帮助别的国家战胜疫情，最终才有可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复苏。

这是我今天主要跟大家分享的观点：

第一，疫情并没有完全消去，防疫、抗疫需要一个过程，戴口罩将会成为未来几个月的生活习惯。

第二，中国经济复苏启动经济政策很快就会出台，我们需要一个公平的合理政策来改善经济增长的环境。

希望大家保持足够的理性。

- 孔爱国 -

复旦大学管理学院财务金融系教授

复旦大学EMBA《财务管理》授课教师

 “君子知道”复旦大学EMBA人文商道沙龙目前已经举行了6期，该系列分享会还会陆续呈现，我们将持续为复旦大学EMBA同学、校友搭建高质量的交流、沟通平台，分享同学、校友各自的知识与经验，这也正是复旦大学EMBA一直以来所倡导的“二人行，必有我师”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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